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轻,很细。
若不是因为她练了内气,感受能力比别人都要强,她还真是听不见。
她眉头一凝。
拿着毛巾轻轻的把脸擦干。
接着就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洗手间的锁在慢慢的轻微的小心的转动。
那门栓一点一点纵享丝滑一般顺着打开的方向移了过去。
这一瞬间。
所有的关节点似乎一瞬间被打通。
装睡的阮嫣然,特意被盯上的小郑,明明锁了但还是被轻轻一推就能打开的洗手间门。
突然闯入的男人。
以及又在这里开锁的人。
扒手。
小偷。
打着发蜡的西装男人。
以及那个被阮嫣然突然无所顾忌的小挎包。
原来。
原来如此啊。
她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很好。
眼里的情绪却毫无波澜,平静无光,像是深渊里的一滩水,弹奏不起半分涟漪。
手中的透明内气,在别人看不见的视线里缓缓燃烧。
整个空间里的空气像是在被迫跳动,竟然是出现了细碎的波纹,仿佛像是有了模样一般张狂挣扎。
几根银针出现在手中。
灯光下,那银针闪着尖锐的刺眼的锋芒。
锁芯再次“咔擦”一声。
这次,是被彻底打开的声音。
打着发蜡,穿着西装的男人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一举推开了门。
下一秒瞳孔紧缩“唔”了一声……
……
凌晨两点半。
是一个传说中最恐慌的时间点。
距离阮竹去了洗手间里已经过去了近乎有二十分钟左右。
阮嫣然每次看一眼时间,心里的开心便会多那么几分。
她控制不住的咧着嘴角,睁开眼睛,笑得一副明艳又高兴。
伸手轻轻的在桌子上抚摸一圈。
随后一举停到了堆放食物的地方。
那里面正是陆母给阮竹做好的麻辣鸡和小黄鱼还有鸡汤。
她伸出手,一把上前,拿了一盒在手中。
小郑本来默不作声的看着。
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瞬间炸毛的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
直接大手一抢,立马把盒子抢了过来。
“你这个女人疯了吧?”
“趁我竹姐不在,偷偷吃她东西?”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你。”
小郑都快气炸了。
怎么看着挺好看,干的却都不是人事?
他语气不好,骂的又难听。
阮嫣然听闻瞬间一怒。
可听到他说阮竹。
却又立马笑出了声。
好心情的瞧瞧桌子“哼”了两声,见到小郑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
她笑眯眯的意味深长道:“你竹姐?”
“这点吃的,恐怕她以后再也没机会吃到了。”
“陆伯母是做给陆家儿媳妇吃的。”
“可,一个被脏了身子的陆家儿媳妇,你猜陆伯母还要不要呢?”
她笑得肆虐,张扬,又得意。
心满意足的再一次拿起旁边的盒子。
小郑听闻,瞬间眼皮一跳:“你什么意思?”
阮嫣然耸耸肩,自是悠闲:“没什么意思啊。”
“你这么好奇啊?”
“自己想喽。”
“啊,友情提示,刚刚阮竹去了洗手间这么久,哎呀,不会遇见什么事了吧?”
她捂着唇微微一笑。
似是有着歉意。
可那细看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且不怀好意。
小郑心烦意乱,心中瞬间涌上一股股浓烈的不安。
那洗手间的锁,看起来好像是不太好。
而竹姐,虽然厉害,可终究是个女孩。
想到这里。
他终究是再也忍不住。
慌慌张张的起身。
正准备离去。
一看架子上的包,有些忧虑。
再一转头。
车厢里的人都睡得香甜。
一个一个的呼噜声四起。
只怕短时间内根本不会醒来。
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还是救人要紧。
他“蹭蹭蹭”的几个大步跑去。
见到洗手间的门还是关着。
他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后,便赶紧在外大声喊道:“竹姐,竹姐。”
“竹姐你在里面吗?”
里面毫无动静,像是没人。
坏了!
不会出事了吧?
若是有人,怎么不吭声?
他连忙拍门。
更是试图要去推开门。
可这门却锁的那叫一个坚固。
硬是如何都打不开。
他急得满头大汗,一颗心已经是“咚咚咚”的直跳。
只要一想到竹姐会出事。
他便是立马死掉恐怕都不足以挽回这股愧疚感。
正是急得都差点准备去找列车安全员的时候。
一声清脆的宛如救赎一样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好奇的问道:“你在干嘛?”
“做表演戏?”
女人声音清脆,干净,利落,又熟悉。
只是一秒便让小郑平静了下来。
一转过身。
阮竹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拿着牙刷,嘴里全是泡沫,连同嘴角也是。
眼里看向他的时候,全是疑惑。
小郑高高在上的心脏瞬间落到实地。
整个人都快喜极而泣。
“我的天,竹姐原来你在这。呜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我的妈,我要被吓死了啊呜呜呜呜呜呜。”
他都快哭出来了。
没人知道他刚刚的脑子里都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见到竹姐,竹姐会是如何的惨状。
而他该是有多么的愧疚。
他此刻。
要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只怕这会儿早已经是扑上来抱着阮竹的大腿狂哭。
阮竹见此神色幽幽,淡定的头也不抬,“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水,冲着外面的洗水池吐进去后。
这才悠哉悠哉的一边擦着嘴角一边道:“你不去看包了哈?”
想到刚刚阮嫣然的动作。
再一想到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小郑刚落下的心,这一刻又疯狂被提了起来。
见到阮竹好着的。
那是撒腿就往回跑。
等到男人身影跑远,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阮竹这才慢慢悠悠的看了看那洗手间的门一眼。
轻轻的“哼”了一声后。
洗手间的门这才被开了一个小缝。
接着便是里面“咚咚咚”的不停磕头声。
以及夹杂着好几个男人的害怕道歉声:“对不起,我们有眼无珠,我们识人不清。”
“您佬就放过我们吧。”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呜,我们再也不乱欺负人了。”
“求求您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面上就放过我们吧,呜呜呜。”
黑与亮的交界处。
数根银针发出璀璨的光芒,不停闪烁。
学中医者,每一针下去要么生,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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