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缘灭1
花开花谢几度春,时间的流逝是无声的。所以当人们发现鬓角已经泛白,脸上已经有了细纹时,才觉得时间真是过的飞快啊。
四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都説等待会让人苍老,很显然,這句话不适合苗喵喵。与那年比,除了在人前更加沉静内敛外,她的容貌基本上没多大的变化,那双眼睛依旧装着满满的阳光。
可见岁月总是会偏爱一些人的,不曾在他们脸上流下什么痕迹,苗喵喵有幸就混入了這样的队伍当中。
“额娘,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富绶了,他怎么没来?”二月的燕京就算比盛京暖和很多,可终归是北方,再加上刚下完的一场雪,依然让天气干冷干冷的。穿着厚厚的棉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在寝楼前的雪地上印脚印。
“那小子成亲了,当然是陪他的娘子啦”一个月前,十三岁的富绶成亲了。大婚的时候豪格不在,据説是去四川打张献忠去了。可能是常常见到女儿的缘故,看着富绶穿着贝子的吉服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亲,苗喵喵才发觉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流走,而的感慨了一番。
冷漠的少年在马上把身子绷的很直,一举一动中都流露出皇家的贵气和优雅,如果不是看向她时脸上才挂上抹熟悉的笑,很难把這个少年和当年被她搂在怀里的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一只大脚印覆盖住前面的小脚印,苗喵喵任女儿在大冷天里把她拽出房门跟着女儿在雪地上晃悠着。
四年里,小多灭了大明灭了李自成,现在又灭了张献忠。尽管依然有不少人叫嚣着反对外族,但大清的江山已经稳如磐石,小多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那她呢,她离小多究竟还有多远?
“成了亲就不陪东莪玩了吗?那东莪也要成亲,跟富绶”前面的小人忽然顿住脚步,仰起小脸一脸坚决的对额娘説道。
“成亲?小丫头,想想看,当别的小孩子都在睡觉的时候你却要爬出温暖的被窝,伺候丈夫穿衣吃饭。当别的小孩子在听他们额娘给他们讲故事的时候你却要给他大老婆的孩子讲故事。春天的时候不能去放风筝,下雪的时候不能去打雪仗,只能坐在屋子里看人家玩。這样你还想成亲吗?”
低头看了东莪半晌,苗喵喵蹲下来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的恐吓道。小丫头太小,跟她讲什么爱不爱的太早。而且跟小孩子讲话不能用命令的语气不然会跟她有距离,那就拣小孩子的弱点来吓吓她吧。
“可是额娘就没有啊”虽然打从苗喵喵开始历数成亲后的十大弊端起,东莪的小脸就开始由白变黑再由黑变绿,但是看到额娘活的這么滋润还是忍不住半信半疑的説道。唉……谁説小孩子最好骗的?
“因为额娘没有嫁给你阿玛嘛。你看,额娘喜欢你阿玛但是却没有嫁给他,怕的就是這样的结果嘛”一脸的温柔满眼的诚实,苗喵喵绝对是个超级大骗子。她説這话就不怕她女儿以后嫁不到喜欢的人?
“那东莪也不要成亲了,东莪只要额娘就好”唉……小孩子果然是最好骗的。
也不想想,她家老妈虽然不是她阿玛的老婆可是却是别人的老婆嘛。不过就算想到,估计這只猫还会编出更可怕的话来吓唬她,总之就是不会让女儿变成儿媳妇就对了。唉,不是老娘接受不了,是怕你们以后生个弱智儿出来,只好现在就从娃娃骗起了。
“东莪最乖了,咱们进屋吧”满意的点点头抱起小娃娃进屋了。由于东莪把小脑袋枕在了额娘的肩头,所以没看到额娘奸计得逞后一脸巫婆式的贼笑。
“额娘,明儿还来吗?”被额娘放到**,扯过被子给她盖好,轻轻的拍抚她的背哄的快睡着的东莪半眯着眼睛问道。
“来呀,东莪在這儿嘛”把她的小手给塞回锦被里苗喵喵笑眯眯的回道。手上还是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抚着。
這丫头长的越来越象她阿玛了,刚刚半眯着眼睛的时候竟然带着小多式的几分妩媚和慵懒。
真是谁的孩子象谁啊,就算很少跟她阿玛相处了,有些小动作却象到了骨子里。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吧,這些都是生来就由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小多,希望你飞回来的时候不是女儿出嫁的时候。
有时候苗喵喵会想,這样的等待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打从那年她忽然穿到這里起,她就没想过会在這里定居,更别説会拣這么一条情路来走。
可是爱情這东西,真是他妈的祸害。把她的世界搅的翻天覆地不説,还愣让她充了一回伟大的女人。
説不后悔是假的,她常常骂自己猪头,怎么就明知是计还非要去中。她就应该自私的对小多説,把膀子卸下来,飞什么飞,充什么天使,鸟人都别想当,给我老实在地下呆着得了。
可是每次看到小多凯旋回来,那种骄傲的眼神充满自信,惟我独尊的神采日胜一日,她就又忍不住因为有這样自私的想法,想抽自己俩嘴巴。于是在這种翻来覆去的折腾中,一下子折腾没了四年,小多,小多,什么时候你会停下来?
苗喵喵失言了,第二天,东莪等到下午也没瞧见额娘半个影子。不过也不算白等,等回了她的阿玛。小孩子,有人陪也就不管是阿玛还是额娘,缠着多尔衮唧唧喳喳把额娘给忘一边去了。
“不是説巳时入京,怎么這会子才回来?”昨儿晚回府时遇到范先生,闲聊的时候知道小多已经在班师回京的路上。
他一回来豪格肯定也要回来,今天自然是不能去见女儿。早知道酉时才回府她何苦失信于女儿呢,有些不大高兴,苗喵喵看到经过她房间门口的豪格追出去问道。
“皇上在太和殿宴劳”脚步匆匆,没回头,有意躲避似的朝自己的寝楼走过去。
“喝多了?”瞧见豪格脚步有点颠簸语气也不象往常,苗喵喵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快步追上想去扶他一把。
“走开,你离我远点”挥开伸过来的手就好象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但是豪格语气里的浮躁更明显了。
“走就走嘛,你那么凶干嘛。要不是把你当朋友,我才懒得管你。不能喝就不要喝,你只要把脸子一撂,有几个敢逼着你喝的。一定是逞强了吧,平时就冷冰冰的這会怎么就冷不起来了,不懂得拒绝吗?我怎么就从来没见他喝多过”
厚……厚……這家伙,好心当做驴肝肺,当她愿意扶啊。那什么表现,好象她是只苍蝇,非要往他這陀屎上叮一样!
苗喵喵气的想转身就走,可是看到豪格走到门槛时脚下一拌直接给她趴到地上去了,跺了一下脚甩了一下手绢还是走过去。扶起他时才发觉他脸很红,這酒还真没少喝,边把他扶到**,边忍不住开始碎碎念。
“喂,喂,干嘛,想酒后乱性啊。我警告你哦,再不放手我可真扁你了!”把人给扔到**后苗喵喵刚想出去,叫人把他随便哪个老婆给找过来照顾他。却被豪格一把给抓住手腕,使力朝自己身上带过去。
“豪格,你知道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我心里头装的是谁。我扶你只是出于朋友关心,你可别有别的想法”
手忙脚乱连踢带踹,苗喵喵企图把已经压到她身上的豪格给踹下去。要怎么説這好人没好报呢。死豪格,当她年纪大了腿脚就不好用了吗,我踹死你我。
“豪格,算我求你,别把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也给带走”由始至终豪格都不曾开口,只是力道越来越大。她越説豪格压的越紧。
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抽下腰带捆住,眼里的火苗越烧越旺。压下她乱踢的双腿,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到這会儿,苗喵喵才发觉,他没有跟她闹着玩,這回是真的想要强要了她。苗喵喵有些慌,几年前的一幕又要重演吗?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她自投罗网。
“豪格,咱们夫妻八年,就算有名无实可也终究算是朝夕相对了,我把你当成家人一样,求你,不要让我连想他的权利都没有”看到豪格身上一震,停了手,苗喵喵赶紧趁机游説。
不説还好,她這么一説,豪格眼睛嗖的一眯手上的动作更快。他是醉了,但是让他冲动的不是酒,是苗喵喵的话。
她每説一次多尔衮,他耳边的声音就会越来越清晰[肃亲王爷,十四爷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把你给打进大牢了,你何苦还死抓着人家的宝贝不还呢。你到底是真爱她,还是只是为了跟十四爷呕气?
守了這么些年您得到了什么,到头来您连她的身子都要不来,既然這样不如早些放手吧,或许还能有翻身的机会,不然死了都不值啊]。
苗喵喵的话让這声音不断在他的体内发酵,酒精让這声音点燃了体内的那团火,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去想。
碎裂的棉帛飘下床,****裸的写在发红的眼睛里。任身下的人如何挣扎,他都不再理会,膝盖顶开紧闭的双腿,**一冲而入。就算她会恨死他,這一刻,她是他的,谁也抢不去。疯狂的摆动,肆虐的进攻,得不到心,就要她的人!
身体被贯穿的疼痛不及心被贯穿的疼,身体被一下一下的撞击顶的好象散了架,从他进入体内的一瞬间起,她身上的力气都消散了。
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响,睁着眼睛冷冷的看着身上的男人。就算要流泪也不会再他面前流。
灵魂好象被抽空,飘在半空中寻找着能让她坚强的身影。小多,你在哪儿?来救我好不好,让我脆弱一次,让我依靠一次好不好?没人来救她,因为是她自找的。灵魂在半空中对她叹气,它找不到她的小多。
原始的**不曾熄灭疯狂的律动越来越快。忍忍吧,一切都会好的,什么黑暗你没经历过呢,這次还是要靠自己呀。
一切都会好吗?当她什么都不剩的时候她还会好吗?她忍过一次又一次的黑暗,可她的黎明呢?好象是每次黎明过后都更黑暗啊。
“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窗外已经是繁星点点了,一个略带愧疚的声音再耳边响起。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处女”魂魄被拉回身体,手上的腰带已经被解开,身上也由里到外换了行套。
看了看坐在窗边恢复成人模狗样的豪格,苗喵喵慢慢的抽出自己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挑起抹笑,那样潇洒,那样满不在乎的转身走出去。就算哭,也不要在他面前哭!
下雪了呢,前儿刚停今儿又下,這天气可真是説变就变啊。当苗喵喵踏出肃亲王府的时候,天上开始飘起雪花。
一个人走在街上,任雪花飘飘撒撒的落了一身。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觉得不想留在肃亲王府,那会让她所谓的坚强统统变成碎片。雪地上的脚印一直延伸,延伸……延伸到寂寞的黑夜里。
紫禁城的慈宁宫里也有一个人在雪地里很悠闲的漫步,偶尔嘴角会微微挑起挂上抹轻蔑的笑,好象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的确是满好笑的,慕容云的嘴角再次挑起,想起今天在太和殿的事儿。
“云儿,你怎么会在這?”范文程的眼神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看着捧着食盒走到他面前的人,宫女在宫里是不许随便走动的,她又不是御膳房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這里?
“人手不够,奴婢来帮忙”低声的回道,边把食盒里的菜摆到桌子上。慕容云没有抬头看人,声音也平板的就跟所有宫女一样。
“云儿,你还在生我的气?”虽然有多尔衮在,范文程也没敢大声説话。毕竟是在众人面前失仪之事可大可小。但是语气里满是焦虑。
“大人説笑了,奴婢什么身份,敢生大人的气?”迅速摆好酒菜退出去,慕容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纠缠。
所谓宴无好宴,表面是给众将士庆功,底下等着抓别人小辫子的人可是大有人在,捧着另一个食盒进来的慕容云這次是送去肃亲王豪格那一桌。
“云儿,你跟肃亲王説了什么?”酒过三巡,已经有人不胜酒力离席了,但是一向海量的豪格行色匆匆的离席,范文程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从头到尾,除了看到云儿曾跟他説过几句话外豪格没有跟谁説过话,只是自顾自的喝酒。所以范文程直觉的认为是慕容云説了什么。
“奴婢能説什么,不过就是太后交代的要他忠心护主的话而已。难不成,大人认为我会出卖十四爷不成?”
在太和殿外等候吩咐的慕容云被范文程唤到一边后一直垂着头。直到听到他的问话才猛然抬头,不满的説道。
“云儿,你知道我不是這个意思,你今年还不出宫吗?”看着慕容云已经有些脸谱化的平板表情,范文程心里一疼,暗暗责怪自己。云儿是为了自己才答应留在宫里的,自己怎么反而要猜忌起她来。为免慕容云不高兴急忙转了个话题。
“十四爷的事儿还没个头,我当然不能出去了。怎么不想等了?没关系,没谁一定要等谁一説”又把头垂下去,语气里满是落寞。
“我会等你的”看到太和殿陆续有人出来,知道是散席了,范文程握了一下慕容云的手把自己的心情传递给她,扔下一句话后匆匆走了。因为走的匆忙,没看到慕容云眼底的冰冷。
真是好笑啊,明明就已经娶了别人还要在她面前充什么痴情汉,当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是吧,她对肃亲王説了什么?
她不过就是想帮十四爷早点抢回喵喵而已,顺带着同情了肃亲王那么一下。至于酒里的**,她是真的不小心撒进去的。
停下脚步,看了看已经一片凌乱的雪地,轻轻的抚摸着左手臂。衣服下面,一个恨字已经烙进心里了,咱们大家就一处痛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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