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具体的理由呢？”弗勒又问。

南黎月朝他看去，道：“弗勒部长，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你。”

“请说。”弗勒倒是有风度，点头道。

“我想请问，卫臣到底犯了什么罪？他违反基地纪律了吗？还是他捕食了人类。否则，为什么要把他丢进监狱？”南黎月轻声道，“还是说，仅仅因为他的能力？如果是因为他的能力，我不明白，什么时候DMC有这种权力了。仅因为想要得到他不死的秘密，就可以把一个遵守纪律，没有捕食过人类的异种随便地丢进监狱里。这，是否对他太不公平了？”

弗勒末曾回答，来自北美分部的杜罗说道：“那个异种的身上有着可能改变人类生命进程的重大秘密，对于具有重大研究价值的目标而言。很遗憾，普通意义上的公平并不适用于他。”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哪怕他不愿意，在全人类的大义面前，也可以把他关起来研究？”

杜罗毫不犹豫地点头：“是的，哪怕因此我们要背负上骂名，但如果让我来执行，我绝不会采用韩树部长那么温和的措施。那么，他就没有逃脱的可能性了。”

南黎月点点头：“这就是我帮助他的原因，在场的各位，我想提醒你们的是。被你们认为有重大意义的研究范本，他首先也是人类。”

“他是异种。”杜罗纠正道。

“我觉得区分人类与非人，更重要的在于心灵，而非身体特征。”南黎月道。

杜罗摇头：“我的想法和你恰恰相反。”

“所以对你来说，卫臣只是一个研究范本，你并不把他当成自己的同胞？那么我问你，杜罗部长。如果他是你的亲人呢？如果他是你的儿子呢？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你还可以铁腕无私地把他丢进研究室了，为了所谓全人类的未来随便牺牲掉他吗？”

杜罗站起来沉声道：“我会的，但我要纠正你的是。作为研究的对象，我不觉得他会有什么牺牲，当然可能会有人身自由上的限制，但我们会从其它方面进行补偿。”

南黎月笑了起来：“如果他并非自愿的呢？”

杜罗耸肩，又坐了回去。

“看来人类一直所推崇的自由和民主，并没有贯彻得那么彻底啊。一个人拥有自由的意志，更拥有自由的权利。所以我实在想不到，在卫臣没有违反纪律，没有做出有损人类利益的前提下。甚至，在被捕之前他还在为人类战斗，可对于这么一个人，我们却可以罔顾他的意志，只按照我们的意愿就把他丢进监狱里。”

南黎月闭上眼睛道：“我无法接受的就是这一点。”

弗勒叹道：“南黎月小姐，你需要知道的是，有一种东西叫集团利益。人类自古以来就是群居动物，群居既是集团。我们要进化，要进步，总会伴随着牺牲。站在个人的立场上，我十分赞同你的观点。但身为瑞士总部的部长，我却依旧会下达对卫臣的通缉，直到把他找到。”

“所以很遗憾，根据组织的规定，你已经侵犯了公共财产，并可能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如果你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话，我提议投票可以开始了。”

南黎月摇摇头：“我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不料话音刚落，却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有！”

会场上方突然一个通风口的过滤网掉了下来，吓得下方几个男人抱头鼠窜，接着有人跳了下来。南黎月张开眼睛，看着那个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卫臣微笑道，“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很感动，黎月。谢谢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为我说话，正因为你这些话，我更应该来。没理由要让你替我承担这一切。”

卫臣一出现，大厅里的骑士立刻反应了过来。至少五名骑士立刻围拢了过来，隐成合围之势。

卫臣举起手，对着部长圆桌那边说：“大道理我不会讲，但黎月是因为我被捕的。现在我来了，就想问能不能用我换取她的无罪释放。”

亚洲分部的部长前田秀夫冷笑一声道：“既然你都已经现身了，那么捉住你就是，还用得着跟你讲条件？”

“可以讲讲的。”卫臣咧嘴笑道，“例如，如果你们放了黎月，我可以不反抗。但如果你们还要定黎月的罪，那么我就要动武了。多了不敢说，A级骑士，我大概可以拉上一两个垫底。我想死了哪一个，对你们基地来说都是一种损失吧？”

前田秀夫笑了起来：“你是我见过最会开玩笑的异种。”

“他没有开玩笑。”在中方的席位上，有人站了起来，却是当日那个被伪装者绑架的女博士李怜心。她面无表情地对前田秀夫道，“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有这种能力。因为他曾当过我的面，击杀一名干事。”

猎鹰莱因也站了出来，道：“前田部长，我也可以证明。此人和杀人蜂发生过交战事件，杀人蜂沐琳被其一击横穿了七条大街，所以他不能以普通异种的危险性去衡量。虽然很让人无法接受，但如果让我来评估的话，他完全可以划进A级行列里，甚至是A+级。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让杀人蜂那么狼狈的。”

前田秀夫只觉脸上一阵火辣，先后被李怜心和莱因两人的话呛得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哼了声，选择沉默。

南黎月摇头叫了起来：“别管我，离开这里。我定不定罪都无所谓了，我的细胞污染已经十分严重。就算没罪，大概也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之后一样要进行冷藏。可你不一样，卫臣，你应该活在阳光之下！”

卫臣看向她，大声道：“别说三个月，就算你只有一天时间，我也会这么做。因为，那是你应得的！”

“没有人能剥夺自由的权利。”卫臣看向费勒，道：“决定吧，部长先生。”

弗勒盯了他足足一分钟，却问：“在此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我们的防卫这么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