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宁和神情讶然地转向许云暮,不明白皇上今天是怎么了,突然有了想法,有了主意,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许云暮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他不想点破,上前说道:“呃……既然皇临时改变主意,那今天似乎就不能出兵了,不如我们先在这里停驻一天,商议好办法之后再去攻打津城。”
他的话正合骆馥轩的意,骆馥轩连连点头,道:“好,那今天就歇一天吧,将军们奔波了几日,肯定都累坏了,告诉伙头兵,弄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大家!”
“是,臣等遵旨!”许云暮应道。
孙宁和在旁边大急,说道:“许丞相,这怎么能这样,现在休息,没理由啊!”
许云暮拉了他一下,向他挤着眼睛示意道:“元帅,皇上既然已经这样决定,那我们就还是听皇上的。”
孙宁和看着他的表情一阵狐疑,却没再多说什么。
骆馥轩退出中军帅帐,其他人也都离开,帅帐内只每间孙宁和和许云暮,孙宁和这才问道:“许丞相,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突然改变主意了,又不是很想攻往东晟了。”
许云暮侧着头叹气道:“叹,何止不是想打啊,没准还想降呢,甚至有可能要把老夫献出去博取骆止轩那假皇帝的欢心!”
孙宁和吃一惊,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许云暮神神秘秘地说道:“元帅,不知你可听说昨天夜里皇上遇刺的事了?”
孙宁和道:“听说了,我昨晚就听说了,只是得到消息有些晚,我过来的时候刺客已经抓住,你们都已经离开了,我没敢打扰皇上休息,所以就回去了,只是这又怎么了?难不成皇上害怕了?”
许云暮说道:“只是害怕倒好了,我们多派些人保护,给他壮胆也就是了,要命的是,他喜欢上那刺客了!”
“咳咳……”
孙宁和被唾沫呛了一,咳嗽了两声瞪眼道:“这怎么可能?!皇上喜欢上杀他的刺客?丞相莫不是在开玩笑么?”
许云暮道:“开什么玩笑,你知道那刺客是谁啊?她是秦昭的女儿秦无忧,那丫头长得十分娇媚,而且从前便与皇上关系亲密,昨天她来了又是杀又是哄的,甚至还许诺会嫁给皇上,皇上就心动了,今天就这样了。”
“嗨!”孙宁和一阵心灰意冷,道:“你说这算怎么回事,我们这样折腾,为了的不都是他么,如果早知道他会打退堂鼓,我跟你们一起起的什么义,好好做我的御史大夫不好么,闹成这样,没谁要连命都没了!”
许云暮见他被吓住,心里暗自得意,道:“正是这话,如果这样我随便到哪里隐居,做个闲云野鹤不也挺好么,也不用操这份心,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就只能往这一步上说,所以我们必须要让皇上打消这种想法,不然你我可就危险了!”
此时孙宁和已经无比后悔,感觉自己上了许云暮父子的贼船,有苦说不出,叹气道:“唉,想法都是在皇上自己脑子里,我们又能做什么,难不成把那秦无忧杀了?”
许云暮挺了挺胸,道:“山人自有妙计,只是需要元帅帮个忙,你去给我找一个东晟口音,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妇人来,要长相过得去的,机灵一点的。”
孙宁和又是一阵奇怪,道:“找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许丞相你究竟想做什么?”
许云暮道:“你去找来就是,我提前说了恐怕走漏声,被皇上知道就不好使了……”
津城之中,展红菱提心吊胆地等了一夜,直到黎明的时候才有人探子回来,展红菱又背着秦昭出来询问,探子问道:“王妃,我们打听到昨天夜里有人刺杀骆馥轩,是不是郡主我们不知道,但是听说刺客没死,被骆馥轩他们抓到关起来了。”
展红菱闭了闭眼,更加确定,那必是无忧无疑了。
想着她摆了摆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不必再找郡主了,她不在的事也不要和王爷说,我会想办法的。”
探子应了一声离开了,展红菱却站在那里发愁,嘴里说着想办法,可是能想什么办法?自己不可能像无忧那样冲动地跑去救人,更没能力让他们把无忧放回来,惟一能期盼的是骆馥轩还能长点良心,护着无忧,不让许云暮伤害她,但是这个可能也不大,许云暮老奸巨滑,就算他表面上不伤害无忧,背地里也会动手脚的,无忧在他们手里,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可是不管她多么担心,在秦昭面前还要强颜欢笑,告诉他无忧不是风寒,是起了疹子,实在见不得风,不敢出屋一步。
吴凯和肖平川、杨志等人也得了吩咐,和她一起瞒着秦昭,不然若被秦昭知道,非要急吐血不可。
再说秦长乐和许灿。
许灿觉得长乐到了军前肯定是干着急,无论是父亲还是骆馥轩,都不会被她劝动的,所以赶路时尽量放慢,想着不要追上大队人马才好。
可是在长乐不断的催促下,他们却还是下一点点追了上来。
几天之后,他们终于来到津城外的队伍之中。
听说儿子又把长乐带来了,许云暮气得要命,把许灿叫过来训斥道:“你是不长脑子么,你带她过来作什么,是诚心来捣乱么?你知道现在形势已经成什么样了,一点忙帮不上,反倒净找麻烦,真是气死了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
许灿被他骂得不敢抬头,说道:“是公主一定要来,我也没办法,若是把她强留在雍京,她肯定会急坏的!”
许云暮怒道:“现在她倒是不急,可你爹我急!你知不知道,现在骆馥轩已经被秦无忧劝得动摇了,如果我们再没有好的对策,我们父子都要被他捆起来送给骆止轩了!”
许灿一阵惊讶,道:“无忧也来了?安王妃怎么会让她来?骆馥轩怎么说的,就要把我们捆送骆止轩?”
许云暮一摆手,道:“一言难尽,总之我们是危险了!”
许灿低下头迟疑道:“父亲,其实、其实孩儿一直在想,难道、难道这仇真是非报不可么?如果我们不是把精力用在这上面,而是全力去寻找母亲和祖母,您说会不会老爷保佑我们,让祖母和母亲还活着,我们一家人团聚,那样的话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好么……”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许云暮就是一个耳光扇来,把他扇了一个趔趄,指着他叫道:“你个不肖子!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祖父怎么有你这样的孙子!他被骆止轩和秦昭阴谋残害的大仇你都想不当回事!你、你不是许家的儿孙!”
许灿见他暴怒连忙跪下,说道:“爹爹您别生气,孩儿只是觉得这仇报得实在太过艰难,不只劳师动众,还让长乐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所以才……”
“长乐长乐,又是长乐,你是离开她不能活么?当初为了她离家私逃,现在为了她又想打消报仇的念头,我看这女子就是个祸害!待日后我们报完仇,用不着这姐弟俩,你必须要把她休了!我不会让这样的女子做我许家的媳妇的!”
许灿一惊,道:“父亲,这怎么可以,我和长乐已经成亲了!我许诺过她,此生除她之外,不人会再娶第二个女子!”
许云暮怒道:“你怎么许诺也是你的事,总之我不容她!”
说完甩袖子出去了。
许灿跪在地上两发直,怎么也想不会父亲会有这种想法,他竟然容不下长乐,就算以后报了仇,也不会让自己和长乐在一起,那样的话,自己以后的人生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长乐来到之后就先来见骆馥轩,可是却意外地在骆馥轩的营帐里见到无忧,姐妹俩忘情地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两人本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再次见面,或许只能以仇人的身份相对了,可是见面之后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那份深入骨髓的姐妹之情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两人是亲姐妹,永远都是!
抱了不知多久,无忧才先松开手,小心地打量着长乐说道:“我听娘说你从城上跳下来,你、你没受伤么?”
长乐眼中含泪,道:“多亏了父亲,舍命救下我这不肖的女儿,所以我只是手和肋骨,其他的都没事,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我担心得要死,这才磨着许灿带我过来,就是想打听一下父亲的消息。”
无忧这才知道她的伤没好,连忙把她拉到旁边坐下,说道:“父亲的伤比你严重多了,差点没事,娘跑回到京城去把青雨方丈接过来,把父亲的肚子剖开才治好他的伤,现在父亲还不能动,只是性命已经无碍了。”
长乐听了哇地一声哭出来,说道:“都是我害了父亲!我不只帮着馥轩他们起兵,还砸伤了父亲,我是个罪人!我真不应该活下去!”
无忧连忙安慰她,道:“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身不由己,要怪也只能怪许灿和他爹利用你们,你知道么,我本来是恨你的,可是听说你从城上跳下来,我突然害怕得不得了,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还有平安,来之前我把他恨得要死,想着只要见到他就一句话不说,一刀下去杀了他,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下不了手,结果杀来杀去也没杀成,我想如果没有许云暮和许灿我们一家人还是可以在一起的,我会向皇帝哥哥求情,让他不要怪你们,他人好,不会真和你们一般计较的!”
长乐抹着眼泪说道:“我也想这样,可是他们根本不听我的,我看就是平安也做不了多少主,现在的这反军都被许云暮控制着……”
两人在这里说话,却不知道前面发生了变故,许云暮和孙宁和正带着一个女人见骆馥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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