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啾啾想着殷太后和楚太妃之间的恩怨,想了整整两日。
她和裴书砚之间的计划已经定好了,只是,如今还差一个合适的人,作为一个引子,能把这出复仇的戏给引出来。
这个人要说,谁都行。
可虞啾啾始终记得,冰燕嬷嬷曾说过,楚棉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力求完美的人。
特别是她已经吃过一次亏,往后必定行事小心翼翼,不会轻易上当。
那这个人选就一定马虎不得。
为此,虞啾啾特意回了一趟江家,让江饮风跟她讲讲朝中都有哪些有身份、最好是有着在先帝时候很能说得上一两句话的世家背景,但本人却是个糊涂虫的。
“九妹妹,你这问的,怎么我觉得,好像一旦找到这个人,他就要倒大霉了呢?”江饮风一听这种要求,就不禁怀疑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奶团。
“饮风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看人家呢?”
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江饮风猜测的那样,可虞啾啾不能够承认啊,当即委委屈屈的语气,转头看向裴书砚,“国师哥哥,不然还是你来问吧,饮风哥哥觉得我是个害人精呢!”
“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没这么说!”江饮风被她这说辞,给吓得眼皮一跳,当即否认。
“哼,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呜呜。”虞啾啾小脸委屈的,樱粉小嘴扁起来。
见此。
尽管明知道他们就是要坑人,但裴书砚还是凭着一张浩然正气的脸,睁眼说瞎话地道:“是正事,若是你知道有这样的人,务必告诉我们。”
他一向一本正经,又身为国师。
江饮风心中的疑虑立即被打消,开始凝眉思索,一个一个地筛选着。
好一会儿之后,他手掌在桌上轻轻一拍,道:“还真的给我想到了一个人!”
“是谁呀?”虞啾啾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仿佛已经等不及知道这个倒霉蛋是哪位了。
“这位啊,可是在先帝时候,家里很能说的话的,不过到了他这一辈,因为他本人资质实在是平庸,又与兄弟不睦,虽然继承了家里的爵位,却家道日渐中落,全靠家中长辈强撑着。”江饮风却不立即说是谁,只又卖了个关子。
“到底是谁呀?饮风哥哥,你快说呀!”虞啾啾着急地催促,小手使劲儿地晃着他。
“好好好,我说我说!”江饮风被晃得头晕,连忙举手投降,道,“忠勤伯蓝云松。”
“忠勤伯蓝云松?”
虞啾啾闻言,仔细一想,忽然惊道,“这不是大姑姑的大伯哥吗?驸马蓝云锋的亲哥哥!他们的母亲林老夫人,前两天还进宫找皇祖母说话了呢!听冰燕嬷嬷话里的意思,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老太婆!”
“没错。”
江饮风提起这位林老夫人,也觉得牙酸,“这林老夫人,要我说,忠勤伯府会落得今日境地,全都是因为她!”
“哦?这怎么说?”虞啾啾大大的眼睛明亮,黑长的睫毛像是蝶翼一般忽闪着,好奇得不得了。
“她呢,有三个儿子,老大就是如今的忠勤伯蓝云松,老二是长公主的驸马蓝云锋,还有一个老三,叫蓝云杨。”
江饮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这一段被京城各名门世家,时不时拿出来当茶余饭后的闲话笑话的一家子的往事,“但是,林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她的二儿子和三儿子,都不是亲生的一般,只一味地偏心大儿子!
“她的偏心是到了何种程度呢?
“据说,当初她见二儿子和三儿子都聪明伶俐,书读得比大儿子好,担心他们两个长大以后超过大儿子,所以偷偷瞒着老忠勤伯,把二儿子和三儿子都送去学木匠,而且担心他们还有余力在学木匠之余读书,每日只给他们吃早饭和晚饭,不给吃午饭。
“这件事情她瞒得可好,直到她的三儿子蓝云杨在学木匠的时候,不慎从高处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
虞啾啾听到这里,小脸都震惊到了极致。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太离谱了吧!伯府的嫡子,居然送去学木匠?她,她这脑子里装的都是狗屎吗?”
“咳咳。”
江饮风被她这有些粗俗而仿佛带有气味的用语,给更了一下。
他扭过头去,喝了口水,才接着道,“是挺离谱的,但更离谱的是,她的三儿子摔断了腿,她不但不找大夫给他医治,反而还把这件事情就这么捂着,一直到蓝云杨因为腿伤而发烧,险些死掉,惊动了老忠勤伯,这才东窗事发了。
“林老夫人因此得了老忠勤伯的一顿训斥,并且夺了她的管家权,蓝云锋和蓝云杨不必再去学木匠了,可是蓝云杨的腿因为耽误了治疗,也废了,自此算是彻底断了仕途,那时候,他才十岁。”
虞啾啾听得小脸都皱了。
“太惨了,太可怜了。”她忍不住说道,并向裴书砚投去一道渴望认同的目光。
“的确很可怜。”裴书砚立即面目表情地配合着说了一句。
“那后来呢?”虞啾啾赶紧又问。
“后来,蓝云锋和蓝云杨通过这事,彻底认清了林老夫人的偏心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兄弟两个不再对她抱有任何的有关于母亲这个身份的期许,一个刻苦读书,一个则继续学习木匠。”
江饮风接着说道,“林老夫人一直很怕蓝云锋太出众,往后大儿子蓝云松无法继承老伯爷的爵位,期间没少给蓝云锋使绊子,甚至在蓝云锋参加科考时,往他吃的饭里加巴豆。
“但幸好蓝云锋对她早有防备,没吃那顿饭,就饿着肚子进了考场,也是幸不辱命,那一年科考进了殿试,被先帝钦点为状元,又被大长公主榜下捉婿,自此成了一段佳话,尚了公主。”
虞啾啾一听,立即说道:“那林老夫人岂不是高兴坏了?一旦尚了公主,我记得就不能继承家里的爵位了,蓝云锋成了驸马爷,蓝云杨伤了腿,这爵位就只能是蓝云松的了。”
江饮风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是这样,林老夫人一辈子到这里,总算是觉得可以扬眉吐气了,可没想到,蓝云松是个扶不上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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