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就做足了心理建设,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盛情心里还是有些迟疑。
她的一辈子,真的要交代在周亦安手里了吗?
她不甘心,和这样的人渣共度一生。
可是从她家破人亡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了做一个普通人的资格。
她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让那些伤害过她家人的畜生,付出应有的代价。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愿意牺牲一切。
包括她的终生幸福。
把脑中纷杂的情绪压下去,换上喜悦的表情,盛情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周亦安的身影,她便站在门口等候。
盛夏的早晨还是有些燥热,她等了半个小时,被晒得头晕眼花,正想着周亦安该不会是在耍她,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她故作惊喜地回过头,看见身后站着武装得严严实实的江秋月。
尽管她的一张脸捂得就连亲妈都认不出来,可盛情还是从她墨镜下的眼中看到了愤怒。
她故作惊讶道:“秋月姐,你怎么在这里?”
明知故问!
江秋月气得要死,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盛情更气人地说:“你今天要拍结婚的戏份?”
我今天要拍毁掉你结婚的戏份!
江秋月深吸一口气,维持着女明星的矜持:“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领证呀!”盛情笑得一脸开心。
江秋月被噎了一下,紧紧攥着的指尖因为太用力泛着不正常的白,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准新郎怎么没来?”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盛情,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擦擦吧!你看你这满身汗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捡垃圾回来。”
“谢谢秋月姐。”盛情笑着接过来,丝毫没有被江秋月的话激怒。
江秋月见她这样能装,心里更是气得要死。
她脸色一沉,开门见山道:“周亦安不在,你也别跟我演戏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跟周亦安领证……”
“抱歉秋月姐。”不等她威胁完,盛情就柔声打断她,“我不能答应你,我爱亦安,嫁给他是我的一直以来的愿望。”
江秋月见她还在跟自己演戏,嘴都气歪了。
要不是在外面,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烂这个贱人的伪装。
她深吸一口气,冷声说:“盛情,我是来告知你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对不起,秋月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能。”盛情柔弱地说着,把绿茶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这个贱人这么能演,怎么不去当演员!
江秋月咬着牙上前一步,凑到盛情耳边,咬牙切齿道:“盛情,我的耐心有限,你别敬酒不吃不罚酒!”
“是吗?”盛情微微偏过头,脸上带着笑,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你说,我要是现在大吵大闹,说你追到民政局来抢婚会怎么样?”
不给江秋月开口的机会,她又笑着反问:“你说你是会如愿嫁给周亦安,还是会毁掉你一直辛苦维持的玉女人设?”
江秋月威胁不成被反杀,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是想嫁给周亦安,但她想体面地嫁给最爱的人,而不是用这种方式,让她的爱情成为大众的谈资。
本来她希望盛情能识趣一点,自己离开周亦安,可既然她不识好歹,那就让她狼狈滚出周家。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江秋月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甩到盛情脚边,“你说周亦安看到这些,还会娶你吗?”
盛情垂眸一看,脑中“轰”的一声炸开。
照片里都是她和陆宴。
他们在陆家门**谈,他们一起走进陆家,他们从陆家出来,她上了陆宴的车……
虽然照片里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可这些照片,足以证明,她和陆宴认识。
盛情被这个意外状况,打得措手不及。
她已经够小心谨慎了,怎么还会被江秋月拍到这些照片?
事已至此,只能趁周亦安还没来,先把这些照片收起来,再用陆宴的身份震慑一下江秋月。
不用瞒得太久,只需要糊弄过今天就行。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面色平静地俯身去捡照片。
手刚伸出去,照片就被一只脚踩住。
她抬起头,看到周亦安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这是什么?”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盛情慌忙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打招呼:“你来了。”
“这是什么?”周亦安盯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上盛情心惊胆战。
前几天她才坚称自己不认识陆宴,现在却有她出入陆家的证据。
江秋月这一招,直接毁了她之前铺好的所有退路。
“亦安哥,这是我前几天在别墅区拍戏时,不小心拍到的。”江秋月见盛情哑口无言,心里得意起来。
前几天剧组在制片人家里取景,她恰好看到盛情和陆宴从同一辆车上下来。
拍下这些照片后,她故意没有声张,就是为了今天,一举粉碎盛情嫁给周亦安的美梦。
盛情听得在心里翻白眼,这照片的构图对焦,就差把“这两个人有奸情”几个字P在照片上了,还说不小心拍到的。
“问你话呢!哑巴了?”周亦安突然加重了音量。
盛情被他吼得抖了一下,垂着头小声说:“前段时间,我救了陆少的奶奶,老太太身体不舒服,闹着要见我,陆少就请我帮一个忙……”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江秋月余光瞥见周亦安脸色铁青,知道周亦安根本不信她的话。
她心里得意一笑,在一旁煽风点火:“情情,你撒谎,陆宴根本就没……”
“真的,我没有骗人。”不给她挑拨的机会,盛情飞快打断她,“不信你可以去问陆少。”
她还真聪明,把难题甩给他们。
谁敢拿这种事去问陆宴,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管真相如何,现在有照片在,她就别想轻易撇清关系!
江秋月继续火上浇油:“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
“我没有骗人。”盛情看向周亦安,委屈巴巴道,“我跟你说过的,那天晚上我在街上救了一个走丢的老太太,她就是陆少的阿嬷。”
江秋月观察着周亦安的反应,盛情说完这番话后,他的脸色竟稍有缓和。
看来确有此事。
江秋月气得牙痒痒。
盛情这个贱人也太好运了,就跟她演的那些脑残剧里的废物女主角一样,什么狗屎运都被她碰上。
就连在街上随便救个老太太,还能成为陆宴的恩人!
“那你就是陆少的救命恩人呀!”江秋月故作开心,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在挑拨,“那陆少怎么感谢你的?前几天亦安哥不是在找陆少谈合作吗?你有没有帮忙说句好话?”
她这话一出,周亦安的脸色更难看了。
江秋月知道自己赌对了,周亦安根本就不知道盛情去陆家的事。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
哪怕这个女人,只是自己的玩物。
江秋月眼中闪过狠毒,正准备再添一把火,周亦安就打断她:“你先回去。”
“亦安哥……”
“回去!”
江秋月被他当着盛情的面斥责,暗自攥紧了拳头。
既然她不能嫁给周亦安,那盛情也别想踏入周家大门!
她指着盛情,假哭着说:“亦安哥,她是杀害姐姐的凶手,你怎么能娶她?”
听她提起江明月,周亦安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滚!”
江秋月被他吼得一愣,咬着嘴唇不甘心地离开了。
反正她已经把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周亦安的心里了,即便他们结婚了,盛情也只会被折磨得更惨。
她就等着看,这个贱人到底能当几天周夫人。
江秋月离开后,周亦安并没有开口,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盛情知道,这下该找她算账了。
她在心里组织了措辞,正准备开口,却有人抢先一步。
“这照片拍得不错。”
陆宴闲庭信步地走过来,俯身捡起一张照片。
他看了眼照片,又看向周亦安,神情似笑非笑。
“周总,这婚你还结不结?你不结,我可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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