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叶县尉身边的亲卫?
赵牧一盯着在柜台前取药的一名甲士,暗自思索。
亲卫通常都是亲自招募。
属于心腹。
地位越高能招募的亲卫数量越多。
他跟叶县尉的亲卫接触的不多,连面都没有见过几面。
但他对这名亲卫,印象极为的深刻!
对方身形矮小,背总喜欢弓着。
像是捕食的猎手。
尤其是上一次他前往骊山时,小妮子主动贴近他时,他赫然感受到一股杀气出现。
正是这名亲卫!
如果他当时对小妮子有任何的不轨之心,怕是这名亲卫会当场出手!
在这里看到这名亲卫。
想来。
叶县尉一家在逐客令风波过后,已经回到了咸阳城。
他并未上前。
而是先退了出来。
等亲卫走后,又等上了一段时间。
这才走进药铺。
虽说他近来行事高调,但只要是涉及到提升实力的事,他还是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
尤其是熟人。
熟人不代表关系好,只是了解你,又因为对你知根知底,最容易生出轻视、妒忌。
也很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坏了你的大事。
正好。
韩非送来的著作中,正好就有这么一句话。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爷,您来了?”
“您的药草,我都跟您打包好了!”
店里一个机灵的学徒见到他后,立马热情的打着招呼,并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布包。
由于经常来买药草。
咸阳城各大药铺,他都混了个脸熟。
又因为之前的逐客令风波,各大药铺的药草库存紧张。
所以他花了一些钱财,向每个药铺长期订购药草,药铺也向他许诺,到了货,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反正。
他热衷于买药草的事,早已被人摸透。
也没必要像买朱砂那般,藏着掖着。
“再给我拿些其他的药草。”
他趁收下布包之际,暗中将钱财塞到了学徒手中,并提供了几个药草名字。
全是子云所说的辟谷术所需的药草。
学徒挠了挠头。
又回忆起了刚才的几个药草名字。
都是些最为普通的药草,这次居然搞得如此神秘。
还真有些小刺激!
在学徒抓药时。
赵牧一就在旁边等着。
辟谷术算是他一次小小的尝试。
既然后世道教推崇辟谷术,那肯定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至少。
吃多了,的确是会加重身体负担,拖累修炼。
若是以辟谷术,避免这些问题出现。
说不定还真能加快几分修炼速度。
反正。
不成也就损失几根药草,成了那就是血赚!
怀着这般心思。
他又试着练了一下凝血之术。
当然。
能熟练的同时掌握血引之术,以及换血之法后,他已不需要通过倒挂的方式,才能将气血集中在上半身。
他肩膀伤口虽然还没好。
但经过无数次跟铁鹰锐士留下的内气交手,那缕内气凶猛势头不再。
就是不知道能否撑到他将凝血之术入门的那天。
“你家少爷病情又加重了?”
“可不是嘛!昨个儿本来都叫我选好了两个姐妹花,想着先休息下,梦里一个翻身,不小心躺着了,弄了一床的血!”
“止痛的方子,不能再开了,否则身体更加的吃不消!”
“咱跟着少爷长大的,都心疼的不行,主母更是整日抹眼泪,掌柜的还是可怜可怜咱少爷吧!”
“……”
他耳边忽得传来一段对话。
循声望去。
是一个管家模样的,在跟药铺掌柜面前小声的乞求着。
掌柜的是怎么都不同意。
但管家赖在那不走,把其他客人也给挡在了后面。
议论声渐起。
他依稀听到“于家”、“富商”之类的字眼。
躺下就会出血。
如此奇特的病症,倒是让他想到了创口、脓包之类的。
忽然。
他想起了吕不韦所给的,咸阳城中有重症顽疾的大户人家的名单上。
就有一家姓于的。
家里经商。
常常出入吕相府。
于富商早年从战乱中起家,长子跟二子先后因故身亡,老来新娶一房。
生下长女跟三子。
三子生得是俊朗不凡,又有头脑,可惜得了背疽,每日被满背的疮肿折磨。
条件倒是对的上。
终于。
掌柜的拗不过管家,到底还是开了方子。
管家将几帖药拿到手后,先是欣喜,旋即又悲戚起来。
“希望这几帖药,能让我家少爷再撑过一个冬季!”
他暗自摇头。
背疽其实不算严重。
只是到了后世,才找到了正确的治疗方案。
如今。
医者只懂得开些止痛、消肿的方子,不对疮肿进行消毒、杀菌处理。
拖得时间一长。
疮毒入体,便是药石难医,一命呜呼。
史上死于背疽者,不计其数。
有名的,就有西楚霸王的谋士范增,守荆州的刘表以及同时期的曹休。
更有才子孟浩然,抗金名将宗泽。
最为传奇的。
还当属吃了烧鹅疮肿病发而死的大明开国第一将徐达!
在世人看来。
得了背疽,基本就可宣判死刑,区别仅在于死的早还是死的晚。
就连关押在丙字署的老邓头,偶尔提及背疽时,都一再摇头叹息。
“爷!”
“您的药草都在这了!”
此时,那名学徒在身后喊了一句。
他准备伸手去拿。
那名学徒拎着药草,却是尴尬的笑笑。
“爷。”
“这次的药草年份都有些高……”
他一下就明白了学徒意思,又掏出了些半两钱。
学徒这才赔着笑,把药草交到了他手上。
他直接转身,离开了铺子。
对身后学徒喊得“静候再来”,全当没听见。
吃了这么多的药草。
年份不年份的,他虽然没尝出什么区别,但也尊重药铺的规矩。
可学徒这种不问客人意见,就擅自取药草加价,谋取钱财的小手段,倒是令人发笑。
他没那心情拆穿。
但未来也不会再来这,自找烦恼。
这等小插曲。
他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
等他走出药铺时,那位于管家正好上了马车。
望着逐渐驶离的马车。
他暗自思索。
或许。
倒是可以试着用人皮面具伪装下身份,去替那位于家三少爷治病,借此换来钱财跟药草。
贩盐生意停了后。
他的收入,暴跌了九成不止。
总不能一直靠坑西子虚,跟恐吓子云来维持高收入吧!
以他的积蓄。
也遭不住多来几位药铺学徒这般的人物骗啊!
暗暗拿定主意后。
他旋即又按照子云所说,试着先去找了子云的那位友人,得来了一本棋谱。
而后。
再去城西的药材铺子,找掌柜的买来了几株名贵的药草。
倒手的事。
却被他直接抛在了脑后。
开玩笑。
药草他自己都不够用。
而价值二十金的棋谱早交晚交都是交,万一里面有什么大秘密被他错过了,岂不是会后悔终身!
一路上。
他便是边翻看棋谱,边回咸阳狱。
就这样一直回到咸阳狱。
他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中棋谱。
然后当即就发现了不对劲。
明明咸阳狱已经临近放班之时,狱外却停了一辆马车,他看着还有些许的眼熟。
仔细一看。
之前在药铺见着的亲卫,居然在马车旁守着?
莫不是叶县尉来了?
他旋即重新回到咸阳狱,仔细寻找后,果然看到了叶县尉熟悉的身影。
此刻。
叶县尉正在与张叔交谈。
他偷偷旁听了片刻。
理清了事情经过。
竟是叶家的小妮子病重,叶县尉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请老邓头为小妮子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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