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和朱砂?”展红菱一边重复着一边回忆道:“可是药方中的药我记得很清楚,只有天麻没有朱砂,难道只有天麻一定不会致命么?秦伯父之前身体就不好。”
莫青雨道:“它的这些特性我只是听师父说的,我没有研究过,一时也搞不太清楚。”
展红菱闪着眼睛想了想,道:“莫先生,正如刚才秦昭所说,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晟国吧,西宁灭亡了,先生总要有个去处,晟国国泰民安,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莫青雨目光向周围的山山水水和前方的从前的西宁王都看了看,最后点头道:“好吧,那我就随两位去好了,如果我继续留在这里,师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展红菱和秦昭面现喜色,秦昭说道:“好,那我回城去找几辆马车,我们这就出发。”
莫青雨不愿再回到满是东宁兵的城内,秦昭便让展红菱和他一起在城外等着,自己独自回城去找梁可、栓子和翠萝三人。
他离开之后莫青雨看着展红菱说道:“姑娘,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穆兆延称你为将军,而不是秦兄呢?”
展红菱尴尬了一下,道:“原来莫先生看出我是女子了?唉,既然这样您当然也能想到,我们是在骗穆兆延了。”
她知道莫青雨是绝对不可能向穆兆延告秘的,于是她就把被穆兆延误会的始末讲给莫青雨听,最后说道:“所以还要麻烦先生记得,在没出宁国国境之前,让先生一直称我们为展大公子和展二公子,不然万一被穆兆延的人得知,我们就性命休矣了。”
莫青雨道:“穆兆延的眼光还真是拙劣,竟然男女也分不清,不过话又说回来,展红菱小姐扮的男子确实挺像的,除去声音稍细、身材过于纤弱之外,举止神态没有半分其他女子的扭捏,也难怪穆兆延没有怀疑。”
展红菱再次干笑,心道这算是称赞自己还是挖苦自己没有女人味呢?
两人谈话的时间很长,这时秦昭已经带着梁可和翠萝、栓子回来了。
栓子伤重不能动,几个人之前的马匹又被进城的东宁兵抢走,秦昭只能勉强买到一辆破旧的驴车让栓子乘坐,其他人都在地上步行过来。
众人会合之后便向东方而去,踏上回归晟国的路程。
不过这次比来的时候方便了很多,因为没有东西宁之分,不用再绕道走,路程比从前近了很多,只是由于栓子的伤还没好,而莫青雨但凡路上见到受伤或者生病之人都会去救治,所以前进的速度非但没快反而比来时更慢了。
他们出发两天后的傍晚,后面穆兆延凯旋的大队人马就赶了上来。
灭了西宁国的东宁大军一派喜气洋洋,知道回到王都必定会得到封赏,一个个精神头十足,赶起路来也格外有劲。
展红菱和秦昭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在见到大军的时候便闪到路边,想等着大军过去再继续赶路。
他们不想再与东宁军有瓜葛,可是东宁军兵却认出他们来,有穆兆延的贴身校卫看到在路边休息的六人,向穆兆延禀报道:“将军,路边有几个人,好像是给楚涯收尸的那几个,穆兆延刚开始没当回事,后想了想吩咐军兵:“去,到那伙人里把那个叫展凌的给我叫过来。”
军校答应一声出了队伍,来到展红菱几人近前说道:“你们之中哪个名叫展凌?”
展红菱和秦昭对视了一眼,说道:“我就是展凌。”
“我家将军有事叫你,跟我来一趟。”
展红菱站起身来要去,秦昭却抬手拉住她,担心地说道:“二弟,我随你一起去吧。”
他的话刚说完,那军兵就说道:“不行,将军只找展凌一个人,其他人不准进去。”
秦昭更加担心,展红菱向他摇了摇头,道:“没事的,穆将军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为难我的,大哥还是在这里陪莫先生吧。”
莫青雨也知道事实真,向展红菱投来关切的目光,翠萝、梁可和车上仍旧不能行动的栓子也都在为她担心,展红菱朝大家回以安慰的一笑,然后跟着那军兵进到东宁军中去了。
这时穆兆延已经命令大军扎营休息,展红菱过来的时候他正在等着军兵扎帐篷。
展红菱走过来说道:“恭喜穆将军凯旋,不知叫在下前来有什么事?”
穆兆延看了看他随意地说道:“没什么事,只不过想找展将军过来聊聊天而已。”
展红菱微笑道:“哦,难得将军有如此雅兴,在下乐意奉陪。”
“哦,之前展将军到营的时候在下正在筹划攻克西宁之事,没有时间与将军多交流,甚至连将军在俞大人手下所任何职都没来得及打听。”
展红菱心道,原来这家伙把自己又叫回来是探听底细来了,可这却是自己最担心的,自己这个冒牌货被打听多了肯定露馅啊,但是没办法,人家问到头上了,不回答不行,只能随机应变了。
想着说道:“在下是秘营节度使,我想穆将军在看到令牌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了。”
穆兆延道:“哦,那令牌确实是秘营节度使的令牌,在下自然知道,只是怎么看展将军都年纪不大,实在怀疑俞大人为什么为什么让展将军担任如此要职,难不成展将军有什么过人之处?”
展红菱虽然已经二十出头,但是如果把她当成男子来看,无论身高和相貌都像个没发育成熟的少年,所以穆兆延实在没办法不怀疑。
面对他的质疑展红菱面色不变,微笑道:“呵呵,说出来实在汗颜,实际上俞大人是在下的亲姨父,而秘营节度使听着威风,实际上却不是什么明面上的好官职,值得信任的亲属中没有别人愿意担当,所以便落到在下的头上了,至于过人之处么?在下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是会下几盘棋,合了姨父的心意而已。”
她一边胡编乱造一边想着,就不信你连俞宏的连襟姓什么都知道,就算知道正妻的连襟,他还有一群小妾,就不信你全知道,怎么都有办法蒙住你了。
“哦?”穆兆延对于这个解释没有什么不相信的,无论是谁,要找人帮自己做见不得人的事,当然还是找自己家人心安一点。他感觉是的展红菱会下棋这一说,眼中微现光亮说道:“据说俞大人可是号称晟国的第一棋圣,展将军的棋艺竟然能得到俞大人的常识,看来相当不凡啊!”
展红菱连忙低头故作谦虚道:“在下小小年纪,哪里有姨父那等才学,多半还是姨父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提携。”
这时军兵们已经把帐篷搭好,穆兆延来了兴致,也成心想探一探展红菱的底,于是说道:“实不相瞒,我宁国虽然不盛棋道,但是在下对象棋还是很有兴趣的,不如展将军陪我切磋几局如何?”
“呃……”展红菱迟疑道:“能陪穆将军下棋是在下的荣耀,只是我的兄长和请去为家父医病的莫先生,以及从人都在等着,实在怕他们着急。”
“嗳,这有什么,我派人去告诉他们就是了。”
穆兆延说完吩咐军兵,道:“去,到外面去通知展将军的兄长,就是展将军在营中与我下棋,叫他们不必担忧……哦,对了,把军中的食物与他们带去一些,省得他们忍饥挨饿。”
军兵答应一声出去。
展红菱见他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只好和他一起进到帐里,两人摆开棋盘下起棋来。
虽说下棋与排兵布阵有相似之处,但却毕竟是一种智力游戏,穆兆延接触的强者又不多,任他如何钻研也不可能胜过展红菱去。
第一局开棋没多久便输在展红菱手下,穆兆延认为自己大意,又开了第二局,这次情况好一些,两人直下到残局才见分晓,结果当然也是展红菱胜。
穆兆延输出火气,又开了第三局,他小心了又小心,算计了又算计,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输了。
三局棋下来,竟然已经下到第二天凌晨,天色都已经放亮。
穆兆延输得心服口服,拱手朝展红菱说道:“展将军好棋术!难怪俞大人如此赏识于你,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将来必成大器,看来俞大人真是想栽培展将军!”
展红菱连忙还礼道:“穆将军过奖了,在下所纪幼小,才疏学浅,实在当不得如此称赞。”
穆兆延又疑惑道:“既然俞大人是展将军的长辈亲属,那么没道理对展将军要求如此严苛,哪怕令尊病重都不准归家探望,实在不近人情!”
这个质疑之前他就说过,此时再提显然是对展红菱之前的解释不太相信,展红菱无奈地叹气道:“唉,或许在姨父眼里,家父的病还不算极其危重,可是都是上有双亲之人,做儿女的心情想必穆将军能够理解,如若不趁着父母在世之时多尽一些心力,难道还偏要等着双亲不在之时徒伤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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