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极为漫长。周潮的船就停在灯塔旁边,随着海浪摇摆。钟渔不知道为什么周潮会做出如此举动,是因为对家庭生活不满的任性,还是一时冲动?不过一直以来总是这样,自己以为足够了解周潮,结果对方总是超乎自己预计。
周潮慢条斯理地穿上衣服,和她脱掉时一样优雅自然。
“你比上次表现好多了。”
钟渔有些尴尬。也许每个青涩男孩都有这么不堪回首的时候。
仿佛料到钟渔的想法,周潮转过头来。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有了老公还找别的男人?”
她说话一向直接,让人难以招架。
“只是有些不懂。”
周潮看着外头,白鲸还未走,正游来游去朝里头张望。也许它好奇的是,怎么多了一个小人儿。
“算补偿吧……”
她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钟渔目送她上船,和她的回眸远远相望,周潮转过脸去。
有人说最让人难过的不是得到,而是自以为会得到的东西却失去。
钟渔明白得很,周潮不过是路过,猛地想到自己就在附近,于是顺路过来看看,然后发生了一点点意外。可人总会产生太多莫名的期望。
近乎半个月里,钟渔都郁郁寡欢。
直到他有一天突然发现,特雷西亚也不见了。
周潮是意外之喜,是彩票,而特雷西亚不同,那是孤海上最后的慰藉。他租了一艘汽船,每天除去上班时间就偷偷到处寻找。可是海域如此之大,找一头白鲸如大海捞针。
就在钟渔沮丧不已之时,周潮竟然又给他打了电话。
此次说得言简意赅,她透露自己知道特雷西亚的去向。
钟渔大为振奋。正要细问,周潮补充说她和丈夫要举办答谢宴,请他务必来。
简直讽刺,邀请才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男人参加自己的宴会。钟渔差点就误以为那是周潮给自己的一根刺、一个嘲笑,不过他迅速想到那不是她的风格。钟渔脑袋有些疼,本来是一个特雷西亚,然后变成了两个,最后又变回了一个,而两个却都离开自己。为什么?
想找些借口不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只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可怜。唯一想到的朋友竟然是一头鲸鱼,太可悲了。
咬咬牙,钟渔打通了管理部门的电话。
他是有假期的,一年五天,八年的量他准备攒起来结婚或旅游什么的。现在一口气用掉一周,相当于一次新婚旅行。只是新婚的主角不是自己。
在磨蹭了半个月后,一个不情不愿的年轻姑娘乘船暂时接替了他的岗位,在他离去前还一再说:“师兄,一定要回来啊。上次有个人请假后就消失了,你可别害我呀,我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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