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撞得厉害,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忙憋住气,调整过来。
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条蟒蛇的身躯在水中舞动着,跟条龙似的,离谱得很。
眼见着它朝着我的方向游了过来,我赶紧往边上一翻。
下一刻,蛇的身躯还是打在我身上,我顿时软了下来,浑身使不上力气,人直直朝着水里沉了下去。
蛇跟黑旋风似的,身躯在水中缠绕着,我从没见过这么吓人的一幕,紧张得要命,估计这下真的要死在这了。
上方一个黑色的东西飘过,我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之前我拿出来的佛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手了。
这时蛇又探头过来,朝着我折起脖子,做出攻击的姿势。
我看再来一下估计我就芭比扣了,心里突然产生强烈的求生欲,我还不想死在这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办。
黑影一闪,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我心想难不成是速度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嗝屁了?
睁眼一看,蛇的身躯正漂浮在水中,将我包围住,不过却并没有把我缠绕进它的身体里。
蛇头缓缓探了过来,眼睛注视着我,四周空出来的地给我做广播体操都不够,更别说逃了。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也盯着蛇看。
忽然,我发现在蛇的嘴边叼着个东西,很眼熟,便打着光照过去。
那玩意正是我带出来的佛像。
我一愣,接着蛇身一卷,把我死死勒住。
这下大条了!
我手扑哧着想要挣脱出去,肺部感觉强烈的压力,只觉得大脑极度的恶心和晕厥,像是要缺氧了!
身体一晃,接着蛇跟疯了一样开始乱舞,我整个人打着转的东撞西撞,水流猛烈地拂过我身体,非常快。
我很难控制自己的手脚,耳边一片呼啸,终是没忍住张开了嘴,顿时那些水跟不要命似的往我身体里钻。
很快,视觉也变得迟钝,我心里不住大叫,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
眼前陷入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我心里突然慌张起来,想努力睁眼恢复意识,然我感受不到身体,怎么努力也没用。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真的害怕起来了。
脑海里最深刻的记忆开始浮现,那是一张十分诡异的脸,不似活人,而这,则是我至今都无法忘掉的恐怖回忆。
那时我六岁,那一天,村里都在传,说老张家遗留在外的娃回来了,正准备认祖归宗,给老张守孝。
我和小伙伴跑去祠堂看热闹,由于人太多,我们就顺着椅子爬上木桌,透过人群,我看到了那位衣着不凡的少年。
他对着张家灵位上了香,村长站在旁边,乐呵呵地说:“既然拜了祖先,上了香,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认祖归宗了!”
围观的村民也开始欢笑起来,但我却看到,这位少年并不显得高兴,接着,村长便带他去寻老张的坟墓。
而怪事,就是第二天发生的。
听小伙伴说,老张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正在祠堂跪着。
首先发现的人是我爷爷,当时他扛着锄头下地,路过老张坟头时,发现坟被刨开了,里面的尸体也不见了。
他通知了大家,经过寻找,最终在张家祠堂发现了跪着的尸体,像是在惭悔着什么。
所有人帮忙把尸体重新埋了回去,不曾想一夜过去,白天,老张的尸体又跪在了祠堂。
于是,有人提议,找几个人晚上在老张坟前守着,看还会不会发生这种怪事,我爷爷与老张交好,于是也去帮忙了。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早上,有人路过祠堂,发现了里面诡异的一幕。
老张加上守夜的那些人,共十具尸体,就这样跪在祠堂,身上也没有外伤,表情十分平静。
一时间,全村都沉浸在恐惧和悲伤之中,丧礼很快便办了起来,我也跟着给爷爷守灵,但小孩子身体素质比较弱,晚上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凌晨,我便被冷醒了,隐约看到黑暗中有道人影站在床前,等他发出声音,我才发现是父亲。
他示意我不要说话,小声说道:“小林,一会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乱跑。”
说完这句话,他便离开了。
我不太理解,迷迷糊糊的准备再次入梦,然而过了一会,窗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眯着眼睛,我看到姓张的少年正站在外面,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的困意也在这时烟消云散,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泛白,他看了一会,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诡异得如同静止的画作。
透过他的肩膀,然后我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皱皱巴巴苍白无比的脸。
它嘴角极力上扬,裂开一个恐怖的弧度,凑近少年的耳边碎碎念叨,沧老的声音细若蚊蝇,却无比清晰。
“世道大乱,时间不多了……”
少年就像是木偶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被怪物拖走。
我憋着不敢出气,慢慢晕了过去,醒来后,父亲以及姓张的少年,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那天夜里!
……
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只觉得天旋地转的,缓了一会,脑海里才开始慢慢想起来之前的事。
我记得我在水里被蟒蛇缠住了,回想起了我爷爷的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除了劫后逢生的喜悦外,还有从鬼门关走过的后怕。
医生告诉我,我身上除了几处骨折,还有剧烈的脑震**。
我是在沿江一片的大桥下被发现的,发现我的时候,我怀里还抓着个木雕。
我一愣,询问医生是什么木雕?
他指了指旁边,我一看,那是我从水晶棺里带出来的佛像,竟然还在。
难不成是佛像保佑?
我身上好几处打着石膏,怎么逃出来的也不去多想了,我现在就想抽几根烟放松放松。
当天晚上,我妈提着煲好的鸡汤就来了医院。
看到她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最后还是被我忍住了。
在和我妈的交流中才得知,我出事后,还有位老人来过,向医院告知了我的身份,这才联系了我母亲。
从医生的描述中,我也猜到这老人是谁,他就是让我接这案子的张教授。
这老毕登,这几天都没露面。
他不仅仅是在当地的警校担任教授,还是警方的顾问。
我暂时也不想让我妈知道,我介入了警方的案件中去。
吃完饭后,我妈果然开口问我,到底是在做什么,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只得干笑着,解释说我在游泳的时候,脚抽筋了。
这个借口我妈显然不太相信,她看着我身上的石膏绷带,说道:“我问过医生了,你别想骗我,游泳还能骨折,都脑震**了。”
我呼出一口气,胡扯说:“可能是昏过去顺着水流撞到暗礁了,妈,你得信我。”
她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细究下去:“小林,你也长大了,你父亲下落不明,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清楚。”
我对她再三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她这才坐了下来,打算第二天再回去,她这一次还给我带了些钱和衣服。
令我惊奇的是,医药费竟然已经被张教授提前付清了,而第二天,我妈回去后,他也提着一篮水果,出现在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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