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入戏太深
沈如意只觉一道阴冷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就像是被老虎紧紧盯住的唯一猎物一般,簌簌发抖,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陛下,妾、妾、妾——”她结结巴巴地解释,才开口就被小皇帝冷声打断:
“朕手上没刀,不切。”
萧衍咬牙切齿,脸上狰狞的有些变了形。越是看她越是火大,总觉得鼻梁骨一跳一跳地疼。“你们这些女子最是狡猾不过,贵妃滑不溜手,一见情况不好蹦的比兔子还快。你——要不是伤了朕的罪魁祸首,指不定也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冲出长乐宫了。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报复朕让陈槐给你牵过去的小母羊,故意摔那一下子,其实早憋着坏想揍朕吧?”
沈如意脸憋的通红,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死过去。
小皇帝要点儿脸吗,被害妄想症是有多严重?
明明就是他自己手欠,自作自受,她受不了力道一不小心杵他脸上,这就是个意外,纯属巧合,如有雷同与她无关。他不过就是仗着皇帝的身份,她不好意思撅他,不然一万句脏话等着甩他那张脸上。
“怎么,你这一脸绯红,朕是说你心坎里,你作贼心虚了?”
沈如意倒抽一口凉气,小皇帝已经无耻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陛下恕罪,妾笨手笨脚这才无意之中深深地伤害到了,妾委实万分的愧疚,恨不得代陛下身身受……要不,您还我一杵?”她说话毫无空隙,连给小皇帝插话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在她这里又给否决了:
“陛下堂堂天子,肯定又是不屑与女子对手的。陛下待妾这般好,又是封位又是赏赐不断,妾怎会有伤害陛下龙体那种诛心的想法?凡此种种,妾身无以为报,唯有用心完成陛下交待下来的事,便是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说完,摆出正义正言辞脸。
那严肃正经的表情,好像旁人不相信她,倒成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萧衍气极反笑,正反话全都让她说完了,这是把他找茬的路都给堵死了啊。
说的她罪大恶极似的,又什么实际的处罚都没说,就狠狠地表了把忠心,不过也是在提醒他,她现在是他的人,估计是想说他别里外不分,她是和他站同一阵线的。
“爱妃就是这张小嘴儿会说,”他杵着半边儿胳膊往榻边挪了挪,伸长胳膊照着她白嫩嫩的脸蛋儿狠狠掐了一把。
只听她‘哎哟,哎哟’地直叫唤,却是连躲也不敢躲,生怕招来更可怕的报复似的,眨着一双水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样儿,顿时感觉无比畅快。
“朕说你半点儿没错,你看看,你起了什么实质作用?天天有人送汤送水,这要不是长乐宫守卫森严,那帮子妃嫔连自己都能送上门来。她们倒是无暇招惹你,每天换着法儿的到朕跟前现,朕出去看一趟景儿都能遇到十七八个,一个个花枝招展,大风呼呼地,都给刮的趴地上了还跟朕那抛媚眼;下雨淋的跟落汤鸡一样,硬装着不食人间烟火在那儿看雨——你说,你让朕怎么见你有好声好气儿?朕的好处你拿着,可你给朕做了什么?”
皇帝也不容易……
沈如意也不禁深深地感动了,这要还是当初那个风流少年郎指不定美成什么样,让这些个妃嫔费尽心机就为了爬他的床。但是如今人家守身如玉,再让这帮子妃嫔如狼似虎地盯着,估计不是膈应的不行,就是有点儿抵抗不住**了。
偏偏小皇帝有口说不出,又不好把这些装成看花望景儿,实则满肚子睡了皇帝心思的妃嫔统统给打回去,所以这些日子才搓磨她解气?
她默默地感觉自我真相了。
“妾身没有尽职尽责地为陛下分忧,实在是太惭愧了。”沈如意痛心疾首,“妾身保证,以后誓死捍卫陛下的贞操,不让旁人有任何钻空子,爬龙床的机会,一定将她们那些龌龊的小心思扼杀在萌芽状态!让她们领教领教妾身护住皇上的决心,教教什么叫做有主的干粮不能碰!”
萧衍:“……”他这小昭仪每句话都戳中他的心声,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为什么感觉这么怪?
前有董贵妃打样儿,罚跪的姿势别提多标准多端正了,沈如意作为后来人,哪里敢有半点儿马虎,腰板溜直,一切向董贵妃看齐,毕恭毕敬的浸浸着小脑袋瓜。
萧衍歪在榻上,视线正在她的斜上方,把她那空****的胸口看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顿时忍不住叹了口长气。
秋冬的时候衣裳厚还多么有遮遮,这一到夏天算是避无可避。尤其这几年晋宫流行低胸的衣裳,不管什么才质大小,胸前都开个大口子,这些个妃嫔一个个都拿乳沟当时间挤,甭管实际情况如何,反正看上去波涛汹涌,甚是壮观。
只可惜他挑上她的时候正是冬天,不知道那时候她往里面塞了什么,鼓鼓囊囊也不像现如今一马平川个样儿,简直令他不忍卒睹。
这要是不脱裤子验明正身,他还只当她和自己一个样儿呢。
“爱妃,那羊奶每天喝啊。”他苦口婆心,好像当初让陈槐牵头羊过去,不是为了羞辱沈如意,是真心为她着想一般:
“你才十七八……吧?还能再发育发育,你不要放弃自己。每天喝着,时间长了老天爷兴许会感动的。要不然,你说你堂堂宠妃,每次穿个像样点儿的衣裳都跟唱大戏似的,也不庄重——”
说到这里,小皇帝突然一拍脑袋,腾地坐直了身子:“这几次朕看你都跟唱大戏一般,衣裳总不会都是这样吧?那中秋的时候还怎么艳压群芳,给前朝后宫震住?不行!陈槐,去把尚服局的人叫来给她量身,做件拿得出手的衣裳来!”
陈槐也是服了。
皇帝还记得叫赵昭仪来是给人家亲爹提了锦衣卫百户的闲职,想拉一拉她再敲打敲打她,让她忠心好办事吗?
怎么就正事一个字不提,就纠缠在人家的平胸上了?
平胸怎么了,左右他又用不上,会不会入戏太深?
……
他忽然一个激灵,左看看热情澎湃纠缠在中秋礼服的皇帝,右瞅瞅脸色十分精彩如调色板,神情不定的沈如意,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还不等他抓住,就听关在笼子里红嘴绿毛的鹦鹉突地扯着脖子尖叫:
“蠢货!蠢货!”
顿时三人怒目,这是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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