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流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赶紧站起来说:“我立刻去派人,严密监视慕容烟雨及她的随从,封锁她向外发的一切消息。”
“但愿她与教主订亲的消息,她还没发出去,我现在很担心我们行动晚了,外界已经听到了风声。”夜潼忧心忡忡,停顿了一下说,“这件事你不用费心,你可以让左护法去安排,他保准比谁都认真。”
温流年眨眨眼:“你的意思是,左护法的女儿水灵很想嫁给教主,他为了女儿,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这件事,不让慕容烟雨的消息外传。”
夜潼点点头,用左护法是最合适的。
“你这丫头,明明把别人当劳力,别人还感激你。”温流年抿嘴一笑。
“这是用人之道,双方都愿意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夜潼沉声问,“对了,慕容烟雨已经开始练那门武功了吗?”
温流年摇摇头:“还没有,魔医说可以解除煞气的武功秘笈只有一本,在教主的手中,教主坚决不拿出来,老夫人正在施加压力。”
“这就更好办了,无论慕容烟雨多么厉害,见不到武功秘笈,她就没法练,这样我们考虑对策的时间就更从容了。这门武功如此神秘,到底是什么呢?”夜潼有些好奇。
她脑中亮光一闪:不会是教主给我练的《玉女真经》吧,同样也是必须处子才能练。
温流年想了想道:“魔医只说这门武功很难练,到底是什么,他怎么也不肯说,不过当时他嘴里漏出一个字‘圣’。”
夜潼一听书名的第一个字是“圣”,那就不可能是《玉女真经》了,于是打消了疑虑。
她轻松地说:“怪不得老夫人要多找几个女人,就是因为这门武功很难练,多几个人便多几分希望。反正慕容烟雨即使拿到书,一时半会儿也练不成,我们可以慢慢收拾她,何况还有几个助手帮着我们。”
“你找谁当助手了?”温流年笑着问。
“想嫁给教主的女人都是我们的助手。”夜潼歪头道。
“你这丫头真狡猾,好了,我先去找左护法。”温流年飞快跑出去了。
今天为了教主的这桩麻烦事,他的腿都跑细了,幸亏他轻功好,可以节省一些体力。
晚饭后,温流年过来,神情很复杂:“丫头,那件事情早就安排好了。我告诉左护法时,他很感激我,夸我虑事周全,其实是你想到的。”
夜潼淡然道:“不管是谁想到的,只要能帮到教主就行。”
温流年趁机接过话头:“丫头,既然你想帮教主,那你就去劝劝他吧,他还在炫月楼上没下来呢。”
夜潼有些惊讶:“不会吧,他都在上面一天了,难道要在炫月楼上过夜。”
“我在楼下等了半天,教主就是不下来,我很着急,想到顶楼去看看他,他让侍卫把我拦住了。我施展轻功往上飞,到一半楼层时,被他一掌打下来了,幸亏我躲得快呀,要不然被他击中,掉地上就摔成肉饼了。”温流年苦兮兮地说。
夜潼沉下眼睑:“先别去招惹他了,让他再静一静,什么时候他心情平复了,自然就下来了。”
温流年叹息一声:“可是,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夜潼惊呼:“三天!他傻呀,他要把自己饿死吗?”
温流年皱眉:“教主这次太伤心了,且他不能顶撞老夫人,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老夫人妥协,可老夫人这次是铁了心和教主杠上了,就是不肯松口。教主不吃饭,她也好几顿没吃了。”
温流年叹口气,接着说,“刚才我从炫月楼过来时,看到老夫人的贴身侍女用食盒提着,已经热了好几次的饭菜,在楼下等着教主,说是老夫人亲手做的。而教主也派了自己寝殿中的厨师去老夫人小楼中候着,给老夫人做饭。”
夜潼咬咬嘴唇说:“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非得如此僵持,对谁都不好。”
温流年眼神中布满了焦虑:“如今不是苦无良策嘛,三天不吃饭,不休息,教主存心要把自己身体饿垮了,累坏了。”
夜潼心中一紧,对步惊鸿的担心胜过了一切,只想快点去看看他,劝他下来吃饭休息。什么理智,什么影响,什么疏远,统统去一边吧,此时她的意识已经管不住她的脚步。
“我去拽他下来。”她话音未落,已经快步跑出了竹屋。
温流年的双脚却像被定住似的,愣了好一会儿:丫头果然是关心教主的,之前她刻意疏远教主,肯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她和教主的关系再度升温,他又忍不住一阵酸涩,只要教主快点振作起来,他就很欣慰了。而丫头选择谁,是她的自由,他一直在争取,今后也不会放弃。
无论怎样,他要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丫头能幸福。
夜潼从后山一口气跑到炫月楼,极冷的天,她却累出了一身薄汗。
远远的借着灯光,她看到了顶楼那个模糊的身影,还和早上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这个傻男人,一直这样站着,要变成一根柱子吗?
老夫人的两个侍女又回去拿热的饭菜了,她们一天来往了无数次。
守护炫月楼的甲乙两个守卫,正在愁眉苦脸,教主还是不吃不喝,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他俩看到夜潼,不由得眼睛一亮,他俩已经知道了,夜潼是教主的徒弟,说不定她能劝动教主。炫月楼是教主专用的楼宇,从来不允许别人上去,上次她虽然是去打扫卫生,但毕竟是获得了特权,可见教主待她与别人不同。
他俩有心放夜潼上去,又怕受到教主严厉的责罚,表面上还是要进行阻拦的。
夜潼没空跟他俩磨蹭,直接拿出步惊鸿送给她的墨玉萧,在他俩眼前一晃。
他俩一惊,这不是教主经常带在身上的玉箫嘛,竟然送给了这个女人,足见她在教主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他俩便不再阻拦,顺水推舟放她上去了。
夜潼赶紧往楼梯上跑,到顶楼时,累得气喘吁吁。炫月楼盖这么高,存心欺负她这个不会轻功的。
步惊鸿早就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一猜就知道是夜潼,只有她才敢不经过他的允许,私自跑到炫月楼上来,是不是自己以前对她太宽容了。
步惊鸿站着未动,听着她咚咚爬楼梯的声音,听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握紧双拳,抑制着不断奔涌的复杂情绪。
夜潼在顶楼门口稍微歇了一口气,卯足了劲,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冲了进去,速度极快,就是为了防止被步惊鸿一掌拍出去。
她扶着栏杆稳住身体,还好,他没有挥掌。
步惊鸿一动不动,好像根本不知道她上来似的,心中却波翻浪涌,这个该死的女人上次无情的伤害他,无异于在他的心里捅了一刀子,不能轻易原谅她。她明明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又过来招惹他干什么。
夜潼看到步惊鸿落寞背影的一刹那,心里酸酸的,本来想好了一肚子话来劝他,一时间不知道说哪句好。
沉默了许久,夜潼似乎能感觉到步惊鸿身上向外散发的寒气,如同一座千年雪山,冷彻骨,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夜潼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气氛,她怯怯地喊了一声:“师父。”
步惊鸿挺直的脊背一僵,她柔柔怯怯的声音,从他的耳中直抵他心中。
原以为从此和她形同陌路,原以为从此和她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可她一句“师父”,突然感觉就把千里万里路缩短到了一步之遥。
可他受伤的心呢,能一下子愈合了吗?他怎能任她这般轻易践踏他的尊严。步惊鸿从薄唇间迸出冰冷到极点的两个字:“出去!”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大病了一场。夜潼听着好难过,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艰难地开口:“师父,下去吃饭吧。”
过来假装什么好心,步惊鸿冷若冰霜:“不用你管。”
这一刻,夜潼突然有一种负罪感,自己总是給他雪上加霜,如今在他困难的时候,她之前顾忌的一切,都顾不上了,只想让他的心情快点好起来。
她真诚地说:“师父,我前几天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我的心都被她伤透了,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了吗?步惊鸿冷笑一声,不想和她说话。
夜潼自顾自的说了一通,步惊鸿一点反应都没有。夜潼着急,干脆过来拉他的胳膊:“师父,我们下去吧。”
夜潼一触到他的胳膊,像触到冰块似的,他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夜潼还没来得及问,步惊鸿一甩手,夜潼被他摔出去,身体猛地碰到了凳子上。
一阵痛疼袭来,她皱眉闷哼一声。
步惊鸿心中顿时揪紧了,无论怎么生她的气,他还是会担心她。他硬是忍住了没回头去看她,不能再让她抓住他的软肋。
师父的身体总是像温暖的火炉,今天是怎么了?
夜潼揉着被磕痛的后背,从地上站起来,紧张地问:“师父,你身上这么凉,你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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