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听闻是李家,心中不觉地想起了吕府灭门案,这个案子还和这李家有着莫大的关系,其中还有一本从吕家密室收来的李家的账本,现在还在自己手上。
包青将一身湿淋淋的官袍抖了抖,穿上蓑衣,戴上斗笠,手一挥,带着这五十号的弓手就出了门。那包柳雯始终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小雯,你带前面带路啊!我包哥不认识路的。”包青的跟班朱大牛说道。
“没多远,前面转个弯,最大的那个宅子就是!包大哥,一会儿你可别硬来,那李家势力可大了,光护院就有好几十个。”
包青沉默不语,自己既然去,就一定要将人请来,就是抓也要抓来。这时候,包青忽然想起一个主意,于是悄悄地对包柳雯吩咐了一下。那包柳雯带着五个弓手就离开了。
包青到了李府,首先是被那李家雄伟的大门给震住了,果然够大够气派。包青不禁暗骂,他娘的还真是个大宅门,这门有必要搞这么大吗,搞得跟城门似得?
“大牛,这事恐怕没那么顺利,你带着十五个弓手留在门外,将门给我看住。你看清楚没?这李家门口的两棵大树,找些射的准的,爬上去四五个人,这样就可以将箭射到院子里。”包青吩咐到。
“好嘞,包哥,你就放心吧!”
包青等朱大牛布置妥当后,走到大门前,狠狠地敲起门。不一会,来了个下人,嘴里似有抱怨嘀嘀咕咕的。
“你谁啊?找我们老爷?”下人问。
“这是我们长远县县尉大人,特来拜访李老爷。”带头那个弓手答道。
“你等下,我去通传!”
不一会,那下人来了。看了看穿着蓑衣的包青,说道:“老爷说了,他睡着了,不方便见客?”
包青闻言不禁想笑,这李九斤的下人还真笨,说个谎都说不起来,于是说:“他睡着了,又是如何说话的?”包青使了个眼色给弓手。只见那弓手,身形稍微一退,趁着那下人将大门打开少许缝隙,全身用力撞去,虚掩大门一下子被撞开。
“你们想干嘛?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那下人喊道。
不一会儿,从院子里冲出几十个护院出来,都嚷着嗓子喝骂道,哪个不开眼的家伙。
“官府办差!闲人避让!”包青大喝道,他身后的弓手迅速分成了三排,前排张弓搭箭。
“射脚!”包青见那些护院居然直接无视他的喊话,直奔他而来,于是连忙叫道。
前排弓手直接射出箭矢,顿时惨叫声响起,奔袭包青的几个护院滚倒在地,俱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的眼神。
的确,包青也不敢相信。天啊,这些弓手真是蠢猪吗?老爷我让你们射脚,你们居然真将箭矢射在了人家脚面上。射脚,意思是让你们将箭矢射落这些护院的脚前,好让他们害怕,不敢向前冲。包青嘴巴对着最前面带头的那弓手撇了撇,小子,你误会老爷的意思了。哪知道那弓手眼见射的很准,居然感觉包青这是夸他,冲着包青咧嘴一笑。
这李家人听到了前院的惨叫声都跑了出来,这时,雨是越下越大,那些倒在地上的护院,脚上鲜血直流,混入雨水中,李家前院的地面上顿时红殷殷的。
“什么人?胆敢来李家放肆?”这前院的雕花回廊处,出来一个身形削瘦双眼烁烁的中年锦袍男子。
“不放肆啊,我是本县县尉特来此公干。我来的时候已告知身份,哪知道,你们家护院居然袭警,不袭官!”包青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反正就如自己是堂堂警察局局长,居然被几个混混给打了。
“哦,原来是新任的包县尉,敢为包县尉为何闯我府宅。”
“我来找那秦主簿,听闻他在你府上喝酒,所以!”
“所以你就私闯民宅,射伤我护院!是吧,包县尉!我乃李家家主李九斤,你可知,你私闯我府宅,我完全可以将你射死。一个小小县尉我还没放在眼中!”李九斤双手一挥,后院又冲出几十个护院,而且有弓箭手。
包青心中郁闷至极,奶奶的,老子大小也是个官,这李九斤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包青见李九斤的弓箭手拉弓搭箭,心中大骇,嘴里骂道:“李九斤,你居然私藏箭矢,要知道这可是犯法的。”
“笑话,有谁证明我私藏箭矢的!秦主簿,你出来吧!你可要为我作证,这包县尉私闯民宅,射伤我护院。”李九斤说道。
只见廊道后面走出一个胖子来,那胖子抖了抖身子,嚷道:“包县尉你如此胆大妄为?我要到县衙向知县大人告你一状!”
包青闻言,心中一乐,主动要跟自己回衙门,那敢情好。于是说道:“秦主簿,走,一起回衙门,包大人正在衙门呢。”
那秦主簿自觉说错话了,连忙说道:“改日一定要告你,我现在没空,李大爷,甭理这狗官。我们进去喝酒。”
包青听了心中大怒,破口大骂:“我是狗官,那你算什么?外面灾民无数,都嗷嗷待哺,今天城外已经死了许多人。你一个主簿,不去想办法征粮筹钱,居然还好意思骂我狗官?今日,你必须跟我回衙门议事!”
“你算什么东西!滚!秦主簿,走,我们喝酒!”李九斤当真不把包青放在眼里。
这时候,包青看到包柳雯浑身湿透,站在门外朝他点了点头。那雨水不停地打在包青的脸上,想着灾民还在城外淋雨。包青此时心中十分着急,于是压着愤怒,龇牙咧嘴地笑道:“我不算个东西!你李九斤是个东西好了吧。姓秦的,我已经将你的妻儿老小押到城门楼上了。你再不去县衙,老子可要将他们推出城外与灾民一起淋雨了。”
“什么?你有这个胆量?”秦主簿似乎不信。
包青对着包柳雯招招手,包柳雯朝秦主簿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说道:“呵呵,我亲自押到,你看,你二姨太的簪子!”
“啊!你,包大人的千金。你怎能跟着这个疯子胡闹呢!”秦主簿有些不敢相信。
“少废话,快走!我可没时间!”包青叫道,那秦主簿眼见家人被控制了,心中纵是万般愤怒都不好发作,只得乖乖地跟这包青走。
包青走到那李府的大门,忽然转过身去对李九斤说:“李大爷,这门不错,门板也够厚,倒是一副好棺木!”说完对着李九斤伸出一个中指。
那李九斤闻言,气的双拳握紧,死命地瞪着包青的背影。身边哪个不开眼的家伙问了一句:“那姓包的伸出一个中指啥意思啊?”李九斤转身就一脚,说道:“滚,啥意思?我问谁?”
“包大哥?你对着那李九斤伸出个中指干嘛?”包柳雯好奇地问。
包青笑了笑说:“哪天晚上你来找我,我告诉你!”
这磨磨蹭蹭地终于到了县衙,包青似乎着凉了,连打了几个喷嚏。那马巡检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此时衙门中厅已经聚着许多大小官员了。看样子这钱捕头干的不错。包青哪里知道,这钱捕头心里才兴奋呢。都怪自己老实,以前在衙门里屁大点小官,都对自己吆喝。今日,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直接将这些人绑来衙门。
众人见正主来了,都聚拢了过来。
“包县尉,你这是何意?将我等绑来?我等好歹也是大宋官吏,你这样做不但有辱斯文,而且有违体制。我们要是联名去知县大人和州衙告你,你也没果子吃。”早有人心中愤恨了,不由地说道。
“告就告吧!老子没工夫跟你们闲扯。我已经通知捕快将你们的家人都押到城门楼上,谁要是还给我使绊子,直接送出城门,让他们和灾民待在一起。你们还配和我谈斯文?你们还配是大宋的官吏?这城里城外这么多百姓,你们管了没?他们的妻儿老小你们管了没?”包青高声质问。
“我们也想管!可是怎么管?对了,包县尉,你可是真押了我们的妻儿老小?你可不能这样做啊!”
“胆子也太大了吧!”
“放屁,老子今天就胆子大一会。马巡检,秦主簿已经来了,你该借我两百士兵!”包青说道。
“包县尉,你有种。两百士兵,一会就到。不过钱粮我不管,士兵吃喝你自己解决。”你马巡检说完就走。
“包县尉!你真疯了?你这是要干嘛?干嘛借两百士兵?”秦主簿问道。
“杀人!”包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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