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最快的是武燕,因为目标是女性的原因,抓捕是以武燕以及地方协同的女警为主。这个预见性没错,标志的位置是候车大厅的公厕,离那儿还有很远,任明星和邢猛志自动驻足了。
乔蓉和邱小妹奔进去时,呀咦了一声,不愧是洲际车站,公厕大得超乎想象,几十个就厕位置,已经到快发车的时间了,方便完毕匆匆出去的女旅客一下子让追进来的女警花眼了。
“别动,抬头。”
“啊?”
“证件。”
“你是谁呀?”
武燕堵住了一个就厕位置玩手机的女客,一叱喝,把人家吓得嚷得比她还响,一说话提取声纹没有反应,武燕知道不是,不过来不及道歉了,又是低吼一声:“安静,执行公务。”
不容分说关上门了,连开数个,不是太老,就是太小,都被武燕的凶相吓得惊声尖叫,这倒省事了,不用刻意提取声纹了。只不过声纹提示根本没有出现。
守着公厕门口的乔蓉、邱小妹等人查了若干位,邱小妹焦虑道:“这样不行啊,从抓捕秦磊到现在,十一分钟了,这种开放场所出入,都用不了这么长时间……能不能申请封锁车站?”
“您开什么玩笑啊?”地方女警示意了下。
整个候车大厅数千平方米,此时临近发车,起身的旅客们人头攒动,其间不乏金发碧眼和穿着各式民族服装的外籍人士,这种涉外地方,肯定不会因为抓个外逃人员而采取封锁措施。
“那监控呢,最近的。”邱小妹问。
“两个角度,二十米远,只能照到门口。”
邱小妹一转身,在麦里通着话:“宋支,回溯监控,10点44分以后所有出去的人员,应该已经离开了。”
通完话,她恨恨跺着脚,那头武燕奔回来了,几位女警莫衷一是,面面相觑着。蓦地乔蓉省过神来了,惊愕问着:“咦?这是候车厅,她什么时候进来了?”
“对呀?!”正心慌的邱小妹心一下子掉谷底了,麦里继续说着:“宋支,可能排查出错,她已通过了安检。”
错了,错过了,武燕郁闷地怒斥了句:“干什么吃的,还高科技呢?人家什么时候过来都不知道。”
“你……”邱小妹气得反驳,不过噎住了,乔蓉拉拉她,摇摇头,这时候解释已经毫无作用,更何况都知道武燕的脾气。
这不,麦里连宋支队长也被她嚷了两句,估计家里也乱开锅了,听得通信里宋支队长吼着:“闭嘴,就你能啊?能你自己去找着人。”
发火没找到接招的,武燕奔向了公厕不远处站着的邢猛志。她刚奔上来邢猛志就伸手制止着:“等等监控回溯,不要乱了方寸,既然她在这儿,那我们的假设已经完全正确了。”
“正确有什么用,光进站口就八个。”武燕面露难色,现在是空有一身力气无处可泄了。
不是光她觉得难,都难住了,视线之内到处都是人。上午十一时是发车的时间,排着长队过站的旅客已经进去了一半,从哪个站口进去,进去的是哪趟列车,没有精准的指向,就这么点警力,在这容纳数千人的车站,恐怕什么都做不了。
不一会儿,心急如焚的乔蓉、邱小妹几人也凑到这儿来了,失去方向的追捕小组傻站在当地,等着家里给最后的信息……
噌地头罩被摘,黑暗里待了一会儿的秦磊颇不习惯,被阳光晃到的视线不舒服了几秒钟,然后看到了面前的几位,看到席双虎时他愣了下,脸上了肌肉抽了抽。席双虎笑笑道:“帅哥,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又见面了。”
在沁山见过,既然见过,那也知道是什么事了。秦磊脸上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遗憾,他抿抿嘴,低下头了,不过眼神里,还是那么的倨傲。
“现在是十点五十三分,还有七分钟。在这七分钟里你如果交代司令婕在什么地方,怎么样能找到她,我可以算你立功。”聂敬辉道。
没声音,就听秦磊鼻子哼了哼。
“小伙子,别犯傻,你行李里六幅画,两块表,还有三个类似密码盘的东西,应该是国外某家银行的吧?其他东西我不知道值多少,可我认识那块价值六十万的江诗丹顿,其他的估计也是个天文数字,这些东西能牵涉到的线索就太多了。真以为你和司令婕里应外合,挪走胡浩涉黑资产的事,我们一点都不知情?”聂敬辉道。
秦磊眼一眯,没说话,倒也没敢哼声了。
“反正你也走不了,我们呢,也不急着走,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我现在可是谈兴颇浓,有问必答,比如,你一点都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抓到你的?”聂敬辉问。
“我又没跑。”秦磊不阴不阳回了句。
“不不,理解错误,我是说,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抓到了你的破绽的吗?”聂敬辉纠正道。
这个问题怕有陷阱,秦磊皱皱眉头,没敢回答。
聂敬辉直接道:“你犯了一个最愚蠢的错误,你和伍士杰在巴黎见面,却不知道伍士杰不是单身前往,而是带着他的小情人陈文静。你们谈事的时候,她就在不远处,而且你又长这么帅,让她忘掉都很难啊,这个你否认吗?”
“见过的人多了,否认什么?”秦磊淡定地道。
聂敬辉回过头来,驾驶位置的席双虎拿着平板,找着资料,放到了秦磊面前,就听聂敬辉道:“第二个愚蠢错误,给伍士杰提供了大量有关枪械的文献资料,质量非常好。我是指纸张,铜版纸资料,这种和镜面一样的光滑表面……你一定翻看过了吧?”
啧声,秦磊两手一拍前额,郁闷了。
这是最简单的反侦查原理,生物证据,如果翻看过,留下了生物证据,那就想抵赖也难了。
“可以告诉你,留下的不多,几枚模糊不清的指纹,勉强能当证据。”聂敬辉道。
秦磊蓦地抬头,回敬着:“我也喜欢类似的书,说不定我们到过同样的地方,说不定我在书店翻看的书,正好被他买走了……在国外别说有关枪械的书,就枪械也是公开卖的,不比在超市买个火腿鸡蛋更难多少,这有问题吗?”
“这样才对,理不辩不明。反正伍士杰已经死了,永远保守住秘密了,对吗?”聂敬辉问。
秦磊嗤声一笑问着:“难不成您认为,我会杀人吧?我杀了伍士杰?”
“那本事你可没有,而且真凶也找到了。郭三枪,郭向阳,这个名字你不陌生吧?”聂敬辉问。
秦磊摇头:“恰恰相反,很陌生,根本不认识。”
“对,他也不认识你。敲诈和诱供对你这类人不起作用,想不想听点其他证据,比如,其实从一开始,你就露了个大马脚。”聂敬辉道。
“呵呵,那您这算敲诈呢?还是诱供?”秦磊问。
“都不是,只是无聊,想通过打击你的自信,来找点成就感……记得沁山县的案发现场吗?”聂敬辉问。秦磊自然噤声,席双虎持着平板亮在他眼前,展示的却是那天垒的做饭的灶火。
“第一个疑点:这个半身在土里,全部石块垒成的火灶,是你的手笔,垒这么好没有塌,出事还汤饭扣到火上灭了火,这种习惯长期野外作业的人都有,而你的笔录呢,是不经常去野外……呵呵,这个漏洞太大了,那么窄的山路,那么偏的地方,还有这么熟悉的野外生活手法,明显从一开始就是说谎嘛。”
秦磊眼色难堪,没应声。
“第二个疑点:卢教授丢失的手机,他长年野外生活,用的是AGM三防手机,这种智能机待机时间两周,他被枪击后手机丢失了,你和茹叶楠都不知情,理论上确实不好找,那个地方没信号可以解释……可这个难不住我们,我们在案发地周围十公里,放大了G**蜂窝移动通信信号,即便放大了信号也没有任何发现。您说,总不能手机丢了,它还自动关机了吧?掉到水里倒有可能,可那个半山腰地方,没水啊。那合理解释就不多了啊:要么是你,要么是茹叶楠……可茹叶楠到现在为止还没出过校门,实在不合理啊。”
那就剩下秦磊身上有疑点了,秦磊郁闷地撇撇嘴,给了个不解释的表情。
“你不会认为我们掌握的只有这么点吧?”聂敬辉问,饶有兴趣地看着秦磊,慢吞吞说着:“比如你这些天六次出入境,我们能精确地说出你的行程和下榻的酒店;比如你和多家涉外中介联系过。嗯,再比如,一直在更换号码远程遥控你的另一位,你傻啊,她用的手机号都是云城矿场老板提供的,机主身份都是云城人,连矿场老板都涉嫌胡浩的涉黑案,这把嫌疑全部指向你了。”
秦磊神色一凛,思忖着,惊恐着,嘴唇哆嗦着,不知道是说不出来,还是不敢开口。
席双虎加着砝码:“犯傻了吧?你和郭向阳一样,是个投石问路的棋子啊?还不明白。”
惊恐,瞬间又成绝望,秦磊两眼发滞,聂敬辉提醒道:“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你早就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了。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怎么找上你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有些程序代码可以嵌入到图片里?只要你打开查看,这种只有几十K大小的文件就可以自动安装……然后,你的手机和我的手机就没差别了。那么是谁给你种下代码的呢?”
嘶……凉气倒吸,不知道是万念俱灰,还是痛不欲生,秦磊头撞着隔离围栏。突然停了,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他嘴里喃喃说着叶楠的名字,又重复着“不会的”,可事实又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承受这个最绝望的后果。
“坐好,抬起头来。”席双虎蓦地重喝,审讯惯用手法,崩溃时来一句惊堂棒喝,往往能吓到对方六神无主,秦磊吃不住劲了,被突然变脸的警察吓得一激灵,坐正了,聂敬辉也换上了肃穆脸色,厉声道:“自己说,司令婕在哪儿?”
“今天会到海参崴,转道日本。”秦磊撂了。
“她现在用的什么身份?”聂敬辉再问。
哑炮了,秦磊愣了片刻,席双虎加码追着:“手机已经定位到她了,她要跑了,你当主谋全扛?”
“我……我不知道,她整容了,只有她联系我,我联系不上她……”秦磊给出了答案,这或许是他绝望的原因,同样把绝望带给聂敬辉了。聂敬辉气得拍门下车,又急急走向前车,车窗里伸出头来的丁灿摇摇头,那是示意滨城尚无消息。
抬腕,手表的指针指向十时五十八分,五分钟审下秦磊没有给聂敬辉带来任何成就感,他烦躁地在两车之间,在机场一隅焦虑地踱着步,现在除了期待奇迹,什么也做不了了……
上午十时五十分。滨城车站。
一位旅客自座位而起,提着行李,手里捏着手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向着不远处的卫生间踱去,那种大型公共卫生间的环境并不好,不过有些事还是在那儿处理更方便一点。
这时候,视线里出现了一位身着警装的男子,似乎在找人,她加快了步伐,眼睛的余光瞟着那位警察,看到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她才放心地进了卫生间,这时候,手里的手机嗡嗡又响,震动的声音,她有点奇怪,在这个拥挤的卫生间找到了一个空余的位置,进去了。
手机再次放到眼前,眼光下就是抽水马桶的大窟窿,那是处理手机最方便的地方,最后一眼看时却让她的眼光停了一下,隐约的文字是“云城女黑老大”,这让她皱皱眉,似乎在回忆那个熟悉的地方有没有这样一位人物。像情不自禁,或者叫鬼使神差,她的手指轻轻触到了手机屏上,那个画面放大了,新闻剪辑全图出来了,“云城女黑老大全网通缉”,主人公叫司令婕,涉嫌制枪案以及数起命案,文章的尺度很大,大得她都不相信这是篇新闻。
“不对啊,秦磊怎么给我发这个?”
她觉得有点奇怪,在她印象里,秦磊除了对女人和钱有兴趣,其他的事都不会有心去做,特别是这种时候,更不会,在她犹豫是不是发条信息询问时,一丝莫名的警兆触动了她的神经,她下意识地把手机往抽水马桶里一扔,摁开关,水冲下去了。
不是秦磊,秦磊不会告诉她航班信息。就像她也会不告诉秦磊自己如何出境一样,所谓心腹大患,其实心腹即大患,她相信秦磊那软骨头在警察面前肯定比他在**表现要差得多。
不能节外生枝!
又冲了一次水,她开门,警惕地观察着公共卫生间,然后加快步幅,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旅客群体里了。
此时,时间指向十时五十一分。
她回头时似乎看到了几位快步奔向公共卫生间的身影,不过那不重要了,已经验票过站,熙攘的人群成了她最好的伪装,她相信自己这张陌生的面孔,没人会认识。
十时五十二分,晋阳市刑事侦查总队。
信息指挥中心,几十台电脑马力全开,屏幕上跳跃着千里之外滨城传输的影像,程总队长瞠目看着眼花缭乱的人脸影像,有点匪夷所思了。
他直接拉着程良问出来了:“体貌识别、声纹识别都躲开了?怎么做到的?”
“总队长。”程良有点难堪,思忖道,“我们不可能洞悉所有的犯罪细节,也不可能预估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不管电脑还是人脑,都有出差的概率,更何况……”
“总队长,被滞留的二十四名旅客,均未发现疑点。”一位技侦提醒道。
这是千里之外滨城警方协查的画面,体貌和声纹有嫌疑的旅客,进候车大厅后被滞留进了警务室,画面上正吵吵着,对方请示必须马上放行。
“总队长,十一时到十一时十分,即将有六辆列车启程。根据票务信息,旅客人数2778人,女性乘客1551人,外籍旅客875人,票务提供的证件信息,我们暂时没有查到疑点,请示下一步命令。”又一位技侦请示道。
“有没有可能……”程长峰犹豫着,“封锁”两个字没敢轻易说出来,如果有准确目标的话或许可以争取,除非是暴恐威胁或者重大事故才有可能封锁车站,否则这种涉外地方,秩序和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重新过一遍,一定疏漏了,如果上车,我们还有机会,沿公共卫生间这个中心点,所有的人全部列出来。”程长峰命令道。
击键的声音重新响起,又是枯燥的人像画面开始走马灯似的回放……
上午十时五十六分,滨城车站调度中心。
屏幕上可以看到被滞留的嫌疑旅客离开警务室,警员正给她们开辟专用通道迅速登车,再往候车厅外,人头攒动,一簇一簇地拥上车门,正接驳的随车监控刚刚打开,登车的旅客或站或立或放着行李,场面极其凌乱。而核心小组此时还傻站在候车厅里,迷茫地左顾右盼。
“老宋,老宋,什么情况?”远程通信响起来了,是几千公里外的聂敬辉。
“错过了,我们正在回溯。”宋玉河道。
“据秦磊交代,整容医生是他联系的,通过一位涉外中介联络上的,这个被吊销执照的黑医生目前就在国内。另一个信息是,和秦磊联络的是两个人,闫学军也在内,我判断,闫学军也有可能通过滨城这一线铁路出境。”聂敬辉道。
“聂处啊,现在一个都找不着,又来一个,这个回头说,来不及了。”宋玉河挂了通信,拉着调度室负责人问着,“同志,有没有可能……”
“绝对不可能,这是个枢纽站,一列延误,其他都延误,不但到达延误,现在等着进站的也会延误,到那时候整个车站得塞满。”负责人立马拒绝了。
“那中途……也不行啊,这高速列车我们开车追不上啊,除非在前面等着。”宋玉河焦急地自语着,即便想登车检查也得有个选择,都是往北开,你无法保证她乘坐哪一辆,并不能排除她在其他站换乘的可能,现在再加上闫学军也可能出境的信息,这种可能性就无限加大了。
“支队长,还是没有。”
“支队长,有十一位身高符合的出入公共卫生间,不过在安检时已经标志检验过了,剩下的就是几位外籍人员了,没有。”
两位负责声纹的技侦汇报道,几分钟内出入公共卫生间的女人排了满满几屏,各式各样的面部特写,没有雷同也缺乏相似的,把焦虑的宋玉河看得心越来越凉……
十时五十八分,滨城车站候车厅。
这里的麦有相同权限,能听到晋阳的指挥,听到调度室的声音,甚至听到深港的呼叫,几分钟里,邢猛志像石化一样,一直在听着。
“怎么错过的啊?”乔蓉无法释怀了。
邱小妹难堪了:“除非她连身高也截了一段。”
“是不是声音也能改变了啊?那电影里不是经常放,把声音改变什么的。”武燕心慌意乱地开始胡乱猜测了。
任明星不甘落后,也提供了个想法:“会不会逃票啊?”
“不会。”邢猛志道。
“你咋知道她不会啊。”任明星问。
“我知道她不会和你一样掉价。”邢猛志恶心了一句。
“你俩别斗嘴,快想想办法。”武燕道。
“电脑大数据都瞎了,咱们这糨糊脑袋管什么用啊。”任明星失望道。
“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乔蓉吹胡子瞪眼,狠狠给了任明星一个凶相表情。
心情极差,任明星不敢惹她了。都莫衷一是的时候,大家的目光不自然地慢慢地,不约而同地都落到了邢猛志的身上。邱小妹有点佩服他了,小心翼翼说着:“你昨晚打了一夜萤火虫,想到了什么?”
“疏漏,像你们说的所有疏漏都有可能,但我不知道是哪一种。我现在都怀疑了,如果真连声音也改变了,那可真瞎了。”邢猛志茫然地看着过站人群,总觉得答案就在眼前,可一直抓不住那点光亮。
“那疏漏大了,你看你看,她要整身工作服,直接从通道就进来了。”任明星指着一位车站工作人员的过站场景。乔蓉斥着道:“你能不能别扯远,工作人员里一半换了滨城公安,要有早发现不对了。”
“那她不会扮成男的吧?改性别不更牛逼。”任明星道。
“嗯,有可能,扮成男的去女厕所是吧?”武燕道。
任明星一拍脑袋,果真是糨糊无疑,邱小妹劝慰道:“咱最擅长的是动手画画,就别跨行动脑筋惹了笑话啊。都看一上午女人胸了,咋没见你多少有点价值的发现啊。”
“没法发现啊,那胸都差不多,本来以为嫌疑人的足够大,可这里一小半都是大洋马,人家的胸部天然就大……耶,妈呀,不会是……”任明星最先捕捉到了思维的灵光,他惊愕地看着邢猛志。
邢猛志此时慢慢地笑了,失去许久的自信回到了脸上,他正听到了技侦在说“剩下的就是几位外籍人员”的话,这让他终于开口了:“皮肤白,胸大,个子足够高,只要变瞳和染一头长发就够了……我们的灯下黑就在这儿了,一直找黄色人种,为什么不能变成白种人?我们只注意出境的人,为什么不能扮成回国的人?特别在我们国家,对外籍友人是非常尊重的……而且我们给滨城公安提供的是司令婕的信息,谁都下意识地认为是一个整容的出逃女嫌疑人,都在黄皮肤黑头发的女人群里找,那这个思维盲点就出来了。”
是这样吗?几位追捕人员你看我,我看你,被点醒的思维渐渐开朗,对比司令婕的行为模式,越想越可能就是这种。
“来不及了,登车。”邢猛志说道,领着众人奔向出站口。
“好几辆呢,哪一辆。”武燕追着问。
“直达海参崴的,这么高明的手法她根本不用藏着掖着。”邢猛志道。
像直扑瓦窑寨的窝点一样,研判尚未清晰,命令尚未下达。这数人已经穿过了站口,奔上站台,朝着最近的登车口,飞步而上,几乎是最后一刻上了列车。
时间指向十一时十分,一声悠长的鸣笛声后,列车缓缓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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