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统和凤晓萧的体力差不多消耗到极限,他俩在检修人员的临时休息处饱餐一顿,倒头便睡,很快进入梦乡。
费统置身于一座城市,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派繁华景象。突然,大街上行走的人们,像听到命令似地,不约而同地停下他们急促的脚步,抬起头仰望天空,个个瞪着惊恐的双眼,神情十分怕人。他也向天空望去,一个巨大的火球升到半空,接着响起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随着这声巨响,火红的烟雾腾空而起,发出的光芒遮蔽了太阳的光辉。接着,浓烈的烟雾迅速在天空中弥漫,大地上的一切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在瞬间被纷纷吹倒。与此同时,大地剧烈地抖动,一时间地动山摇,飞沙走石,日月无光。顷刻之间,这座美丽的城市被淹没在浓浓的烟尘之中。
他像一股轻烟到处飘**,爆炸在全球各地相继发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整座整座的城市变成一片瓦砾,千百万生命在瞬间消失,到处横陈着烧焦的人类和动物的尸体。爆炸后的烟雾弥漫在空中,汇集成为一个巨大的烟尘屏盖,遮蔽了太阳的光芒。大地气温迅速下降,全球农业彻底崩溃,大片的森林被毁,江河湖泊受到严重污染,爆炸产生的辐射严重破坏了人类的免疫系统,遗传基因突变,瘟疫和怪病肆虐,人类文明被彻底摧毁,幸存的人们在满目疮痍的地球上苟延残喘。
费统在饥饿和严寒中飘**得太久太久,他感到疲惫不堪,胸口胀闷,就要窒息而死了。他张大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感觉有人在摇他,他在一阵急促的哽咽声中,颤抖着身体醒了过来。
“你怎么了?”凤晓萧摇晃着他,着急地问他。
他长出一口气,惊魂未定道:“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凤晓萧笑笑:“大概精神太紧张了吧!”
费统摇摇头,他望着凤晓萧,问她:“你说说,这个点点他现在会在什么地方,他还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
晓萧揶揄道:“你放心,天不会塌下来的。”
“你想想,”他无不忧虑地说,“假如他窃取了一个核武库的核秘密,会不会引发核爆炸?”
凤晓萧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你思虑过度,真的太紧张了。”
“但愿如此,”他说,“我梦见核爆炸了,那情景……”
“别往下说了,我怕。”没等他描述他的梦境,凤晓萧阻止了他,“我们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回去吧,啊!再这样下去,我看你会疯的。”
费统瞪着眼对她说:“怎么,你想半途而废?”之后语重心长地向她说了一堆鼓励的话,准备下一步行动。
检修人员给他俩留张纸条,在他俩熟睡的时候已经到别处去了。
墙上有一排挂衣服的简易挂钩,上面挂着几件衣服。凤晓萧走过去,取下其中的两件工作服,翻来覆去,挑出一件较大的扔给费统,那件较小的穿在自己身上。费统接过衣服,不解地望着他,她说:“穿上吧,也许会用到它。”费统会心地一笑,换上了工作服,随手拿起一把钳子和一把螺丝刀,拉起凤晓萧就往外走。
季映恫寻找费统的工作仍在继续。
此刻他和他的助手就在老童的办公室里。
“前几天他来过这里,跟我交谈过,”老童对季映恫说,“他认为我们的工作可能对人类的安全构成现实的威胁,因此我留他在这里呆了几天。匡总要我让他回去,他就回去了。此后再没有见过。”
“他上次到这里来的那个入口存在安全隐患,我们已经封死了。其它通道都是隐密的,他应该不会找到。”季映恫自信地说。
“你知道,”老童说,“这是一个百年老矿,巷道层层叠叠,纵横交错。我们没有利用的那一部分,你能说每一个出入口,每一个通道你都了如指掌吗?”
季映恫摇摇头,他用手掌撑着下巴想一想:“你是说他有可能通过我们没有利用的废旧巷道迂回到这里来?”没等老童回答,他接着说,“那些巷道没有照明设备,没有通风,有可能还会遇到瓦斯什么的,非常危险。”说到这里,他为费统的安全捏了把汗,“唉,这个书呆子!”
“他可不是书呆子,”老童笑笑,“他是个很有思想的工程师。”
“但他的思想容易跑偏,所以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季映恫说,“比如,他要是找到并破解了自毁装置的密码,会不会毁了我们的所有设备?”
“估计不会。”老童这句笼统的话,让季映恫费解,是费统不想这样做,还是破解不了密码,或者两者兼而有之?于是他说:
“还是未雨绸缪得好,就是为他的安全着想,也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那还坐着干什么?”老童说着站起身,季映恫跟着他,出门去找费统和凤晓萧。
此刻的费统和晓萧已经摸到了那个浅浅的凹洞里,费统指着箱子里面仪表板似的板面,给他介绍了一下他动过门把手之后发生的情况。她愣住了,她轻轻地摇摇头,对他说:“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不要那么不自信,”费统说,“你能在一眨眼的功夫解开那么复杂的数学难题,也一定会解开这道题的。”他鼓励道,“你想想,也许你能想起点什么。好好想想,啊!”
凤晓萧眯起眼,她的脑海中掠过一道道算式,就像一组组数据在电脑里高速运行那样。这是她在无名岛运算过的算式,她过滤掉那些在她看来与眼前的这些东西无关的数据,把几组数据突显在她的大脑皮层上。她伸出手,用手掌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个把手,上面有一个灯闪了一下,但没有发出警报声。她接着用力摁了一下,原来把手不仅能转动,而且还能沿着轴向运动。把手朝里面摁进一些,头上突出一个旋钮,旋钮上有刻度,与它下面的刻度构成打开这道门的密码。她按她选择的几组数据,一边缓缓地旋转旋钮,一边侧耳细听。没有动静。当她按最后一组数据旋转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她听到了轻微的喀嚓声。她朝费统笑一笑,随即转动把手,门被慢慢地打开了。
费统几乎跳起来。他禁不住一阵狂喜,转过脸,猛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她红着脸冲他笑笑,嗔怪道:“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没正经!”
是的,这时的确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两人从上到下仔细观察着这个神秘的东西,细心的凤晓萧从它侧面的底部发现了一个扭扣般大小的旋扭,她看一眼费统,他向她点点头。她小心地拧了一下旋扭,缓缓弹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本绿色的小本子。费统迫不急待地拿起它唰唰唰地翻了几页,他欣喜若狂,原来这是一本类似密钥的东西,有了它,离基地核心机密就近在咫尺了。
他把本子递给凤晓萧,晓萧接过来,向旁边走了几步,蹲下来,一页一页地翻看。费统放好盒子,关好箱门,把旋钮转到原来的位置,拉了一下把手,使其复原到原始状态,准备离开这里。转身之际,他看到几个身影,在铁架桥那头闪了一下,消失在桥架后面。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凤晓萧身旁,拉起晓萧就走。凤晓萧边走边看,看完最后一页,她把本子递给他,他抓过来塞进内衣口袋,弯着腰向桥下跑去。
这时老童、季映恫和他的助手,还有那个小李已经走上铁架桥,向这边走过来。费统和凤晓萧迅速朝庞然大物跑过去,闪身钻进那个通道。
“那里有人。”他俩听到桥头有人喊了一声,毫无疑问,他俩已经被发现。凤晓萧急中生智,拉了拉费统的手,之后从容不迫、大摇大摆地走向那个导光系统检修口,打开盖子,一边佯装成检查设备的样子,把手伸进检修口,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好像是两个检修员在检修导光设备。”另一个说。
“过去看看。”季映恫说。
这个老狐狸,费统想,看来逃是逃不过去了。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那个本子,藏在检修口最隐秘的地方,盖好盖子,没事人似地往通道那头走去。
“哎,”有人喊道,“修导光管的,你俩请留步!”
“怎么办?”凤晓萧问。
费统挠挠头,皱一皱眉,很不情愿地说:“那就等一等,见机行事吧!”
季映恫一行走下桥头,很快来到他俩跟前。
“费总,”季映恫揶揄道,“检修导光管不是你俩要做的事吧!”费统尴尬地冲他苦笑一声,不知怎么回敬他的揶揄。季映恫继续冷嘲热讽道,“带着恋人到处转转,这个没人反对。但你不能不打个招呼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废弃的巷道里乱窜,是有生命危险的。”
“不说这些了,”老童说,“只要找到人,又没出什么事,这比什么都好。好了,有啥话到我那里去说,我那里有茶喝,总比站在这里强。”他摊开双手,扫一眼各位,“大家说是不是呀?”
他们到老童那里喝茶,季映恫把情况电话报告给匡野夫。
放下电话,他转身对费统说:“匡总要我问你们,是到上层去,还是在这儿逗留一段时间?”
费统看着凤晓萧,他当然希望留在这里,那本密钥在那个检修洞里,他得伺机取出来,让晓萧研究它,破解自毁装置的密码,达到他的终极目标。他正要回答,凤晓萧给他递个眼色,不露声色地做出一个“上去”的眼神。他想,她是破解密码的主角,她要上去,那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朝晓萧点点头,反问季映恫说:“匡总是什么意见?”
“当然希望你们上去,”季映恫说,“如果你俩愿意,可以到地面去,也可以到无名岛去。不过最终的决定由你俩来做,他尊重你俩本人的意见。”
“那就尊重匡总的意见,还是到上面去。”
“好,咱们这就上去。”季映恫说着意欲动身,这时走进一个人来,走到他身边对着他的耳朵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他冲费统笑笑,“费总,那东西搁你身上没有什么用的,还是留在这里为好。”
费统暗暗叫苦,他佯装吃惊的样子,“不解”地问:“什么东西?”他的问话表现出他在社会活动中的幼稚,连凤晓萧都感觉好笑。凤晓萧看了一眼费统,用不易被人觉察的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季映恫说:
“在那个光导检修口中,你们派人取一下吧!”
季映恫看了那人一眼,对他说:“那就麻烦你一趟了!”那人点点头,离开这里。费统的谎言被当众戳破,他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泛着红光,看上去异常尴尬。“没关系,”季映恫安慰道,“费总也是处于一片好心,这点大家都能理解。不过费总,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和大家商量,贸然行事,可能对你的人生安全构成极大的危险。好了,不说这些了,匡总那边很着急,我们还是早点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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