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安看见陆宴的名字,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看来是想落井下石。
不然为何一向很难约的章文钦,会答应他今晚在“兰亭会所”见面。
江秋月又怎么会刚好还“兰亭会所”乱搞,还恰好被人当众爆了出来?
看来这一切,都是陆宴给他设的局。
周亦安咬了咬后槽牙,拿着手机走出人群,按了接听键:“陆总?”
“周总。”陆宴开门见山,“我刚才看到热搜了,这事怎么发酵得这么快,你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个结果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他竟然还好意思跑来假惺惺装好人!
周亦安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语气却尽量维持平和:“多谢陆总关心。”
“不用客气,今天这事我也有责任。”陆宴慷慨地说,“为了表示歉意,我送周总一份大礼。”
之前在“兰亭会所”,他为了表示歉意,搞得整个江城上流社会都知道周亦安在现场。
已经有好几个酒肉朋友,都发消息来“关心”他,而且一口咬定有朋友亲眼看见他了,弄得他有苦难言。
现在陆宴专门打电话来表示歉意,恐怕是想一举毁掉他。
周亦安拿手机的指尖捏得发白:“不知陆总想送我什么大礼?”
“稍等。”对面默了片刻,又传来陆宴平静如水的声音,“发你微信上了,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谢谢陆总。”周亦安冷着脸退出通话界面,打开微信一看,是两段视频。
一段是他和陆宴等人在揽月厅的监控视频,一段是江秋月和人乱搞的视频。
两段视频的拍摄时间完全重合,这下就能证明视频中的人不是他了。
周亦安心中一喜,转念又有点防备。
他不相信,陆宴会有这么好的心。
他把视频保存到相册,冷静道:“陆总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该怎么感谢陆总?”
“周总别客气。”陆宴语气淡淡道,“举手之劳而已。”
周亦安听着他平淡的语气,后背一阵发凉。
陆宴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焦头烂额,内外交困,差点连累“周氏珠宝”被丑闻搞垮。
要是以后陆宴真想分珠宝市场的蛋糕,他恐怕只有拱手相让的份了。
陆宴靠在驾驶座里,冷眼看着对面神色凝重的周亦安。
看他这反应,应该是听懂了自己的警告。
目的达到,陆宴也懒得跟他废话,在对方准备开口前,抢先道:“周总,你先忙。”
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往驾驶台上一丢,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
钟星昂本以为陆宴追到这里,是为了乘胜追击,一举摧毁“周氏珠宝”,好取而代之。
他特意牺牲了宝贵的社交时间,跑来见证奇迹,结果只看到了陆宴给情敌解围。
“要不等下你去咱院的脑科挂个号?”他真心实意建议道,这脑子要没点大病,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陆宴冷眼斜了他一眼,钟星昂的气焰顿时萎靡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不是想拓展珠宝行业吗?这多好的机会啊,你就这样拱手相让了?”
陆宴重新看向对面的周亦安,语气淡淡道:“不然呢?”
钟星昂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想暴打他一顿,但他不敢。
“你现在把兰亭会所抛出去,又不借机搞死周亦安,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怎么会是砸我的脚?”陆宴偏过头,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兰亭会所的法人可是晏承嘉。”
兰亭会所是晏承嘉在经营,管理不当,他是要担责任的。
可这原本是一箭三雕的事,他偏偏让周亦安这只老狐狸跑了。
钟星昂还是有点不甘心:“合着你在热搜上搞了那么大阵仗,对周亦安一点损失都没有?”
陆宴满不在乎道:“我这么做,本来就不是为了搞周亦安。”
钟星昂知道他的初衷是为了收拾江秋月,可顺手收拾了周亦安,这多好的事啊!
陆宴看着朝人群走去的周亦安,嘴角微微勾起:“事情闹这么大,怎么可能对他没影响?”
钟星昂愤愤不平:“对他能有啥影响?”
顶多是现在被网友骂几句,等到网友得知真相后,说不定还会给他道歉呢!
这一来一回,可比他花几千万打广告的效果都强。
陆宴淡定道:“周氏珠宝不是原定十二月份在纽交所上市吗?”
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即便绯闻澄清,大众还是会对它抱有不信任心理。
周亦安想把公司上市割韭菜的计划,恐怕要泡汤了。
钟星昂夸张地“啧”了一声:“不愧是你,佩服佩服!”
陆宴没理会他的打趣,把视线移到人群中的盛情身上。
她似乎被记者的问题难住了,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过他知道,那不过是她伪装的表象而已。
她早已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她的计划中,包括他在内。
既然她想在周亦安面前刷好人形象,那他就帮她立住这个好人形象。
……
万朝大厦门口,周亦安打完电话走回来,重新揽住盛情的肩。
“今晚我的确在兰亭会所和亿加资本的章总谈事。”他说着看了眼盛情,脸上甚至带了点笑意。
盛情不知道他刚才发生了什么,感觉整个人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
她心里不由防备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也朝他笑了笑。
周亦安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继续道:“在场的还有陆氏集团的陆少,大家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问陆少。”
以陆宴的性格,要是没有他的首肯,周亦安绝对不敢拉他出来背书。
看来刚才是陆宴的电话。
盛情实在不明白,陆宴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周亦安。
她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周亦安在她耳边温柔道:“我们上楼去吧!”
“好。”她顺从地笑了笑。
周亦安揽着她朝楼上走去,经过江秋月时,狠狠地剜了江秋月一眼。
盛情余光瞥到他的小动作,故意停下来:“等一下。”
周亦安怕她再节外生枝,不耐烦地皱了下眉。
但碍于媒体在场,他也只能扮演“好老公”的角色,乖乖停了下来:“怎么了?”
“等我一下。”盛情挣脱他的怀抱,走到江秋月面前。
江秋月被她搅黄了计划,心里恨得要死。
当着媒体的面,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勉强忍住:“有事吗?”
“你衣服上有个大头针。”盛情一脸关切道,“这多危险啊!”
她说着探头朝江秋月后颈看去,江秋月对她心存防备,身体下意识往后仰了下,免得她作妖陷害自己。
盛情重新站直了身体,朝她笑了笑:“原来不是大头针,是装饰的小珠子。”
江秋月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她说:“这里有个线头。”
她说完伸出手,抓住江秋月的领口猛地一用力。
江秋月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刺啦”一声,领口的蕾丝被撕烂。
“对不起对不起。”盛情一脸惶恐,“我没想到衣服这么不结实。”
她手足无措地松开手,撕烂的衣领耷拉下来,江秋月脖子上暧昧的痕迹一览无余。
江秋月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脖子,恼怒地瞪着盛情。
盛情与她对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秋月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