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去吗,姐姐?”
除了最开始和渡边辉起了点争执之外,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一直都相当安静。无论是众人在发现大厅处门消失之后的惊慌,还是之后渡边辉与渡边慧之间的争吵,这位看起来与渡边家同样有着血脉关系的少年似乎很是格格不入的被其他两人排斥在外。
甚至他本人也好似早已习惯这一点。
“辉......是进去这里面了吗?”
虽然外表艳丽无比,但一直跟着渡边辉的女人却是个很怯懦的人,声音与妆容格外不符,看起来是一个火辣的性格,却不想真正了解下来才发现似乎是一个格外温顺的小女人。
而顺着女人的视野,众人看向眼前只有一点微弱的光源,好似永无尽头的通道。
“应该是的,虽然钢琴声已经消失了,但这条通道确实是突然出现的,也许能让我们离开这里也说不定。”
对于少年的话,渡边慧第一次出现了较长时间的沉默。
“姐姐?”
猛地一惊,“我......我不知道......”
格外强势的女人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油画,一个女人穿着洁白的纱裙笑着看向大厅的所有人,这本该是渡边慧看到的景象。
可此刻,在她的眼里,这副格外美好的油画却突然变得狰狞,女人的脸被血污涂抹,洁白的裙摆上尽是血迹,而那渗入油画中的浓稠鲜血似乎已经顺着油画的边角溢了出来。
渡边慧颤抖着看着这一幕,甚至一瞬间无法站稳。
幸好,她身后的女人一直注意着渡边慧的情况,连忙上前扶住了即将摔倒的她。
“清水......”
“阿慧,发生什么事情了?”
被称作清水的女人很是担忧的看着渡边慧,可即便如此,渡边慧依旧是什么话也不愿意说,只是频频摇头。
此刻,在众人还未发觉时,原先的七人小队已经开始逐渐分崩离析。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目光深沉的看着这一幕,随即渐渐有了领头人的意思,说道:“姐姐既然不舒服的话不如我们分开行动吧,眼前这条路虽然是暂时的出口,但刚刚的异常我们也发现了,说不定里面的危险程度并不低于外面。”
“可是,辉他。”
微微一笑,少年安抚着渡边辉带来的女人说道:“我会找到哥哥的,你们放心。”
对上少年望过来的眼神,神代无同样回以微笑,“看来你是已经分好队伍了?”
“现在就只有我们几位男性,进去之后的危险难以预测,让女性探路实在是不合适,不是吗?”
卡慕嘁了一声,他是不喜欢这种装模作样的人,特别是这种他一眼就能看出目的不纯的家伙,恶心的很。
但神代无却不同,他感受到少年目光中别样的意味,顿时勾起嘴角,回道:“当然,保护女性可是绅士行为。”
就这样,原本的七人小队,在渡边辉失踪后重新分为两队,三个女人一队,三个男人一队。
“你们......一路小心,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请把渡边辉带回来,拜托了。”
渡边慧有些气虚无力,看样子刚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也开始慌不择路,对渡边辉一直冷眼相对的她此刻却与之前陌生的态度完全不同,竟然弯下腰认真的拜托起了神代无几人。
只不过神代无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她,随即三人一同走进了眼前黑暗无边的通道中。
虽然从外面看上去里面比较狭窄,可当三人真正进入后才发现其实里面宽敞的很,甚至三人并排走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卡慕自然是不想和少年走在一起的,于是乎少年的话题对象便顺其自然的变成了神代无。
电动的轮椅走的并不快,虽然通道很黑,可前方未知的一缕微光竟然可以隐约的照到三人,一时间这个看起来很是诡异的通道居然也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神代先生并不是父亲邀请来的吧?”
“哦?为什么这么说?”
神代无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而一旁的卡慕此刻已经拿出了枪。
但少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危险,继续道:“这次拍卖会是由我负责的,神代先生。”
被揭穿,神代无丝毫不感到惊讶,“这位。\"
“渡边晖,神代先生,我的名字是渡边晖。”
“渡边晖吗?那您想说明什么呢?”
渡边晖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尽可能的将自己展现的足够弱势。
“我并不是要威胁您,我只是希望您能保护我,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行动不便的私生子,无论是哥哥还是姐姐他们都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呵,想要我们保护你?你哪儿来的信心?”
卡慕手中的枪指着渡边晖的太阳穴,嘲讽一般看着眼前格外脆弱的少年,丝毫没有被少年的威胁恐吓自然也不会对后来的示弱感动。
渡边晖显然误会了一点,卡慕从来不是神代无的下属,所以即便神代无不出手,也不代表卡慕不能出手。
“您。”惊了一瞬,渡边晖连忙将目光投向神代无,“神代先生!”
同样低笑一声,神代无推开了卡慕举起的枪,蓝色的眼眸在这样暗淡的通道里竟像是发出了幽幽的光芒,“这位渡边晖小先生,有时候太过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
神代无看出恐怕眼前的渡边晖确实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在哪里,只不过,想用这点信息就收买他们,是不是太小瞧他们了一点?
“你不会以为我们是什么抢劫犯吧。”卡慕自然也发现了渡边晖的小心思,颇为讥讽的问道。
渡边晖当然没有这么想,他也知道眼前的两个人恐怕不简单,可是当卡慕如此轻易的拿出枪指向自己时,渡边晖才知道自己玩脱了。
“这位先生,我很抱歉,我并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活着出去,我想两位先生也是同样的想法?”
神代无看了一眼前面的通道,看起来好像已经快要到了。
“好了,别吓他了。”让卡慕把枪收回去,神代无也恢复了之前温和的模样,“渡边小先生,您说的没错,既然我们都只是想要出去而已,那么暂时就别遮遮掩掩的了,不是吗?”
渡边晖的笑容很勉强,“当然,神代先生。”
说罢,三人终于完全走出了通道,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通道的尽头居然真的是一间琴房。
漂亮的黑色三角钢琴被摆放在角落,除此之外四周空寂无比。还是同样的落地窗帘,同样的没有窗户。
可是,在这样一个四周封闭的房间里,一开始跑过来的渡边辉又去了哪里呢?
“这架钢琴......”
“你见过?”
渡边晖控制着轮椅慢慢走向钢琴,“有点熟悉,不过太久远了,我也只是长大后才再次被接入这座古堡的。”
“这么说,这架钢琴应该就是渡边辉母亲的钢琴了?”
“是的,渡边夫人是一位知名的钢琴家。”
神代无也走向钢琴,“她是怎么死的?”
渡边晖摇了摇头,“外界传言,渡边夫人患有精神病,最后跳楼自杀了。”
“外界传言?看来还有其他内幕?”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在家里是不会被允许提及的。”
神代无了然。
“周围怎么样?”
“封死的,没有出路。”
卡慕在进来后就开始检查周围的墙壁了,如果说真是完全封死的,那么渡边辉呢?凭空消失了不成。
再次看向整个房间中唯一突兀的一架钢琴,神代无二话不说坐了上去。
“喂!金酒!”
坐在钢琴前的板凳上,神代无给了卡慕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将手轻轻放在了钢琴上。
“还记得刚刚的曲子吗,太宰。”
“老师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吗?如果老师愿意亲我一下,我就告诉老师~”
趴在钢琴上,太宰治轻笑,目光狡黠的看着神代无。
与太宰治的目光对上,神代无突然间,也笑了。
轻轻垂眸,看着眼前的黑白键,随后,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曲子从神代无的手下传了出来。
不过,在被神代无的钢琴曲镇住之前,更让渡边晖诧异的是坐上钢琴后突然间自言自语的神代无。
“神代先生这是?”
卡慕不想理会渡边晖,但提及神代无还是出口解释了一句,“他在和他的幻想恋人说话呢,你就当他人格分裂了吧。”
“幻想恋人吗......太宰?”
可他好像听到过太宰这个姓,在哪里呢......
钢琴声结束,就在众人还处于自己的思维中时,只见另一边,明明刚才还只是墙壁地方竟然真的出现了一道门。
“居然还真是这种把戏,这算什么,闯关游戏?”
卡慕看着眼前的突然出现的门,枪直直的指向门口,他可不相信什么鬼神,敢这样戏弄人他是真的生气了。
神代无站起身,皱了皱眉,空气中好像传来很重的血腥味。
“卡慕,小心一点。”
卡慕自然也闻到了。
“知道了。”
暂时由卡慕领头,三人走进了眼前的门。
可让三人没料到的是,走进这间房门后,居然又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琴房。
当然,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只见之前还是干净整洁的钢琴上,一个男人安静的趴在上面。
“哥哥?!”
这样张扬而又显著的衣服,即便是不熟悉渡边辉的神代无也能一眼看出眼前的男人就是渡边辉。
但,看着钢琴琴键上不断向下滴落的鲜血,以及钢琴下方已经汇集的一滩血水,渡边辉的结局恐怕已经不言而喻了。
“怎么会......”即便已经知道结局,但渡边晖还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神代无没有去关注眼前渡边晖的悲伤究竟是不是演戏,他现在正被太宰治烦着。
“老师~问我问题吧。”
“老师,我知道一切哟~”
“老师,看看我嘛。”
最后还是卡慕上前检查了尸体。
“有点奇怪,金酒,你过来看看。”
被太宰治吵的无可奈何,神代无听到卡慕的声音后才终于抽离出幻觉,“怎么了?”
将尸/体完全展露在两人面前,卡慕低沉着一张脸,“伤口有些奇怪。”
只见渡边辉的脖子上一道极深的划痕果断的切开了喉管和旁边的大动脉,按道理说这样的一刀恐怕会当场鲜血四溅,可整个房间极为干净,除了钢琴,其余地方没有沾染一丝痕迹。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
而更为古怪的是渡边辉脖子上伤口的方向。
神代无是最熟悉刀口的,所以只是浅浅看了一眼便可断定,“自杀。”
“这不可能!哥哥他为什么要自杀?”
渡边晖的情绪很激动,或许他是真的顾及这一点亲情,又或许他只不过是在担心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罢了。
可是这与神代无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这种事情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没路了,回去吧。”看了眼四周,神代无表情漠然,对于一旁的尸/体没有浪费任何多余的情绪。
转身打算离开,却忽然与太宰治对上,看着眼前满身血污的人,神代无无奈的捏了捏眉头:“又在玩什么啊,怎么搞的脏兮兮的。”
听到神代无的话,太宰治愣了片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神情是一副乖巧的模样,但左半边脸上的血迹却让此刻太宰治天真的表情显得有几分诡异。
然而更为诡异的是,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影后卡慕反应极快,瞬间举起了枪,对准了神代无面前的陌生人。
作者有话说:
渡边慧
渡边辉
渡边晖
从大到小,我以后再也不取这种名字了,我自己都看混了,我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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