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对红罗的处置
徐明锦给樊夫人请了安,看她的身体状况一日好似一日,藏在她心里的担忧不知不觉中少了很多,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前前后后请了不下十个柳城名医。众口一词都是樊夫人的身体很好,没有问题之类的。所有人都认为樊夫人已经大好。
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早饭,又在书房练了一个时辰的字,接着去画那张清明上河图,经过这几天慢慢思索,一点一点的画,如今已经画出一半了。而她之前画的那张题了: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荷花图已经在许嬷嬷和秋云夜以继日的辛勤中完成了。徐明锦终于圆了自己从现代到如今的一个梦,那就是终于亲眼看到摸到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荷花图从画变成绣品的过程了。她对那张图爱不释手,许嬷嬷等人见了打趣道:“小姐,这副绣品干脆就不要放到绣庄卖了,留着给小姐当嫁妆用。”春杏一听就急了,道:“小姐以后的嫁妆不知道要比这个好多少!”见许嬷嬷停下话头看着自己,春杏得意的道:“小姐以后进了京,嫁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到时候绫罗绸缎,金玉器材,头面首饰,都不知凡几。小姐才看不上这个!”春杏说完,还狗腿的望着徐明锦献媚的道:“小姐,奴婢说的可有错?”徐明锦忍俊不禁的道:“春杏说的有道理。不过,”春杏忙问道:“不过什么?”徐明锦微微一笑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一定会上京?还是其实是你想上京,到时候小姐我给你找个配得上的,那绫罗绸缎,金玉器材,头面首饰,都不知凡几。咱们春杏以后可不得了哦!”春杏一听,又羞又急,跺着脚道:“小姐,你又打趣我!”许嬷嬷与秋云,曼紫看着她那副娇憨的神态,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羞的春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叫苦连天:我的小姐哎,我不过就是希望你回京找个好人家,这都有错吗?
春杏确实不知,徐明锦其实一点也不想回京城,找个能配得上她尚书大人家庶女身份的,也就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庶出男子。要么就是被徐若逸当做礼物送给哪个大官或者是皇权之类的,要是那样的话,她就惨了,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得面对一大家子的窝心斗角,她是个不喜欢用脑,没心没肺的人。要是进了那个圈子,还不得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啊!再说,对于爱情,她已经厌倦了。厌倦了那些分分合合。在现代,有时候她会想,她男朋友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在,她没什么感觉,他不在,她也不想。可是,她心里永远知道有那么个人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她安心。穿越到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时空的朝代,她终于是失去了他。
徐明锦不习惯,非常的不习惯。
她只想好好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跟家人在一起。闲来无事画几笔画,练练字,赚点小钱。偶尔的时候,怀念怀念男朋友。这就是她生活的全部。
“好了。”徐明锦笑道:“你赶紧的忙去吧。”说完,她冲春杏使了个眼色,春杏心领会神,连忙正了正神色,告退出去,径直出府去了。
许嬷嬷见徐明锦吩咐完春杏,又开始画画了,仿佛忘了红罗的事情。忍不住道:“小姐,红罗已经按着你的吩咐,绑了丢在后厢房。她不住的大喊大叫,老奴已让人将她的嘴堵了。”徐明锦笔下不停,只淡淡的道:“哦?你们去搜查的时候,可是当着她的面搜出东西的?”许嬷嬷道:“正是如此。”徐明锦停了笔,抬头看着许嬷嬷道:“既然人赃并获,她还喊个什么劲?难不成,她觉得是我冤枉了她?”许嬷嬷气愤的道:“谁说不是呢!偷了小姐那么些首饰,小姐只是吩咐将她绑起来,还没有打她板子,这已经是看在她伺候小姐的份上了!”
徐明锦摇摇头,道:“嬷嬷,不用理会她。我自有主张。”许嬷嬷哎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许明锦完全不去想红罗的事情,仿佛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一直到吃了午饭,徐明锦又画了许久的画,春杏才气喘吁吁的回来。一进屋,就喘息着对徐明锦道:“小姐,我先喝点茶,渴死我了!”她正要去倒茶,就看见一只芊芊玉手递过来一杯茶,她渴的狠了,也顾不得多想,一把接过来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感觉还是渴,就将杯子递给那只芊芊玉手,等那只手又将满满一杯茶递过来,她接过来一饮而尽,抬头去看时,才发现那只芊芊玉手的主人是徐明锦。此刻,徐明锦手上拿着那个空茶杯,笑盈盈的道:“还喝吗?”春杏吓的咕咚就跪下了。
徐明锦一看,收敛了笑容道:“怎么,我给你倒茶喝,你还不乐意了?”春杏忙道:“奴婢当然乐意!只不过……”徐明锦打断道:“既然乐意,就什么都不要说了。”说着,将春杏从地上拉起来。徐明锦是主子,怎么可以给她这个丫鬟倒茶喝呢!春杏想着,刚想抗议,就听徐明锦道:“我没工夫听你说那些废话,赶紧的,说正事!”
春杏心里的千言万语就这么打住了。
许嬷嬷与春杏对看一眼,一个去了门口守着,一个去将书房的东西收了。
春杏缓缓道来:“奴婢出了府,就去找张栓子,他也正好急着寻找奴婢……”徐明锦打断道:“这段可以跳过,说重点!”春杏噎了一下,才道:“张栓子告诉奴婢,他去红罗家周围的邻居打听了,自从红罗清明节前卖身到咱们府上,他们家就发了,原本是家徒四壁一穷二白,才卖了女儿的,没想到,把女儿卖了,就像是丧门星出了门,从此家里吉星高照了!如今红罗她们家不仅搬离了原来摇摇欲坠的破屋子,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她母亲也披金戴银的,父亲更是天天去赌场了,据说每天都要输掉几两银子,她父亲更是扬言:他就是天天这么输,都不怕!”
听了春杏的话,徐明锦开始深思。
红罗是清明节前后才卖身到这里,徐若逸也是清明节前偷偷摸摸来看樊夫人被他自己老婆发现的。之后,就出了对自己名声不好的传言,徐若逸匆匆忙忙的回京,樊夫人莫名其妙的病。她替母亲去白云庵上香被拦截……徐明锦感觉有一只看不见得手,将自己与母亲这些人如同木偶一样牵着走。
徐明锦道:“走,咱们去看看红罗。”
来到红罗被关押的后厢房,这里平时无人居住,就是一个储存杂物的储藏间。春杏推开门,一股刺鼻的味道冲出来,徐明锦用帕子掩着鼻子站在上风口,等味道淡了些,才慢慢的低头走进了房间。里面的光线很暗,许嬷嬷点了蜡烛,徐明锦这才看到屋子中央的地上,那蜷缩成一团的人。她的确是红罗,蓬头后面,衣衫脏乱不堪。跟她平时妖妖娆娆的样子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徐明锦冷笑,既然有胆子做,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她不会可怜敌人的。不过到现在还是不怎么明白,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妞,是怎么变成这种好似专门调校过的人的。
红罗早已经听到声音,她从地上爬起来,泪流满面的奔到徐明锦面前,哽咽的道:“小姐,奴婢是冤枉的!那些东西一定是别人陷害我的!”她跪下来,伸手去抓徐明锦的脚,却抓了个空。她捉着徐明锦的一片衣角,失声痛哭着,虽说她的样子狼狈不堪,但她这么一哭,硬生生让人感觉出了一丝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味道。徐明锦越发的肯定,这红罗一定不是那家农户能养出来的女儿,但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她都已经摆明了是要惩处她了。她还在这里哭哭啼啼做什么我见犹怜的样子,妄图想让她改变主意放过她。真是不看看场合,也不看看她面前站的是谁!
徐明锦不动声色。一直冷眼看着红罗在她面前自说自演。
良久,红罗终于说不下去,也哭不下去了。一个人的眼泪毕竟有限。徐明锦心道:你不是会哭吗?我还以为你能哭个三天三夜呢!她正打算着是不是应该先回去,等她哭够了,她再来的时候,红罗终于住了声,却用那双上挑的凤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徐明锦。徐明锦忍住几欲呕吐的感觉转过头去。红罗不知道,她现在这副样子,配上那样的神情,一点没有达到她要的效果,反而难看的令人呕吐。
徐明锦等她不哭了,才慢慢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红罗闻言一愣,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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