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烂尾楼里,陆宴远远就看见二楼栏杆上倚着一个女人。
她戴着帽子和墨镜,穿着大红连衣裙,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陆总,好久不见!”见他出现,她笑着下楼。
陆宴定睛一看,没有认出这个疯女人是谁。
女人看到他的反应,脸上的笑容僵住:“你不认识我了?”
陆宴神情自若,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我认不认识你重要吗?”
“当然重要。”女人快步走到他身边,取下墨镜和帽子,恶狠狠瞪着他。
陆宴觉得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熏得他皱了皱眉:“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
“可我想跟你叙旧。”女人变脸似的换上笑脸。
她朝身后使了一个眼色,墨镜男很有眼力见地推来一把椅子。
女人在他对面坐下,用脚轻轻蹭了蹭陆宴的库管,声音娇媚:“陆总,你这么冷漠,人家会难过的。”
陆宴目露嫌弃:“这位小姐,请你自重,猥亵是犯罪行为。”
女人像是被他这句话戳中痛处,漂亮的五官变得扭曲。
她扬起手,狠狠朝陆宴脸上扇去:“你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件事!”
陆宴半路截住她的手腕,忽然想起她是谁了。
他甩开女人的手,眼神带了几分嘲弄:“原来是你。”
“你终于认出来了!”女人揉了揉手腕,冷笑起来,“陆宴,你知不知道我在监狱那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也不感兴趣。”陆宴打断她的愤怒,站起来拂了拂衣摆,径直离开。
女人猛地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神色凶狠:“你不许走!”
陆宴冷眼看着她:“让开!”
“我不!”女人看着他冷漠的表情,委屈和愤怒霎时间涌上心头。
当年她因为喜欢他,被他亲手送去监狱。
她不过就是喜欢他,想要占有他,她有什么错?
“陆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动?”她神色癫狂,宛若一个疯子,声嘶力竭质问。
陆宴冷眼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
女人被他冷漠的表情彻底激怒,猛地朝他靠近一步,挺起傲人的胸脯:“你不是喜欢女人吗?现在我也是女人。”
陆宴后退了半步,最后一点耐心告罄。
“你要是脑子有问题,就去看脑科,要是精神有问题,就去精神病院,少在这里自我感动道德绑架人。”
“自我感动?”女人难以置信望着他,两行清泪从她眼中落下,整个人委屈又难过。
陆宴冷眼看着她,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欠奉。
“为了你,我去做了变性手术,我在我的身体上动了上千上万刀,你说我是自我感动。”她神情激愤,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早知道是幕后人是她,他不会浪费时间跑一趟。
陆宴冷漠道:“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要用非法手段占有他,得不到就要毁掉,那你的喜欢也未免太令人作呕了!”
“你说什么?”女人嘴唇颤抖,大眼睛里噙着泪水,将落未落,楚楚可怜。
陆宴却只觉得她这个样子让人厌烦,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厌恶。
“我不需要你的喜欢,若是你敢再有下一次,我保证让你老死狱中。”
说完他长腿一迈,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陆宴!”女人转过头,目眦欲裂,“你要是敢走,我就弄死那个孩子!”
陆宴脚步顿住,偏过头冷嘲道:“他真的在你手里?”
“信不信由你。”女人故意挑衅,“你可以用他来试一试啊,你敢吗?”
陆宴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有多疯狂,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赌。
要是盛开真出什么事了,他不敢想象盛情会多难过。
“你就那么爱她?”女人脸色突然大变,踩着恨天高走到他面前。
陆宴眉头一皱,他和盛情的事,瞒得滴水不漏。
一般人根本查不到什么证据,看来她身后有人。
不过也好,刚好趁机连根拔起。
“是谁在帮你?”他眼神微沉,强大的气场让女人眼神闪躲了一下。
很快她又稳住神色,尖着嗓子撒泼:“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陆宴冷眼扫过来,女人哆嗦了一下,讪讪闭嘴。
“人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想要钱,可以。要是还对我存有非分之想,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女人被他戳穿心思,到嘴边的话打了个旋,咽了回去。
好半天才重新憋出一句:“谁稀罕你的钱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这什么态度,你还想不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了!”
陆宴咬了咬牙关,将火气压下去,面无表情道:“说你的条件。”
女人见他态度缓和下来,压下去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她朝陆宴走近一步,媚眼如丝望着他:“我想让你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陆宴猜到她的心思,半点面子都不给:“别做梦!”
“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喝杯酒而已。”女人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
陆宴冷笑:“六年前的酒还没喝够?”
六年前她因为在陆宴酒里下了药,加上跟踪偷拍,被陆宴送进监狱,蹲了三年才出来。
出狱后她遇到那人,被送去泰国做了变性手术,一直等到今天,才有机会重新走到陆宴身边,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弃的。
她拍了拍手,手下应声摆上烛光晚餐。
“陆总,我只不过让你陪我吃顿饭而已。”她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朝陆宴晃了晃杯子,“陆总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宴冷冷一笑:“你自己吃吧,我没空陪你玩。”
“既然陆总不配合,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把酒杯朝桌上重重一放,打开手机,戳到陆宴面前,“陆总,他的生死,可是在你的一念之间。”
陆宴定睛一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脚被反绑起来,吊在塔吊上,脚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他强忍住要将她掐死的冲动,神情自若道:“我怎么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陆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女人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视频里少年转过来,眉目清秀,的确和盛情有几分相似。
女人关掉视频,温柔一笑:“怎么样,陆总?”
“不怎么样。”陆宴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径直朝门口走去。
女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态度大变,恶狠狠威胁:“陆宴,你要是敢走,我就把他丢海里喂鱼!”
“你要是想给他陪葬,请自便。”陆宴脚步不停。
女人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谁知陆宴不按套路出牌。
她气得咬牙切齿:“就算把他弄死,我一样可以平安无事。”
“是吗?”陆宴回过头,从兜里掏出录音笔,“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录下来了。”
女人见状,目眦欲裂:“陆宴,你阴我!”
陆宴似笑非笑看着她,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给我上!”女人朝身后大喊一声,神色癫狂。
几十个彪形大汉,从烂尾楼四面八方涌出,不断朝陆宴靠近。
陆宴灵活侧身,一拳打在大汉下颌,直接将人打翻。
其余众人见他这么嚣张,都飞快朝他靠近。
陆宴一边突围,一边估摸着时间。
就在众人靠过来时,一辆越野车疾驰而来,直接将围上来的众人撞开。
陆宴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赞许。
时间刚好,看来这次得给他的助理发奖金了。
他回过头,看见车门打开,盛情从车上下来,神情肃穆,短发在夜色中飞扬。
他一时呆住,她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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