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最后对决,死无葬生之地
杜若卿咬着唇,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早已经是乐开了花,眉心依旧微皱着,似诚惶诚恐的模样,“王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事情做成了,王爷固然是能够万万人之上,夏侯音自然也能从皇上的手中抢过来,可是,王爷终究是姓北,皇室姓百里,若是王爷取而代之,只怕还是有些不妥。”
北王爷蹙眉,脸色越发深沉下去,“那该怎么办?”
北王爷神色之中,更添焦急,目光闪了闪,“不行,你要想办法,你平日里,不是那般精明吗?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对不对?”
“王爷……”杜若卿叹息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若是当真要做,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换一个方式了。”
“什么方式?”北王爷看着杜若卿,那双眸子越发热切。
杜若卿敛眉,“王爷夺宫,名不正言不顺,那么,就找一个名正言顺的人来,咱们北王府,有那个实力将一个皇子推上皇帝的位置,左右王爷要的是夺回夏侯音,并不是真正的想要那个皇位,不是吗?”
北王爷敛眉,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让前太子……”
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好操控了
一个被废的太子,从那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怎么能够甘心呢?
若是当真要做这么一场交易,那么,前太子百里骞,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杜若卿对上北王爷的眼,“不错,就是太子,若是在太子和宣王二人之间做选择,那肯定是如今什么都没有的太子,在夺取了皇位之后,能够给你带来更多,若是合作,他只能尽数依靠咱们。”
北王爷若有所思,口中喃喃,“太子……太子……”
突然,那双微微闪烁的眸中,突然,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定,沉吟片刻,终于是一字一句的道,“好,就按照你所说的做,由你去找太子吧,一切的便利,北王府都会提供。”
“好,王爷的事,就是妾身的事,妾身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杜若卿敛眉,心中浮出一丝得逞,猛然,身旁的男人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杜若卿微怔,转脸对上北王爷的眼,瞧见他眼里的温柔,心中一颤,这样的眼神,似许久都不曾有过了啊。
“若卿,还是你……对本王……最好”北王爷声音有些哽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需要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是这个他冷落了许久的女人。
杜若卿扯了扯嘴角,靠在北王爷的怀中,“王爷,你是妾身的天,你要妾身做什么,妾身心甘情愿的愿意为你谋划,妾身知道你将音妹妹视为手中珍宝,当初,我也嫉妒音妹妹,可后来,却也想通了,妾身只要王爷开心就好。”
北王爷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笑容,似想到什么,坚定的开口,“等办成了此事,本王便带音儿隐居在柳莺水榭,这北王府全数交给你打理,另外……这北王爷的位置,就让北穆来继承吧,他这些日子,在产业中锻炼,倒是辛苦。”
“真的?”杜若卿眼睛一亮,让穆儿继承王位,呵,那不就等于将整个北王府给他们母子了么?
呵,杜若卿难掩心中狂喜,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只要穆儿成了北王爷,就算有一天,他的身世被揭开,那也对他们产生不了多大的威胁了。
呵……北策,他们之间的斗争,很快便会有一个结果了
“当然是真的”北王爷敛眉,却是无暇去想传位北穆的事情,脑中浮现出夏侯音的身影,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定。
音儿,你继续在那狗皇帝的皇宫里,再待上一阵子,等着本王,本王定要将你从他的手中夺回来……至于那孩子……若是你想要,我也当会视如己出
马车内,两人各有所思,马车很快消失在这热闹的黑夜之中。
锦华殿内,宴会持续着,没过多久,夏侯音称乏了,便起身离开,夏侯音怀了身孕,靖丰帝哪里放心她一个人走,便也跟着夏侯音回了柳莺殿。
临走之时,那夏侯音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安九,似笑非笑的道,“世子妃,没想到本宫倒是先有了身孕,你可要加快些速度了。”
安九对上她的眼,丝毫也没有惧意,“劳容妃娘娘操心了,我和世子,定也会努力造人。”
毫不避讳的用词,竟是让夏侯音一愣,那脸上得意的笑容微僵,在这安九的面前,她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挫败。
看着安九那新婚妇人的打扮,夏侯音敛眉,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魅人的笑容,犹如一个胜利者,不错,她才是今晚最大的胜利者。
手若有似无的轻抚着小腹,一个刚刚有孕的胎儿,就让靖丰帝和北王爷的关系,推到了濒临破裂的点,只怕,经那卿王妃一挑唆,这东楚国,就该要风云变幻了吧
呵,夏侯音眸中闪过一抹算计,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直不停喝着酒的淑妃,她也是感受到威胁了呢
哼,她要的就是这个
嘴角浅笑,她突然觉得,自己这颗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一系列的事情当中,寻找到了快意。
靖丰帝和夏侯音离开之后,淑妃也因喝多了些,离了席,安九坐在北策身旁,想着方才的事情,更想着要送百里羽出城的事情,心中一直紧紧的绷着,直到北策拉着她的手起身,安九才回过神来,对上北策的眼,安九知道,时辰快到了。
二人告了辞,一路从锦华殿出来,到了朱雀门口上了马车,马车如往日那般,出了朱雀门,却不是往北王府的方向。
“咱们要去哪儿?你如何送百里羽出城?”马车上,安九禁不住开口,撩开帘子,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街道两旁,除了庆祝除夕的百姓,还有一些御林军,街道上,更是时不时有御林军在巡着逻,安九知道,便是在今天晚上,搜查百里羽的御林军都没有丝毫松懈。
今日,北策要如何送百里羽出城?
安九心中疑惑,北策的嘴角,却是浅浅勾起一抹笑意,“今晚京都城内会放烟花,这所有的地方,便只有城外的凝露台是最好的赏烟花之地。”
凝露台?
她知道那地方,那里离京都城,倒也有两里的路程。
可是赏烟花?
安九蹙眉,“那百里羽呢?”
北策笑而不语,正此时,马车倏然停住,马车外,赤枫的声音传来,明显有些不悦,“没看见这是北世子的马车吗?”
“参见世子,冲撞世子,实在是该死,可……可皇上下令,这段时间所有进出的人,都要逐个排查,还望世子恕罪。”马车外,守城门的侍卫,已经跪在了地上。
安九敛眉,北策的声音已经在身旁响起,“赤枫,既然要查,那就让他查吧,方才从皇宫出来,都没有盘查,这里是应该小心一些。”
那侍卫一听,脸上闪过一抹惶恐,从皇宫出来?
是了,今日世子该是受邀去了宫宴了,连朱雀门的侍卫,都不敢查世子的车么?
那……他该如何是好?
这若是查,必然是得罪了世子,可若是不查,那……那侍卫为难之间,马车的帘子却是被撩开,侍卫看向马车,正瞧见一袭白衣锦袍的北世子,以及他身旁坐着的世子妃安九。
“查吧”北策淡淡的开口,那语气如这寒冬里的狂风一样,让人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侍卫沉吟片刻,朝着北策拱了拱手,“得罪了,世子。”
说罢,立即朝身旁的两个属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属下心中也因为北世子的气势,有些惶恐,但上司吩咐,却也不得不上前,只是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便立即道,“没有,没有异样。”
那为首的侍卫,再次朝着北策鞠了一躬,“世子恕罪,世子你请……”
说罢,立即为眼前的这辆马车让开了一条路,北策敛眉一笑,放下了帘子,马车重新出发,缓缓出了京都城,这一切发生,安九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看似平静,心中却是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马车离开了城门好一些距离,安九脸上的笑容才彻底的绽放了开来,“差不多了吧,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正是没人之际,莫要让百里羽闷着了。”
北策身体一怔,看安九的神色变了变,随即,那俊美无俦的脸上,一抹欣赏浮现,“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段时间,出城的排查尤其严格,就算是货物,那些守门的侍卫也要逐个掀开,看个清楚,百里羽在皇上看来,是恨不得杀之的重犯,那些侍卫,也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是北王府的马车,他们也不得不查,可是,若是知道这马车从皇宫出来,那么,他们的防备也会松懈许多了,加上世子方才不怒而威的气势,那搜查,也只有是做做样子罢了,世子这么大费周章,这马车里,又怎么会没有蹊跷?”
安九说着,看着北策那满含笑意的双眼,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目光环绕了这马车一周,这马车虽大,上面书架暗格不少,可是,能够藏得下百里羽一个大活人的地方……
安九敛眉,目光幽幽的落在脚下所踩着的木板上,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灿烂了些,“世子还不让他出来么?”
“呵呵……你这女人,似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赤枫”北策呵呵的笑着,亲昵的抚了抚她的发丝,眼里的笑容越发的浓郁。
马车外的赤枫应了一声,很快便停下了马车,北策扶着安九下了马车,空旷的原野一望无垠,京都城的热闹气氛早已经被甩得老远,夜色之中,除了寒风呼啸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安九和北策下了马车,赤枫进了车内,掀开马车底层木板,那里面果然是有一个格子,安九上前一步,目光所及之处,那格子里躺着的,不是百里羽又是谁?
安九心里一喜,百里羽的双眼却是紧闭着,好似睡着了一般,赤枫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在百里羽的鼻尖绕了一圈,百里羽才缓缓醒了过来。
“百里羽……”安九下意识的上前,上了马车,一把将百里羽从那格子里拉出来,看着那张疑惑的脸,脑中禁不住浮现出他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邪气模样。
“安九?”百里羽醒来第一眼瞧见安九,心中也是莫名一动,这段时间,他被北策安置在秘密的地方,就连送饭的人长什么模样,他也是没有见到过,更何况是他相见的安九了。
“你出来了,北策将你送出了京都城,那靖丰帝再想将你搜出来,那可就难了。”安九笑着,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百里羽回神,方才转过视线,看到马车下的北策,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跳下马车,朝着北策恭敬的一拜,“我百里羽,第一次如此真心的感谢一个人,北策,我百里羽的这条命,是你和安九捡回来的,他日,若是有机会,我百里羽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北策对上百里羽的眼,敛眉一笑,从赤枫的手中接过一样东西,递到百里羽的面前,“这张人皮面具你拿着,这是按照北王府产业里一个管事的脸做的,这段时间,我安排他去北秦国打理那边的产业,你就扮成他去北秦国吧,可能那个地方,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了,至于那个管事,他会在一个地方好好休养,直到三个月之后,才会重回世人视线,所以,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北策说着,又将另外一个包裹交到了百里羽的手上,“这是你需要的一些东西。”
“呵,世子……你倒是安排得真周到,这份恩情,我看当真要做牛做马,才能偿还了。”百里羽挑眉一笑,眉宇之间,说不出那是苦涩,还是自嘲。
“你只要好好保得你这条命,这是安九希望的”北策敛眉,看了身旁的安九一眼。
百里羽看向北策,再对上安九的眼,那深邃的眸中,一抹坚定凝聚,“好,这条命,是安九和世子救的,我百里羽,定会好好保护好。”
安九牵唇一笑,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百里羽,百里羽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慌乱,随即看了北策一眼,瞧见他神色轻松,嘴角含笑,似没有什么,百里羽眉峰一挑,也是抬手抱住安九。
朋友式的拥抱,百里羽再明白不过。
“快走吧,虽然已经在城外了,但也不能保证一定安全。”安九拉开二人的距离,对上百里羽的眼,记得,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百里羽,可帮了自己不少忙。
百里羽点头一笑,转过身,朝着那黑夜之中走去,寒风呼啸,那高大挺拔的身影,扬起手,朝着身后挥了挥,似做告别。
安九看着你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北策将她暴露在寒风中的手,包裹在大掌内,温柔的开口,“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一路往北秦国走,不会出什么差错。”
安九收回视线,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靠进了北策的怀中,外面寒风萧索,可是,安九的心,却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谢谢你,能得夫如此,我安九这辈子,当真是赚了。”
北策俊美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了些,抱着安九的手,慢慢收紧,“我会让你赚一辈子。”
安九身体微怔,笑声在这夜色中回**开来。
正此时,京都城内的天空之上,一朵灿烂的烟花绽开,随之而来,便是一朵又一朵,整个夜空,都好似变成了烟花的海洋,将夜色渲染得五颜六色,似乎隐约有热闹的喧嚣声从京都城内传来,这喜庆热闹的夜,普天同庆,可谁也不知道,在这短暂的灿烂之后,一场风雨正在缓缓袭来。
春节几日,京都城内,都是一片热闹,北王府也是一样,许多达官贵族前来拜访,可这段时间,二公子北穆似异常忙碌,鲜少见到他的身影。
大年十二,春节的气息稍减,这一日,安九在北王府的梅园里赏梅,南溟匆匆赶来,将一张纸条递给安九。
安九看着那张纸条,眉峰一挑,“这是什么情况?”
“放才是用箭射进了徽音殿,被我截住,不过,那人……该是个高手”南溟敛眉,这北王府守卫严密,一只苍蝇都很难飞进来,更何况是一直箭?
安九蹙眉,展开那纸条一看,看到上面的内容之时,脸色倏然沉了下去,“可知道那送信的人的身份?”
南溟摇头,安九看在眼里沉吟片刻,大步朝着徽音殿的方向而去……
徽音殿,静书院内,房间里,朱锦,赤枫,立于堂前,北策坐在榻上,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那平静的眸子里,多了一抹凝重。
“世子,接下来,该如何做?”朱锦也一改平日里那吊儿郎当的风流模样,神色之间,也尽是严肃。
北策敛眉,还没来得开口,房间的大门便被推开,几人一齐看向来人,看到安九匆匆的模样,朱锦要出口的怒斥,就倏然收了回去。
笑话,以前这徽音殿内,最大的是北世子,可是,现在,这徽音殿内,最大的可是安九这个世子妃啊
谁敢斥责她乱闯书房?
果然,朱锦正如此想着,先一刻坐在榻上,还一脸深沉的北世子,已经起身迎向了安九,尤其是那脸上绽放出的一抹宠溺笑容,饶是他也有些诧异,一度以为是自己有了幻觉。
“怎么了?”北策第一眼便瞧见了安九那皱着的眉峰,上前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便抚上了她的眉心,用指腹细细的摩挲着,似乎眼里只有安九一人存在。
一旁看着的朱锦,浑身都好似被那甜蜜给激起了鸡皮疙瘩。
心中暗忖,自大婚之后,他们的世子,眼里可就只有女人了
时时看安九的眼神,都是那般宠溺,弄得他都想娶一房媳妇儿了疼爱了。
安九迎上北策的眼,将方才自己拿到的纸条展开在他的面前,看着那字迹,口中喃喃,“废太子欲篡位,北王府助之。”
北王府助之?北策是完全不可能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卿王妃了
北策敛眉,看了安九一眼,神色又恢复了方才的凝重,将那纸条拿在手中摩挲着,“看来这事儿并非那么简单了”
朱锦和赤枫也是相视一眼,“那北穆最近小动作频频,都是得了王爷的授权,甚至在秘密动用北王府暗中的势力,果然是要谋逆么?可是,这是谁有意在提醒?”
安九微怔,朱锦的这句话,透露了太多的信息,“暗中的势力?”
北策握着安九的手紧了紧,敛眉道,“北王府当年和安阳王府助先帝打下江山,后来,当今皇上登基,亦是爷爷帅兵辅佐,那之后,爷爷担心鸟尽弓藏,所以便交出了兵权,以退为进,爷爷一世戎马,手下名将无数,就算是交出了兵权,可许多人,依旧是爷爷的人”
“你是说……北穆和卿王妃要动用这一批势力,来助太子谋夺皇位?还得了北王爷的支持?”安九蹙眉,这消息,无疑是让人震惊的。
那卿王妃当真是大胆得很啊
她一直有野心,不足为奇,可是,太子都已经休了北柔,她这般助太子谋朝篡位,有是为了那般?
饶是精明如安九,也想不出缘由,不过那北王爷……
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安九想到什么,眸中的颜色越发暗了几分,那日在除夕宴上,夏侯音便是症结所在么?
北王爷痴恋夏侯音,而夏侯音怀了皇上的骨肉,他该是咽不下这口气吧,所以,他就选择了孤注一掷,拼死一搏,只要靖丰帝被百里骞取代,那么,他便可以夺回夏侯音,以解心头之恨。
夏侯音……安九脑海中浮现出夏侯音的一举一动,这个女人太过妖邪,似乎一切都是巧合,可当真是巧合么?
她勾引皇上,就已经暴露了她和夏侯家的野心,而这一次她该是故意激起北王爷对靖丰帝的恨,让他来谋划这一切。
谋朝篡位……夏侯家的目的,是谋朝篡位的话,那为何不等她肚中的孩子降生之后,再来谋划,到了那个时候,由她的孩子登上帝位,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却偏偏要在此刻……
如果是夏侯音主导,那么,这一切似乎也说不通,不是吗?
“你放心,那些关系,就算是父王,怕也是难动得了,他们要助废太子谋反,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北策敛眉,嘴角淡淡的笑着,“朱锦,传话下去,一切顺从北穆的意思”
朱锦微怔,有些不解,“可若是他们谋乱,成功了,北穆必会一手遮天,若是不成功,那北王府也要受到牵连。”
“你且安心的吩咐下去,我的心里有数,这北王府,两股势力焦灼了许多年,也是时候该和卿王妃有个决断了。”北策眸子眯了眯,那眼底,竟是有一抹杀意激射而出。
朱锦明了北策的意思,立即领命下去,北策又吩咐了赤枫几句,赤枫退下,房间里,便只剩下安九和北策二人。
安九的脑中,方才的许多疑问久久无法消散,这送信之人……到底是谁?
谁想让他们知道,废太子篡位的秘密?安九脑中闪过无数人影,可最终却也没有什么头绪,更是有一中可怕的感觉,好似暗处有一只大手,掌控着这一切,而他们,却看不清那大手的主人究竟是谁。
一连几天过去,表面上一片平静,而安九却是知道,潜藏着的暗涌,却是越发明显。
历年规矩,元宵祭天,由皇帝亲自带领朝臣宫妃去祭坛,这是皇帝极少出宫的机会,就算是弑君谋反,这无疑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安九从北策那里得到的消息,北穆的动作越发的频繁,在元宵前的这一天,安九再一次收到一张纸条,那上面的字迹,和上次如出一辙。
“元宵祭天,弑君谋乱。”
安九看着这几个字,一双眉峰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对上北策的眼,“又是一次提醒,是北王府背后有高人相助,还是,那人有别的什么目的?”
北策敛眉,“北王府从来都只会自助,自保,背后高人……呵……”
“那便是别的什么目的了?”安九下意识的开口,饶是她也隐隐感受到了几分不安。
北策看了安九一眼,将安九揽入怀中,柔声道,“元宵那日,我已经安排好,就算是废太子谋乱,也不会牵连到北王府,终于这送信之人的目的……他既然有目的,那么,迟早有一天,便会暴露出来,至少现在,看他所传的消息,也是利于我们的。”
安九靠在北策的怀中,渐渐的平静了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那背后之人,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都要将他和他的目的揪出来,看个究竟
元宵这日,一大早,安九和北策起了身。
按照历年的规矩,北王府的人,都会参与祭天,而北王爷却是称病,推脱了皇宫的邀约,这倒正合了靖丰帝的意,省得他再碍眼。
安九出门之时,正巧遇见北柔,玉婉,以及卿王妃,几人遇见,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安九却是留意到了卿王妃的眼神,多了几分得意,以及势在必得的气势。
势在必得么?
看来,他们的计划,是安排在了今日了
马车出发,很快驶入了皇宫祭天队伍的大部队之中,一行队伍浩浩****,朝着祭坛的方向出发……
祭坛皇陵,在距离京都城外十里的地方,一行队伍到了祭坛,安九刚下了马车,便瞧见玉婉朝着这边走来,安九诧异,但仅仅是一瞬,便回过神来,倒也不回避,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
“玉婉参见世子妃。”玉婉朝着安九福了福身,那温婉沉静的模样,一如曾经还是玉家二小姐的时候。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安九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将玉婉扶了起来,“更何况,你是有孕在身的人,可不能累了身子,北穆可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聪明的庶夫人,又有即将降世的儿子。”
玉婉扯了扯嘴角,亲昵的拉着安九的手,“世子妃,虽是在北王府这同一个屋檐之下生活了这么久,可却也鲜少有机会打交道,上次你在中秋宴助我,玉婉一直铭记在心,感恩在怀。”
“那你要如何回报我呢?”安九挑眉一笑。
玉婉却是一愣,似是没有料到安九会突然这么说一般,安九看在眼里,呵呵一笑,“开玩笑罢了,我可不需要什么回报,只是,别跟着某些人一道来害我便好。”
安九说话之间,朝着北柔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瞧见她也看过来,心中了然,这玉婉之所以会在她的面前,完全是北柔授意的吧
而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安九眸光闪烁着,若有所思,而玉婉明了自己的举动被安九看穿,可神色依旧如常,“世子妃,你可愿意相信我?”
安九诧异,“相信你?相信你什么?又凭什么相信你?”
“世子妃,那日在中秋宴上,我信你能让我娘亲如愿,所以,我便助你揭穿玉无双,你是我一直以来都佩服的人,父亲总说我聪慧,我也一直这么觉得,可知道遇见你,我倒是觉得,我的聪明,只能自保,而你不一样,你的聪明,能左右大局,所以,我便下定了决心,来找你。”
玉婉一字一句,压低着声音,那眼里说不出的真诚。
“哦?你来找我做什么?”安九挑眉一笑,越发来了兴致。
“不错,我是奉北柔之命而来,可是,我却不是为了完成她要我做的事情,哼,她用我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我,让我想法子对付你,可对付你,谈何容易?我不想落得玉无双那般下场,更不想变成如今北柔的模样,所以,我选择你,选择和你结盟。”玉婉直直的看着安九,北柔说她和她是一类人,可是,她却错了,北柔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那般作践自己,甚至连孩子,也丢了。
可她不是,她是对北穆有意,可是,那份情谊,却是在理智所控制的范围之类,若是没有孩子,她会助他,哪怕是搭上了这条性命,可如今有了孩子,她却不能莽撞行事。
这一赌,会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赌注,和安九结盟,保肚中孩子一世安稳
安九看玉婉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结盟,你打算如何和我结盟?”
“今日祭天,不会太平,北柔让我来,是想将你引到后山中去,那里埋好了火药,她想炸死你,可她却是连我的命也不顾了,我怎会相信她会等我出来之后再引爆火药?”玉婉咬着牙,那字字句句,皆含了恨意。
炸死她?
这北柔这一次,倒真是下了狠心,置她于死地了啊
“还有呢?今日几天不会太平,北穆最近,倒是挺忙的”安九敛眉,似笑非笑。
玉婉一愣,聪慧如她,自然明了安九言中之意,可是,这却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脑中想到什么,玉婉的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冷笑,“呵呵,我就说了,世子妃是我唯一的选择”
她竟是连北穆的动作都知道了么?
那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聪明的女子,你知晓我知道北穆的野心,你还不去报信?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夫君命丧于此么?”安九眸子一凛,那语气,也越发多了几分凌厉。
玉婉嘴角扯出无奈更大了些,“报信?世子妃将这事儿告诉我,我还有报信的机会吗?我的目的,就是投靠于你,既然报信无望,那我就忠诚,左右我还能得到一些,不是吗?”
“你当真连你丈夫的命都不顾了?”安九挑眉,玉婉的反应,倒也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丈夫?世子妃该是清楚我是怎么嫁给他的,北穆从来都未曾将我当成妻子,我只是他发泄对玉无双的恨的工具,可我……我终究还是对他动了情,但你也数我是聪明的女子,既然如此,我这个时候,我只能选一个的话,我自然该选肚中的孩子。”玉婉坚定的开口,对上安九的眼,“你不相信我么?”
“相信你?”安九冷声一笑,“我自然相信,可是,你真的想好了?不去报信?”
“呵呵,我若报信,我什么都保不住,我何必如此愚钝?”玉婉敛眉,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犯傻。
“哈哈,玉婉,你不但聪明,还识时务,好,我便同意和你结盟”安九对上玉婉的眼。
玉婉得到这个答案,心里一喜,似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随即道,“北柔想炸死你,你去不得后山。”
“那你呢?无法引我去后山,你如何交差?”安九蹙眉,淡淡的开口。
“我还用交差吗?这里人多杂乱,我突然失踪,也不会有人发觉,就算是北柔察觉,怪罪,但我想,只要过了今日,她便没有机会再对我做什么。”玉婉的语气平静了许多,之前她不知道一切都在安九他们的掌控之中,是想过其他的办法,而眼下,她“失踪”便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相信安九,在自己知道她掌控了一切的秘密之后,也会让自己“失踪”才安心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安九对这玉婉,更是多了几分赞许,那双深邃的眸子幽光闪动,沉吟片刻,安九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去,咱们去后山,她北柔既然这样算计安排,总该给她个交代不是?”
玉婉微怔,看着安九眸中的诡谲,竟是有些头皮发麻,“世子妃……”
刚一开口,玉婉却似闭了嘴,似想到什么一般,脸上亦是绽放出一抹笑容,“好,世子妃想去,咱们就去。”
安九既然要去,便不是去犯险,她既然已经知道那地方卖了火药,以她的能耐,要想动什么手脚,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怕北柔……
呵呵,玉婉的心里,竟是有些激动了起来,她倒是想要看看,北柔计划这一切,想将安九置于死地,最后竟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引入圈套的人之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安九将玉婉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灿烂了些,“那就劳烦你给我指指路了”
“自然是乐意之至。”玉婉敛眉,朝着安九福了福身,越发压低了声音,对安九说了几句什么。
安九细细的听着,而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北柔,心中也是浮出一丝满意,看来,玉婉和安九似相谈甚欢?
那和她所预计的,便也更加靠近一步了,不是吗?
“绿娆,安排的一切,可都妥当了?”北柔敛眉,低声询问着身旁的侍女,似要将所有的东西,都确定清楚,这一次,是她和安九最后一次的较量,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回小姐的话,都已经妥当,小姐请放心。”绿娆开口,心情也是紧张至极。
北柔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些,“好,太好了”
安九啊安九,今日,这皇陵后山,就会是你的葬身之地
不,是死无葬身之地,那足够量的火药,定是会将安九整个人炸得连灰烬都不剩
北柔心中兴奋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安九和玉婉,似乎朝着后山的方向走了去,北柔心里一喜,竟是激动的上前一步,“走,跟上”
她要亲眼看着安九走进她专门为她设下的陷阱之中,想到上一次在北王府中放的狠话,谁能笑到最后么?
她倒是要看看,安九到最后,还笑不笑得出来
人彘?安九想将她做成人彘,那自己将她炸得粉碎,这算是对她最好的回击了
想到此,北柔越发的得意了起来,朝着后山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太过急切的想要将安九置于死地的她,却是没有留意到,远处走进后山的那两个女子,眸中的笑容,都是满含了深意,这陷阱最后装的是谁,都还不一定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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