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三刻,入宫的内眷们跪了安便各自出了宫回府。折腾了一天,沐婉芙也觉着十分的疲倦。乾清宫赏了几品御膳过来,早早的用了夜膳,沐婉芙便让春儿与萍儿给自己按摩解乏,今日的自己额娘未能进宫陪太后听戏的事情总让她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儿。乌雅氏母女二人今日在太后的宫里可是得了天大的脸面,一想到乌雅氏那副得意的模样,沐婉芙就觉着格外的窝火。
正当沐婉芙闭目养神间,有细碎的脚步声在殿内响了起来,沐婉芙累得懒得抬头,只等着进来的人自己回话。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友福跪在地下请安道。
“起来回话吧!”沐婉芙依旧闭着双目,淡淡地叫了他起来,而后又问:“知不知道皇上歇在了哪个宫里?”
“回主子的话,奴才听说皇上今儿没让内务府递牌子,现在恐怕在养心殿批折子呢。”友福小心翼翼地回着话,却并未起身,单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元宝放在地下,坦白道:“奴才有罪,还望主子责罚。”
听他这么一说,沐婉芙终于睁开了双眼,静静地看定了坐下的友福,“怎么了,好好的来讨什么罚呀?”沐婉芙装作故意不知情地问他。
“今日康王府的福晋前来请安时,在殿外打赏了奴才一锭金元宝;奴才一直想向主子禀报来着,可是一直也没见着主子您得闲儿,所以奴才恳请主子责罚。”友福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说了出来,只等着沐婉芙接下来的惩处。
沐婉芙听他一五一十的交待了,示意身边的春儿去把友福扶起来,欣慰地笑了笑:“本宫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既然是福晋赏给你的,你收下便是了,不必觉着是背叛了本宫,好好的收着吧。”
得了主子的准话儿,友福忙不迭的谢恩道:“奴才谢过主子不罚之恩,奴才谢过主子不罚之恩。”谢了恩、磕了头,友福搭了把春儿的手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却未将地下的银两重新收了起来。
沐婉芙端起了手边的安神茶,道:“本宫知道你们都是忠于本宫的,日后不管那个府里、那个宫里的打赏你们尽管收下了便是,只要你们是真心实意的替本宫办这福泰宫里的每件差事就行了。”
“奴才们不敢对主子有二心,还望主子明察!”刚刚起身的友福与殿内的春儿、萍儿一齐跪了下来,恳切地表明着自己的忠心。
踩着碎步进殿的宝娟急急地禀报道:“娘娘,圣驾往咱们福泰宫这边儿来了,您赶紧的接驾吧!”
殿内的友福等人也都立马站了起来,沐婉芙理了理头上的钗饰,扶着友福的手走到了宫门外,欣喜地看着渐渐走近的肩舆。
待肩舆停下后,沐婉芙带着一室的宫人们行礼道:“臣妾恭请圣安!”
“奴才们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宝娟等人异口同声道。
“朕好几日没见着你了,今儿顺便过来瞧瞧你。”奕瑄扶着陈二喜的手走下了肩舆,温柔地牵起了沐婉芙说,“你们也都起来吧!”奕瑄又叫了宝娟等人起身。
沐婉芙起身谢了恩,才婉声道:“臣妾谢过皇上关怀,您瞧,臣妾这不是好好的嘛!”陪着奕瑄一起往正殿去了,沐婉芙又不忘体贴的叮嘱奕瑄:“倒是皇上日理万机的,不管前朝的事务有多繁忙,臣妾都恳请您务必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别让太后与臣妾们为您担心。”
宝娟等人也都识趣,见他们二人互相说着缠绵的情话,福了福身子算是谢恩。
“傻瓜!朕有你一人关心便已足矣,旁人的就免了吧。”说罢,奕瑄便牵着沐婉芙的手往殿内走了去。沐婉芙对身旁的宝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赶紧下去备茶点。
奕瑄今日身着油绿色暗花缎云龙便服,除了面上略带有一些倦容,倒也与往常无异。奉了茶进来的宝娟将茶盏端到了沐婉芙的身边,又奉上了几样精巧的点心。沐婉芙接过茶盏后,亲自呈给了奕瑄,“臣妾让他们为皇上备了些茶点,就让臣妾伺候您趁热用些吧!”
“听说今日你娘家人进宫陪太后听了一天的戏,你额娘她还好吗?”奕瑄从沐婉芙的手中接过了茶盏,微笑着问。
“劳皇上惦记!臣妾的额娘今日身子不适,未能进宫陪伴老佛爷听戏,来的是臣妾的姨娘与三妹。托皇上的福,臣妾的娘家一切安好,您不必担心。”沐婉芙婉转地答着话,却一直站着、未曾坐下。
奕瑄见沐婉芙一直站着回话,便让宝娟扶了沐婉芙坐在自己的对面,拉着她的手:“那就改日吧!日后等你有了身孕,舅母进宫伺候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你不必太难过。”奕瑄只顾着说话,却忽略了沐婉芙与宫里宝娟等人面上的变化。
宝娟见状,及时上前扶了沐婉芙一把,沐婉芙反手紧紧地抓住了宝娟的手,非常用力地抓着她的手。各种滋味俱在心头闪过……
殿外的友福小跑着走了进来,禀报着:“启禀万岁爷、主子,永寿宫的翠果姑姑求见。”
“传她进来吧!”为了避免奕瑄的尴尬,沐婉芙很快转移了视线,恢复了之前的神情淡淡地吩咐了句友福,奕瑄这才看了眼面上仍含着笑意的沐婉芙,也知晓自己在她面前失言了,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此时,友福已经领着翠果进了殿。只见身着深色宫服的翠果福了身子向奕瑄与沐婉芙行礼道:“奴婢给万岁爷,禧婉仪请安。”
“这么晚了,不在宫里好好的伺候你家主子,到这儿来干什么?”奕瑄对这突然撞进来的不速之客显然十分的不悦,语气颇为冷淡的质问着翠果。
沐婉芙却觉着这翠果是来者不善,这个时辰到福泰宫来,八成又是永寿宫里的那位又开始玩名堂了。既然人都已经来了,沐婉芙只等着她接下来禀报所谓的“急事!”
翠果仍福着身子,回话道:“回万岁爷的话,我家主子晚膳过后就一直说肚子不舒服,奴婢害怕主子与腹中的龙胎有所闪失,便将此事禀报了老佛爷。太医们已经往永寿宫那边去了,老佛爷让奴婢过来请万岁爷赶紧过去瞧瞧。”
这瑛婕妤可真是踩着风就来了,奕瑄这才刚到福泰宫来,凳子还没捂热,那边就来了这么一出儿。看来她们二人之间的战役,这才刚刚拉开帷幕。
沐婉芙心里虽气,但终究奕瑄现在还在自己的宫里待着,如果奕瑄不去,怕是宫里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了。眼下慈宁宫也正虎视眈眈自己,自己若真有什么逾距的行为,蓉妃她们那伙人肯定会就此大做文章。思虑至此,沐婉芙大度地劝着奕瑄:“臣妾这儿已经没什么事了。如今瑛妹妹身怀龙胎,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臣妾可是万万吃罪不起的呀,皇上还是过去看看吧!”
奕瑄欣慰地拍了拍沐婉芙的手,尽管心中有再多的不舍,终究还是叮嘱了些体已的话:“你歇着吧!朕明日再过来看你,早点歇息。”
“臣妾记下了!”沐婉芙勉强地扯出了一朵笑容,乖巧地应了话,便跟着送了奕瑄走到了殿外。
由翠果在前面领着,奕瑄扶着陈二喜的手渐渐走出了福泰宫。待肩舆起驾后,门口的内监将朱漆大门缓缓地关上了,沐婉芙顾自走在前面,身后的宝娟与友福等人都噤若寒蝉的跟在后面,大家都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声儿。
刚进了殿内,沐婉芙便将茶几上的茶盏重重地掷了出去,恨道:“一个个的都想爬到本宫的头上来!不就是比别人多长了一块肉嘛,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到我福泰宫里抢人,在她的眼里,本宫究竟算个什么,算个什么!!”仍不解气地的沐婉芙,将博古架上的几只画珐琅粉彩花瓶一起给砸碎了。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宝娟等人齐道。
“出去,出去,通通给本宫退下!!”沐婉芙命令他们。
宝娟等人也不敢拂逆她的意思,于是一起退出了殿内、沐婉芙将发髻上的一支金钗扔在地下,恨道:甄忆筠,我沐婉芙若是轻易地放过了你,那我岂不是白进宫来受这份子罪呢!!
第二日,瑛婕妤夜抢天子的戏文已传遍了六宫,心底嫉恨沐婉芙的人自是得意、痛快万分。
沐婉芙依旧是素装的打扮,乘着肩舆往慈宁宫依例给太后省安。沐婉芙自然是也十分的清楚,这件事无疑让自己成为六宫的笑柄,瑛婕妤接连使出如此下作的招数,想来也是有人在背后给她当军师。恐怕除了衍庆宫的蓉妃,怕是也再不会有别人了吧。
肩舆在慈宁宫外停了下来,沐婉芙扶着宝娟的手款步走下肩舆,想来太后也知晓了昨夜的好戏,今日不免又会试探自己一番。想到这儿,沐婉芙又重拾了笑容,搭着宝娟的手由宫门前的小太监引着往慈宁宫的正殿去了。
许是时辰还早的缘故,殿内只有皇后与桂嬷嬷在跟前伺候着,沐婉芙走到座前行礼道:“臣妾给老佛爷、皇后娘娘请安,老佛爷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太后缓缓地叫了沐婉芙起来,又吩咐桂嬷嬷:“给婉仪搬个凳子过去,再给她拿碗银耳羹。”
“是!”桂嬷嬷应了句,便下去办了。
沐婉芙忙又谢恩道:“臣妾谢过老佛爷赏赐!”
太后面上含着笑意,又示意了沐婉芙起来说话。桂嬷嬷带着小宫女搬了凳子到沐婉芙的身边,恭敬地扶了她坐下后,又呈上了一碗莲子羹给她。
太后这又赐座、又赏羹的,想来也是要安抚沐婉芙一番。瑛婕妤再混,眼下肚子里还怀着龙胎,太后暂时也不会拿她怎样;看来蓉妃那一伙人也是这么盘算的。按理说银耳羹应该是甜的,可沐婉芙每喝上一口都觉着是苦的,从舌尖一直苦到了心里。
“听说皇上昨儿先去了你宫里,后来永寿宫的奴才奉了哀家的口谕把皇上请去了瑛婕妤那里,你不会为此怪罪哀家吧!”太后掏出了丝帕,轻轻拭着嘴角看向沐婉芙。
沐婉芙连忙放下手中的瓷碗,惶恐地跪了下来回话说:“臣妾万万不敢有怪罪老佛爷的意思,还望老佛爷明鉴!!”沐婉芙早料到了太后会有这一出,又继续道:“臣妾从前在府里,曾听侧福晋说过:有孕身的女人心绪恐有不宁静,无时无刻都会有众多的未知之数;如今瑛妹妹身怀龙胎,皇上对妹妹多加关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臣妾又岂会不近人情,为了如此小事就与瑛妹妹伤了和气呢。”
“皇后啊,后宫的众人都能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旁人着想,这都是你统领六宫的功劳啊;哀家真为有你这么个儿媳而感到骄傲呀!”太后欣慰地拍了拍皇后的手,又吩咐桂嬷嬷扶了沐婉芙起来。如此看来,沐婉芙又一次得到了太后与皇后的信任,也不枉昨夜白白受了瑛婕妤的羞辱与挑衅。
“母后谬赞了,儿臣当不起您如此夸奖;众位妹妹能如此的识大体,都是托了母后与皇上的洪福才是。”皇后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
陆续到慈宁宫省安的妃嫔大抵到齐了,众人见太后的心情不错,也都捡了许多开心的事情说与她听。太后由众人陪着说话,脸上的笑意一时也未间断过,慈宁宫上下一片祥和的景象。
跪了安,沐婉芙觉着十分的无趣,带着宝娟往御花园的万春亭去了,一路上间有梧桐、银杏、以及盛开的山茶点缀着。既然人家都挑衅到了家门口,也只能想个好招与她好好的较量一番。
走累了,沐婉芙便坐在了临溪亭内看着眼前的一汪湖水,愣愣地出神。
昨儿得了志的瑛婕妤今日带着宫里的奴才们也溜达到了临溪亭这边,眼瞅着沐婉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更是十二分的得意神气呢。故意咳了一声,问身后的翠果:“翠果啊,本宫记得昨儿晚上皇上还夸你办事得力,是不是赏了一样儿小玩意儿啊?”
“主子好记性,奴婢得蒙主子的恩典,才摊上了永寿宫这么个好差事儿,奴婢可不敢忘记了皇上与主子的恩赐。”那翠果也小人得志的答着话,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儿让人看了着实恶心。
“我早说过,要想斗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可千万别逞能,与其成为宫中众人的笑柄,还不如猫在自己的宫里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省得在这丢人现眼。”瑛婕妤指桑骂槐地道,搭着翠果的手,她身后一个明眼力的奴才连忙垫上了鸭羽做的棉垫子;瑛婕妤这才坐了下来,那翠果又递上了一盅补品,道:“主子,这是皇后娘娘让御膳房给您炖的冰糖燕窝,您趁热用些吧!”
沐婉芙听后不禁笑了笑,从宝娟的手中接过了鱼食儿,抓了一把撒了下去,顿时在周边漫游的锦鲤便一齐聚了过来,“一时的得意算的了什么,还是等肚子里的龙种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永寿宫的炕上再来炫耀吧,小心乐极生悲才是。”说完,将碟子里的鱼食一起扔进了湖里。
瑛婕妤将手中的瓷盅重重地放下了,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笑本宫。”说着,便冷笑了声,又道:“别以为皇上整日歇在了你的宫里,自己就真的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有这个闲工夫在这儿嘲笑本宫会乐极生悲,倒不如先去问问皇上为什么一直宿在你的宫里,是真的离不开你禧婉仪,还是把你当作了别人的替身。”
沐婉芙忽地站了起来,转身看着振振有词的瑛婕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瑛妹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
瑛婕妤身后的翠果吓了一跳,都已经忘记了要上前去扶住自己的主子,“你…你…想干什么,禧婉仪你可别乱来啊,若是本宫腹中的龙种有什么不测,你们任何一个都别想脱了干系。”还未说完,瑛婕妤已经开始抖了起来。
“姐姐不想干什么,今日在慈宁宫的时候,太后问了姐姐昨晚的事情。”沐婉芙替她捵了捵棉袍上的褶皱,手掌慢慢地滑向了瑛婕妤微微隆起的腹部,“娘娘,您悠着点!”瑛婕妤身后的翠果提醒着。
沐婉芙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说:“你一个奴才跟着瞎操哪门子的心,我的巴掌才几两重,还能把你家主子的肚子按瘪了不成。”
沐婉芙笑着看定了瑛婕妤,继续道:“妹妹啊,万一你生的是个格格,你觉着太后她还会像现在这么宠着你吗?你的好姐姐,蓉妃娘娘还会差人左一趟右一趟的往永寿宫里给你送东西,皇上还有可能日日留宿在妹妹的永寿宫吗?。”
瑛婕妤用力地耍开了沐婉芙的手,道:“翠果,咱们回宫!”
“瑛妹妹,走好呀!”沐婉芙冲着瑛婕妤的背影笑着说。转身后,立马阴沉了脸,吩咐身后的宝娟:“宝娟在本宫跟前伺候就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拿着鸭羽垫子与手炉的一班宫女太监一一的退了下去。
看着不相干的人走远后,沐婉芙侧身看向宝娟,问:“你说,这十一月里的湖水冷吗?湖底真的住着长了獠牙的小鬼吗?”
“主子,婕妤娘娘的话您别往心里去,她那都是胡说的。”宝娟见状忙劝解着沐婉芙说,“皇上心里有您,皇上他心里有您。”
沐婉芙苦笑了笑,“自古帝王多薄幸,本宫又怎敢奢望皇上的心永远会留在本宫这里;后宫佳丽成群,天下秀女无数,想永远的得蒙圣宠根本就是妄想。”说罢,沐婉芙话锋一转,道:“既然要较量,不下点狠招又怎么能博取皇上的同情,我倒要看看,你我二人究竟谁能留住皇上的心。”
还未等宝娟有所反映,沐婉芙已经仰身倒向了湖面,脸上挂着绝美的笑靥,美得摄人心魄。
片刻之后,便听着宝娟呼救道:“来人啦,来人啦,婉仪娘娘落水了,婉仪娘娘落水哪!!”
一时间,御花园内外都乱成了一团,救人的救人,前去乾清宫禀报的连跑带爬的就去了。
待沐婉芙再次醒来时,暖阁内已是掌灯时分,暖阁外有轻轻地声音响起;细细地辨听着好像是奕瑄的声音。
“启禀万岁,主子醒了!”暖阁内的春儿欣喜地打起了帘子,禀报道。
奕瑄三步并作一步的冲到床边,紧紧地将沐婉芙拥在了怀里,“吓死朕了,朕以为你又要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别再一声不想的离开了,好吗?”
沐婉芙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人是谁,便淡淡地附和着:“都是臣妾的罪过,让皇上惦记了。”
“天冷飕飕的,谁让你们领着你家主子往湖边走的,一群没用的废物!”奕瑄厉声斥责着暖阁门口的宝娟等人。
宝娟等人忙跪下,齐道:“奴才们该死,请万岁爷责罚!”
“皇上,都是臣妾觉着闷得慌,所以才带着她们去了御花园转转;此事与他们无关,还望皇上不要降罪与他们了。”沐婉芙连忙帮宝娟等人求着情。
奕瑄听她这么一说,心头的怒气也不像先前那般旺了,又吩咐宝娟等人:“日后都用心地伺候着你家主子,若是你家主子再有个闪失,朕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奴才们谢万岁不罚之恩,谢主子不罚之恩!”众人依例谢了恩,沐婉芙又示意了他们退到暖阁外伺候便可。
待他们退出了暖阁,奕瑄心疼地握住沐婉芙的手,问:“湖水一定很冷吧?朕八岁的时候,也曾经被人推到了那湖里,至今都会想起那刺骨的寒意,都是朕没照顾好你。”
沐婉芙摇了摇头,笑着说:“臣妾不冷,只要有皇上关心臣妾,臣妾就知足了。”
奕瑄顺势将沐婉芙揽入怀中,喃喃道:“芙儿,朕今生定不负你!朕会一直让你这么暖下去,一直到永远。”
“恩!沐婉芙喜极而泣地点了点,亦紧紧地拥住奕瑄。
暖阁只剩下紧紧相拥的两人,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两颗心离得这么近,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吻,带着灼热的气息与缠绵的爱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十指交汇间,是彼此给予对方真情的交融。不管他的话语是真是假,唯有彼此相拥的温暖才是最真实可靠的。既然如此,那么就这样吧!
福泰宫的西耳房外,一抹深绿色的身影闪进了耳房内,怀里不知揣了什么东西;一刻钟后,那抹深绿色的身影走出了耳房,脸上挂着阴毒快意的笑容,随即大步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萍儿看的一清二楚,于是急急地将刚刚所见的种种一一的禀告了宝娟。正真的较量这才来帷幕,一场不可避免的暴风雨即将席卷整个福泰宫;沉寂了许久,有人真的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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