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和煦又温柔,夜寒苏就在一片温暖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看见光明,而在那一片光明中他看见了自己心中的谪仙。
林秀川换了身粗布长衫,漆黑柔软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束起,那木簪简单又粗糙,看来是随意削制的。他就撑着头坐在床边,一只手还搭在夜寒苏的手臂上。顺着那只修长的手往上看,就看见一张柔和俊美的脸,只是比之前消瘦了许多。
夜寒苏就看着那张脸,嘴角情不自禁的挑起一抹笑意来。
还好,还好他没事。
大概是夜寒苏的目光太灼热了,林秀川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一睁眼,就对上了夜寒苏那双含笑的眼睛,林秀川呆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夜寒苏这是醒过来了。
他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脸上露出的是个又哭又笑的难看表情。
林秀川觉得有些丢脸,转开脸平静了一会儿才又转过来,哑着嗓子开口道:“你……终于醒了。”
夜寒苏心里是高兴的,他清楚的看到了林秀川眼中的欣喜和担忧,可是但他看到那人红了眼眶的时候又忍不住心疼。他慢慢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掌心覆上了林秀川手背,眼中透着温柔的笑意,轻声安慰道:“我……没事,总算……是活着……见你……”
夜寒苏昏迷了几天,嗓子干哑的不行,嘴唇也有些皲裂,要不是林秀川每日用蜂蜜水给他润唇,肯定比现在严重的多。
不知道为什么,林秀川觉得这个声音自己似乎几辈子都没听到过了,此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夜寒苏此刻全身都像针扎似的疼,可是他还是笑着,怕林秀川担心。
林秀川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赶紧端了杯温水过来喂给夜寒苏喝,然后去把张大夫叫了过来。
张大夫一听夜寒苏醒了,赶紧扔下手里的活儿,小跑进房间给夜寒苏把脉,一边把脉一边摇头晃脑的,“真是太神奇了,我还没见过恢复的这么快的人,按平常人的身体,受了这么重的伤起码也要七八天才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虽然你这位兄长一直在昏迷,可他的身体却也一直在自愈,实在是神奇啊。”
听到张大夫对林秀川说自己是兄长,夜寒苏朝着林秀川挑了挑眉,笑意戏谑。
林秀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干咳两声作掩饰。
张大夫检查完后就去配药了,夜寒苏躺了这么久,不对,是趴了这么久,身上很不舒服,提出要擦身。
他一向喜洁,这次恐怕是夜寒苏最长一段时间没有洗澡的了,于是他可怜兮兮的望向林秀川,语气温软道:“秀川……我想……洗澡。”
林秀川看了看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夜寒苏,为难道:“不行,你身上那么多伤,不能沾水的。”
夜寒苏闻言顿时失落起来,林秀川见状于心不忍,于是提议道:“那好吧,等会儿你吃点儿东西后我端盆水来帮你擦擦吧!”
想到林秀川亲自为自己擦身,夜寒苏顿时就精神了起来。
林秀川去煮了碗白粥过来,夜寒苏看了看那白的没有一点其他颜色的粥,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不过他很快就敛了神色,任由林秀川扶着坐起来,再一口一口吃掉林秀川亲手喂到嘴边的粥。
看着林秀川小心翼翼吹凉,再送到自己嘴边,夜寒苏觉得这粥里肯定是加了糖,否则怎么会这么甜呢?
他看着林秀川,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忘了张嘴,林秀川拿勺子碰了碰他的嘴唇,疑惑道:“饱了?”
夜寒苏闻言才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然后张嘴吃了温度正好的粥。夜寒苏突然就觉得,受伤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林秀川喂完了粥还拿了块干净帕子给夜寒苏擦嘴,然后把被子搬过来叠好,让夜寒苏趴着,这才对他说:“你刚醒,吃白粥是最好的,等你再恢复了一些我就给你做点儿别的吃。”
夜寒苏闻言心里微微发甜,忍不住问:“秀川还会做饭吗?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林秀川笑了笑说:“君子也是要吃饭的,既然要吃饭,那就要自己动手,一味的麻烦别人也不是君子所为。再说了,我可不是君子。”
夜寒苏醒过来后,林秀川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起来,他怕夜寒苏觉得闷或者无趣,一改往日里的少言寡语,只要夜寒苏开口,他就顺着他的话头往下延伸,总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还有就是,他觉得自己之前和夜寒苏说的话太少了,这次夜寒苏差点儿就没了性命,如果不把握好好说话的机会,那么以后可能会留下许多遗憾。
夜寒苏也发现了林秀川的转变,他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改变了,热情了许多。对此,他既高兴又纠结。高兴的当然是和林秀川有更多的话说,可以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纠结的却是,林秀川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他才如此的,对自己只存有感激之情,而无情爱之意……
林秀川可不知道夜寒苏的想法,只收拾好后端了盆热水进来,准备给夜寒苏擦身。
夜寒苏倒好,任由林秀川摆弄,还时不时舒服的哼哼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只把林秀川尴尬的红了脸颊。有些地方不是很方便,林秀川就想略过算了,可是夜寒苏就像故意逗他似的,连忙提醒他重要的地方还没擦到。
林秀川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底跟自己说: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不能跟病人计较……
最后,以夜寒苏胜利告终,林秀川端着水盆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好久都没进来。最后还是夜寒苏发现自己逗过火了,对着窗户大喊“秀川,我错了”才把林秀川从屋外召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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