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突陷绝境
“哎,这位大哥,到底还有多远啊?”
赵振业跟在那个大汉后面,走了足足有半小时,两‘腿’不由得走得都有点发酸了,再加上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不由得有双‘腿’发软的感觉。
“再过一会,前面就到了。”
大汉说得含含糊糊的,好象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赵振业没奈何,只好跟在他后面费力地走着。他本来还想电话苏琳,了解一下她的近况,前一段时间,他打她的电话老是不通。
公司被查封后,他一时理不出头绪,也就没有心情打电话给她,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打给她了。
能把银行卡里的钱转走,说明她的个人资产还未被冻结,未必会过得很差。
自已现在这么落魄,何必以这种形象出现,让她鄙视自已呢?
赵振业却不知道,另一张卡,一直是林宝珠在管理,听说赵振业在南云省的公司被查封后,她第一时间就把钱转走了,生怕连这些钱也被封禁了。
赵振业每次回家,苏琳从来没有和他谈起过钱不够用的事情。就连苏琳也没有意识倒,其实,赵家一直在靠着他们苏家生活。
就象《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一样,她的父亲林如海做过巡盐御史,有红楼学家考证,林如海过世时,留下了一笔遗产。
而当时,只有贾家的人在帮着林黛‘玉’打理后事。而后来贾琏有一次和凤姐谈论,说宫中的太监常向贾府勒索,已经无力应付时,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会子要是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一个“再”字,大有深意,表明贾琏曾经发过三二百万的财。那他是从哪里发的这个财呢?
林如海去世时,贾府让贾琏带着林黛‘玉’去奔丧,贾琏还得顺便帮忙安排料理事情。当时林黛‘玉’年幼,贾琏很可能昧下了林家遗产,发了一笔不义之财。
所以贾家的一应‘花’销,许多应该是来自林如海。可怜林黛‘玉’一直以为自已寄人篱下,但其实贾家才是靠她生活的寄生虫。
赵振业在一线打拼着公司和事业,而这些事业又多来自老丈人的照拂,不管他承不承认,如果没有老丈人的职位,他肯定揽不到那么多有利可图的工程。
不过,这一切,也转眼间就象是前尘往事了,昔日的荣华富贵,也转眼化为灰烬,现实留给赵振业的,只有空空的银行卡,还有两条疲惫的‘腿’。
“到了,上车吧!”
突然,大汉停住脚步,对赵振业道。
“怎么还要坐车啊?不在城里?”
赵振业环顾下四周,发现在自已走神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着这个大汉,来到了一个荒僻的胡同后面。
胡同后面,有一片40平方米的空地,四周杂草丛生,停着一辆盖着蓬的绿车敞篷货车,好象是过去那种解放牌大卡车,不过现在已经比较少见了。
“在城外,还有几十公里,你不想走路的话,就上车吧!”
“老六,就差一个位置了,叫他上来,马上出城。”
车上的‘阴’暗处,传来一个公鸭嗓的叫声,原来这个大汉叫老六。
“快点,再磨蹭天就亮了。”
叫老六的一迭连声地催促着赵振业,他只好从后车厢上,踩着后架爬上了车。
车内一片黑暗,但人却不少,赵振业跳进车内时,猛然看到车里这么多人,不由得吓了一跳,一股浓重的气息扑面而来,经年不洗的汗酸味夹杂着脚丫子的酸臭气,顿时让他闻之‘欲’呕。
“新来的,坐进来些,马上就要开车了。”
公鸭嗓子不知道从哪里发声,好象就在赵振业的身边似的,他一时没防备,倒是吓了一跳。
见赵振业没反应过来,这公鸭嗓子好象不耐烦了,接着,赵振业突然听到耳畔传来破风声,一根坚韧的东西‘抽’打在他的背上。
这种季节,虽然已是秋季,但是南云省属亚热带气候,因此人人都还着着薄衫,赵振业穿着短袖T恤的背上,猛地被一‘抽’,顿时吃疼起来。
此时他能感觉,那竟是一根皮鞭‘抽’打在他的身上。
用手一‘摸’被‘抽’的地方,那里的衣服早就裂开了,这件四千多的T恤算是报废了。不过,更严重的是,他的手上竟然‘摸’到了湿湿粘粘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血水。
“‘混’蛋,我又不是奴隶,竟然用皮鞭‘抽’我?你们是什么工地?”
赵振业只是在黑暗中不防才吃了这个亏,否则,锦衣‘玉’食的他,从小到大,到处都是被人追着捧着,哪里受过这种待遇。
不过,这些粗人,一来不识得他衣着的质量,二来他现在的形象也着实落魄,不修边幅,所以,上了这辆贼车,还有谁把他当公子哥儿看待呢?
赵振业刚嚷嚷出声,黑暗中,又传来一阵破风声,“当”地一声闷响,赵振业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顿时晕倒在地。
赵振业只记得自已向一侧歪倒过去,耳边传来几声惊呼声,接着,便栽到了更加浊重的酸臭味里,彻底晕倒了。
赵振业是在身体被抬起的晃动感中醒来的,“碰”地一声,他只觉得自已木木的身体,被扔到了一个光‘床’板上,接着,耳边又传来公鸭嗓的说话声:
“你们好好看着他,如果跑了,三天不许吃饭!”
一阵唯唯喏喏的声音响了起来,都是一片讨好之声,看来,公鸭嗓的这份威胁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赵振业眼前一黑,那一下闷棍砸得够重的,顿时他又昏‘迷’了过去。
这一次的昏‘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光发白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起‘床’啦,起‘床’了,你们这些懒猪,一天不‘抽’就发懒!”
“啪,啪,啪!”
随着这怒责声,还有一声声皮鞭的‘抽’打声传来,赵振业猛地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一间偌大的房间,四周空‘**’‘**’的,在中间摆着十几张‘床’,将房间塞得满满的,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
随着那个怒斥声和皮鞭“啪啪”的‘抽’打声,‘床’上的人才动弹了身体,慢慢有人爬了起来,还有一些挨打的人,不断发出了“哎哎”的闪躲求饶声。
看到空秃秃的‘床’板,还有那些衣着褴褛、面容憔悴、好象非洲难民的人,不时躲闪着皮鞭的样子,赵振业懵了,这是哪里?自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更关键的问题是,自已是谁?
赵振业发现他记不起来自已是谁了。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哲学三命题,从这天早上起,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折磨着赵振业。受到那一闷棍的影响,赵振业——他竟然失忆了。
在一个‘露’天的场地里,赵振业茫然地随着人群,等着被发到一个散发着锼味的馒头啃完后,就被带到一个巨大的泥场地前。
原来,这里是一个砖窑。
这群人,每天被规定要完成夯六百块的砖头,才能有饭吃,否则,监工的工头,马上就是皮鞭伺候,非打即骂。
砖窑的工序很多,挖泥、和泥、夯砖、运砖、烧制……每一道工序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而现在,市面上人力坐地起价,象造砖这样的重活,一天没有两百块以上,是没有人愿意干的,在一些特别需要劳力的工序上,要价还更高。
比如赵振业现在所做的夯砖的体力活,如果一天没有三百块,一般小工是不会做这个工作的。
于是,一些黑心的窑主,便把砖窑建到深山处,然后雇人到处搜罗一些智商低下的残障人士,或者一些初出社会的年轻人,把他们骗到深山里,作为免费劳力圈养起来。
赵振业,就是上了那个叫老六的套,堂堂一个大总裁,居然被骗到这里当了免费的劳工。
不过,赵振业虽然算是比较稀罕的物种,但这支队伍里,除了那些智商低下的残障人士,还有一些“物种”,在世人眼里也算是比较新奇的了,那就是其中竟然还杂夹着各大名校的高材生,有一个还是法律系的。
他们是在坐火车上学的途中,听信那些骗子,‘花’言巧语,什么发大财之类的鬼话,被骗到深山中的。
不要问他们为什么不跑,一来,每天几个发臭馒头的伙食供应,已经剥夺了他们的体力,再加上繁重的体力劳动,一天的工作之后,躺在光‘床’板上,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二来,监工们的残暴他们也亲眼看到了,一次,一个小傻子不知道犯了什么倔,不听监工的话,最后,那个监工火了,硬是把小傻子活活塞进烧窑的炉膛里……
这么残暴的手段,24小时不间断的巡逻,甚至还动用了红外摄像头在周边监控,夜里一发现有人偷跑,立即放出三只藏獒狂追,那小狮子般的藏獒,一扑上去,就是血口封喉。
赵振业在这里待了两天,便从一个好心的大学生杨自在嘴里打听到了这些情况。
杨自在本人,学的正是法学,但却由于社会经验不足,轻易地被骗到了深山里已经半年了。
这里,对失忆的赵振业来说,真是一个绝境,也许,这辈子他就得在这里一直干下去,象奴隶一样,被榨得油尽灯枯,然后随便被挖个坑埋在这里的山上,甚至,直接扔到砖窑里填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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