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并不恨你。”似乎是看穿了王河内心的忐忑，周念摆摆手说道：“雅儿毕竟不是精神系，在灵魂契约的长期签订下，几乎完全失去自我了。

这也是灵魂契约的最可怕的地方，违反契约会被限制的条约惩罚，而履行条约又会被潜移默化，最后完全丧失自我，只有精神系能力者，能勉强抵抗这种腐蚀。”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说只有精神系异能才能对抗精神系异能……”

王河恍然，怪不得高慧对精神力的实验如此上心，而且手下中几乎没有一个精神力者，他是在加强自身的同时，防止自己的势力内部出现问题。

但还是有一点，王河搞不明白，追问道：“那上官清瑶……？”

“高慧为什么不杀她？”周念一笑，说道：“这就是他失败的地方，而且还平白便宜了你。”

王河愣了，这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周念换个姿势，躺靠在沙发上，似乎这样更舒服一些，然后才说道：“在橄榄的时候，我认为你必死无疑，加上高慧就在我身边，所以我没有选择帮助你。”

“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是因为上官。”周念盯着王河的眼睛说道：“和那个潜伏在云顶城的间谍。”

王河一惊，脱口而出：“你知道谁是间谍？”

“知道！他叫张兴凯。”周念回答的很干脆，而听到这个名字的王河如遭重击。

张兴凯算是最早认识的那一批人，从天源一路走来，早已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且所有的研发项目，张兴凯几乎都参与其中。

他怎么会是间谍？不是王河不相信周念，只是张兴凯毕竟是认识很久了，除了在河东指挥部，几乎没有和高慧有过接触，怎么可能会被灵魂契约……

王河愣了……如果他真的是间谍，那就只有在河东指挥部之后失散的那一段时间，或许高慧一开始是想让张兴凯混入夜鹰军团的内部，阴差阳错之下，才到了自己的手下。

可是之后，张兴凯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除了搞科研就是培训飞行员，然后就是岭南……

对！岭南，前往岭南的途中，被当时岭南指挥部的雷达探测到，遭到了导弹的袭击，险些丧命。

事后李晨阳还说：“直升机飞的那么低，还能被发现，要么是倒霉到家了，要么就是雷达系统太超前了。”

可如果是直升机故意暴露目标呢？王河不由的细思极恐。

后来，就是频繁机密外泄，诺亚莫名 派遣人员探索海城坠毁圆盘，现在想来，更像是刻意挑起海城与云顶城的人尸大战。

如果只是探索任务，诺亚的探索小队为什么会有包括上官清瑶在内的两名指挥官，还偏偏就遇到了文静带领的生化小队。

又为什么会不顾当时上官清瑶的反对，偏偏自找麻烦的一定要杀死那几名生化小队成员，并且挟持在云顶城有一定地位的文静？

如果这是有计划的引诱云顶城的人马深入海城，就解释的通了，那么文静的位置和资料，自然也是张兴凯泄露的。

之后，上官清瑶来到云顶城，跟着吴婷去收集物资和幸存者，被高慧亲自劫持，若没有高层核心泄密，王河打死都不信，就那么凑巧，高慧就知道上官清瑶在哪里。

再然后趁自己不在，内外勾结，害死石冲，挟持吴婷，其实在河东那片树林，找到张兴凯坠毁的直升机时，王河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只不过，他没往那方向，也不愿意那样去想。

当时的灵能骑士团，绑架吴婷，是为了撤离，半路截了跟踪而来的张兴凯，击落了他的直升机，却还要专门降落去活捉他，又是为了什么？

怕张兴凯被受伤过重？还是怕他被大火烧死？

又或者是为了再次埋下陷阱，引诱王河前往兴安陆军仓库，对他展开伏击，黑匣子里那段录音，如今看来，就是一段精彩的表演。

张兴凯恐怕本来就知道兴安陆军仓库的位置，否则在那危急关头，哪里来的急智，提醒了王河 “陆剑星”这个人。

从陆剑星手里拿到密钥的王河，自己都记不住这个人了，张兴凯莫名其妙能想到，本身就值得怀疑。

幸亏，意外冒出一个陈龙，打乱了他的计划，来不及布置，就被王河给一锅端了。否则六十多人的灵能骑士，加上张兴凯的背刺，王河说不定真就阴沟里翻了船。

王河突袭橄榄，谁都不知道，因此也险些将高慧堵在克罗国，可这次灯塔国之行，同样是突袭，但是要动用玄武，作为研发人员的张兴凯肯定是绕不过去的。

如果不是他泄密，高慧又怎能把核弹提前运走？

“想明白了？”见王河许久沉默不语，脸上表情变换，周念耐着性子等了他半天，才开口问道。

“嗯……”王河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

“这些你回头自己慢慢琢磨，我的时间不多了，先说重点。”周念继续说道：“我在橄榄硬接了你一箭，虽然不敢暴露实力，受了重伤，但也察觉出你箭中的精神力。

加上后来得知，留下雅儿他们居然全军覆没，这八个人的实力我很了解，尤其是夜南，她的战斗天赋和把握战场局势的敏锐度极高。

有她在的情况下，我以为会没有悬念，无非费些手脚，最多有一点伤亡，可没想到居然是全军覆没。所以我开始对你产生好奇。

我借着雅儿的死，假装疯疯癫癫的要找你报仇，高慧很高兴，将你的详细资料，包括你身边的人的信息，全部交给了我，甚至告诉了我张兴凯的身份，以方便我更深入的了解你。

看过那些资料后，我深信，能够打败高慧的只有你，因为你不但是精神系能力者，还是细胞和脑域的双重进化者。

你身上有着不止一项的多个异能，更能融合能力，创造新的异能。你就是高慧的克星。”

周念越说越兴奋，那样子已经有些夸张到病态，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又激动了，努力克制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因此我也了解到了高慧为什么没有处理掉上官。你知道恰克战斧么？”

王河当然知道，这神奇的战斧救了他不止一次了。

周念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接着说道：“高慧来到灯塔国，收拢这里的军事武装的时候，也没有停止对精神力的研究。

在实验中，发现了一名精神系能力者，有着对精神世界直接伤害的能力，高慧杀死他后，得到了那把战斧。

据调查后得知，那柄战斧是上古时期的文物，来自于一个失落的文明，据说是这个文明信仰的众神中，主神伊特萨姆纳赐给闪电之神恰克的武器，所以也叫恰克之斧。”

王河一怔，这主神他熟啊，也就是说这战斧是灰人搞出来的？不过得到战斧之后，王河没有问过阿波罗，自然也就不知道两者之间还有关系。

周念没注意他走了神，自顾自继续说着：“也有一些学者说，这把战斧来自于东方，后来因为战乱，被带到了这片大陆，不管是什么，我主要说的是这柄战斧的功用。

恰克战斧能修复精神力，并且可以用来攻击，这些你应该也知道了，它还有一个重要的能力，就是保护持有者的灵魂，也就是说，可以免疫控制类精神系异能。

传说中，它是由主神伊特萨姆纳利用自己的神魂铸造的兵器，如果把神魂理解为精神力的话，是不是就很好理解了？

这柄战斧被发现时，正处于严重受损的状态，受损后，它的功能失去很多，恰巧被那名本地的精神系能力者得到，在他的精神世界修养。

高慧杀死对方后，得到了恰克战斧，根据传说展开研究，发现损伤没有完全恢复，本想在自己的精神世界继续修养，却发现，战斧对他的异能天生克制。

如果长时间放在精神世界里，会对高慧的异能压制，那么被他封灵锁和灵魂契约控制的人，大概率会慢慢脱离控制。

于是高慧就将恰克战斧存放在了上官的精神世界，又因此被战斧强行解除了灵魂契约，同时，因为契约，上官清瑶遗忘了许多秘密。

选择她的原因是因为，上官清瑶的能力和高慧是一样的，高慧意图通过一样的能力，来改变恰克战斧对自身异能的克制。

只不过高慧没有想到，最后阴差阳错之下，战斧居然转移到了你的精神世界，而且与你十分契合，关键你还是个精神系，所以你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原来如此。

明白了所有前因后果，王河恍然大悟，高慧多次避而不战，看来不单是不屑，更多的还是忌惮，既然如此，那就追上去，先下手为强。

“高慧现在在哪？那个所谓的六号基地在什么地方？”

“南极！”周念眯着眼望着天空，缓缓说道：“高慧本身还有秘密，他瞒着所有人，我只知道他得到一号基地歌斐之后，就去了趟南极。

从那里，高慧得到了许多远超人类的技术，电浆炮和电浆炸弹都是从那里搞来的，更多的则是生化科技，也就是从那时候，他开始痴迷于精神力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