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马董手臂上,打着那么大一块石膏,脸上也伤得不轻,绝不是摔的。想着昨天在饭局上,他一直对她动手动脚,还逼迫着她喝酒。这会儿在办公室里,还畏惧地提起盛司衍,怕是他的伤是盛司衍让人干的吧。
盛司衍那家伙在背后帮她,她说要来公司里处理事情,还显得那么着急。他居然也不提醒一下。
这件事她是应该谢他呢?还是真当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捡就捡了吧?
容家老宅。
容天祺开着蓝色的跑车,从大院里行驶出来。在行驶不远之后,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两辆黑色的汽车拦了下来。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停车,对面的车子之中,下来几名黑色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疾步冲他而来。
出于内心的恐惧与担忧,他赶紧将车窗门锁好,启动车子想掉头离开。
“啪”的一声,几根电棍打在车窗玻璃,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容天祺下意识地用手,护着自己的脑袋和脸。
他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人就已经被攥出了车里,无情地扔在地上,身上一阵阵疼痛接踵而至。疼得他咬牙切齿。
“啊……你们是谁……救命……”他痛苦地叫喊,然而这里离容宅有点远,周边的地区还没有多少居住的人,一般情况下,很少有车辆经过这里。
一顿乱棍挥打在他身上,打得他全身都麻木,连同知觉都没有了,那些人才暂且收手。
他趴在地上,双手依旧护着自己的脑袋,然而沿着他的额头处,却有一道温热的血液,缓缓地流淌下来。
手臂之下的脸,面向着对面,忍受的双眼,死命般地望着行驶到他跟前的车子。
车窗缓缓下降,后排车座上的年轻男人,伸手优雅地取下脸上戴着的墨镜,冷酷地盯着被打得狗血淋头的男人。
他的眼神太过冷酷,具有十足的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惧。
是他……盛司衍。
容天祺自问他和这个男人,在商界上从来没有任何交集,而盛氏与容家的商业,也没有到争锋相向的地步。
他此时为何,会对他下如此之狠的手?
“咳咳……”容天祺放下那护着脑袋的手,抬头清晰地打量着,坐在车里的盛司衍。“我与盛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盛总……为何要伤害容某?”他直接向盛司衍质问起来。
“时欣桐是我的女人,你对她下手,就是在我盛司衍的头上动土。这次只是小惩大戒,你若敢再靠近她,下次就是你的命。”盛司衍轻启嘴唇,冷冷的言辞,从口中挤出来。本就冷的气候,刹那间仿佛结冰一般令人刺骨。
盛司衍语落之后,戴上手中拿着的墨镜,摇起车窗气势磅礴地离开。
他盛司衍想要对付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掩饰。而他想一个人,占据一个人,也都会毫无保留地表露。
至于对方同不同意,那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容天祺目送他们离开,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都平躺在街道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无力地望着天空,眼神显得迷茫,一任额头上的鲜血,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头好疼啊,仿佛撕裂般的疼痛,痛到了骨髓里,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再也醒不过来了。
当容天祺醒来的时候,耳边回**着一阵阵哭泣的声音。
他睡得很疲惫,不愿意就这样醒过来,脑海中浮现着一些,最近这五年里,他一直想要努力去挖掘,却又怎么都看不到的画面。
这会儿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不停地回**出来。
“天祺……你醒醒啊,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啊,天祺……呜……”
容天祺耳边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声,他极其不愿地将眸子睁开,模糊的双眼里,映着一个女人泣不成声的模样。
“天祺你醒了……你醒了吗?你可知道你都昏睡两天了。”女人激动地握着他的手,破涕为笑。“你把我吓死了,你流了好多的血,脑袋都破了……是谁伤了你,到底是谁啊?”邵方琳满是伤心,不停地询问着他。
“……”容天祺眨巴着双眼,愣愣地打量着她,这一幕立刻将他的思维,拉回到了五年前,同样在病房里的一幕。
他醒过来了,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她。她也像现在这般,既伤心又无比欣喜地笑着。
“天祺,你感觉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去叫医生好吗?我去帮你找医生,让医生进来看看。你等着我啊,我很快就回来。”邵方琳吸着鼻子,也不等容天祺开口说话,猛然从椅子上蹭起身来,转身就往病房外面奔跑。“医生……护士……”
在邵方琳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缓慢地坐起身来。
他的眼神从淡漠,变得冷酷,深邃的眸子里,还凝聚起了豆大的泪水,默默地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下去。
他伸手将脸颊上,温热的**抹掉,垂头盯着那眼睛。
他想起来了,他全部都想起来了,这五年里在他脑袋中,浮现出来的模糊画面,他现在都可以看清楚了。
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他就像是一条在洞里,冬眠了五年的蛇,直到现在才从沉睡中醒过来。然而,他醒来之后,曾经的一切都变了。
“啊……”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特别的疼,疼得他下意识用手,使劲地捧着脑袋。在那种痛苦稍微减轻了一点之后,他才松开双手,继而将左手上插着的输液针管给拔下来。
他拿起放在旁边的外套,以及床头柜子上,属于他的手机,简单地套在身上,立刻离开医院。
他现在只有一种想法,就是立刻去找时欣桐,他要见她。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告诉她五年前,不是他不要她,而是他发生了意外。他出车祸了,醒来之后,一切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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