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间,血尸突然面相狰狞地朝彭君咬了过来。彭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神经一振,往后躲闪开,提起拳头砸向血尸的脸。彭君明显感觉到血尸力量的丧失,她的弱点肯定是方才的黑帽子。血尸像即将死亡的公牛,眼里逼含着冤屈的艳血寻找陪葬。恰然,彭君是最好的选择,一个优秀但却已经奄奄一息的斗牛士。
血尸的脸开始脱皮,她的脸皮像铁锈一般往下脱落。很快,一张腐烂的满是血的脸出现在彭君眼前。彭君吓得魂不守体。
血尸朝彭君步步逼近,她的脚已经化为一滩瘀血,接着是脚腕子,小腿,大腿……她像一个逐渐融化掉的血液冰雕。她朝彭君爬了过来,爬的很艰难,很缓慢,但却很坚定。彭君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抖动,他满脑子都在幻想一会血尸的眼珠子就会像玻璃珠一般滚落下来。
最令人绝望的就是一具被血浇灌,面相泥泞模糊的不成人样的血尸,她阴惨的笑着迅速的向你爬过来,而你却完全丧失了动弹的气力。
彭君只剩下浑身抽搐的力气了,像咬舌自尽这种高耗能的动作更是不可能完成。不祥的预感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这种感觉就好像半夜噩梦突然有坠楼的感觉,惊醒了,发现自己浑身血肉模糊,浑身无力,等待死亡把自己给收割掉。
血尸离彭君近在咫尺,这时,病**的掉下半根手指头,像壁虎尾巴一样扭曲晃动的手指头。但不是方才彭君看到的,这半根手指头的断口处,藕断丝连地拖拉着一枚金戒指,月光下闪闪发亮。
整个病房都散染着恐惧的气氛。半跟手指头长了眼一般朝那个断手飞快地蠕动着,像刚从腐尸里钻拱出来的蛆虫。最后它一个弹跳,完美地与断手结合在了一起。
血尸的眼珠子摇摇欲坠,彭君竟然感觉死亡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只要心死了,看什么都简易化了。彭君突然感觉鼻子被浓烈的血腥味熏的受不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不料这一个喷嚏竟然作用非凡。加快了血尸化成血水,血尸化为血水后会聚集全力击毙陪葬品!原本彭君必死无疑,不料,他的一个喷嚏把刚刚接好的断手给惊吓到了,它手指头当作腿脚,迅速朝床底下移去。血尸化为一束血箭,直接扎透了断手的手心。
断手扑通一声倒地,床底下竟然突兀地躁动起来,彭君毛骨悚然。床底下伸出一根粉红色的长条状,长条状的柔软东西卷起倒地不起的断手,慢慢地拉进了床底下。
彭君大惊,他呆呆地坐在地上,木讷地瞧着床底,惊悸的心在几分钟后稍微平复了一些。
好奇心驱逐着彭君轻轻地爬向床边,他掀起洁白的床单。之后,发出一声细细的呼喊。原来,这才是不详的预感。
彭君刚一掀开床单,一颗样貌模糊的长舌头脑袋就映入眼帘,脑袋像发现了新大陆,极为亢奋。它的舌头伸出来舔舐彭君的鼻尖,舌头在彭君鼻尖上遗留下一滩污*,彭君被这脏东西恶心的想吐。
舌头开始朝上舔彭君的眼,彭君胸口一闷,嘴里涌满了胃酸。他打了一个冷战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低头就猛吐了起来。
彭君正吐厉害,胃酸把他弄的满眼含着泪。突然感觉一个冰凉的柔软物盘架在他的脖子上,慌忙扭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类似血尸的东西。彭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东西,她就是半截令人作呕的尸体。尸体看上去是从腰部被活生生撕断的,或者是扯断的,断口处的肉不是整齐化一的切口,而是血肉模糊的烂肉。
惊魂未定的彭君又被吓傻了,愣愣地瞧着这半截尸体,强忍着呕吐感。此时此刻,恐惧已经不重要了,只有遗憾。遗憾自己竟然是被半截化脓的尸体给了结的。
彭君感觉自己的鼻尖上凉凉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彭君心里一寒,不会是蛆虫吧?他忍不住伸手揭掉,低头一看,忍不住又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呕吐起来。他手里正是一只肥肥胖胖的乳白色蛆虫,这让他联想到第一次看到薛静云的尸体的场景。
这半截尸体仿佛特别害怕彭君,每当彭君用眼睛直视她时,她那应该算是眼珠子的东西也恐惧地望着她。彭君抿了抿嘴角的残质,狐疑地望着她。彭君脑瓜子急速思考着原因,她恐惧自己的原因应该是刚才的血尸造成的。彭君应该谢谢这半截尸体的断手,她替彭君抵挡了致命的一击。虽然只是猜测,倒是这种方式更能理清思绪。总不能坐以待毙呀,即使是死,也要奋力一搏呀,这是彭君每次面临死亡都会做出的决定,就是这种不畏死亡的勇气,为他铺平了许多挫折,也让他在今后的死亡之路上更具挑战。
屡次濒临死亡,让彭君应对突发事件都非常人一般冷静。这可能是老鬼婆看中彭君,让他成为下一任镇棺吏的真正原因吧。
彭君慢慢的站起身,谁知这半截尸体也跟着彭君的身体缓缓地起来了。她的眼珠子依旧紧紧地望着彭君,她一定渴望从那双鬼眼里窥探到一丝胆怯,这就预示着她能趁虚而入,一举干掉彭君。彭君这双鬼的眼眸实在太具**力了,得到它真是好事情。可方才那一击重击几乎把她的断手废掉,她想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彭君跟这半截尸体耗着时间,当彭君完全站起来的时候,一件可笑的事发生了,因为这个尸体只有半截,她立起来也仅仅到彭君的腰部,彭君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这种错觉令他不由自主的得意一笑,这是发自肺腑的笑,坦**无忌。不是藐视残疾人,当你站在一个得了侏儒症的小矮人面前时,又有多少人是怀着同情心去面对他们呢?大多是不屑的眼神,厌倦的神色。何故同情别人,人心惶惶,一丝同情顶个屁用。
当彭君用强者的眼神藐视这半截尸体时,尸体面挂怜惜的望着彭君,这让彭君很不舒服。彭君内心开始争议不定了,该怎么办?同样是弱者的彭君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举止了,当他被同班同学用鄙夷的目光看待时,又有谁知道他这个弱者的悲楚?彭君决定了,自己不能在婆婆妈妈了,这永远是弱者示弱的表现,自己这样子永远成为不了强者。彭君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这个恶心的、血肉模糊的东西丢出病房外,或者像高官大贵踢打街头乞丐一般,省的肮脏了自己的手指。对,还有**蠕动着的手指头,那根食指会令他感到害怕,必须一律清除在外。
彭君瞪大了眼,怒视着尸体,开始做他自认为是强者做的事情。他指着病房门口,朝尸体怒斥。尸体胆怯地软成一陀肉泥,可她的眼珠子依旧像两颗弹珠,闪烁着精明的幽光。见这半截尸体没有离开病房的意思,彭君自以为是的自尊受到了挑衅。彭君的畏惧感全无,他一把掂起这半截尸体,使劲往外丢去,半截尸体哀号着跌倒在门口。她的眼珠子在地上滚动着,地上竟是白色的蛆虫,蛆虫一窝蜂地往门口的尸体爬去,还有的调头往回爬进床底下。
彭君用脚迅速地踩着,白色的蛆虫像波浪一般互相吞噬着同伴的尸体。这是彭君见到的最恶心的昆虫,它们的白色的肚皮里暴裂出屎尿,整个病房嚣弥这粪便的味道。彭君喉咙里涌出一大股酸水,肚子里什么食物都没有,只能拼命吐着胃酸解决恶心。
彭君朝那半截尸体咒骂着,他冲过去抬起脚往外门外踢着尸体。尸体却一动不动,像一坨粪便粘在地板上。她的脑袋明显错位了,非常别扭的放在肩膀上。
彭君气急败坏,他的神色像极了一个街头巷尾暴虐乞丐的高官富人。其实地上那数不清数目的蛆虫正像一大堆乞丐,用渴望的眼神祈求着回到半截尸体里面。他和那半截尸体也没什么两样,彭君不也只是个半死人吗,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跋扈,这次的事情,警示彭君,不要小觑任何一个看上去很弱的人或物,本质很重要。
彭君踢不动那一坨狗屎一样的东西,他随手操起门后的铁柄扫把,瞄准尸体的脑袋瓜子,铁柄处狠狠地打在半截尸体上。彭君的扫把击打出去的瞬间,突然感到非常的恐惧和后悔,不知缘由,他眼神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奇异的恐惧。正是这一瞥转瞬即逝的畏惧感,他软弱的一面被毫无遗落的展露了出来。扫把柄击中脑袋应该长着的耳朵的地方,原本就很别扭的脑袋随之被击飞。彭君瞧着那飞出房门的脑袋竟然露出一抹得意忘形的鬼笑彭君感觉自己像是上当了。他恐惧地低头看向脚前的尸体,只见没了脑袋的尸体喉咙出瞬间伸出千万条长条状的东西。似乎是变异后的舌头,舌头几乎要撑破喉咙的气管,每一条舌头上都携带着大量的臭液,彭君几乎要窒息了。他眼里又充满了属于弱者的恐惧,试想一下,一个喉咙里突然钻出一大堆粉红色像蛇一样的东西,而且还夸张的多,你会怎样?蹲在地上哇哇大吐?彭君也想不要命的吐,可惜他没有这种待遇了,他激怒了一个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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