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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冢与由美子的初见,发生在自家律所。

那时的他三十五六岁,事业渐入正轨。

由于律所的女文员婚期已定,即将回乡,筱冢忙着找人填补空缺。

他发布了招聘广告。

共有七人前来应聘,由美子便是其中之一。

第一眼看到前来面试的由美子时,筱冢吃了一惊。

因为由美子的长相神似他的母亲——那个抛夫弃子、与人私奔,最后因病去世的母亲。当时由美子二十七岁,马上就满二十八岁了。

她的年纪与筱冢最后一次见到的母亲几乎一样。

但与母亲不同的是,由美子看起来十分聪明伶俐。

筱冢录用了她。

由美子确实能干,很快就适应了工作岗位。虽说是文员,但她的工作内容不限于此,有时也需要出面接待客人。在长她几岁的筱冢看来,由美子的待人接物挑不出一点错,有着恰到好处的亲切感。

不到一个月,筱冢便发现自己被由美子吸引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对由美子是一见钟情。

走出校园之后,筱冢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正因为如此,他立刻深陷其中。

由美子入职三个月后,他才发现她是有男友的。

看到她来预支工资时的表情,他便参透了一切。

其实早有蛛丝马迹。有个男人每周都要打好几通电话来律所找由美子。其中几通还是筱冢亲自接的。

声音听着很粗野。

办公室不算小,但也不是很大。即使由美子压低嗓门,筱冢也能听见她讲电话的声音。

电话的内容大同小异。

一言以蔽之——“借点钱给我。”

由美子攥着听筒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筱冢对电话那头的男人生出了嫉妒。

他好奇由美子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跟那种人在一起。妒火总是黑暗而黏稠的。

烈焰炙烤着筱冢的血肉。

一想到由美子在打电话那个男人的怀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由美子接过外线电话,却没有主动拨出过私人电话。

筱冢很清楚,由美子对那人并非死心塌地。

他干这行也有些年头了。作为立场客观的律师,他曾多次亲历男女分手的现场,这点小事岂会不懂。

只是还没到痛下决心分手的程度。除了情爱,她大概还对那人产生了别的感情。

见由美子来预支工资,筱冢便约她共进晚餐。

然后借机打听出了大致情况。

由美子的男友姓伊泽。

他与由美子同龄,在某中型公司上班。嗜赌成性,大部分工资都拿去赌马了。之前问由美子借的钱也没还上。

两人已交往三年。

由于囊中羞涩,伊泽不惜挪用公款赌马。为了填补亏空,他又借了高利贷。

本金和利息加起来直逼五百万日元。

“月底还不上钱就没命了——”

伊泽昨晚对由美子如此哭诉,大概是被凶神恶煞的催债人吓到了。

所以由美子才找筱冢预支工资。

但预支的额度终究有限,不过是杯水车薪。

筱冢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有些积蓄——”由美子回答道。

她表示,要把存款和预支的工资都交给伊泽还债。

筱冢问她攒了多少钱。

“大概一百二十万——”由美子回答。

少得可怜,离五百万还差得远。

筱冢想起了母亲。

只觉得母亲在自己眼前受了委屈。

这些年对母亲的怨恨都化作对由美子的怜爱,涌上心头。

他只当是用自己的双手拯救被小流氓榨干的母亲。

泪水夺眶而出。

“我帮你出这五百万!”筱冢如此说道。

他把一沓现金拍在伊泽脸上,夺走了由美子。

筱冢与伊泽的会面没有旁人在场。

“我给你五百万,算你跟由美子的分手费——”筱冢对伊泽说道。

伊泽起初还不大情愿,可是一看到五百万现金便立刻点了头。见状,筱冢内心深处“自己到头来还是用钱买了女人”的负罪感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这样,筱冢和由美子走到了一起。

每一天都过得无比充实。正式结婚后,由美子的性格顿时开朗不少,与先前判若两人。

由美子的**功夫相当了得。

筱冢之前只接触过收钱办事的女人。在他看来,由美子的反应精彩到令人叹为观止。

无论筱冢要求由美子摆出怎样的姿态,她都来者不拒。她的身体能弯到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她还会主动用嘴含住他,用舌头取悦他。

每每看到由美子施展精妙的技巧,又扭动身体对筱冢注入的快感做出反应,筱冢的心总会被身为男人的满足感和担忧填满。

他甚至比以前更嫉妒伊泽,毕竟是伊泽把由美子**成了这般尤物。

他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会像当年的父亲那样,遭到这个女人的背叛。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

然后,七年前的那个夜晚来临了。

眼见由美子将头发变成一条条小蛇,筱冢只觉得看到了自身忧虑的本质。

这种蛇形的头发,正是女人的本性。哪怕在睡梦中,女人的头发也无法摆脱魔性的罪业——

从第二天起,筱冢换了一间卧室。

坚决不与由美子同房。

一天晚上,由美子偷偷钻进他的被窝。他用惊恐的声音喊道:“滚出去,你这个妓女!”

由美子的头发在筱冢眼中呈现出清晰的蛇形。

由美子哭着冲出筱冢的房间。

在短短一个月后,两人的婚姻画上句号。

七年后,筱冢选择了再婚。对方同样是他律所的文员。他们之间波澜不惊,几乎称不上“恋爱”。那是筱冢这辈子第一次跟不是花钱买来的女人上了床。

而婚姻就是筱冢为之负责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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