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忧喜(二)
再松开时,沈玉妙也有些喘息了,无力的伏在了朱宣身上,躲了朱宣的那只手。朱宣一面上下其手,一面闭目又睡了一会儿。
窗上天色渐明,朱宣先坐了起来,怀里的妙姐儿仍是抱到了怀里。看了面色殷红,在脸蛋上亲了一下,正要丢下来。
“我也醒了,我要去摘花。”妙姐儿也醒了,拉了朱宣的衣服笑了一下。朱宣往外看了天色道:“你不再睡一会儿,今天去公主府上,一定又玩成疯丫头。再睡一会儿再起来呢。”
妙姐儿只想了昨天晚上看到的房外一片好**,翻了一个身伏在枕头上笑道:“今天公主府上办得热闹,有射箭呢,表哥可别一同了别人说话就不理我了。”
听了朱宣回答:“女眷们射箭也不过是同你一个样子。”沈玉妙嘻嘻又笑了一声,也慢慢起了来。
梳洗了过后,天一下子迅速的明了,妙姐儿手里拎了小花篮子,里面放了小金剪刀,走出去在廊下就看到了房外一片点缀了露水的好**,就莞尔了:“端慧一会儿看了一定是喜欢的。”
走进入了**丛里,先挑了有露水的剪了,看了天边晨光,今天还是很热才是。剪了若干大红,紫红色的**回到了房里来,交给了小丫头们用心挑拣了,给也住在这里的方氏和申氏送了去。
朱宣再进来的时候,看到女儿端慧郡主正站在妙姐儿膝前,头上戴了一朵大红色的**,看了父亲进来了,露出了笑脸。惹得朱宣笑道:“好看。”
方氏与申氏在自己房里吃了饭,昨天大嫂睡了,她们还在园子里流连一会儿。为了多赏玩,一大早又推开了窗户看了半天景致,**送来的时候,都是已经梳洗过了的。
用了早饭,依然是凭窗看了园子,方氏在心里不时想了,朱明交给了自己的私房,可以买多大的园子,眼前一些景致较好,自己有了园子也照着整理了。
只到丫头们来请,才同了申氏一同出来。过了转角走廊,就看到大哥大嫂身后跟了人,膝前奔跑的是小王爷和小郡主,一起走过来。
不由得方氏和申氏不睁眼睛看了,昨天大嫂的衣服人人夸赞,今天她一身衣服又是雪白丝衣,居然全素。
第一眼全素,再看一眼不是全素,可是说不出来那衣服还有什么,只是觉得在渐渐升起的日头下面,那衣服上不时有小小玫丽光泽闪烁。雪白的丝衣上怎么会有五彩玫丽的光泽呢?
看了大嫂走近了,两个人才轻声“呀”了,没有想到一件衣服能做成这个样子。雪白丝衣上全是密密的本色绣花,走近时微一走动,不知道是多少花儿在大嫂身前身后飞,这也倒罢了。
那花蕊上都是五六颗小小细细的小珠子,大多为粉红色,在日头下面闪了玫丽的光泽,难为有这么多小小的珍珠,也难为了有这样的功夫一一缝到了衣服上。因为那衣服上的绣花小又密,浑身上下不知几百朵,从袖子到衣襟都有,也都是粉珠为蕊,不显得全素单调。
一串小的明珠挂在端慧郡主脖子上,大嫂戴了的一串翡翠珠子都大如顶珠。母女两个人面孔何其相似,就是朱宣刚才看了,也是得意。不过偶然想起了淮王就要不高兴一下。
招人不喜欢的淮王也是一大早就起来,昨天挑好了的衣服都薰过了香,自己看了又看,穿了在镜前看了又看,这才算弄好了,浑身上下一直到鞋子袜子都是新的。弄得一旁服侍的睐娘看了心里只是担心。
昨天淮阳郡主说不妨事,王爷并没有和别人在议亲,可是王爷年纪就是今年议亲,也是算晚的。当然比南平王要早,不过睐娘儿也不知道。
淮王是要去早的,这样不显得唐突,昨天唐突去了姚家,今天去公主府上早早去,掩饰的是自己的心理。
一面看了自己衣服打扮,一面对睐娘儿道:“去请了郡主出来,这就走了。”睐娘儿答应了去了一会儿没有多久就过来了:“郡主昨天就说头痛,这一会儿仍然是有些不舒服,问王爷能不能晚一点儿再去。”
有些扫兴的淮王说了一句:“昨天就头痛,是什么病一直痛到现在,请了医生来看一看吧。我先去了,郡主能来了,让她快些来。这样的游玩是难得的。”一面就喊了人来:“去请个医生来,给郡主看一看,再备了车,我要先出门了。”
高阳公主的园子比陶秀珠的园子要大得多,今天园子里香风阵阵,树枝上花丛上都捆了彩带,陶秀珠很是得意,执了团扇笑道:“这是我的主意,昨儿我先请的,没有时间弄。公主就弄好了。”
这才刚刚是上午,园子里至少有一百多人了,南平王妃的衣服想当然又是女眷们的焦点。朱宣一会儿得意,看了淮王又是一心的讨厌。南平王总想给淮王一记老拳,总觉得手痒痒的。
这算是一次皇家宴游,晋王与王妃,几位皇子与皇子妃都在。韩国夫人也在,她只看了南平王妃一眼,就转过了头来去射箭去了。
拿了弓箭在手里,想了姐姐楚国夫人还没有来,心里有几声冷笑了,姐姐昨天打听了南平王妃的衣服,一早就送了信来,说自己要抢南平王妃的风头去。
一身翠色锦衣的韩国夫人再看一眼日头下熠熠生辉,有似一个玉人的南平王妃,今天这场中的风头又是她的了。
皇子妃们的衣服也是过于浓艳了,偏只有南平王妃雅致得不行。韩国夫人刚才已经看到了王爷与武昌侯站在一起说话,但是看了王妃一眼,就微笑了。
王爷难得回京了,礼物昨天一一都送到了,韩国夫人不想再去招惹王爷不高兴,两年多没有见面,封地上又不让去,一面想了,一面执了箭,一松手长箭牢牢钉在了箭跺子上,自然有她的女伴们喝彩了。
武昌侯还在同淮王开玩笑:“今天居然没有女眷们带来,今天宴游一切放宽了,你看户部的祁大人把自己的小妾都带了来。”
淮王也看到了,这还没有中午呢,祁大人就喝得不少了。他笑看了南平王一眼,笑道:“淮阳早上说头痛,一会儿好了她是会来的。”
朱宣随了淮王的话淡淡一笑,女眷中最为出色的几个人都在一起,妙姐儿、高阳公主、姚夫人等人。最好看的就是妙姐儿。
南平王面有得色的看了一眼淮王,我是不能阻止你在京里见到妙姐儿,可是能让你流口水,好好相思去吧,晚上回了家一准儿魂也没有了,只能远远看着的份。
面对了强硬的淮王,朱宣除了一心想揍他以外,还是没有想出来什么好主意能把妙姐儿从他心里连根拔去。
“表哥,”妙姐儿扯了端慧郡主过来了,朱宣手抚了妻子,低了头看了小端慧和蔼可亲:“又同母亲在淘气了?”
端慧郡主小脸上笑眯眯的:“是母亲要来找父亲,拉了我来了。”就是武昌侯也轻笑了一声。沈玉妙冲了女儿微微嘟了嘴:“是端慧拉了母亲来找父亲,还是母亲拉了端慧来找父亲?”
一只手拉了母亲的手,一只手拉了父亲手的端慧很伶俐的回答了一句:“都是要找父亲。”南平王夫妻一起笑了起来。
朱宣心知肚明,道:“去玩去吧,表哥一会儿厅上去坐会儿去。不想出来乱走动了。”这满园子的夫人们,妙姐儿一会儿看了自己,是怕自己在这里同哪位女眷多说几句。
端慧郡主已经拉了母亲的手要走:“去找哥哥玩,找公主家的小哥哥玩。”武昌侯看了这母女两个人从草地上走过去,一对母女花。笑着对朱宣说了一句:“女儿多象母亲。”
淮王也自然的说了一句:“小郡主同王妃长的很象。”朱宣也故作大方的回答了一句:“母女一起淘气的时候,也是好看的。”南平王没有好主意,只能让淮王好好想着去,就是刚才自己抚了妙姐儿的香肩,眼角看了淮王,一直是艳羡的,朱宣只能先用这种方法出出气去。
果然淮王脸上是怦然心动的神色,如果是个女人,或许还可以让南平王讲一讲他的家事,母女如何一起淘气,大的又如何,小的又如何?可是自己是个男人,只能装作听一听就罢了。
妙姐儿在公主身边坐了一会儿,又去看了看孩子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韩国夫人,两个人狭路相逢了,韩国夫人不得不行了礼:“王妃哪里去?”离得近了看她这一身衣服还真的是让人眼红,韩国夫人不无妒嫉的说了一句:“王妃的风采从来都是挑尖的。”
对了这样的赞美,沈玉妙只是笑盈盈的还了礼,不慌不忙的道:“夫人刚才射箭也是好的。”韩国夫人却是无心的说了一句:“请王妃一起来。”
又走过来几个韩国夫人的女伴们,都一一同南平王妃见了礼,夸奖完了孩子们,然后也邀请了:“请王妃一会儿来射箭吧,请了王爷来陪了射也算是王妃射的。”王爷总是坐在那厅上不下来。
听得十分明白的妙姐儿先笑着答应了道:“夫人们先去,我去看看表哥这会儿空不空,一会儿就来。”
离开了这群姿色艳丽的夫人们,可能是有些天热,妙姐儿用丝帕擦拭了头上的汗,在心里对了她们做一个鬼脸,想让我请表哥过来,不行,我得去让表哥答应了不过来。刚才答应的应该再加固一下。
问了问朱宣在哪里,妙姐儿回身找了女儿,表哥身边想必有人,拖了女儿去找最好不过。可是端慧这一会儿又不见了,身边当然是有跟的人。可是母亲这一会儿需要你,你又在哪里。
看了一会儿看不到,只能自己去了,要吃要喝要睡的时候就出现了,这一会儿在玩,全然不把母亲放在心里。
石子甬道上落花片片,一身丝衣的妙姐儿脚踏了落花袅袅行走过来,离得老远,朱宣先就笑了一下,这孩子又来看我了。表哥不是一直就坐在这里没有动。
这一会儿淮王不知道哪里去了,说他家的女眷来了,想必是那位淮阳郡主来了,妙姐儿来,一定是为了淮阳郡主而来的。朱宣微微笑了,看了妙姐儿慢慢前后还在看,往这里走来。想来是看女儿,一个人一会儿来看一次表哥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这个孩子。。。。。。
边走边张望的妙姐儿是在看女儿,一直也没有看到,离厅上十几步远的时候,先看了表哥看了自己,就冲了朱宣嫣然一笑。这个时候耳边听到了压低了声音的斥责声:“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这穿的是什么?”
循了声音看过去,厅下一旁有一个蔓藤架子,老竹子架上缠绕了绿叶紫藤,这架子旁边站了三个人,正在斥责的是淮王。
旁边站了的两个人,一个人是淮阳郡主,还有一个人从后面看了也是一身雪白的丝衣,沈玉妙一笑,昨天看了我的衣服,说回去学了做一件的也有些人。不想今天就有人穿出来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身衣服,料子倒也罢了,只是这么多大小均匀的粉红色小珠子,难为表哥哪里找来的。
她站在了这里略停了一下,淮王和两位女眷仿佛感觉到了,一起回过了头来。这一回头,沈玉妙愣住了。
那一身白色丝衣,衣襟上挑了几朵花的女子,五官端正,眉毛儿画得细细的,自己也是细眉。表哥有时给画,他喜欢。
再看她这一回头,微侧了脸的那一道眼波,沈玉妙不得不结结实实的愣在了当地,这个人有些儿象我。。。。。。她眼睛看了淮王,表哥说他喜欢我。然后又想起了卢瑞,眼前这个象自己的女子同淮王站在的很近,很是亲密,淮王刚才斥责了她,想来是淮王府上的人。
南平王妃愣在了当地,淮王一回头看到了是美人儿在几步外,当时就慌张了,看了美人儿对了睐娘儿只是打量,自己找了自己熟悉的样子,是一眼也能看得出来的。
继昨天被南平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以为自己在美人儿面前脸面上还留有余地的淮王一下子就措手不及了。
只有淮阳郡主是微笑了一下,在家里装头痛,后来把睐娘儿重画了眉毛,按了南平王妃的样子打扮了一下,又给她穿了那身雪白丝衣,就带了她来了。
此时睐娘也愣住了,几步外脚踩了落花的这位贵夫人,身形袅娜纤弱,眉眼儿精致,这个人。。。。。睐娘儿也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这几年里来自己是得宠的。
看了这位年青的贵夫人走了一步上前来,看了自己问了淮王:“这是你的。。。。。。丫头?”看了那脸上卑微的神色也就明白了。
淮王苦笑了,语调都变得没了气力:“这。。。。。。是的。”三个人站在这里,一时之间都尴尬得不行。只有淮阳郡主是微笑了。
身后又是一声笑唤了:“王妃来看看我的衣服?”楚国夫人登场了,她一来就到处找南平王妃,要同她比一比衣服去。再一看这几个人站了不尴不尬的,其中有一个是昨天与自己抢衣服的人。就“哦”了一声,脸上有了鄙夷:“难怪你昨天和我抢衣服,原来也是想今天出风头。”
淮阳郡主笑着回了一句:“夫人您身上穿的又是什么?”
沈玉妙只是看了睐娘儿,把睐娘儿看得低了头。这个女子别处都不象我,她抬了头看了淮王,不敢置信,就那么一点儿相似之处,他是怎么找了来的?
“妙姐儿,你怎么了?”朱宣在厅上看了妙姐儿突然转了方向走了一步就愣在那里了,也走了出来,先把妙姐儿抚在了怀里,看了她面色有些不好,关切地道:“想来是夜里没有睡好,太贪玩了。”
楚国夫人听了嘻嘻一笑,这夫妻两个人在这里当了人这样缠绵,一会儿当笑话学了给人听去。她低了头看了自己衣服,再看了南平王妃身上的衣服,明白今天这风头又是南平王妃的了。
听了朱宣这样的话,淮阳郡主又有几分心酸了,这一次离得更近,王爷这样英俊年青,联姻的时候问了年龄比淮王大了好些岁去。可是看了面庞,是看不出来比淮王大了许多,反而是看了淮王有些稚嫩了。
楚国夫人与淮阳郡主正在想各自的心事时,耳边听了“嘭”的一声闷响,南平王一拳打在了淮王脸上,把淮王打了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了脸,而那个楚国夫人眼中抢风头的丫头则尖叫了一声:“王爷,”过去扶了淮王,然后惊恐的转了头看了眼前这个英武高大的男子:“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朱宣恨恨的看了用手揉了嘴角的淮王,再看了那个扶了淮王的丫头,刚才就是她一抬头,被朱宣也看了出来。
一直就想打人的朱宣再也不能忍了,就是想打你,没有理由就是要打你。一拳把淮王打飞了出去。
厅上的武昌侯等人听到这一声尖叫也赶快过了来,都愣住了。淮王与南平王一直是关系不错。而南平王是个什么人,诡诈的将军,大白日头底下,当了众人把淮王给打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南平王绝对不是这样孟浪的人。
南平王恨恨的,搂了自己的王妃在怀里;南平王妃怔怔的,心里想了,淮王这算不算是糟蹋人;楚国夫人捂了嘴,吓得不行,不就是衣服同南平王妃相似了,南平王一定是为了这个打人,一时吓到了没有就走;淮阳郡主更是心酸了,为了自己的妻子受辱,南平王当了人不管不顾大打出手,这才是个男人呢。
解开了这个僵局的还是淮王,他用手揉了揉嘴角,勉强笑了对武昌侯道:“我功夫太差了,朱王爷说同我比试比试,我居然没有躲过去。”用手拂开了睐娘儿,对了朱宣露出了笑容:“改天再来同王爷请教,王爷百战百胜,功夫也是让人佩服的。”
武昌侯也露出了笑容,这僵局是解开了,忙笑着道:“两位王爷请厅上坐了喝茶,今天是来游玩的,不是来比拳脚功夫的。说到拳脚功夫,我也想向朱王爷讨教一二,只是怕挨打,一直不敢说。”
不解气的朱宣也缓和了面容,淡淡道:“拳脚不过是小功夫罢了,几时有空,到我府上来,军中几位将军们都还在,大家一起玩一玩。”看了淮王,也露出了淡淡一笑:“王爷请一定要来。”
淮王心里难过了,打了我一拳还不够,还想再来。我也能文能武,也上过战场,再看了朱宣怀里的美人儿,此时不管有人没人,贴了南平王看了他却是微笑了说了一句:“表哥真厉害。”
挨了一拳的淮王真的是难过死了,美人儿看了自己挨打,只会对了南平王说一句:“表哥真厉害。”
朱宣柔声了:“去看看孩子们去吧,园子里有秋千、投壶去玩会儿吧。”哄得妙姐儿想了起来:“对了表哥,端慧要和我斗花草呢。”行了礼,转身走了。这一出小插曲,浑然把射箭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睐娘儿自从看到了这位贵夫人,眼睛就只看了她,淮王把她甩开了都没有打断她的心思。看了她衣衫飘飘,漫然行走在小径上,有若花中仙子,又似林中精灵。不由得自惭形秽了,这一位贵夫人,还有人为她大打出手,我呢,只是淮王爷用来解闷的罢了。
身边淮阳郡主说话了:“我们走吧,去玩一会儿,反正也来了。”睐娘儿这才看到了身边的人都散开了,只有淮阳郡主陪了自己,看了自己的眼神是明了的。
睐娘儿随了淮阳郡主走了几步,再也忍不住了问了一句:“那个人是谁?”没头没尾的,可是睐娘儿知道淮阳郡主能听得明白。
淮阳郡主回头一笑,道:“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点儿象她。”睐娘儿不说话了,淮王莫名挨了那一拳,刚才看了那位贵夫人慌乱的眼光,睐娘儿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不但要象她,而且还要继续象下去。
睐娘儿低声对了淮阳郡主道谢了:“多谢郡主。”如果今天不是郡主带了我来,到死也不会明白。淮阳郡主微微一笑道:“别忘了你昨天说的话。”
沈玉妙没有走多远就转回来了,是听了楚国夫人的话回来了:“说约了你射箭呢,一起过去吧。”这才想了起来,重要的话没有对表哥说。都是淮王干的好事情。
对了楚国夫人笑道:“夫人先去,我就来。”重又转了身沿了石子路往厅上走,与淮阳郡主和睐娘儿遇到了,只是对了淮阳郡主微微点了头,径直昂了头往厅上走去找朱宣说自己的要紧话。
睐娘儿不由得不专心的打量了她,看了她那神气,一直就是昂了头走惯了的。全然不把郡主放在眼里的样子,睐娘儿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这也不好学。
这一会儿厅上人比较简单了,淮王挨了打,自己用话圆转了,可是还是尴尬了,装着去看武昌侯养的盆景儿,和武昌侯走了。
听说王爷和人打起来了,几位将军都过了来,陪了朱宣在厅上说话。睐娘儿并没有走远,回过头来看了这位年青的贵夫人刚走到了厅下,厅上的人就都站了起来恭立了,除了坐在中间的那一个刚才打人的人。真是好气派。
沈玉妙笑盈盈走到了朱宣面前,这一会儿把淮王又丢了,表哥为我打人,当然心花怒放了。到了朱宣身前,才行了礼,笑道:“表哥,夫人们约了我射箭呢。”然后又微嘟了嘴:“不想带了表哥去。”
朱宣听完了,目视了车青。车青上前一步,躬身道:“末将陪了王妃去。”南平王妃乐陶陶,道:“车青将军陪我去就行了,表哥你还是在这里坐着。”朱宣说了一个字:“好。”看了妙姐儿带了车青又出去了。
睐娘儿看了这一位昂了头,身后跟了一个人从厅上走下来,厅上别的人才重新坐了。这样的气派哪里去学。
看了她笑盈盈了重新走了来,睐娘儿与淮阳郡主避开了一旁。一个是有心细细打量了,一个人是陪了睐娘儿打量,其实自己也是想打量的。
一路随了到射箭场上,夫人们都玩得香汗淋漓了,看了南平王妃来了,都笑道:“我们都射过了,该王妃射了。”或者问一声:“王爷不肯陪了来吗,一定是觉得我们是女眷,没有意思。”
南平王妃笑眯眯,随势回话了:“夫人说的很是,表哥说我们小玩艺儿,不肯来。”然后心里笑眯眯,让你们见,远远的看一眼流流口水不就行了。
楚国夫人先过来坐了,第一件事情先不是说刚才的事情,而是左右看了找了小楚王,一面恨声对韩国夫人道:“你姐夫呢,又不知道陪了哪个浪蹄子呢。”
一听了这个就头痛的韩国夫人叹气道:“我们口渴了,让姐夫去帮了我们去拿茶水了,一会儿就来了。这里人多,刚才把水都喝完了。”
然后看了南平王妃身后站的那一个中等个头的人,奇怪道:“这个人是谁,象是南平王妃射箭的师傅一样?”他站在王妃身边,只是目测了较了高与低,南平王妃这一会儿三箭三中,都射到了靶子上了。
小楚王一会儿回来了,喊了仆役们送了茶水和点心来,楚国夫人仍然是抱怨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是花夫人那个浪蹄子还是尤夫人缠了你。”周围的人视若无睹,耳若不闻。
楚国夫人动不动就要发疯的脾气在京里也是出名的。小楚王不理她,只是看了场中韩国夫人和南平王妃在比箭,看了一会儿只是冷笑了。
听了楚国夫人惊奇:“怎么这两年里,南平王妃象是痛下了苦功学射箭,她不是在生孩子吗?”小楚王听了这样奇怪的话,冷笑了一下道:“你看看南平王妃身边站的那个人就明白了。”
楚国夫人认真打量了道:“不认识,京里会射箭的人没有他这一号人。”个个我都认识。
身边只是冷笑的声音,小楚王道:“你那个妹妹呀,今天会输惨了。”看了场中,果然韩国夫人射中了,南平王妃也射中了。
楚国夫人白眼了小楚王,骂道:“有话不说,闷在心里做什么。那个人到底是谁?”小楚王苦笑了,这一会儿又要骂上了,看了看身边这个女人,眉眼儿还是那个眉眼儿,怎么成亲前后就变了这么多。
这一会儿楚国夫人开始提了南平王刚才打人的事情,绘声绘色的,然后缠了小楚王:“要是有人和我别苗头去,你会不会打他?”
小楚王虽然诧异于南平王和淮王打架,可是眼前更为头疼的是夫人缠了自己没完没了:“你是个男人吗?为了自己的老婆难道不敢打人?”真是烦人。小楚王侧目看了身边坐的别的人,要么忍了笑意,要么对自己是同情的目光。
当初怎么就相中了楚国夫人,小楚王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眼睛有问题。一宠就上头,一惯就惯坏。
场中又是一片喝彩声,为了南平王妃。又射中了,这些夫人们射箭,不讲究百步穿杨,只要中了靶子也就足够得意吹嘘得了。
楚国夫人看了妹妹有点儿狼狈,抓了小楚王又问了:“你认识南平王妃身边的那个人,说,他是谁?”能岔开夫人刚才的话题小楚王求之不得,道:“那个人叫车青,是南平王军中的神箭手。也是军中第一神箭手。前几年在京里北平王、靖海王军中的将军们一起比箭时,也是他赢了。有他在南平王妃身边,你妹妹赢不了。”
场中车青这一会儿是有些烦了,脸上没有带出来,心里纳闷儿。难怪王爷让我跟了王妃来,这些夫人们欺负王妃呢。一个一个轮流着来,正着比反着比,都是花拳绣腿。看了韩国夫人汗颜退了下去,又上来了一个,手里拿了自己的弓箭,笑眯眯过来了:“我也来同王妃比一比。”
看了王妃明显是有些累了,想来平时跟了王爷没有这样长久的射过。车青先微笑了道:“夫人的弓箭不错,容末将看一看可使得。”
这一会儿人人都在看车青,哪里出来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却是厉害。让热衷于射箭的夫人们很是敬仰了。
一个一个出来,也是想得到一下车青的指点。听了车青这样说,赶快把自己的弓箭递了过来,笑道:“请将军指教。”
沈玉妙得以休息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累了,本来可以叫停了,可是自己今天得意,就一直比下去。
手驻了长弓,看了车青拿了这位夫人的弓箭,看了看,拿在手里双膀一用力拉开了凝视了一会儿,才松了手笑着还了回来道:“好弓。夫人请。”
上来的这位夫人笑道:“王妃再歇一会儿,我先来,我不能占了王妃的便宜去。”一看她拉弓的姿势,也是一个经常在家里玩一会儿的人。
可是这一箭实在是奇怪,没有走两步远,就在她自己脚下掉了下来,让全场的人都傻了眼,更难过的是那位夫人自己,她怔怔看了车青,话也说不出来了。
刚才只是一拉,这位貌不惊人的年青将军把自己牛筋做的弓弦给拉松了。这要什么样的力气。。。。。。
车青顺势说了一句:“夫人们玩了这一时,也可以歇一会儿了。”
正在这时,公主府上的一个从人过来了,急声说了一句:“皇上圣驾到了,在往这里来呢。”全场一片慌乱了,理衣服的理衣服,整钗环的整钗环。只有睐娘儿还是眼睛不时看了南平王妃,这样得意的人儿,是怎么样修成的呢?
看了草地尽头,几位皇子与高阳公主陪伴了的,果然是皇上本人来了。夫人们选在了这里射箭,是因为这里安了箭跺子。
高阳公主选择在这里安了箭跺子,是因为这里地方大,有林子有树荫有风,是园子里的好去处。
皇上漫步走到了这里,看了一群夫人们都身背了弓箭也来了兴致,笑道:“这里好,坐一会儿,夫人们射箭,我也来看一看。”就在这里坐了下来。
坐得最近的皇子们,公主和武昌侯,然后是南平王、晋王与淮王等位高大臣们。睐娘儿看到了刚才打人的那个人,坐得离皇上比淮王还要近,心底里叹了一口气,不然敢出手打淮王吗?
玩了一会儿,皇上也下去射了一会儿,回来坐了笑道:“朕射术不行了。疏于练习。不过今天有神箭手。南平王在,车青将军也在,射了给朕看一看。”
朱宣与车青站了起来答应了一声:“是。”正要下场时,皇上又想起来了,说了一句笑道:“车将军是你帐下大将,难免会让着你。这样吧,朕一会儿有赏赐。”
武昌侯回禀了笑道:“园子里水多,经常有飞鸟栖息了。让人赶了来,比射不动的有趣。”说着就让人去芦苇丛中去惊鸟去。
一会儿飞起了一大片有野鸭子也有大雁。南平王举弓,车青举弓,只看了一排排连珠箭,一只两只野鸭和大雁往下掉。
看得皇上高兴不已,晋王侥舌不已,夫人们神摇不已,妙姐儿双颊红晕不已,看了朱宣。表哥真厉害。
不过一会儿,就射完了,跟的人去捡了猎物,一一呈了上来回禀了:“南平王与车将军都是二十只箭,南平王是二十只猎物,车青将军也是二十只。”朱宣看了看车青,这个家伙在让着我。
皇上呵呵大笑了道:“好,王爷与将军不分上下。朕赏你们。”让人取了一枚玉如意赏了车青。这才看了南平王妃一眼,笑道:“王妃要朕赏什么?”全场人艳羡的目光立即投向了沈玉妙。微带了羞涩地沈玉妙先抬了眼睛看了表哥,表哥站在那里只是看了自己微笑,意思是自己选择。可我不知道要选什么。
高阳公主提醒了妙姐儿,笑道:“要西域新进贡的新鲜果子。”皇上呵呵大笑了,手抚了坐在自己膝下的高阳公主笑道:“还有奸细。好,就赏那个。”
沈玉妙谢了赏,听了皇上又笑道:“说世子也来了,我的皇外孙又在哪里?”一时之间都找了来,包括姚夫人的孩子,一人六个,手拉手过了来,看得皇上又是一阵高兴。
晋王这个时候只看了淮王,都说他刚才和南平王动手打了起来,这一会儿淮王脸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听了皇上这个时候问了出来:“两位王爷刚才在较技?朕也听说了。”淮王看了看武昌侯,武昌侯装作没有看到。
这一次回话的是朱宣了,顺理成章用了淮王刚才用的那个理由:“臣与淮王偶尔切磋。。。。。。”一直看了淮王的晋王从淮王眼睛里看到一丝尴尬的神色,这个时候日头照在淮王脸上,可以看出来淮王嘴角有些青肿了。南平王这一拳是出力打的。
闻说了高阳在宴游,一时兴起了的皇上只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自己的小外孙,就回宫去了。临走之时高兴异常,还交待了朱宣与淮王:“武技可以强身保国,两位文武双全的王爷好好玩一玩。”
直到皇上走后,宫里的新鲜果子才赏了出来,一个人只有两枚,园子里人数众多不过是有名的拿两个,排名靠后的也没有。
孩子们玩了大半天,都觉得累了。一直跟家人在一起,高阳公主吃完了,看了看都看了自己的六个孩子,笑看了妙姐儿道:“厅上还有一盘子呢。你去拿最合适。”
六个孩子十二道黑豆一样的眼睛一直看到了妙姐儿脸上。厅上单独赏了南平王一盘。沈玉妙决定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去一次。到底是为了孩子多,还是为了自己多一些。
朱宣眼前摆了那一盘果子,果然是能看到妙姐儿过来了。“表哥,我们吃完了,你这里还有。”朱宣就抓了一把给妙姐儿。
看了妙姐儿摊开了两只手掌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还差两个。”再加上尹夫人一共是十个人。真的是当了将军们和武昌侯、淮王几个人就这么数了数目。然后看了朱宣,自己伸手又拿了两个这才走出去。
大家开始分果子吃。吃完了过了一会儿,陶秀珠又安排了,对了笑嘻嘻的小端慧:“小郡主去最合适。”
端慧郡主跑过来了,对了父亲笑眯眯,手里还拿了一块雪白的丝巾,在父亲腿上摊开了:“端慧要果子。”看了那丝巾:“包在这里才拿的下。”
武昌侯看了南平王,着实有趣,守了那一盘果子与家人逗着玩。看了他大手抓了放在丝巾,端慧郡主就数:“一二三。”数着数着数乱了,还数不到十个数,大眼睛看了父亲一眼,再重新数一遍。
将军们看了王爷一个人乐,交待了小郡主:“一个人一个足够。”把丝巾扎了起来,给端慧郡主拎了。
拿到了东西的端慧郡主又伸了手:“多给端慧一个,多给母亲一个。”朱宣再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取了两枚给女儿,交待了:“慢点儿走。”一面心里想了下一个过来的人会是谁。
淮阳郡主与别人都不熟悉,只陪了睐娘儿在园子里玩,看了她不时眼睛就要看一眼南平王妃,心里不无鄙视,看也白看,跟你说过了,有点儿象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找不到南平王妃了,睐娘儿居然还问了出来:“去了哪里了?”这一会儿觉得烦了的淮阳郡主笑道:“应该是去休息了吧。”大中午了不睡觉吗?淮阳郡主也想睡了,笑问了走动的仆役们:“公主安排的下处在哪里,我想去休息一会儿。”
园子里这一会儿人少了许多,娇生惯养的夫人们大多都要去休息一会儿了,公主宴游要到夜里,要赏月亮。
只有厅上的男人们还精神十足,一个一个嗓门儿不小的在说话。武昌侯又看了看淮王,也能领兵打仗,武昌侯是觉得有些累了,想去睡一会儿了,看了淮王精神头儿还足得很。心里猜测了,南平王那一拳是为了什么?
楚国夫人已经在卖弄了说是女眷衣服随了南平王妃,武昌侯觉得真正胡说八道。他用手掩了口,悄无声息的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众人言笑甚欢,悄悄走了出来,我是要去歇息一会儿了。
房里**,横七竖八睡了六个小孩,都不肯分开去睡,跑到了一起。沈玉妙先醒了过来了,这样的宴游也只能有一天,好在自己回请人并不在明天,不然骨头架子要散了。
看了孩子们睡得象六头小猪,妙姐儿先没有叫醒他们,自己重新换了衣服步了出来,先去看表哥去,我这一会儿睡觉了,他有没有一直是坐在厅上,有没有人去请表哥出来射箭投壶。。。。。。
刚出门不远,看到一个红衣身影在树下站了,沈玉妙笑吟吟过去喊了一句:“高阳。”等到回过头来却不是,是一个年青的公主,年纪比高阳公主还要小几岁。两个人相对看了一下,那位公主先开了口:“南平王妃,你认错了人了,我是公主渔阳。”
沈玉妙赶快就低了头行礼,才笑道:“从后面看,两位公主果然是很象的。”渔阳公主扯动了嘴角,似笑非笑了一下,她是跟了皇上来的,留了下来没有走。
看了南平王妃行了礼告辞,渔阳公主微微一笑,南平王出风头,南平王妃也跟了出风头,刚才那射箭的姿势看了十足十对待起南平王的名将名声,难怪郑贵妃膝下的公主高阳那个时候要寻死觅活的嫁给南平王。渔阳公主转过身去,继续看水里的游鱼,有几尾大而斑红的锦鲤,实为罕见。
园子里这一会儿人还不多。夫人们见到南平王妃眼光里都有同情或是诧异或是觉得好笑。
沈玉妙总算是与慕容夫人遇到了,上午就看到了,只是不想搭理她。说来也奇怪,又是几年过去了,这个老娇婆象是没有老一样。两个人对了行了礼。
慕容夫人团扇掩了口,娇声笑了几声:“上了年纪的人老得快,只是没有孩子所以才能一个人安享清静。”“有孩子才有福气。”南平王妃笑盈盈:“孩子多了是我的福气。”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亲切端庄的笑了笑。
听了慕容夫人又笑道:“有了孩子才有了倚仗,不然这日子可就难过的很了,有了苦水只能一个人咽了。”
听不明白的沈玉妙笑道:“有了孩子哪里还有什么苦水,都是甜水。”听了慕容夫人更是笑了几声道:“原来如此,那就很好。不劳我为王妃担心了。”
看了慕容夫人走开的身影,沈玉妙嘀咕一句:“没有孩子,你才是苦水呢。是生不出来还是你不生。”
再走两步,对了看了自己窃窃私语的目光更是不解了,方氏和申氏过来时才解开了这个谜题,听完了以后,沈玉妙涨红了脸左右前后寻找了那个小妖女丹阳郡主,一上午没有看到她,想来是中午睡着了才来的。
小妖女丹阳郡主到处散布了:“南平王妃在家里被南平王剥了衣服,用鞭子抽。”这是朱宣吓唬丹阳郡主时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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