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姜晚晚将所有的内脏之类的都丢进了垃圾桶，将处理好的鱼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装进袋子里，贴上标签。

“先生您的鱼处理好了。”姜晚晚客客气气地将袋子递给中年人：“您拿好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中年人虽然略有一点失望，但也不是故意找茬的。姜晚晚给他把鱼处理好了，他也就接过放进来篮子里。

见中年人要走，姜晚晚顺口道：“先生你胳膊流血了，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说着，姜晚晚从柜子里拿出纱布和碘伏。

她这才看见，中年人篮子里的菜上有血，但是他自己的胳膊上有一条新鲜的伤口。血都没有完全止住，还在慢慢地渗着血珠。

超市还挺人性化，每个柜台下面都有个小药箱。里面最多的就是纱布和消炎的碘伏。

中年人见姜晚晚这么客气，也没有拒绝。

姜晚晚就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随口问道：“这伤口虽然不大还挺深的，是怎么弄的啊，都弄到菜上了。”

中年人十分郁闷，哼一声：“那个卖菜的营业员太凶了。”

包扎完，中年人走了，姜晚晚也放心了。

从蔬菜区出来的人，估计都没从郜行那里占着什么便宜。别看有血，那还不好说是谁的血呢。

这会儿是人流高峰期，一会儿功夫来了好几个客人。

点的鱼一条比一条凶，但是姜晚晚有了经验，来一条敲昏一条，捞一条杀一条，虽然她没有在大润发杀十年的鱼，但是心早已经和刀一样冰冷。

杀到最后，那些鱼终于懂得了在这里谁才是老大，开始不那么好抓了。

本来网兜伸进水缸，鱼就自己游进来了，它们觉得是自己在觅食。

但现在不一样了，它们发现自己打不过的时候，开始跑了。

别看水缸不大，一条鱼在里面乱窜，也不是那么好抓的。那毕竟是它们的地盘，在里面那叫一个灵活。

姜晚晚在抓了两次抓不到后，来了火气，干脆丢了鱼缸直接抽出了刀，打算就在鱼缸里直接拍昏。

刀光一闪，鱼直接吓昏了。

姜晚晚用自己高超的杀鱼技术和绝对碾压的力量，一口气卖出十几条鱼，觉得如果超市评选优秀员工的话，今晚非他莫属。

但这一波顾客都服务完送走之后，姜晚晚甩了甩有点酸的胳膊，用香喷喷的洗手液吸了吸手上的鱼腥味，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很奇怪的一点。

超市现在人来人往，到处都能听见声音，但是隔壁水产区的冷冻区，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也见着有客人进去，也见着客人说话，可是没听见齐文招呼客人啊。

齐文只是不会游泳怕水，不是内向到连话都不敢说的程度吧。

姜晚晚心里起了一些奇怪的感觉，看看暂时没有客人往这边来，便快步走过去打算看一样。

走进冷冻区的大门，只觉得一阵寒气逼人。

这地方穿短袖真的没问题吗？这温度绝对只有几度吧？再往前走，估计连几度都没有了，姜晚晚挫着胳膊打了个喷嚏，眼见着自己的头发都染上了一层霜。

她不敢再往里走了，再往里走，一定会冻死。

她也不必再往里走了，因为这个距离已经能看见了，在冻品区的中间，有一个人。

这个人齐文，她整个人已经被冻成了一个冰块，晶莹剔透，看样子像是在往里走，手脚四肢还保持着走路的姿势，甚至根根头发都保持着动起来的造型。

可是她已经冻死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呼救都没有，成为死在副本里的第一个人。

姜晚晚没有时间替她难过，就在看清楚之后立刻后退，飞速的退出了冷冻区。

温度在退出来的一瞬间回升，一冷一热，让她的身体非常难受。幸亏现在她的身体素质和往日不同，要不然的话，这么折腾一下，就要生一场大病。

退出来之后，姜晚晚擦了擦额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化了的雪水，叹了口气。

齐文是非要和她换，才去了冷冻区的。如果她要是选了生鲜区呢？

姜晚晚在心里想了想，觉得如果齐文的武力值够高，或者警惕一点。不可能直接被冻死，可能会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及时退出来。如果武力值不高也不警惕，那么在生鲜区，也会成为杀人鱼的饲料。

相比一下，如果都是死，被一瞬间冻死的痛苦，肯定比被鱼活生生啃食分尸的痛苦要小。

死都已经死了，姜晚晚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她正在想着，突然前面闹哄哄的吵了起来。

姜晚晚赶忙看了过去，只见有一个小孩推着一个满满当当的手推车。他不像是正常人那样推着，却一只脚踩在上面，一只脚向前划，像是在踩滑板车那样往前呲溜。

可惜没能刹住。

轰隆一声响，是手推车撞翻了摆在路中间的一块饮料展示区。

展示区里有几百瓶可乐，被摆出一个巨大的可乐桶的样子。如今被撞翻之后，倒下了一半，无数易拉罐在地上乱滚，好在没有被撞破的，只要捡起来就行了。

姜晚晚松了一口气，应该没什么大事儿，看那小孩活蹦乱跳的，也没摔着，只要扶起来就行了，重新再摆一下。

但就在同时，一声尖锐的哭声响起。

“为什么！”

这是一个女声，姜晚晚看见一个人蹲了下来，抱住了脑袋……不，她虽然抱住了脑袋，但是只有一只手。

这一批玩家，一起进超市的十个试用期营业员，虽然姜晚晚没有一个个看的仔细，但绝对都是四肢完好的，没少一只胳膊的。

她的胳膊呢？

“这怎么可能收拾的完。”那人已经哭出了声音：“我不要死。”

负责收拾整理的人是最多的，一起有四个，还有两个老的营业员，他们立刻走过来开始收拾。

哭着那个人还在哭，一动不动。

“不可能的，收不完的……”

然后她就被踹了一脚。

“不要连累大家，赶紧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