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叨着人的飞飞傻眼了,用人类的话说,这叫个什么情况?人睡没关系,可好歹要留个话是不是?外面可是还候着一群人呀。
郁闷的不止飞飞,这会儿雅茗楼外各个角落藏着的人更郁闷,当然,都藏匿的很好,不是在屋子内就是藏屋檐角里,别人看不见他们,他们能观看到雅茗楼某些方向。
这人都进去六天了,怎么就一点声息都没有?
郁闷,偷窥的人无比郁闷了。
最最郁闷的则是川流等人,四海镖局的众人,自第一天起就轮流换班站岗,吃饭睡觉都是一拔一拔的来回换,川流则天天都在。
苍狼帝国所属也早知道消息,还是按兵不动。
守了六天六夜的镖师们,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是考虑到影响问题,他们铁定会在门口团团转,因怕影响到屋内的人才死死憋着。
怎么还没反应呢?
值卫的镖师们,一个个瞪着眼,盯着门,恨不得将门、墙瞪出个窟窿来,然后好看看里面怎么样了。
屋内,怔愣着的飞飞,想了好久也没弄明白主人怎么好好的连个交待都没给就睡了,自个吹胡子瞪眼一阵,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躺着,又站着想了N久,甩着小尾巴,走到门口一甩头,将门无声无息的“推”开,走向客厅。
四足如飞,却落地无声。
到外间的门处时,瞟瞟上栓的门,对着门栓一端呵口气,将栓子拔到一边,再呵口气,门又无声无息的被打开。
这会儿,川流与镖师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门,一见门突的打开,众人被唬得不轻,不约而的全身一僵,有些木鸡了。
探出头,看看,飞飞眨眨大眼,甩甩漂亮的长鬃毛,自个一扭头,“砰”的又将门掩上,再呵口气,将门栓又归位,踏着欢快的步伐奔回内间,用鼻子嗅嗅水啸,咧嘴偷笑。
好像在说:主人,我代你去通知人啦,我很乖是不?
随即一个飞扑,以无比潇洒至极的动作跃上床,躺在外面一侧,将头伏在水啸的脖子边,吸鼻子眨眼的做怪脸玩儿。
外面,川流等人自木化中醒神,发现自己又吃了一个闭门羹,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你瞪我瞪你的差点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这叫什么情况?
他们被一匹马给关门外了?!
弄清楚事实,一干人也唯有干瞪眼的份了。
他们,其实不止他们,连四海镖局在内外加苍狼皇室的成员,到目前为止都不知小绿马是天马族,只知道是匹能飞的马,还以为是马与鸟族互通婚,血脉混合所以后代融合二族的优点,长出一双翅膀。
至于能飞,当然是因为是成为十二阶玄兽,浮空是正常的。
众人都是那么认为的。
也因此,就算发现自己被马给关在外面,也生不出什么抱怨的心态,那可是十二阶玄兽,等同于识天境界的强者,更何况那还是一位音医的坐骑,甭说被给了个闭门羹,就是被踹几脚也只能认了。
干瞪眼一阵儿,一个个呶呶嘴,又站得笔直,死盯着门。
每个人都明白,炼丹之事应该已经完成,人大约很快就可出来,只是,很遗憾的是,他们自上午等到傍晚,到掌灯时分时,都还没见人影儿。
水啸不是自然转醒的,迷迷糊糊中觉得脖子处痒痒的,也没睁眼,伸手一摸,手指下的是毛茸茸的,热热的,滑滑的,当奇怪的感觉传来,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她的手,正摸在小绿马的鼻子上。
转脖子瞧瞧,自己禁不住咧嘴暗笑,坐起,活动活动四肢,拧着飞飞一起起床,将药炉搬出来,飞到空中,一手平平伸出,源力化为一股吸力,将丹丸全部吸离底层,向炉顶上空飞来。
随着吸力,一颗颗银色的丹丸浮至药炉上方,共十九颗,每颗比乒乓珠略大,比鸡蛋又略小一些,光华内敛,颜色耀眼,却不刺眼,有几分深沉。
银色?!
这一下,原本一点心理也没有的水啸,差点被吓出个好歹来。
一惊之下,手一抖,几乎将源力撒掉,也因那一点点变化,十九颗药丸突的下跌。
被丹丸颜色吓到的水啸,也发现了异况,眼眸一缩,立即再次用力将丹药吸住,将药炉收回耳钉中,摸出曾装过白品药丸的小盒子,将银品丹一一装进去。
飞飞也飘然落地。
银品,这是银品啊!
第一次炼药就成大师级的人,岂不是太天才了!
抱着盒子,水啸冷汗了。
丹师与医师一样,在大陆上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哪怕是一个只会炼些初级丹药的丹师,也一生无忧。
而丹师是个对会炼丹的人的一个统称,论起来,还有细致的等划分,也是根据能炼出的丹的颜色来划分,分为丹徒、丹师、大师,凡是能制出白品丹药的为丹徒;炼出绿品到蓝品丹药的人称丹师,如能制出银品以上的丹药,则被尊称为大师。
一不小心就成大师级别的人,她哪有不冷汗的?如果没有亲自尝试过凝丹的苦,她都要怀疑大师阶的丹师是满街可见的大白菜。
纵是亲自尝试过凝丹时差点成白痴的险,也明白那是龙舌兰花的功能,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人品和好运,毕竟,炼出的可是银色,仅只比天品差一个档次。
看过数遍,确认自己眼没花,水啸也无比的肯定龙舌兰是样好东西,决心要死守秘密,坚决的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好运从哪而来。
走到桌边,拿出让孟凉找来的瓷瓶,不觉又皱起了眉头,这个总不能这么大刺刺的拿出去吧?如果让别人瞧见……
水啸摇摇头,不敢想,反正,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必定会接收到一堆高山止仰般的目光,那滋味肯定让人觉得坑爹。
沉吟良久,搬出只玉钵,找出一把夏枯捣碎,冲上半钵干净的清水,搅匀,捏碎一颗丸装入一只药瓶内,倒入部分水,摇匀,检查发现药汁成绿色时,又一一捏碎几颗丹分别装入几个瓷瓶内,再冲水掏匀。
收回钵,将瓷瓶子分二份装入左右手戒指中,偷偷一笑,让飞飞背着,大摇大摆的出里间,到外间,拉栓开门。
“你们,这是干什么?”而一开门,瞧到四面如狼似虎的视线,不禁背皮发毛。
“恭喜大人出关。”镖师们一怔,反应过来时,齐唰唰的往二边一退,笑意吟吟的道贺。
这也值得贺喜?
水啸眼角微微抽,有几分无语,左手一抬,将二只瓷子丢给川流:“这二瓶药,大约能救四人的命,慎藏。”
龙舌兰花是灵花,有它的丹药,功能相当于能解百毒的天品丹,只要不是致命的毒药,半粒足够救一个人。
众镖师的视线一转,跟着二只青白相间的瓷瓶移动;川流探手一抓,左右手各抓一只,小心的收起来,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的抱拳为谢。
“这个,是三位御医二十粒白品丹药的回报,也有劳你转达。”取出右戒指中的瓷瓶,也一并抛出。
当然,都是半瓶装,一人一粒,她可舍不得。
川流接过,目露惊讶。
“帮我砸对面的门,告诉他们,本公子来了。”才出炉的药一下子少了三粒半,水啸有心在滴血的感觉,为掩饰心痛,像土匪似的一挥手,直指对面的房门。
噗—
众人嘴角一抽,传出低低的闷笑。
“吱呀”,然而,却还没等人动手,对面的门应声而开。
“音医,我等恭敬大驾多时。”河远瞻、钟公公亲自迎至门口,眼神无比的热切。
卖糕的,也太不给面子了!
好歹让人砸几下嘛!
真是的,都是小气鬼。
郁闷的巡眼不合作的二人,水啸撇撇嘴,与小绿马昂首阔步的直冲目的,而河远瞻、钟公公也很给面子,让四海镖局的人全部都跟着入内。
小绿马驾轻路熟,骄傲的背着主人,过大门进二门,踏步至内室。
里间摆设如旧,唯一多出来的是新增三个中年男子,而三人神色也还算寻常,唯有眼神与表情不太对称,眼神很赤热,脸上则露出几分羞惭之色。
苍狼帝君气色看起来比三月份时更差,浮肿也更严重一些。
原本浑不在意似的水啸,微不可察的皱眉,自己着地,揭开被子,将龙傲的右手平放,抓着掐脉,又伸手按按他的胸口。
河远瞻、钟公公与四海镖局的随后进来,悄无声息的站到一边。
听过诊,水啸微微沉眉,将他的手搁在床侧垂空,自己往后一退,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将备好的药抛给钟公公:“给他服下。”
钟公公迅速接住药瓶,河远瞻亲自近前弯腰,小心的将帝君扶坐起,钟公公撬开龙傲的牙,拔开药盖子,将一瓶药缓缓灌下。
微停一刻,小心翼翼的放帝君平躺,二人退到一边。
水啸敛眉垂目,取出琴横搁,再停顿约十余呼息时,双手落弦,轻的微不可察的弦震音后,琴音开始流转。
宛似二月初的春风拂过柳梢,轻得只带起柳叶的摆晃;恰如初解冻后的一池泉水,微风略过潋滟出细细的痕迹。
持续约半柱香时间,柔婉之音变高,并有渐增的趋势。
哧—,在无人留意时,龙傲搁在外的手微一动,五指指肚上冒出一滴血滴;又在微一滞后,血似水流冲出,化为豆大的红珠子滚落。
血色暗沉。
“啪哒”血滴落地,打出细细的碎响。
河远瞻、钟公公、川流等人心神一紧,竟屏住了吸息。
随手一揉回,琴音尚在婉转连绵时,水啸已经将琴收回,人亦似风一拂拂至床前,摸出只小瓷瓶按在龙傲大拇指手肚处,一手照着他手指二指节处一捏,随之将瓶移至食指处,又按手指第二指节。
钟公公等人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将呼吸放到最轻。
取出四只手指间的毒针,到最后一只时手指时,水啸将龙傲的手翻转手心朝上,轻轻的按指节,随着轻轻一按,一点金光一冒,自血滴中突出。
一根很细的针,比头发丝更细,金灿灿的,约有半根牛毛长,从血中钻出竟没沾丁点儿红色。
嘶—人群中响起细细的冷抽声。
周围的心跳声也变得更急促。
“金毒蜂?龙帝君的运气真是不错。”用瓶子边缘粘住毒针,盯着观测半晌,水啸悠悠一笑,吹口气将毒针吹入瓶中,合盖私藏。
这玩意,谁来抢也不给。
当初愿意制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要取毒针,这份收获倒也不负她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月。
“大人,帝君何时能醒?”见人还没有转醒的迹象,钟公公不由有些心急。
“最迟明白上午,等余毒清尽后再醒更好。”水啸连看都没看龙傲渗血的手,双足点地跳到飞飞背上:“不要给他包扎,流到自行停时为止。”
“是!”钟公公喜出望外的赶紧应下。
“河将军,本公子第一个条件,若有一株二十年龄牡丹,其他牡丹树各减一百株;三十年龄各减五百,四十年减七百;五十年减一千;六十年,减一千五;一甲子以上总算超过一百棵,其他牡丹各要五千珠即可,超过五百数,附带各色牡丹树三千;有百年以上者,其他各取一百棵,超五百年,本公子只要五百年生牡丹即可。如此,不算刁难吧?”
本来想走,又停住,似笑非笑的看着水十九的姑父。
这,也是她最大的让步。
五百生?当牡丹是野花野草么?
河远瞻的脸色随着水啸的话变化而变化,等她说到后一句时,眼角更是阵阵**,有种很想给人来堂讲解牡丹生长习性的冲动。
牡丹树寿命平均为十年左右,护理的好有些可达十二年以上,几十年生的极为稀少,百年生更是绝品,野生或许有例外,而牡丹城内最年长的是五十年生四十年生,第一棵在“牡丹园”内,另一株在河氏家中,那二棵也是牡丹城的活招牌。
“多谢体谅!”虽然仍是难度极高,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比之前略好些,至少可以保住全城三分一的牡丹树。
“也请转告河氏少宗主,水家水十九之事,本公子会亲自询问缘由,追查主谋者,也希望到时别让本公子失望。”在飞飞走出几尺远时,又不忘回首一眼。
河远瞻面有窘色,默然颔首。
川流与四海镖局的众人急急的追着小绿马外跑,待出得门,看到绿色小马竟一转儿奔向一侧的楼廊时,众人不由大急:“大人大人,您还没用晚膳啦……”
她赶时间,哪还有时间吃晚饭?
“他日有缘再见。”无奈的独自苦苦一笑,水啸头也不回的甩下一句,转过弯,自廊道上冲至阳台上,与飞飞跃出漆黑的夜色中。
川流追到外面时,只看见一片空气,盯着夜空观看数眼,只得带着人。
第二下午,四海镖局众人无视周围明里暗里的探视,骑着马,护着二辆马车离楼,到半夜时分时,雅茗内的人撤得一干二净。
第三天时,雅茗楼正常营业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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