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子一路小跑至太和殿,眼看着离辰时三刻还有一刻钟,小顺子摸了摸怀中的沐婉芙交与他的信函与一个木盒子,确定还在之后便在下朝必经的路上等着五爷---郑亲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肃穆的太和殿内传出宏亮的声音,想必也是退朝了。
小顺子满腹欣喜地左顾右看,按着宝娟给自己形容的郑亲王的容貌,只要是走出来的大臣,他都一一的仔细辨认着。
一名身着石青色补服的俊朗男子昂首阔步的走了出来,与身边同行的几位大臣们交谈着什么,小顺子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方才认出了他,于是小跑着上前行了个双安:“奴才小顺子给郑亲王以及各位大人们请安,王爷吉祥、各位大人吉祥!”
奕宸细细地端详了小顺子片刻,只暗暗的琢磨他到底是哪个宫里的奴才,小顺子似乎也看出了奕宸的疑惑,灵机一动、自报了家门,“回禀王爷,奴才是内务府新派去宁寿宫服侍太妃的吸水烟袋的,也难怪王爷没见过奴才。”
明白了小顺子的意图,奕宸便向几位同僚道了辞,“各位,请恕本王先行告辞了!”说罢,抱拳向跟另外几位大臣告了别,便随着小顺子故意往宁寿宫方向去了。
待拐了弯儿,奕宸便停下了脚步,问道:“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你不必再演戏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王爷英明!奴才是福泰宫伺候贵人主子的小顺子,今日冒死前来是奉了我家主子之命来向王爷求救的。”小顺子也未再绕弯子,将沐婉芙交待自己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出来。
一听是福泰宫里的奴才,奕宸也不像先前那样多加防备了,反问他:“你家主子不是从三品的淑媛吗?怎会好端端的就成了贵人?”见此情形,奕宸心中也知晓小顺子此次前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求自己帮忙,“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劳烦公公跟本王走一趟。”
“奴才在此替我家主子谢过王爷的大恩大德,请王爷受小顺子一拜。”说着,又朝奕宸行了个大礼。
奕宸扶住却及时扶住了他,提醒着:“此地不宜久留,你家主子的事情本王定会尽全力帮忙,还是快些随本王出宫去、免得耽搁了时辰。”
“是!”小顺子用力地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信函与木盒子正准备交给奕宸时,身后便传来了熟悉又冷漠的声音。
“五爷!”娇柔中又略带丝丝的柔情,只见身着华服的蓉妃乘着舆辇远远的朝奕宸与小顺子这边走来。
心知不妙的小顺子忙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奕宸,低声道:“我家主子因烤食福肉被老佛爷贬为贵人禁足在宫里,这是主子让我交给五爷的东西,说只要您看了这个便会明白一切,还请五爷务必将此事也告知六爷,这么做一定是对我家主子有利的。”
小顺子刚刚说完,蓉妃的舆辇便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小顺子忙朝蓉妃行着礼:“奴才见过蓉妃娘娘,娘娘吉祥!”
将小顺子交给自己的东西收好后,为了避免蓉妃起疑,奕宸面上亦是温和如往昔的笑容,随即客气地道:“奕宸见过蓉妃娘娘!”
“王爷不必多礼!”蓉妃淡淡地打量了眼奕宸身后的小顺子,见他眼生的很,又问:“王爷这是要去宁寿宫给太妃请安吗?”
“蓉妃娘娘真是聪慧过人,奕宸正准备前往宁寿宫陪额娘闲话家常,不知蓉妃娘娘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往。”恭维完蓉妃,奕宸话锋一转,又把话茬丢给了蓉妃。
蓉妃听后不由暗自庆幸自己来的正是时候,若是让奕宸知道了福泰宫里的事,就算太妃不在宫中,想来他也有法子帮着沐婉芙脱离这困局,“怕是王爷这趟要白跑了呢!”蓉妃笑意盈盈的道。
“哦,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奕宸故作不解地反问蓉妃,面上的神情一点也看不出是故意装出来的。
蓉妃对奕宸的秉性多少也有些了解,他为人恭和守礼,甚少说虚话,“太妃今日四更天时分便已动身去了法源寺吃斋祈福,恐怕还会在寺里住上一些时日。难道太妃没有将此事告知王爷吗?”
“本王因这几日钻心于朝政,已经有两三日未到宫中给额娘请安了。今日若不是蓉妃娘娘好心提醒,恐怕本王当真要白跑一趟了呢。”奕宸感激地向蓉妃道了谢,“既然额娘已经出了宫,那本王也不便在宫中多作停留,就此别过娘娘了。”
见自己成功将郑亲王挡了下来,蓉妃面含虚伪的笑意,亦是客气地说着:“王爷太客气了!既然王爷还有政务要处理,那本宫也不便多作挽留,王爷慢走。”
躬身对蓉妃点了点头,奕宸身后的小顺子躬身随着奕宸的步子一同离开了。眼见奕宸带着自己的奴才离开了后*,蓉妃的嘴角扬起了只属于胜利者的笑意,“现在连五王爷都被本宫挡在了宫外,我就不信那个贱人还能逍遥到什么时候!”
蓉妃身后的宝姝却在回想着什么,“主子,您不觉得刚刚五爷身后的那个小太监咱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在哪里见过?”蓉妃重复着宝姝的话语,不以为然的看着消失在甬道内的奕宸等人,“怎么,郑王府里也有你的对食相好不成?”蓉妃的话语里透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与不屑。
宝姝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去福泰宫时,在宫内见到过这个机灵的小太监,也因此多看了他一眼:“不好!刚刚那名狗奴才根本不是郑亲王的奴才,他是福泰宫的人,奴婢上次去的时候见过他!!”说完,便拉着蓉妃坐上了舆辇,“那个奴才定是给郑亲王通风报信的,主子,您一定要阻止啊!不然咱们的计划可就要泡汤啦!”
“脚上的功夫都麻利些,务必在郑亲王出宫时给本宫追上他的轿子!”蓉妃尽收了眼底的笑意,冷冷地吩咐着轿夫。
“嗻!”四名轿夫异口同声地答了是,风一般的抬着舆辇疾驰在寂静的甬道内。
奕宸带着小顺子迅速出了神武门,让小顺子先进了自己的轿子里,又吩咐轿夫道:“带这位公公先去六爷的府里,顺便告诉六爷,本王随后就到!”
“是!”轿夫们应了是,便抬着轿子往荣亲王的府邸去了。
将小顺子平安的送走了,奕宸慢悠悠地理着袖子,刚刚蓉妃身后的宫女一直盯着小顺子看,难免她不会将小顺子给认出来。
果不其然,自己的轿子刚走没多久,蓉妃的舆辇也跟着后面儿就撵了上来。奕宸却装作没看见、仍旧掸了掸身上的浮沉,正准备往宫外走。
“五爷!”身后传来蓉妃急切的声音,与先前的娇柔不同,此次蓉妃的声音里透着些急不可耐。
奕宸一脸惊讶地看向再次阻挡自己去路的蓉妃,道:“蓉妃娘娘找本王还有什么事儿吗?”
宝姝却四周寻找着刚刚那张熟悉的面孔,蓉妃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也不知要怎么开口,“怎么,王爷准备步行回府吗?”实在找不出什么由头,蓉妃只得拿轿子说事。
“哦,本王刚刚才想起额娘平日里常用的《金刚经》落在了府里,所以才命小崔子速速去府里取来,正准备给额娘送过去呢!蓉妃娘娘若还有什么吩咐,倒不妨直说。”奕宸不急不缓地答着话。
听了那名内监有名有姓的,蓉妃不禁瞥了眼四处搜寻的宝姝,随口说了句:“听说法源寺的香火一向灵验,烦劳王爷请太妃回宫的时候替本宫请些白檀,一切就拜托王爷了。”
“原来娘娘也是虔诚的俗家弟子。蓉妃娘娘尽管放心,本王一定将娘娘的话带到。”奕宸爽快地将此事应承了,神武门外,荣亲王府的轿子在奕宸的身旁停了下来,“请恕本王先行告辞了!”说完,已转身走到了软轿旁掀起了轿帘坐进了轿内。
“起轿!”轿夫拉长了嗓音唱道。
看着奕宸乘着轿子走远后,蓉妃回身看着宝姝一脸的肃杀之气,“你不是对本宫说,此次一定是万无一失的吗?”
“主子息怒!”宝姝面上含着浅浅的笑意,冷笑地看向宫门外,“现在让这个狗奴才溜了出去,想必五爷肯定还会带他回宫的,倒时候只要咱们在回福泰宫必经的内左门等着,还怕他会飞出咱们的手心儿嘛!若是不让他逃出去,我们又怎会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呢!”
细细回想着宝姝的话语,确实有几分的道理,“不知是本宫变蠢了,还是你这奴才变聪明呢!不过不管怎样,将那个贱人彻底的除掉才是我们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主子说的极是!”宝姝恭维蓉妃道。
眼看着沐婉芙等人正往自己设计好的圈套内一步步的逼近,蓉妃的脸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贱人,你就受死吧!”重新上了舆辇,沿着原路往自己的衍庆宫去了。
荣亲王府
荣亲王奕宏乃先帝康仁德妃所出,德妃因诞下奕宏后血崩致死,所以奕宏从小就养在当时还是懿妃的靖懿太妃的身边,故而奕宏从小便与奕宸的关系十分要好,直至今日也是未曾改变过。只因奕宏生性不羁,时常留念于京城各处的烟花之地,所以常被奕瑄、奕宸等人称之为不务正业之徒,他在宗室里虽说是先帝之子,但却不愿涉足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争名逐利,在世人眼里一直是个逍遥自在的宗室子弟。
当奕宸赶到荣王府时,奕宏正在厢房内与自己的几个相好们享受**,听闻奕宸有要事到访,便打发了那几人回了百花阁;由侍女们服侍着梳洗后,才懒懒散散的去了前厅。
见身着酱紫色便服的奕宏迟迟才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奕宸也知晓他昨日定又去鬼混了,“你好歹也是个王爷,整日里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不是去南苑狩猎、就是去百花阁这种地方喝花酒,若是叫额娘她老人家知晓了此事,少不了又得数落你一番。”每次见面,奕宸都是用同样的语气训斥自己这个不务正业的弟弟。
门外的小厮奉了新沏的茶走了进来,奕宏一脸的无所谓,悠闲地端了茶盏啜了小口:“五哥,你就别光顾着数落我了;今日你来了,我怎么觉着这茶都泡的格外香醇呀!”奕宏依旧玩笑地调侃着。
“少在你五哥面前油腔滑调的,我可不是你百花阁的那些个花魁娘子们,你省省吧!”奕宸毫不留情面的数落他,惹得在厅内伺候的丫头们都轻声地笑了笑。
奕宏尴尬地撇了撇嘴,听到花魁娘子这几个字顿时又来了兴致,“五哥你还别说:百花阁的花妈妈最近不知又从什么风水宝地弄来了个不仅才艺双全、而且身段也十分婀娜的紫玉姑娘,听说她身上的香气如同幽谷的兰花、如山间的玫瑰,如高山上的雪莲、如寒冬腊月里的白梅一般;高雅脱俗、豪情奔放、纯洁动人、傲骨铮铮,她还像富贵大气的牡丹一般、端庄得体,总之,何止一个惊世脱俗了得!”奕宏说的时候,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你就疯魔吧!”奕宸在他说的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冷不丁的从头到脚浇了他一盆冷水。
就算是自己的五哥也不能将自己仰慕的奇女子贬得一文不值,奕宏不悦地邹了邹眉,挖苦奕宸道:“难怪五哥到现在也没找到个福晋,你可知道自己哪儿出了问题?就是出在你太不解风情了!!世间的女子都钟情于我这样风流潇洒、俊朗非凡、才高八斗的文人志士;试问,有谁会喜欢一尘不变、古板的都快掉渣儿的书呆子啊!”
奕宸也无心跟他胡搅蛮缠,吹了吹茶沫,恢复了往日的严肃面孔,“五哥今日来,是要与你商量一件非常要紧事的。”
“都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得了,五哥你就敞开了说吧,若是不正经的事儿,你也不会到我这儿来不是。”奕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拿起了果盘里的一个橙子顾自剥了起来。
这便是奕宏的优点,该严肃的时候绝不带含糊的,但是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人到这世间走这么一朝,图的不就是个快活嘛!
“老狐狸康亲王家的二小姐你还记得吗?”奕宸亦是放下了茶盏,问身边的奕宏。
奕宏想了想,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啦!小时候总跟在五哥你的后头宸哥哥长、宸哥哥短叫着的那个黄毛丫头。她小时候长得倒是挺讨人喜欢的,听说去年让皇兄给选进了宫去,之前我还一直以为,她必定是五哥你福晋的不二人选呢!”
“那就好,五哥这里有件事情必须得由你出面解决才行。”奕宸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函让身后的小顺子递给奕宏过目。
奕宏接过小顺子递过来的信函,取出了信笺发现上面画着一直似鹿非鹿、似羊非羊的怪物。
小顺子此时也得到了奕宸的命令,朝太师椅上的奕宏行着礼:“奴才小顺子见过荣亲王,王爷吉祥!”
“起来回话便可。”奕宏唤了小顺子起来,随即又看向一旁的奕宸。
“小顺子是禧淑媛宫里的奴才,而这个禧淑媛,正是六弟刚才口中康王府里的二小姐。”见奕宏听的一头雾水,奕宸忙从旁解释着,“六弟昨儿可是差人把你从南苑猎到的猎物送进了宫去?”
“对啊!我不仅给宫里送了些猎物,不是还给五哥你府上也送了一只鹿与几只野兔子嘛!”奕宏点头答了是,而心中确实更加的糊涂了起来,“我的确是让人送了些猎物去宫里,可怎么好端端的又和禧淑媛宫里扯上了关系?”
“王爷莫急,且听奴才给您一一的道来!”小顺子忙把昨日的经过一一的说了出来:“一切都要从王爷送去的一只鹿与三只羊说起。御膳房在分配鹿肉的时候因发现不够分,所以按着惯例,将羊腿给乾清宫、慈宁宫、坤宁宫三处分别送了过去,随后又将剩下的鹿肉平均分给了三位有皇嗣的贵主子、珍主子、昭仪主子以及怀有身孕的恩主子和我家主子。主子眼见膳房送来新鲜鹿肉,命宫里的膳房将肉腌制了起来,另外让膳房晚膳的时候准备烤鹿肉以供她食用;奴才们蒙得主子的恩典,也跟着用了些鹿肉。谁知酉时老佛爷与皇后娘娘来了宫里,说我家主子在宫里擅自食用福肉,对先帝乃是大大的不敬。可怜我家主子不仅被老佛爷降了位份,还被禁足宫中,日后是生是死还是未知之数,所以奴才斗胆求二位爷救救我家主子吧!”
听小顺子的话,奕宏斩钉截铁地说了句:“想必,肉肯定是在途中被人调了包,所以才会被误以为是鹿肉食用了。”
“六弟所言不假!老佛爷又怎么知晓这些事情,禧淑媛此番食用福肉已经是对先帝不敬了,老佛爷若不是看在她怀有龙裔的份儿上,这会儿怕是早被赐死呢!”奕宸附和着奕宏的话语,又道:“说来也巧,若不是额娘今日动身去了法源寺祈福,想来也能在老佛爷的面前替她说上几句话;想出此等毒计的人,心肠也是十分的狠辣啊!”说完,奕宸紧握着双全满脸的怒气。
奕宏看了他一眼,“老佛爷之所以降了禧淑媛的位份,想必是人赃并获后的决断,只是不知,我怎样才能帮到五哥的忙。”
“法子禧淑媛已在画中说明了一切!”奕宸笑意颇深地看定奕宏手中的信笺。
小顺子与奕宏一同看向信笺上似鹿非鹿、似羊非羊的怪物,“莫非,淑媛想让我们用此画来……”
“恩!”奕宸不语,笃定地点了点头。
“六弟你立刻去南苑让人宰杀一头成年梅花鹿,再让你府里的厨子用鹿肉炖成滋补的汤品与为兄一同送去慈宁宫,倒时为兄自有办法让老佛爷相信咱们所说的都是真的。”想好了对策,奕宸也不敢怠慢,这边吩咐了奕宏要办的事项后,又对小顺子说,:“待会儿回宫后,你想法子偷偷溜回福泰宫,将本王这边的事情告知你家主子,让她静候佳音便是!”
“王爷的大恩大德,奴才至死不忘!”小顺子感激地朝奕宸与奕宏叩拜着。
“宫中形势瞬息万变,我们一定要赶在那些人有所行动之前将此事办妥,否则福祸难料啊!”奕宸将眼下的形势分析给奕宏与小顺子听。
慈宁宫
魏明原本正领着人下去准备传膳,见郑亲王与荣亲王同时前来,忙进了殿内禀报道:“启禀老佛爷,郑亲王与荣亲王求见,现在已经走到宫门口了。”
“是嘛,快去请他们进来!”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吩咐魏明说。
“嗻!”领了命,魏明快步退出了殿内,前去宫门口迎了奕宸与奕宏二人进殿。
奕宸已换下了上朝时穿的朝服,改着宝蓝色团寿便服,与身着酱紫色水泥纹便服的奕宏一起走进殿内,齐向太后行礼道:“儿臣奕宸、奕宏给额娘请安,恭祝额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吧!额娘前段日子还念叨你们了,来,都坐到额娘的身边来。”太后慈爱地唤了他们二人起来,又招手让他们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谢额娘恩典。”奕宸依例谢了恩才起身,奕宏却是早挤到了太后的身边坐着了,“额娘,昨日孩儿让他们送来的鹿肉还合您的口味吗?”
太后牵起了奕宏的手,连连点头道:“合……合!额娘可是许久都没吃过那么香的鹿肉呢,宏儿的身手可真是了得啊。”
跟着奕宸等人一起进殿的小太监手捧一个食盒,静静地立于奕宸的身后,“你们来的正好,正好陪着额娘一起用午膳,额娘让膳房备些你们爱吃的菜品。”太后说着,于是唤了桂嬷嬷到身边来,“让膳房备几样宸儿和宏儿爱吃的菜品。”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太后鲜少有如此的好心情,桂嬷嬷应了是,也下去张罗了起来。
奕宸与奕宏二人虽说都不是太后所出,但太后对他们也都一视同仁,从未重这个而轻那个,所以奕宸与奕宏跟太后的感情绝不亚于跟太妃的感情,自然也是十分的好。
“儿臣昨日因回府歇息了,所以才为曾过来给额娘省安。今日特地让府里的厨子们做了道滋补的冬虫夏草海马汤来孝敬额娘,只是额娘在品尝的时候可以留心一下,今日汤里的鹿肉与昨日儿臣送来的鹿肉有何不同。”奕宏边说边当着太后的面将食盒内的炖盅取了出来。
奕宸暗暗与他交换了眼神,也亲自帮着盛汤水,“六弟虽然不时常进宫,却一直在儿臣的耳边叨念着您从前的好儿,所以今日的汤不仅是一盅滋补身子的补品,更是六弟对额娘您的一片孝心呢。”
“你们都是好孩子,也不枉额娘从前那么疼你们。”太后眼角已然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接过奕宸手中的青花瓷碗,浅尝了一小口,“果然是鲜美香醇,哀家已然感受到你们的孝心了。”
奕宏又趁热打铁道:“额娘您再尝尝这肉的味道如何?”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舀起了一片鹿肉放入口中细细的品尝着,“清炖的汤自然要比烧制的鹿肉香许多,只是这汤的鲜美倒与昨儿的鹿肉有些不同,但哀家又讲不出倒底是哪儿不同。”太后意犹未尽地说着,随即又尝片鹿肉。
“儿臣昨日尝了此汤与额娘现在的感受一样,觉得这味道熟悉但又说不出倒底好在什么地方。”奕宸也附和道,“此肉不但有鹿肉的清香,回味时还有牛肉与福肉的鲜美。为此,儿臣昨日还险些错杀了煲这道汤的厨子。”
一听福肉二字,太后面上的笑意顿时收了一半,奕宸见太后有此反应也不慌不忙,“后来将那名厨子唤来一问,才知晓这是南苑的兽师用特殊方法饲养的鹿种。”
“哀家曾多次随先帝前往南苑狩猎,缘何未听过此事?”太后一时也摸不清奕宸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故作不解地问他。
“儿臣听后也是十分的诧异,唯恐误杀了这名厨子,特地召来了南苑专门负责驯养此鹿的兽师问了个明白。”还未等奕宸说完,奕宏又接话道:“这一问才知晓,这鹿生下来便是用羊奶喂养的,久而久之,其肉里就含有了福肉的清香;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厨子,也会将此肉误认为是福肉,若不是驯鹿师将前因后果讲与儿臣与五哥听,儿臣与五哥也是一无所知呢。如此一来,我等也算不上是对先帝的大不敬。”
“原来如此啊!”太后故作明白地说了句,心中也有了数,他们二人这个时候前来,怕不单单是送汤这么简单吧!
殿外的魏明此时领着一名宫女走了进来,回话道:“启禀老佛爷,延福宫恩主子的贴身婢女巧儿求见。”
“奴婢给老佛爷、郑亲王、荣亲王请安,老佛爷吉祥、二位王爷吉祥!”巧儿给宝座上的太后、奕宸与奕宏行了礼,又道:“回禀老佛爷,主子用完了早膳就说肚子不舒服,方才太医去请了脉:说我家主子有临产的迹象,所以皇后娘娘特命奴婢前来请老佛爷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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