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商量,我俩都觉得那小王爷实在是可怕。惹不起,那只有躲了。最终达成一致,这几日躲在家中不要出门,只从仆人口中打探外面的消息。
几日后的一天清晨,一大早就听到院子里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披了衣服打开窗,探头问站在院中央的冬瓜:“管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闹?”
冬瓜也机敏,立马转过头,嘴巴动地飞快:“夫人呀,他们都吵着要请假回家呢?”
“请假回家?”我皱起眉,现在家里的钱还足够支付他们佣金,不知这些人为何急着要请假。
“怎么了?”潘安不知何时也醒了,走到窗边,双手搭在我肩上,垂首伏在肩头,在耳旁柔声地问。
“饿,我也不清楚。”几根发丝滑过脸庞,凉凉地,柔滑若绸缎。
他随意披了件白色外衣,颈间的系带还是松松的,自然地垂落,半遮住里面简单的白色亵服,这样看来还别有一种风流韵味。
“公子,公子——”冬瓜一看见潘安的身影,立马跑到窗边,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边弯着腰以手指向院子中央的一群人禀告道:“他——他们都说家里有亲戚来避难,要回去照看亲人呢——”
“所有人的亲戚都来了?”潘安皱起了眉,自言自语道:“都在这同一天。”
我也奇怪呢,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不会呀,这两天也没听谁说过要过节。
冬瓜耳朵倒也好使,眼内亮光一闪,道:“听说是那西亚小王爷在找什么人,把这附近的村子都翻搅地不成样子。所以,这些仆人住在附近的亲戚们都来比较安定的地方避难了。”
饿,这几句话听得我脸色煞变,冬瓜眸子一转,惊讶道:“夫人,您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您找郎中?”说着,转头就要招呼那些仆人。
潘安忙制住他,平静地说,没关系,夫人昨晚没休息好,一会儿躺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清澈眸子凝视着我,朝我轻点头,意思是我明白你的心思。
带着浅浅忧伤和关心的月色目光仿佛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被他这么盯了片刻,我的心神稍定。冷静下来向管家打探起外面的消息。
原来,王爷知道这个儿子又会闹事,为了把损伤减轻到最小,就派人暗查了儿子闹着要娶的纱巾美人行踪,从村民口中得知,这纱巾美人只在两个村子出现过,于是小王爷就带人把这两个村子翻了个遍。因为没找到,如今还在挨家挨户地调查,看自己看上的究竟是哪一家的姑娘。
哎,愁死我了。这小煞星要是再找不到人,肯定就不顾爹爹的阻挡,将这附近搜个遍了。
“怎么办?”我满脸忧愁地看着潘安,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他眉头微微蹙起,逃吧。他说,声音淡漠中隐含着肯定。
逃?我哑然,不会吧。这一时半刻,又能往哪里逃?
到城里去,避过这段时间再回来。他抚了抚头语气越发地肯定,收回手道:我们收拾一下吧。越快越好。
“王管家——”他扭头朝窗外喊了一句,管家忙吭哧吭哧地跑近了,手围在耳朵周围侧着脑袋凑在窗前:“公子,有何吩咐?”
“一会儿把老夫人送回家去。”
“好的,公子。”管家一下子站直,身子立地跟标枪一样,不过只一下,又习惯性地弯了下去。
同老夫人说过我们要出去游玩一段时间,我俩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带了些铜板,便踏上了进城的道路。钱,考虑到家里仆人们要吃饭,只拿了很少。躲难的过程中少不了辛苦一些,想法子挣点饭钱。
虽说都是在一个落后的时期,城里毕竟和乡村不同。
不说别的,但看满街衣服的颜色,姹紫嫣红,比起村里单一的白色灰色就要好上很多。在这里,带面纱也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想是不少人已经带过了。
城里的美人也多,满大街的红衣绿纱中,少不得几个眉目清秀,婀娜多姿的。动人的身姿穿梭在满街琳琅满目的商品中,让眼内长期缺乏色彩的我直看得眼花缭乱。
回眸不经意间瞥见潘安,一双清如潭水的眸子微微漾着波光,看得我心里一阵酸。
“你看什么?”顺着他的眸子看过去,视线落在一盛装美女的纤腰上,那腰肢真如杨柳一般,盈盈不堪一握。我心里顿时如打翻了醋罐子一般,酸意更浓。
看他依旧盯着不放,干脆扭转了身子,赌气地背对着他。
“哎,娘子,你是怎么了?”
哼——我仰起头,环抱着双手:“城里有什么好的,我要回家。”城里有什么好的?好姑娘倒是不少,怕是上一趟城,老公也溜没了。
看我不顾一切就要往回走,他越发地焦急,将手放在我的腰间拦了我,又好气又好笑道:“娘子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方才盯着那姑娘看,是因为她腰间的佩玉。记得娘子从前说过也想要一块,只可惜村子里没有卖的。”
虾米?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回转过身,紧绷的木头脸上裂开一朵大石榴花,你是说你在看佩玉而不是看那姑娘的腰?
他的脸立马红了一红,低声道:当然——当然不是——
顺着他谨慎的目光,我回头看见那姑娘正回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们,目光触到潘安的眼睛,愤怒转为妩媚,又瞪了我一眼,再朝潘安抛了个媚眼满脸欣喜地回过头。
娘的,什么人?盯着你看的是他又不是我,你瞪我做什么?!奶奶的,典型的容貌歧视。
不过,方才我的声音也的确太大了些,那姑娘听见了肯定把潘安当成色狼了。幸好蒙着纱,看不清脸。
再想想,能对着骚扰自己的色狼抛媚眼,这姑娘,真是没得救了。或者说是,色狼这双美丽的眼睛有化愤怒为欣喜的神奇魅力?
正想着,人群突然向两边散开,只见一个装饰繁多的紫色的轿子从路中央进入视线,八个人抬着的轿子很是壮观。轿子刚一驶过,人群马上又簇拥上去,原先喧闹的人群越发的喧嚣了。
“紫烟!紫烟!”随着人群的增多,车子已经很难再向前行进,轿子的帘子掀开,一女子探出半个身子,好一种妖娆媚色,眉心间一点红痣,艳若朱砂,细眉长眼,薄唇若血色珊瑚染成,仅露出半个身子但纤细奥妙的身段已让人惊艳不已。若云鬓发上戴了各种色彩的珍贵珠子,翠色簪子斜插,大颗大颗珍珠从下垂落,落成一个小小的珠帘。只见那女子,颈部腰间都挂了精美的装饰,华贵异常。
只是这样一个美人,脾气却像是不大好。只是车子被堵了一下而已,就探出半个身子来高声喊着:“让开!快都让开!我们到皇宫有急事!”
可那清脆的声音怎么也让人厌恶不起来,仿佛她天生就该是如此矜贵,让所有人都顺着她宠着她。
这一声刚落,人群就自动地散开,站在两旁探着头观看偶像。
而此刻,我身边闪出一道堪称炽热的眸子,直直地落在那美人儿的腰间。
我已经不再恼怒了,因为我看见了那纤细腰肢间的明润环佩!我不会因为一个玉佩而吃醋的,相反的,我还很开心。因为,在这样的美色面前,我家美人儿依旧把心思放在为他妻子我买玉佩上,天呐,我多幸福呀!
春风吹呀吹,桃花飘呀飘,幸福的小泡泡冒呀冒。
正开心地不知所以,一道阴冷的目光从身旁射过!
我忙抬头,只见轿子里那美女正抓着帘子,直直地瞪着我身边的潘安,我侧过头,妈呀,他犹是没有察觉,直直地盯着人家腰间——的玉佩,带着欣喜和欣赏的神色,正在思忖着什么。
我知道他在思忖着怎么样才能给也我买一个这么好的玉佩,但是,这目光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玩赏,就是亵渎,就是大不敬了!
美女眼中的火焰就像要喷射出来似的,灼烧地我难受。
我扯扯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计划中的潘安,哎哎,相公。
怎么了?我抬抬眼角,为他做提示。
潘安抬起头,神色迷惑地扫他一眼。看完腰还敢看脸,还看得那么若无其事!那美女已是气的浑身颤抖了,指着潘安,手指颤抖着对身边人道:“你——你们把他给我抓住了!”
轿子后面马上窜出四个彪形大汉。妈妈呀,还有保镖!
我冷汗已经冒了一头了。抓起潘安的手,想逃但是逃不掉。腿软地都站不直了。
四个大汉已朝我们逼近,我住着潘安的手已经开始忍不住打颤。手心里那双手也沁出了细微的汗珠,湿湿的。潘安抹了把汗,带着歉意低头说:“对不起,娘子。那玉佩是在是太好了,我看得太入神了,就——”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那个急,腿抖呀抖~跟正在筛麦子的簸箕一样……
拜托哥哥们,抓我们两个柔弱的美男女(咳咳,俺也勉强算是美女吧~)也用不着你们四个人吧。一个就够了,这么多人,这气势上,真的好骇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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