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互相折磨

盛情正看着江明月的遗像,猝不及防被周亦安吓了一跳,心里也有些火大。

杀死江明月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让她下跪!

周亦安见她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脸色又冷了几分。

这么多年,她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倔得跟头牛一样。

当年在警局也是,证据摆在她面前,她非要死扛不认。

最后还不是认罪伏法了。

“不想跪?”他又冷声重复了一遍。

盛情还没来得及开口,柜子里的遗像突然应声而落,摔在地上。

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照片里江明月的笑容也变得破碎。

盛情对上她的笑眼,心里忽然一酸。

其实江明月对她真的很好,会在她痛经时给她熬姜糖水,在她发烧时整夜陪着她……

如果奶奶没有为了盛家,让江明月顶替她,又或者她们没有爱上同一个人。

这一切的悲剧,或许都不会发生。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捡江明月的遗像。

手还没挨到相框,就被周亦安一把推开。

她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倒在地,手掌按在玻璃碴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周亦安闻声偏过头,看见盛情的掌心汩汩往外冒血。

他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余光瞥到手中江明月的遗像,心肠又瞬间冷了下来。

她只是伤了手,明月却被伤得面目全非。

周亦安重新把江明月的遗像摆在牌位前,没再看盛情一眼。

盛情咬牙忍住钻心之痛,支起身体,跪在江明月的牌位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这些年,周亦安曾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咬牙切齿地想着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盛情跪在江明月的牌位前磕头忏悔。

可是这一刻,当盛情真的这么做了,他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意,反倒有种说不清的怅然。

他烦躁地说:“你以为你装模作样地磕几个头,就能洗清你的罪孽了?”

盛情小声说:“我没有这么想。”

周亦安看着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盛情咬着牙把掌心的碎玻璃拔出来,正要起身去处理血迹,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周亦安拎着一个药箱走过来,远远扔到她脚边。

“谢谢。”她有点意外,她以为周亦安会让她自生自灭。

周亦安冷眼扫了一下她手上的伤口,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你要是死在家里,我还得替你收尸。”

他说完径直转身离开,很快楼下就传来关门声。

盛情懒得跟他计较,她打开医药箱,找出碘伏消毒。

好在伤口不大,消完毒,又用棉签按了一会儿,就止住血了。

收拾完残局后,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两条未读消息。

一条是容其的消息:“我联系上吴鑫了。”

还有一条南荧发来的她在剧本杀店门口的自拍照。

盛情看着照片里南荧眉眼弯弯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给他们回完消息后,她试着在微信上搜索了一下周亦安原来的号码。

他果然没有换号,微信名就是他的本名。

盛情退出微信,给这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周总,我是盛情,这是我的号码。”

接着又发了一条:“谢谢。”

如她所料,周亦安并没有回复。

不过她也不在乎,发完短信,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倒头就睡。

……

总裁办公室,周亦安盯着手机屏幕,眉头微皱。

他没有告诉过盛情他的号码,看来这是她以前从别处得知的。

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记得。

他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又拨了内线电话:“你进来。”

“是,周总。”慕纱应了一声。

很快门外传来敲门声,周亦安重新戴上眼镜:“进。”

慕纱推门进来:“周总,您找我?”

周亦安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那女人手受伤了,你现在去我家一趟,看她还活着没。”

“好。”

“再给家里冰箱准备点食物。”周亦安划拉着鼠标,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准备方便操作的速食。”

慕纱眼中划过一丝意外,很快又恢复如初:“好,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还有……”周亦安说了一半,猛地顿住。

慕纱贴心地接过话:“我去您家里帮您取文件,顺便看下盛小姐。”

她一向很有眼力见,周亦安很满意:“去吧,忙完就直接下班,不用回公司了。”

“谢谢周总,今晚八点,我帮您约了亿加资本的章总,在兰亭会所见。”

“知道了。”

慕纱离开后,周亦安才从电脑屏幕中抬起头,拿起手机解锁,盯着盛情的消息看了片刻,还是把号码存了名片夹。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盛情一闭眼就开始做噩梦,梦里父亲和江明月浑身血淋淋地追着她,问她为什么不给他们报仇。

她被追到悬崖边,一脚踩空,跌进万丈深渊。

她猛地睁开眼,察觉到额头上有一只冰凉的手。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本能地做出防御的姿态。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慕纱收回手,按亮床头台灯开关。

借着昏黄的灯光,盛情这才看清来人是慕纱,默默松了一口气。

她坐起来,又恢复往日的软弱姿态:“慕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周总取文件,见你房门关着,敲门没有应答,就进来看看。”

慕纱的视线落到她受伤的手上,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意外:“你受伤了?”

盛情不自觉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没事。”

慕纱起身取来医药箱,在她床边坐下:“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不用。”盛情下意识地拒绝。

“放心吧,我大学读医学院,虽然毕业后没从医,但包扎水平还是有的。”慕纱打开药箱,取出纱布和消毒棉签。

盛情见她神色诚恳,也不好再拒绝:“那就麻烦你了。”

“别客气。”慕纱轻柔地撕掉创可贴,重新帮她消毒,“你这伤口三天内最好不要见水。”

她包好伤口,把纱布打了一个结,转换了话题:“我看冰箱空了,就打电话叫人送了点食物。”

“谢谢。”盛情礼貌地道了谢。

“那我先走了。”慕纱把医药箱收起来,“你继续躺着吧!”

“好。”盛情有点头晕,也没跟她客气,重新躺了回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肚子也饿得不行。

她只好爬起来,下楼去找东西填饱肚子。

可能是下午失血过多,现在有点晕乎。

盛情想了想,决定去楼下喝个汤补补,早点养好身体继续战斗。

从房间出来,她一转过身,就看见陆宴靠在电梯口的墙壁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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