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阿泽头往后仰,视线里,车间的上头笼罩着一层血色。
卫臣的血噬巨拳轰进了他的胸前犬首里,犬首的上腭往上翻起,皮开肉裂,一颗颗森然白牙在四周打着转,牙床间鲜血激喷。血噬整个拳头塞进了这只犬首的嘴巴里,冲击力让阿泽胸肋的骨骼折断,内脏破碎,造成剧烈的内出血。鲜血正从他的口鼻溢出,双眼充血的他,看出去的事物自然都罩着一层血色。
一式自下而上的崩拳先是把阿泽带得双脚离地,卫臣再往下一抡,便把他重重砸到地面。阿泽整个背部几乎嵌进了水泥地里。地面崩裂,撞击点四周几块石板翘了起来,再咔嚓咔嚓地裂开,碎石哗啦啦落了一地。
卫臣将血噬从犬首的嘴巴里抽了出来,顺带扯断了它的舌头。这颗噬人的恶犬脑袋,如今上腭整个翻起,只剩下腭仍不时地活动几下。
奔至中途的南黎月停了下来,看着那样的卫臣,不知为何泛起了一阵寒意。那样的姿态,简直就跟伪装者捕食人类一般。在近乎天敌的伪装者面前,普通人类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掠食。
“该死……”阿泽从嘴里又吐出口淤血,看向面无表情的卫臣大叫道:“别以为我会死在一个异种手上,区区一个异种。即非我们的同类,也不是人类的失败品,怎么可能杀得了我。”
他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跳了起来。右手五指大张,就朝卫臣捉了下去。
一道黑影插进两者之间。
然后阿泽的手就被一头血狼咬住,这头嗜血的野兽咬着阿泽的手紧紧不放。阿泽骂了声,抬起左臂,握成了拳头砸在狼吻上。血狼给他砸得狼吻变形,却仍不松嘴。阿泽还想再砸,又一头野兽跃来,咬住了他的左腕。
接下来一头头血狼扑了过来,六头野兽咬住阿泽的手脚、胸口和腰部,立时把阿泽压倒在地。阿泽怒极,若是寻常的野狼,一闻到他的气味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夹尾逃窜了。毕竟伪装者本身就是一种凶兽,更何况是有恶犬之称的阿泽。可这几头血狼是由血噬释放的血液所化,非但不怕他的气味,体能力量更非普通野狼可比。
不过片刻,阿泽全身已经血肉模糊。他毕竟不是盾甲种,哪怕身体强度远胜普通人类,却也经不住六头血狼的嘶咬。当他看到车间上头那群蝙蝠也飞下来时,阿泽终于露出恐惧的目光。
“杀死你?不,我可没打算那么便宜你。”卫臣的声音变得空泛,且没有感情起伏:“看到这些东西了吗?它们会用尽一切办法去啃咬你、撕碎你。它们会扯下你的手脚,咬开你的肚子,拉出你的肠和内脏。至于那些小东西,我想它们很乐意钻进你的身体里,要不要听听自己骨头、自己的血肉被一点点撕下的声音?我想,那对于你来说,肯定是非常美妙的音乐吧?”
一头血狼摆头,把阿泽的手掌给扯了下来。阿泽大叫,叫声末停,另一头狼已经扯下他腰部大片肌肉。那些飞舞的蝙蝠找到了机会,立刻从阿泽腰上的伤口钻了进去。片刻之后,阿泽的身体不断被蝙蝠从体内咬穿,溅起条条血箭。
“住手!住手!”阿泽大叫,声音充满了恐惧。
“住手?”卫臣道:“当你咬下洛宾脑袋的时候,你有住手吗?当你杀死陈刚他们几人时,你又何曾住手过。那么享受杀戮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我住手?”
“啃咬他,撕碎他,我要他变成一地碎片!”卫臣对血兽下令道。
“已经够了,杀了他吧。”南黎月来到卫臣身后,别过头去。阿泽的身体已经被蝙蝠咬成了两截,那些血狼正忠实执行着卫臣的命令,把他的身体节节啃掉。
卫臣冷淡道:“为什么?他们这些怪物,这样的死法不是应得的吗?”
“如果你继续这么做的话,那么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南黎月大声道:“就算你把他碎尸万断,你死去的队员也不会再活过来了!你觉得他们希望这么做吗?他们希望你也变成怪物吗?”
“你究竟,想要当怪物,还是人!”
卫臣全身一震。
“橙子!”胖子也跑了过来,叫道:“不要再折磨他了,杀了他吧。”
卫臣突然大叫了声,像是发泄一般双手连连捶打着旁边一架机床,像是要把自己的愤怒、悲伤全部通过一双拳头发泄出来。当机床被他砸跨之后,他才喘着粗气道:“杀了他!”
一只在阿泽体内的蝙蝠立时咬碎了他的心脏,阿泽抽搐了下,然后瞳孔渐渐涣散。
死去之后,尸体连同血液迅速蔓延过一层黑色,进而化为无以数计的黑色萤光飘了起来。众多黑萤聚拢在血噬的附近,最终尽数从血噬的鳞片缝隙里钻了进去。
车间里,三人默然无言。还是南黎月先打破了这个沉闷的气氛:“我到外头看看。”
她拎着剑走过卫臣的旁边。
卫臣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然后目光凛冽地看往大门:“谁在那!”
“真是敏锐的感觉啊,明明已经收敛了所有气味的说。”有人在门边说道,他鼓起掌,转身走进了大门里:“刚才那一幕的表演十分精彩,比起干掉洛铃那会,你似乎又成长了。所以我大胆做了个预测,如果说我们是人类的天敌,通过掠食人类补完自己。那么,你就是我们的天敌吧?”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你把阿泽给‘吃’了吧?通过捕食我们,你也在成长,在进化对吗?没想到站在生物链顶端的我们竟然也会有天敌存在,我猜,DMC应该还不清楚你这些特质,否则不会把你这样的‘王牌’随处乱丢。”走进大门的男人一手轻按胸口,鞠躬,对卫臣道:“你好,鄙姓秦,秦惊鸣。”
“那么,请你成为我的食物吧。”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优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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