姜晚晚十分好奇，为什么会有一件衣服在这里，要是冬天就罢了。如果是一件冬天的外套，还能解释成干活儿热了，或者不小心弄湿了，随手脱下来放在了一边。

夏天大家几乎都只穿了这一件短袖，怎么也不能在这里脱吧？

姜晚晚顺着衣服看过去，突然整个人都僵硬了，差一点刀就拔了出来。

在这个鱼缸里，有三条黑乎乎的鱼，正在啃食着什么，是半截人的手臂，五根手指已经只剩下三根，手臂的一些部分，也已经能看见森森白骨。

这胳膊是新鲜的，虽然泛白但是没有肿胀，啃一口，还有丝丝血水渗出。

只见在鱼缸的角落里，有一个金属反光，是员工的金属工作牌。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和员工编号。

姜晚晚用捞鱼的网兜捞了半天，将工作牌捞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三零五号，鱼嘉珍。

鱼缸里的手臂白皙纤细，是女性的手臂，姜晚晚甩了甩水，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这个员工工作牌的主人。

不过老员工意思被害，这事情肯定要报告领导啊。

姜晚晚连忙换下胶鞋，去找办公室找黄经理。

水产区暂时没有客人，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客人，郜行和另一个女玩家褚曼寒，一个卖蔬菜，一个卖水果。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见褚曼寒的胳膊上，缠了一道纱布，纱布上血淋淋地渗出红色来。

受伤了？刚才看见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

姜晚晚奇怪，看了一眼郜行，正要过去问一下，就看见又有客人走了过去。

似乎是小情侣两个人，一个去买蔬菜，一个去买水果。

两人各拎了一个购物篮，开始挑选。

姜晚晚看着都想揍她们。

只见男人走过货架，拿了一颗包菜，一颗西红柿，一颗青菜，一根胡萝卜，一个土豆，一根金针菇……

简直像是流水线上熟练工一样，脚下生风一路走过就拿了半篮子，每样一个，足足几十样装了半篮子，走到了称重台前。

姜晚晚看着褚曼寒的眼泪都下来了。

男人把篮子往台面上一放。

褚曼寒手有点抖地拿起最上面的蔬菜开始称重，但她以前哪里接触过这个，电子秤学一下就会用，这个没问题。可是蔬菜的名称代码对应的价格，是需要一个一个查的。

即便是台面上贴着价格名称，也要一个个地看。

先装袋，然后输入金额，等待条码机出条码之后，将条码贴在封口上。

看起来很简单，其实也很简单，但是架不住东西多，东西一多，需要的时间自然就长了。

此时，台面上方显示了一行字。

“水果称重区员工承诺，每一个顾客服务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褚曼寒的手都有点抖。

姜晚晚在一旁皱了眉，这么多，三分钟怎么称的完？褚曼寒手臂上的伤，莫非就是上一个的惩罚？

郜行怎么办？

姜晚晚立刻看了过去，只见郜行走向了女顾客。

女顾客也在挑水果，挑一个，郜行在她旁边挑挑拣拣，好像在整理水果一样。

很奇怪，女顾客犹豫了一下，将篮子里的橘子放了回去，然后又将篮子里的苹果放了回去……想了想，又将篮子里的荔枝放了回去。

姜晚晚可奇怪了，假装路过，听见郜行在念念叨叨。

“哎，这批苹果可真不行，一点儿都不新鲜。荔枝也不好，全是虫。这葡萄喷了那么多杀虫剂，也不知道会不会吃死人……”

女顾客默默的把所有的水果都放了回去，拎着空篮子走了。

姜晚晚十分无语。

就在此时，听见一声惨叫。

三分钟到了，给蔬菜称重的褚曼寒显然没有完成任务，男顾客对她十分不满，按下了台面上的评价按钮。

一星，非常不满意。

褚曼寒的手臂上突然就开出了一道血花。

此时，一个老员工匆匆赶来，将褚曼寒推到一边站着：“我来我来。”

她还安慰褚曼寒：“没事儿啊，习惯就好，习惯就快了，熟能生巧。”

只见她接手了剩下的半篮子蔬菜，动作飞快简直出了残影，不到一分钟就将客人打发了。

客人满意的给了一个五星。

客人走了，他收获了一篮子蔬菜，他女朋友什么也没买到。他露出奇怪的表情问了一句，女朋友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什么，然后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大概他们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买水果了。

褚曼寒的手上又多了一道新鲜的血痕，老员工从称重台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她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纱布。

姜晚晚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郜行的关系，两人没有说话，她就当是路过，穿过了蔬菜区，去办公室找黄经理。

办公室在超市靠后的位置，姜晚晚只觉得越走越冷，越走越冷，不是心里的冷，是身体的冷。

这空调打的也太足了。

办公室出现在面前。

姜晚晚敲了敲。

“进来。”

是黄经理的声音。

姜晚晚敲开了门，这个办公室不大，就一张办公桌，一个沙发，一个茶几。办公桌前连个椅子都没有。

办公桌后面，有几个柜子，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你是……新来的姜晚晚。”黄经理记性还不错：“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姜晚晚说：“黄经理，我在鱼缸里发现了这个，我怀疑，上一个员工三零五号鱼嘉珍，可能已经被害了。”

死人了，可怕吗？

黄经理看着姜晚晚放在桌上的员工名牌，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哦了一声。

“你看见她了吗？”

“没有看见整个的。”姜晚晚说：“只在鱼缸里看见一只胳膊，不能确定是否属于她。”

“好的，我知道了。”黄经理收下了名牌：“你回去工作吧。”

姜晚晚有些意外：“就这样？”

死人了，不管管？

“不然呢？”黄经理更是一脸奇怪的看她，然后打开手边的抽屉：“超市的规矩，员工要是出了事，工作牌就要回收了。”

黄经理把工作牌放进去，哗啦一声响。

姜晚晚顺便探头一看。

只看见半抽屉的工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