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选择了沉默,他们在思量自己能不能接受催眠的假设。
Felix最终开口道:
“我有一个疑问。”
E示意他说下去。
“你为什么能确信是催眠术?”
E回答说:
“没有人会在清醒的状态下,无所事事地坐在桌前一整夜。当然我有更实在的证据。”
说着,他打开身后的电视机,放入了一盘带子说道:
“这是Len离开酒店的那段录像,看他的动作和姿态,还有步幅和速率。他走路的姿态有很强的军人色彩,平稳而有力,步速稍快。右脚脚尖有一点点向外歪斜。”
说完,E取出了带子,又放入了另外一盘。继续说道:
“这是Len不到一个小时以后,从外面回来时的监控录像。看,他走得缓而稳,右脚也不再外八字了。步速明显不如外出时,但稳定性却出奇的高。你们见过梦游的人吗?梦游的人就是这样走的,一点不差。而且,告诉你们一个秘诀,所有受到觉醒时深度催眠的人都是这样走路的,不信你们可以搜罗全世界受到深度催眠的人走路时的镜头,他们的动作姿态如出一辙。”
所有人吃惊不已,哑口无言。E却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Len在被催眠后,行为和意识受到操控。凶手给他下达了两道指令,一是所有的疼痛感变成舒适感,二是回到房间坐在桌前打开台灯。催眠成功后,凶手割下了左腕的伤口,让Len迅速赶回酒店,Len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因为那对他而言只是舒适感。回到房间的Len继续按照指令行动,发热的灯泡让伤口开始流血,但Len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他只觉得血液从身体里流出去的感觉很舒服。
“当人体的血液外流超过三分之一时就会死。从11点回到房间开始,Len就踏上了慢性死亡的道路。凌晨四点,Clare听到爆炸声,这是灯泡的寿命到了,凝胶让它在使用了五个小时后爆炸。而此时的Len其实已经死了很久了。Clare会听到爆炸时实属意外,他闯进房间时台灯周围的热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这是警方能够追查到真相的重要线索,但却没有被注意到,错失了在第一时间破案的机会。”
Clare怒目而视,坐在旁边的Felix悄悄按住Clare的腿,给他使了眼色,意思是不要意气用事。Clare只“哼”了一声,再不说话。
E接着说道:
“综上所述,凶手在公园内杀人,但通过催眠的手段伪装成密室杀人。”
Harry插话道:
“凶手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呢,如果想杀的话,直接在公园里杀不就好了吗?”
E不紧不慢地说:
“如果Len在外身亡,你们还会把他的死和王子妃案联系在一起吗?王室,密室,割腕。凶手故意通过这些关键词将二者联系在一起,你们可以把他看成是一种挑衅,但其实这是一种表态。凶手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都是通过现场的痕迹的,不会直接告诉我们。所以想要读懂他们,需要点头脑。”
E的口气略带嘲讽,他继续说道:
“一方面的原因是,这样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人,掩藏自己的身份。我在公园里调查到的两个脚印,其中一个是Len自己,另外一个就是懂得催眠术的凶手,但那是一个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脚印,鞋码达到12码(即欧码46),显然是经过伪装的。小脚穿大鞋,再一般不过的招数。”
“你是说……”Felix终于说话了,“凶手故意露底给我们,告诉我们这两件案子是联系在一起的?”
“我想是的,应该说他是希望你们想到这一层的。”
“那我们要如他所愿,这样想吗?”
“当然,这对我们没有坏处,就像别人发了战帖,你要选择应战一样。”
Felix听到这个比喻心下一惊,想起了什么。只听E继续说道:
“目前我们所能获得的情报就只有这么多,抱歉我还不能知道凶手的真实身份,恐怕这要调查了王子妃案之后才能得到结论。但我想足以跟S国王子交差了。至于Len案如此推断的证据,你们知道的,灯泡、手术刀、脚印,都可以作为证据。尸体的手腕上兴许还有点酒精的残留,你们也可以去做一下检查。”
“我有个疑问,没名字先生。”Clare没好气地说,“凶手为什么会把手术刀留在公园,而不是带走?这岂不是给我们留下了重要的证据。”
“问得好,没脑子先生。”E面无表情地答道,“没有指纹,鞋码也经过伪装,很明显,凶手以为你们这些警察能调查到他们碰头的地点,所以特意留下了手术刀,这又是一个挑衅兼标志,就像伪装成密室的现场一样。我记得报纸上提到过,王子妃身亡的浴室内,也有这样一把手术刀,对吧?但是显然凶手高估了你们。”
“那么……接下来?”Wayne结结巴巴地问道。
“接下来我们将依据线索继续追查。”
“你……你是说,还有线索?”
“当然,你们看不出来吗,还有那么多线索。每一条都有可能找出背后的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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