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白日里整军演武的热血还未散去,刘云威便召集陆英、赵开山、吴兴、温破虏、李天昊继续商议整编事宜。
刘云威看着手下的五名虎将,大笑着说道:“兄弟们,商议整编方略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
赵开山的破锣嗓子接过话来,说道:“大哥,是不是我们的告身下来了?”
“哈哈,没看出来,你赵大斧子还是个官迷啊,这么心急?”温破虏调侃道。
“我当然着急了,告身下来才能名正言顺,才能领兵上阵,你不着急?”
“斧子着急杀鞑子了。”刘云威笑着说道,“没错,你们的告身下来了,都是把总。”
众人欣喜不已。
陆英问道:“这回整编大哥有什么章程?”
刘云威缓缓说道:“我一直在回想长宁堡、东沟村的战事。建奴的强悍我记忆犹新,但是咱们家丁同样强悍,吴兴的灭虏阵,破虏的马槊骑兵都可以很好的克制建奴。”
对此陆英、吴兴、赵开山、李天昊等人都十分认同,不住的点头。
温破虏却紧锁眉头,说道:“大哥说的很对,但是有一点却十分难办。不论是灭虏阵,还是马槊骑兵,都十分难以训练,依照目前的形势,咱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训练吗?”
刘云威也想到了这一点,说道:“的确是这样,但是建奴的马甲、步甲同样是训练不易,我大明人口亿万,补充兵员远比建奴容易。”
“没错,就是拿人命拼,也能把建奴拼光!”赵开山狠狠地说道,仿佛建奴就在面前一般。
刘云威继续说道:“灭虏阵和马槊骑兵必须重建,不过规模不必太大,这两只精兵要作为我们的杀手锏来使用。”
温破虏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么问题不太。”
刘云威打开一份文书,说道:“这是我筹划的整编方案,我说一下,大家议一议,一起来参谋参谋。”
“好。”陆英、吴兴、温破虏、赵开山、李天昊都是殷切的看向刘云威。
刘云威照着方案念道:“目前,全营共计两千六百五十名士卒,划分为五个把总部,每个把总部的具体编制如下:
五人为一伍,内设伍长一名,一伍共五人;
四伍为一队,增设队长一名,一队共二十一人;
五队为一哨,增设百总一名,一哨共一百零六人;
五哨为一总,增设把总一名,由诸位充任,一总共五百三十士卒。
另外,我从总兵府多争取来五百人的额外编制,由总兵府家丁充任,作为我的亲卫。算在一起的话,全营共有三千一百五十人。”
“哈哈,大哥好手段啊,一下子就把总兵府的家丁挖来一半啊。”赵开山嬉笑着说道。
刘云威跟着笑了笑,说道:“好了,继续说正事,我任命:陆英任甲总把总,统领千总部弓弩手;吴兴任乙总把总,统领千总部重步兵,并重建灭虏阵;赵开山、李天昊分别任丙总和丁总把总,各统领一个步兵把总部;温破虏任戊总把总,统领骑兵,重建马槊骑兵,兼顾夜不收。”
陆英、吴兴、温破虏、赵开山、李天昊一齐喝道:“末将遵令!”
刘云威说道:“从今日起,各部的装备将陆续运达大营,诸位要抓紧训练,最多两个月,我就要看到一支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师!”
“得令!”
此后一月有余,刘云威便埋头军营,与众将士一同训练。在这段时间里,吴兴组建了一哨兵力的灭虏阵,温破虏同样组建了一哨的马槊骑兵,鉴于陆英的把总部集中了千总部全部的弓弩手,近战较弱,刘云威还从其把总部中抽出一哨人马改为刀斧手。
万历四十四年七月底。
刘云威查看了各把总部的训练及装备情况,不断为部下筹集不足的装备、物资,认为部下的训练初见成效,便将麾下的五个把总部拉出城外,进行野外训练。
辽阳城外,无名河水岸边。
刘云威已经领军在野外训练十余天了。期间,刘云威带着部下进行山地伏击、行军扎营、野外搜敌、夜袭突袭等训练,各种花样频出,不但士卒苦不堪言,就连陆英等人都觉得训练过于艰苦,于是联名举荐赵开山找刘云威诉苦。
“大哥,咱们训练的太苦了,别说是训练营兵了,就是训练家丁也没有这样的啊,咱们是不是歇歇啊?”
刘云威看着正在演练渡河行进的士卒,头也没回地说道:“现在知道训练苦,将来在战场上就能活下来,就能打胜仗!”
温破虏在一旁也说道:“大哥,这道理我们都懂,可是下面的士卒经受如此大量的训练,是否吃得消?士气会受打击的。”
“说的在理。”刘云威点了点头。
众人一喜,但紧接着就泄了气,只听刘云威说道:“传令从今日起每餐必须有肉,旬日每伍给酒一勺。有酒肉招待,这样士气就不会有问题了。”
刘云威看了看日头,对一旁的传令兵说道:“让渡河的丁总加快速度。”
“得令!”
赵开山与陆英几人见刘云威不理睬众人的建议,便不再相劝。
半晌,各把总部都已经渡河完毕,刘云威招呼陆英、吴兴、李天昊、赵开山、温破虏一起上马过河。
刘云威看了看众将,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来,众将士都十分疲惫,我并不是不体恤士卒。只是,国朝与建奴必有一战,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留给咱们练兵的时间没有多少了,我没有时间慢慢来。”
陆英说道:“大哥,我们兄弟都明白,你放心,我们会带好手下弟兄的。”
“还要跟将士们讲清楚,练兵卫国的重要性。”
李天昊说道:“大哥说的是,其实我觉得士卒大部分都与建奴有血海深仇,虽说咱们训练强度大,但士气也不会受太大影响的。”
“那就好。”刘云威看了看天色,笑着说道:“时间还早啊,不如再加一项训练吧。传令,全营集合。”
陆英、吴兴、李天昊、赵开山、温破虏看向刘云威,心中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传令,以戊总为一方,其余四总为一方,演练步骑对抗。”
众将晕倒。
夕阳西下,旷野上,吴兴统领乙总列阵正中,李天昊、赵开山分别统领丙总、丁总分列左右,三总士卒紧密列阵,牢牢守在原地,巍然不动。
温破虏统领戊总骑卒冲向步兵阵势,只见前方步兵方阵巍然不动,心下赞叹:“好兵!虽说只是演练,但是面对重骑冲锋还可如此镇定,他日上阵杀胡定然所向睥睨。”
温破虏长枪一指,高声叫道:“左右分列!”
说完,传令兵吹响了号角,数百铁骑随即分成两列、绕阵飞驰。
此时,陆英站在步兵方阵之后,望见前方旗手发来旗号,便知道温破虏准备绕阵环攻,于是下令道:“甲总列圆阵。”
战鼓响起,甲总士卒迅速结成圆阵,一哨弩手和一哨刀斧手在外,三哨弓箭手列于阵中。
就在甲总的圆阵将将列好,温破虏的戊总便已经越过前方三个步兵方阵,汇合在一起,朝甲总扑了过来。
“放箭!”陆英下令道。
猛然间,箭(已去掉箭头的训练用箭)如飞蝗,温破虏高喊道:“举盾!”戊总的铁骑战士纷纷举起手臂上的圆盾躲避箭雨。
温破虏眼见己方阵型已经散乱,乙总、丙总、丁总步卒正列阵而来,于是下令:“切过去!撤退!”
数百铁骑从甲总圆阵旁直切了过去,呼啸而过。赶来支援的三总步卒追之不及。
一场步骑对抗就此结束。
刘云威在一旁的山丘上观看这场演练,沉思不语:“步兵打骑兵不容易啊,骑兵机动灵活、来去如风,就算步兵能够占据上风,一旦骑兵迅速撤退也是追之不及。况且,换成建奴的话,陆英他们还不定能赢,毕竟建奴死战冲阵的话,步兵伤亡会非常大。看来,目前阶段对付骑兵最好的方法还是用骑兵对战。”
陆英等人纵马过来,赵开山老远就喊道:“大哥,兄弟们怎么样?”
“哈哈,不错。将士们的战力可居辽阳第一了。”
众人欣喜不已,看来将近两个月的训练没有白费。
刘云威顿了顿,说道:“时间不早了,今晚先在这里安营。通过今日的演练,看得出咱们还有一些不足,明日回城咱们再议一议。”
正在此时,远处有一名骑士过来,温破虏说道:“大哥,是我手下的夜不收,你看,红色背旗,是紧急军情!”
众人皆是凛然,刘云威同样面色严峻。
只一会,那名斥候便来到跟前,温破虏早就迎了上去:“什么情况?”
那夜不收回道:“启禀大人,急报!建奴那边的消息。”
温破虏急忙接了过来,快步走到刘云威跟前,递了过去。
刘云威打开读了起来,片刻之后冷笑道:“哼!奴酋好大的口气!”
“大哥什么事?”众人问道。
刘云威将手中急报递给了陆英,陆英与众人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大金国覆育列国英明汗敕令:
近闻明国辽阳总兵之孙刘云威,狂妄恣意,横行四野。先杀建州勇士于国境,后侮大金皇帝于闻珽,实属十恶不赦。
今朕以帝王之尊、一族之长颁下赏格:斩杀刘云威者,无论族别、贵贱,皆赏金五十两,马五匹,绸缎五匹,女奴三人,愿为官者封拨什库。
朕奉重金以赏勇士,赠官职以待豪杰,悬刘贼之首级以镇南兵,暴明将之尸以扬建州之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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