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活的久也是一种优势,一种资本。
金色区域突然翻滚波动起来,一道道金色剑意狠狠的朝幻射来。
幻轻松的接过这些强大无匹的金色剑意,笑容却消失不见。他疑惑的看着这片金色区域,脑海中不由的有了一丝不妙,这个家伙到底死了没有??
一步掠至金色区域上空,幻凝神望去,却没有看到丝毫林风神识的踪迹。
“这是?”幻随手化解几道激射而来的凶猛剑意,看着翻滚不休的金色区域的深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震惊。
“真他妈的是个疯子!”幻气呼呼的大声叫道,俯冲而下,直扑金色区域中心。
剑意纵横,狠狠的抽在幻护体的黑色雾气上。
黑色雾气摇曳不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减少着。
幻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仿若黑水随时都可以滴下一般。他不管那摇摇欲坠,随时可能消失的的护体雾气,只是闷头朝金色区域的中心扑去。
几个呼吸间,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箭矢一般从金色区域破空而出,稳稳的落在黑色小溪旁边。只是先前浓郁的黑色雾气此时已经飘渺虚无,淡薄至极。
“疯子!”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的看着那片金色区域。而后恶狠狠的看着如同死狗般躺在自己眼前的千疮百孔的林风神识,咬牙切齿。
他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道狭小的伤口,一滴艳丽的红色鲜血挂在那里,分外妖异。
数不尽的黑色光线从星辰黑月上纷纷洒洒而下,笼罩着林风破败的神识,温柔如水。
幻突然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眼前渐渐好转的林风神识,默默无语。
良久,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手上却有了变化。
一连串眼花缭乱行云流水的动作从他的手上倾泻而出,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寂静的识海,黑色的弯月,黑色的星辰,黑色的小花,一条黑色的小溪蜿蜒至远方。幻灵巧的双手静静的做着各种匪夷所思却美轮美奂的动作,在这片黑暗的世界中,更显得那么的飘渺虚无不似人间,没有一丝的烟火气息,竟有一种别样的魅惑与瑰丽。
一条条黑色雾气从那条寂静的小溪中缠绕向上,和着天上的星光一起扑向林风的神识。
做完这整套.动作的幻再也无法保持先前的那种出尘气息。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口喘着气,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林风的神识。
林风很快的睁开了眼睛,诧异的看着狼狈如狗的幻。
幻恶狠狠的骂道:“看什么看,还不是为你!小子,别幸灾乐祸得意忘形哈。更别以为你有多大的面子,我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快点恢复力量而已。”
林风静静的看着一向从容此时狼狈的幻,想到了幻那句‘剑圣级别’,心中却突然一种感动与温馨。幻,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啊。
“谢谢。”林风看着狼狈如狗的幻,声音有些嘶哑。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看来金色区域剑意的威力真的很恐怖,自己的身体竟然也受到了影响。
听着林风嘶哑的声音,幻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他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
微微一笑,林风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他很快的起身,再次来到金色区域的边缘。
“你要干嘛?!”幻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风,那目光就像看一个神经病。
“继续体悟剑意啊!”林风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身子一纵,就要扑向那片金色区域。
“你他妈的岂止是一个疯子,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幻看着林风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目瞪口呆,破口大骂道:“你不要命了么?”
林风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只是朝着金色区域更近几步。
“你丫够狠!”幻看着林风一步步走向金色区域,咬牙切齿。
“好吧好吧,停下来。”幻见林风仍步履稳定,再有一步就再次迈入那恐怖的剑意汪洋,无奈的说道,只是语气中怎么听都带着一丝气急败坏深深挫败。
林风心中一喜,知道这个可恶的家伙终于舍得掏出自己的一些东西了。
“首先,时间已经不允许你再次体悟一次剑意了。”幻指了指外面的天空,月亮早已归山,一点鱼肚白在天边的山际显现。
林风有些诧异的看着即将跃出山际的那轮新日,有些不可思议:“时间过得这么快?”
幻哭笑不得,不过心中却是有了一点明悟,这大概便是天才之所以为天才的缘故吧。
“其次,你光是受虐而不从受虐的痛苦中总结经验,概括得失,你就永远无法领悟剑意。”幻目光灼灼的盯着林风,严肃的说道。
“可是,在接触那铺天盖地的剑意的瞬间我就痛的昏迷过去了,怎么总结经验,概括得失啊!”林风一脸无辜的看着幻,可怜巴巴的说道。
幻:“……“
林风傻傻的看着幻,眼中尽是可怜无辜。
幻呆呆的看着林风,目光充满恼火愤怒。
良久,相对无语的两人终于停下了深情对视。
“那你是怎么深入到金色区域中央的?”幻有些郁闷的问道。要知道金色区域的核心是何等的恐怖,现在的他都不敢深入,一个不小心就有折损在里面的可能。
“不知道啊!”林风的表情更加的无辜:“我走着走着就走进去了。”
“那你先前还说你一进入就昏迷了?!”幻的眼中燃烧着一种叫做欲择人而噬的火焰。
“开个玩笑么,不要那么紧张严肃吧。”看着幻那骇人的目光,林风讪讪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一进入金色区域就直接到了那里,然后我就昏迷了。”
“这样啊!”幻不禁摸了摸下巴,眼睛下意识的看向那片金色区域,口中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老朋友,你还活着么?或是你准备某天重降这个世界么?”
金色区域和往常一样,金色剑意纵横四溢,交错纵横,没有任何的异样。
“你真的就没有一丝的体悟么?”幻有些不死心的看着林风。
看着幻眼巴巴殷勤可怜的目光,林风皱着眉头认真的响了半天,然后认真的说道:“有那么一点点。”
“什么?”幻大喜,心中不由感到大慰,孺子可教也。
“真他妈的疼,疼得我心肝肺都要爆了一般。”林风认真的总结道,顺道自由发挥:“若是以后遇到可恶顽固的敌人,严刑逼供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这招。”
幻:“……”
然后,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识海。余光中可以瞥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坠入那片金色的区域。
天终于亮了。
林风回到了家中,看着仍站在床边絮絮叨叨的母亲,看着仍如婴儿般熟睡的父亲,看着那两碗仍满满的米粥,心中顿时如同压了一块石板般的沉甸甸。
“妈……”林风轻轻的叫道。
林母转过头,目光慈祥的看着林风,温和的笑了,白色的头发在风中格外刺眼。
“哦,是风儿啊!有什么事么?”林母语调和往常并无二致。
“没什么。”林风强忍着眼泪,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哦,天亮了。”林风抬头看了看窗外,站了起来道:“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林风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母已经站了起来。
她刚抬起脚步就摇摇晃晃的如同风中的残烛,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林风赶紧上去搀着她,柔声的安慰道:“妈,你快坐下,我都这么大了,我会做饭的。”
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搀回凳子上,他赶紧跑出房间。
眼角忍不住再次湿润,林风无力的靠在一根柱子上,他感觉自己的心好疼。
一个洁白的带着熟悉幽香的手帕伸了过来,“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
“没什么。”林风胡乱的用手臂擦了擦眼睛,展颜一笑。
“伯母伯父还是那样?”林梦儿担忧的看了林母的房间一眼。
“嗯。”林风语气低沉。
“你怎么了?怎么眼中尽是血丝?”林梦儿突然发现林风眼中的红云密布,大吃一惊。
“没什么。”林风轻轻的摇了摇头,摇摇晃晃的朝着厨房走去。
“你快去歇歇吧。”林梦儿不由分说的将他推入房中,自己则朝着厨房走去。
林风看出了林梦儿眼中的坚决,无奈的笑了一笑,走进了林母的房间。
“梦儿来了?”林母眼神温暖,静静的笼罩着林风。
“嗯。”林风的声音如同蚊蚋。
“梦儿真是个好姑娘。”林母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妈……”林风的脸不禁有些发烧,他有些撒娇,不依。
林母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再次静静的看着林如海。
“妈,你放心。”林风伸手握住林母的手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将父亲治好的!”
语音不高却格外坚定,有种深入人心令人信服的力量。
林母身体一僵,反握着林风的手,似乎握住了生命中最后一棵稻草。
林梦儿已经端着三碗粥两个小菜走了进来。
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林梦儿担忧的看了林如海一眼,突然展颜一笑道:“伯母放心,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我想他一定能治好伯父的,我这就去请他来。”
不待林母回答,林梦儿便急急的走出房间。
林母叹息一声,再次轻轻的说道:“梦儿真是个好姑娘啊!”
林风轻轻的端起一碗粥,捧至林母面前,柔声的安慰道:“妈,吃点东西吧。要不然等梦儿请到医生治好父亲,父亲看到你这副模样,一定不会轻饶我的。”
“小鬼头!”林母伸手轻轻拍了一下林风,接过了热粥,轻轻的喝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静静的笼罩着这一家三口,朦朦胧胧的,有种很温馨的感觉。
在林风一家刚刚吃完的时候,林梦儿带着一个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的老头子走了进来。
还未进门便听到了老头子中气十足响亮异常的声音:“哎呦,我说梦丫头,究竟是什么人啊让你一大早就将小老头我提溜起来,还走的这么快。这一路的颠簸,我这把老骨头只怕没几次就折损在你的手中了哦。”
“哼!”只听一声清脆婉转的冷哼之后,屋外便响起了老头子响亮的惊呼声。
“梦丫头,我就剩这几根宝贝胡子了,你再揪就真的没有几个了。”老头子欲哭无泪。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进了房中。
老头子刚走进屋便四处打量,待看到林风不由恍然大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风小子。不错不错,梦丫头眼光不错,风小子运气不错啊!”
林梦儿登时大囧,脸忽的一下就变成桃花花瓣,桃红直直的朝着脖颈进发。
“我去洗碗。”林梦儿低头垂首,端起盘子就走。
“啧啧,还真是贤惠啊!还未进门就如此勤快了。林夫人好福气啊!”老头子继续口无遮拦,啧啧称道。
“药爷爷你怎么这般为老不尊!”走到门口的林梦儿不禁娇嗔一声,脸却愈发的红了。
林风的脸也不禁通红通红,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德高望重却为老不尊的老顽童。
药爷爷不知道是哪里的人,自从二十年前定居林族便一直为大家看病。他医术高超加之为人坦**光明磊落深的林族众人的心。林风这几年受伤便一直受到老头子的照顾,否则以他的小身板只怕早就见到亲爱的阎王爷爷了。
“呦呦,风小子也会不好意思?”药爷爷啧啧称奇,目光好笑。
林母的脸上也不由的带上了一丝笑容,心中有些感慨,更多的是欣慰。孩子终于长大了。
停住了说笑,药爷爷开始了工作。
他认真的看了看林如海的眼鼻心口,而后凝神的把脉。
几分钟后,他的脸色依旧严峻,连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
“情况很严重!”静静的坐了好久,他本就稀疏的胡须竟被捋断了几根。
来不及心疼自己宝贝至极的胡须,药爷爷神情严肃的说道:“如海现在的身体处在一个奇妙的平衡状态,无生命危险。小老头不敢轻易下手,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破坏这种平衡,然后如海的身体就会成为一个战场,而后就完了。”
“这么说,如海可能一辈子就这样?”林母的眼中充满了无奈祈求。
“理论上是这样的。”药爷爷很是诚实。
“理论?”林风抓住了这两个词,眼中绽放出了一丝希望,他急剧的呼吸了几下道:“这么说,父亲还是有醒过来的可能的?”
“是的。”药爷爷惊异的看了林风一眼道:“除非是五品【甘霖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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