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乌!你给我滚出来!你个老匹夫,滚出来——”
张鲁到底是少年人,憋得住尿,憋不住话。
他见父亲母亲一个接着一个遭难,哪里还能忍?虽然云鹤他们一再阻拦,他还是忍不住提着他爹的紫金宝剑去了巫教总坛!
所谓福地福人居,正一盟所处的鹤鸣山,自然是一块风|水绝佳的洞天福地。
而巫教之人对总坛的要求,却与正教不同。他们所修之法,至阴至邪,对总坛的选址,头一个要求就是不见天日!
除此以外,还有就是要接近山林、人迹罕至,方便他们防虫养|蛊。
要满足这两点,整个益州就只有南中一带,才最为理想!
这南中一带,相对鹤鸣山的位置,更靠近巴地。
这巴地之人,与苗疆是近亲,血脉上属于同支同种,其山多阴,其民皆巫,外地人只要一踏上这南中一带的土地,就能立刻感觉到这种温度骤降带来的不适感!
此刻张鲁凭着一腔少年意气,提着剑就往大巴山跑,也没想什么适合不适合,危险不危险,直接就去了!
“赤乌!你不是要我来吗?我现在来了!你怎么到不见我?你滚出来啊!”
他插着腰,在巫教总坛门前叫嚣,就这样叫嚣了很久,巫教的大门却始终紧|闭,简直是纹丝不动!
这叫张鲁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寻思:这赤乌老儿岂不是有病?分明是他叫他来的,怎么这时候他来了,他却又不开门了?!
他正寻思,却听“吱嘎”一声,那巫教的大门|翕|开了一条缝,从里头探出一张白净好看的脸。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得特别秀气,皮肤吹弹可破,用一个成语来说,那就是“眉眼如画”!
“你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小姑娘看着温婉可人,一开口却是伶牙俐齿。颇有苗女的风范!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正一盟少盟主张鲁,”张鲁见了这么个小姑娘,顿时没了先前的脾气,还礼数周全的朝他做了个揖,说:“赤乌在吗?我要见他!”
“你见赤乌干什么?”小姑娘见他还听懂礼貌的,就干脆把门拉开,走了出来。
直到这时,张鲁才看清楚,眼前这姑娘,扎着苗女的小髻儿,头上倒是没戴银饰。
她的一身红蓝袄子,上头的绣花栩栩如生,更衬得她肤白如雪,看着和鹤鸣山那里的女子截然不同。
“赤乌绑了我母亲,我来找他要人!”张鲁说道。
“什么?!你说赤乌绑了你的母亲?!你怕不是在说什么胡话吧?”小姑娘闻言,不由失笑。
“你当我这样无聊?特意跑这么远来,就为了说一句胡话?”张鲁反问。
在小姑娘面前,他可发不出什么脾气。
毕竟,姑娘家都是花儿变得,只能呵护,不能凶神恶煞的!
“赤乌已经死了!一个月前就死了!你倒说说,死人是怎么绑你母亲的?”小姑娘又说。
“你说什么?!”张鲁听见这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根本就没想过的情况,一直以来,他都默认了赤乌就是那个上门挑事的人!
“赤乌是我阿爸,他死了。”小姑娘肯定地说:“这事我没必要骗人!”
“你阿爸?!”张鲁闻言,又是一惊,他还真没想到,丑陋的赤乌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怎么?不像吗?我可是巫教圣女。”小姑娘说着,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她这模样挺逗,可张鲁却笑不出来,他只是从袖笼里掏出巫教早前给自己送来的那张字条,递到了姑娘的面前。
“你看,这上头的落款。是不是你爹?”张鲁问。
“这根本就不是我爹的笔迹!”圣女只瞧了一眼,就说:“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么?”
“怎么死的?”张鲁也觉得很奇妙,他竟然和这姑娘平心静气地聊了这么就。要知道,再怎么说,这圣女也是巫教的人啊!
“他是被自己养的金蚕给反噬了!死前一个月,右手就不能动弹了,根本写不了字!”圣女说这话的时候,一脸严肃,可是有丝毫不带感情,听上去就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
“那这是谁的字?你瞧得出来吗?”张鲁感觉这件事愈发扑朔迷离。
若真的不是赤乌干的,那又能是谁?
这个冒充赤乌的人,又是什么目的?
他能调动鬼面骷髅,又懂得巫教之法,同时还十分了解正一盟的事,这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事,他几次三番叫张鲁前往总坛,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既然是冒充的,张鲁一来,岂不就穿帮了?那他图什么?!
“我瞧不出来,这个人的字,我没见过。”圣女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说。
她这话,无疑让张鲁陷入到了更深的疑惑中去。
到底是谁在冒充赤乌?他叫自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调虎离山?!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萌生!
“现在巫教谁管事?”张鲁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不大,但愣了半天还是问。
“我叔叔,召树。”小姑娘一脸单纯,瞧着他便说:“我叔叔刚刚掌教,根本不可能出去做这样的事。”
“能让我见见你叔叔吗?”张鲁只问。
“我叔叔闭关了。已经闭关半月有余,且此次闭关要三个月。”圣女瞧着他,突然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跟你回去,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冒用我父亲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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