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对手
陈锐坐在书房,一时低头凝思,一时奋笔疾书……
“如雪公子求见!”书房外的青衣侍从朗声道。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清朗妩媚的声音响起,“宫主!”
陈锐一抬头便看到门口立着的粉衫美少年,微微一笑,“如雪,你怎么来了。”
如雪笑着走到陈锐身边,递上自己的红唇,陈锐毫不客气地摄住那美丽的嘴唇一品香泽。
待到两人的嘴唇分开,如雪已经气息不稳地靠在陈锐身上。
“宫主,你都三天没来了,雪儿好想你。”
“正□□一个新玩意儿,忙了一点儿。过几天就去看你。”
“雪儿不依,要不我们现在就……”声音渐低。
话还未说完,就被外面的侍从打断了。
“右护法求见!”
随后一个沉稳的声音,“右护法肖卓求见宫主。”
陈锐朗声道:“肖护法请进。”随后贴着如雪的耳朵亲昵地说,“你先回去。今晚洗干净在**等我。”
如雪红着脸离开了,随后进来了一位黑衣男子。
来人三十几岁年纪,身材矫健,气息悠长,目光沉稳。正是陈卓最倚重的人——右护法肖卓。
“属下肖卓见过宫主。”
“肖叔叔不必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
肖卓还是坚持行了礼,才在陈锐对面坐下。
“宫主今天上午曾经吩咐属下去查一个名叫谭盈的人。这是调查结果。”
陈锐挑眉接过一叠纸,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听风阁的消息竟然这样灵通?我上午才吩咐,你下午就拿到了报告?”
“其实听风阁三天前就接到委托去调查他的底细。所以今天下午听风阁郝阁主一接到报告就马上送来给我。郝阁主还托我请示宫主,要怎么回复委托人。”
“人都在我这里了,就给他一份报告好了。不过,你让郝言秋好好查查这个委托的人的底细。”
“是。”
肖卓告退,陈锐将报告顺手放在一边。
挖掘的过程才是乐趣所在,报告不过是用来验证自己的判断。
以后的日子对于谭盈和陈锐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在后者层出不穷的花样面前勉力应付,努力在肉体的痛苦和精神的折磨之间寻求平衡,度日如年;
后者被前者与众不同的反应激起空前的好奇和斗志,像孩童面对新奇玩具一般富于探索的精神和热情,兴致盎然……
比如,陈锐亲自为他沐浴净身,在他的脸上涂满雪肤膏,还在他的□□用些玉势之类,
谭盈冷嘲热讽,陈锐一笑置之,继续我行我素。
比如,陈锐要他学习……品箫,
谭盈抵死不从,扬言敢越雷池一步者决不口下留情!
结果被输入体内的异种真气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以精神的屈服换取了肉体的平静。
比如,陈锐不满意他服务时的表情,
谭盈不打算在细枝末节上浪费体力,大方地笑给他看。
可惜天不遂人愿,表情忠实地反应了他的内心,不是讥笑,就是苦笑,再不就是冷笑……
最后,陈锐的鞭子教会了他一边展露温柔妩媚的笑容,一边在心里咒骂姓陈的十八辈祖宗!
他们也有平和的时候,比如在客厅里一起用餐。
当谭盈第二次被带去客厅时,他郑重地抗议,人生之所以为万物之灵,最重要的就是多了羞耻之心,因此,坚持自己穿衣服的权利。
陈锐没说什么,吩咐青衣侍从在给谭盈上菜的同时,也用托盘呈上一套簇新的衣物。
谭盈大喜,背过身去将衣物穿戴齐整,等到再转过身来,才发现桌前的饭菜已经被撤掉了……
谭盈了然,肉体的痛苦换来精神的胜利,这是羞耻心要付出的代价。
但是,值得!
谭盈忍饥挨饿看着陈大宫主用餐,心里有些快意。
不过,陈大宫主和谭盈亲热的时候,“**难耐”,所以“失手”将新衣服撕成碎片。
后来,他□□躺在**无法成眠,即使勉强睡一会儿也会被恶梦惊醒……
尊严的代价有时比想象的沉重。
当第三次坐在客厅里的时候,谭盈面无表情地拿起筷子,只有在青衣侍从撤下盛放衣物的托盘时,才低下了头。
他不想看对面那人的表情,也不想让他看清自己的。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那人说,你看除却浮华的外表人就没有了鄙睨万物的资本,从本性来说万物之灵和众生并无不同。
他沉默无言,有什么可说的?
他的选择已经证明了精神的高贵会屈从于肉体的软弱。
陈锐除了在肉体上控制谭盈以外,还努力探查谭盈的心思,他的过去,他的好恶,还有他的想法。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
陈锐许诺如果谭盈愿意和他聊天,他就不会碰他,而且聊天的时候他可以随意享用面前的糕点和清茶。
唯一的条件就是有问必答和决不撒谎。
谭盈觉得这是个拖延时间和维持尊严的好办法,几乎是有些欣喜地接受了。
不过事情不想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聊天的过程中,谭盈没有透露今世的家事,讲述的全都是前一世的经历。陈锐虽然有些奇怪他说到一些名称的时候会略有停顿,但因为谭盈所说的都是真事,所以神情自然真情流露,陈锐没有怀疑。
陈锐是个善于主导气氛的人。开始的时候谭盈总是怀有戒心,却在对方和善的目光还有适时的发问下慢慢地谈起那些旧事。
前一世的经历就在这种情况下重新提起。那些往事没有因为尘封在记忆深处而模糊退色,依旧鲜明深刻历历在目。
记得父母的慈爱关怀还有对自己学业上的严厉要求,
记得姐姐对自己的百般挑剔,也记得她在自己被人欺负时为自己出头;
记得考了第一名时的开心得意,也记得考试失利时的灰心丧气;
记得朦胧的暗恋留在心底的淡淡苦涩;
记得闯祸后的惊慌失措;
记得初次离家的忐忑不安;
记得开始和大学同学思想习惯的格格不入;
也记得后来和她们侃侃而谈的畅快肆意……
对面那人收敛了锐利的气息,变得亲切随和,让人如沐春风。他充分调配适当的好奇和礼貌的询问,诱使面前的猎物放松警惕。
也许是这样的气氛,也许是记忆的闸门一旦开启就难以闭合,也许是清楚地知道故事中的人们安全地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不存在不知不觉间,他说了很多事情,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怀念。
那一次离开客厅后,陈锐遵守诺言,谭盈有了到暗宫以来第一个平静的睡眠。
以后的时间并不难熬,甚至可以算是愉快的。
不知不觉中,陈锐脱去了他留给谭盈的恐怖的第一印象。谭盈惊讶地发现陈锐细心体贴,谈吐优雅,举止迷人,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有时谭盈觉得他们两人似乎不是敌对的关系,而是殷勤的主人和客居的朋友。
不过,这段平静友好的相处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当谭盈第一次近乎期盼地等待陈锐来接他去客厅的时候,他突然惊觉自己竟然开始对这个立誓仇恨到底的人产生了类似喜爱的心情。
多么可怕的转变!
这个认知让谭盈惊出一身冷汗,随即一阵眩晕。
难道老鼠终究逃不脱恶猫的掌控?!
不知是不是该庆幸前一阵子的经历对精神上的磨砺,谭盈终于平静下来,仔细思考究竟是怎么产生这样的结果。
反复思考的结论就是:陈锐让谭盈避免了和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接触。
大多数的时候他蒙着眼罩,唯一可以睁开眼睛的机会就是在客厅里。
他能够看到的人只有陈锐,
他可以交谈的人只有陈锐,
他能够触摸到的人也只有陈锐!
他可以清楚的回忆出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那双手修长温热覆着薄茧,可以给他痛苦的惩罚和令人羞耻的欢愉;
那副身体有着成年男子的阳刚矫健和少年的修长柔韧;
那副动听的嗓音,有时讥诮嘲讽,有时尖酸刻薄,有时平和优雅,有时暗哑低沉饱含□□;
还有那双眼睛,还有那张嘴……
不管他愿不愿意那个人已经成功地把自己烙印在他的身体和精神上。
从自己的谈话中,陈锐已经精明地分析出自己的喜好,不动声色地应和他,让自己不知不觉地对仇敌产生好感。
哼,这个陈锐真是个善于体察人心的天才!
显然,他很清楚肉体的痛苦同时也会削弱精神上的坚持。一个饱经折磨的人即使能够拒绝物质上的**,却很难拒绝别人温暖的拥抱,亲切的问候,还有善解人意的体贴。
因为肉体的折磨之后,需要更多的精神上的慰籍作为补偿,即便给与这些慰籍的就是那个刚刚惩罚过你的人。
面对这么一个洞悉人性弱点的家伙,自己可能有胜算吗?
怎么办?
屈服是迟早的事啊……
不过,这个人如此年轻,从那里习得这样的手段?
记得曾经看过这么一句话,受过刑讯的人更精通刑讯之道。
……不错。
比如抽人,过去的他必然以为皮开肉绽就是最狠的,现在的他却清楚什么样的鞭子、位置和力道可以让人疼得痛不欲生却只留下淡红的痕迹。
由此可见,这位陈大宫主的过去未必有现在这么光鲜。
而且,把人抓来玩这样的征服游戏,似乎表明了他有强烈的控制欲,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人有这样的表现?
而且,他还有个怪癖,行房的时候从不脱掉里衣。可惜,他每次都被蒙住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谭盈的思考被打断了,陈锐带他去了客厅。
这次谭盈对他的问话表现出戒备的态度,还有回答中的掩饰已经让陈锐十分不满。这不满更在谭盈第二次状似无意地问起他的童年时,彻底爆发。
激怒陈锐的后果很严重。
现在,谭盈知道比□□更糟糕的是被几个男人□□,
比给男人品箫更屈辱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作这种事,
最难的事情不是对陈锐媚笑,而是对着陌生的男人那样笑……
这次的惩罚不论在时间上还是强度上都让他几近崩溃,却被点住要穴,无法借着昏厥逃避痛苦。
事后,谭盈大病一场。
病愈之后,谭盈整个人变了个样子,乖巧顺从,妩媚可爱,面对陈锐的永远是一张白里透红的如花笑颜。
陈锐有些吃惊,这场征服未免结束得太早,却也看不破这无懈可击的笑容底下藏着怎样的心思。
面对这个俊美少年完全的服从,他还要什么呢?
他的屈服似乎没有可疑,但是直觉又让他觉得那双乌黑的眼睛里似乎掩藏着什么。
为什么怀疑呢?过去有很多男孩还没到这一步就屈服了,为什么偏偏觉得他的顺从和别人不同?
不,这个狡猾的少年并没有屈服!
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自己时,没有别人的痴迷和敬畏,在表面的柔顺下面掩藏着审视和探查。
他在寻找自己的弱点!
哼,这孩子的意志果然够坚韧。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理智地采取了迂回战术,用他的顺从换取物质的优待,避免再次受到身体上的伤害。
他哪来得坚持?想要拖延时间,等待别人的救援吗?
呵呵,小家伙,我会给你了解我的机会,不过你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因为那两个暗卫当时就被我解决了,你等不到援兵了。
陈锐低头看着伏在胯间的少年,露出一丝残忍玩味的笑容。
现在,你肯主动取悦我,是不是害怕了,怕自己总有一天会真的屈服于我?
修长的手指缓缓插入少年的墨发中,体味着指间柔滑的发丝。灵巧的舌头侍弄得他很舒服,想到这个孩子心里正打算一口咬下去,就更觉得兴奋快意。
你不敢,我的宝贝儿。
真是个有趣的对手,也够强。
我都舍不得早早结束这个游戏啦。
不过,你是我的,我要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大人大家好!
抱歉隔了好几天才更新。
一方面是对两个人个性走向的把握有些疑虑,因为大大们的留言让我有些举棋不定,最后还是按照原本的想法来写的。
另一方面,是我的私事。下周开始我就要开始做事了。以后就没有这么自由了,更新会比较慢,但是我尽量保持一周一到两更。速度不会快,但是也不会出现不得不请假一两个月的事了。
很欢迎大大们讨论陈锐和阿珠的个性问题,这也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我打算尽量按照自己原本的思路去写。因为我想拿给大家看的东西,虽然让有些大大很不喜欢,但是也是我努力想要表达的。
人性的阴暗和软弱,不因为无视就不存在。阿珠不能因为是主角就完美无缺,比起强者的所向披靡,我更喜欢弱者表现出的顽强,并且通过自我完善成为强者。我本人并不喜欢陈锐,也不会因为他的过去就认为他现在的行为情有可原。但是,我仍然想要描写一些令人痛恨讨厌的人,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大大认为他的存在合理,并且值得同情。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恩,我不用自己的想法来影响大大们了,以后回复留言的时候也尽量不再试图改变大大们的想法。我想一百个人看文有一百种见解,似乎比压倒性的结论更有价值。
对了,有大大问瓷片怎么藏的。
阿珠右手按住右脚上的伤口时,把瓷片夹在指缝中。两手交叠的时候换到左手的指缝中,让侍从给他清洁右手上的血。陈锐其实在开始看他捂住伤口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阿珠走到陈锐的身边时,故意让陈锐看到了他左手的反光,让他确定他藏了瓷片的位置。然后在陈锐的袍子下面迅速将瓷片换到右手。起身的时候,故意先将左手伸过去,让陈锐把注意力放在左手上,右手企图行事。
嘿嘿,在下的小小伎俩让各位大大见笑了。
把“雪肤膏”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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