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重圆(六)

第442章 重圆(六)

看了她这样的身躯,淮阳郡主不由得扶了她另外一只手让她坐下来,才笑道:“淮阳也一直想来拜见王妃,只是苦无机会。这气候温暖之际,正是流连景色之时,我无意中行到了此处,一想不来拜见王妃,实在是我失礼了。”

两个人互相打量了,对面都是一个美人儿,沈玉妙心里不无酸意,这样的人在卧榻之侧,哪里还有人能睡得着觉,幸好我有了身孕,又多了一个依靠。

淮阳郡主看了南平王妃,心里也难过了,难怪说在京里,王爷房里没有一个人,原来是这样一个人,想了她成亲前两年就与王爷朝夕相伴了,心里也是醋意连连。

沈玉妙对了淮阳郡主道了路上辛苦,从知道她要来拜见自己,沈玉妙就弄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有见一见才有明白吧。

年礼节礼从来没有错过,只有厚重的,收拾房子被表哥搅了一次,被儿子搅了一次,后来又收拾了,当然是好的先摆设了,不是冲了她,总要冲了表哥。

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想法,难道是事先来看房子的。想想自己成亲前收拾房子左一遍右一遍的,淮阳郡主是不是表哥让她来看房子的?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与表哥已经修好了,心里回想了还梗着难过,至少表面上夫妻和睦了。郡主要来,会不告诉自己一声吗?当下一边说闲话,一边打探了她的意思。

淮阳郡主自从见了接的人礼仪周全,也不明白是不是王妃从中作梗了,想了她从中作梗了还会各时节礼周全吗?

她是想好了才来的,当然要作完了才走。就慢慢提了起来朱宣:“一路上都听了王爷大捷的消息,还在谈论,想想王爷信中,也是领略到雄才的。”

沈玉妙微笑了,目视了淮阳郡主笑道:“哦?”看了淮阳郡主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恭敬的递了过来,笑道:“王爷在信中的教诲,淮阳时时都牢记了。”

看了这来者不善的信,沈玉妙笑了,伸出了手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了,眼睛可以注意到淮阳郡主一脸娇美的笑容恭立在面前,可是眼睛也是眨也不眨地看了自己。

沈玉妙不动声色的看完了信,笑着还了淮阳郡主道:“表哥的信一向写的不错。”就这么淡淡一句。

看了自己波澜不惊,淮阳郡主倒有些变色了,沈玉妙微微一笑,果然不是好来的。就偏不和她谈朱宣,只是问了路上玩了哪些景致,还要去哪里玩。

正说着时,外面摇摇摆摆进来了一个小哥儿,世子朱睿想母亲了,找了来。一进来就笑嘻嘻的喊了一声:“母亲。”然后扑到膝前要往膝盖上爬。

如音赶快抱了他,笑道:“世子慢些,别冲撞到了王妃。”朱睿不高兴了,看了母亲委屈:“怎么还没有小dd,祖母说不可以再让母亲抱,因为要给我找个小dd来。”

沈玉妙轻伏了身子,疼爱的在朱睿脸上轻轻拧了一下,道:“小dd呀,再过几个月就来陪你了,你要疼他才行呢。”

朱睿奶声奶气地道:“我的床给小dd睡,我的东西也给小dd吃,这样行不行?”

淮阳郡主看了这样俊秀的一个小哥儿,长的全然不象南平王妃,也就明白了,世子长的象王爷。看了世子形容俊美,不由得在心里猜测了王爷又是什么样子,淮阳郡主也没有见过朱宣,只是听了人多说了南平王生的好。

见了母子两个人犹在闲话,淮阳郡主尴尬了,没有想到来了以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南平王妃全无一点儿不高兴或是吃醋的样子,就是看了王爷给自己写的情信,也是笑容不改,象是成竹在胸,全然不必在乎的样子。

想想她又有了身孕,当然是不必在乎别的事情。淮阳郡主心揪疼了,王爷出征一年有余,王妃怀孕几个月,这话怎么说,看了王府里的人都象是不以为意的样子,这不是正说明了,王爷中途回来过了。

因王妃让自己吃东西,淮阳郡主不由得问了出来:“王爷象是回来过了?”沈玉妙看了她,还不想这会儿疼打落水狗一样疼打她,还不知道她嫁进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她含笑了回答:“表哥倒是回来过两次。”看了淮阳郡主讪讪的,还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与她闲话,并且再与朱睿闲话。

淮阳郡主灰溜溜的从南平王府里出来了,回到了客店里就说了一句话:“刚才已经跟王妃辞别了,咱们回家吧。”

淮阳郡主黯然神伤离去了,南平王府里沈王妃也被她气得不轻,刚才那情信上,字字句句都记得牢,以前没有发现过自己有过目不忘之才。

想想信里那些关爱缠绵的比喻,表哥真是有才华。这两个人巫山神女会襄王了,我成了什么了。哼,那信下面还盖了表哥的小印,一向是看惯了的。

幸好朱睿还在膝下跑了玩,自己又大腹便便了,沈王妃才息了火气,这会儿不是生气的时候,我怀着孩子呢。

从此心里一根刺,又要天天去给表哥收拾房子,沈王妃觉得自己真的是忍辱负重的在过日子了。

接了朱宣一封信,也没有心情回了,还是想了睿儿,才勉强回了一封信去。

一个月以后,淮王一直有所感应的事情应验了,朱宣给他来了一封信,信里开了若干好处,并婉言陈述了自己退婚的理由:多年伤病,苦苦折磨,想郡主风华,怎忍耽误青春,请淮王另觅良婿为佳。。。。。。。

淮王无话可说了,信里开的好处足以打动人心,而且聘礼一年下了不少,南平王也分文不提,看来是白送了。

淮王一个人关了房门在书房对了信想了半个时辰,最后庆幸了,幸好这件事情并没有别人知道,不然南平王府退亲,这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他站起来往淮阳郡主处来,一路思忖了,多年伤病,开什么玩笑,用这样的理由。淮王已经听说了南平王往京里折子也是称病了,可是这与成亲有什么关联,又不是伤到重要地方了,南平王妃不是刚有了身孕。

淮阳郡主倒是高兴的接了他,眼睛瞅了他手里的信,眼睛里有了几分喜悦,从来哥哥手里拿了信进来,都是给我的。

淮王倒是不打算再绕弯子了,直接把南平王要退婚的事情说了一遍,淮王这会儿已经没有不舒服了,淮阳成亲与不成亲并没有多大关系了,南平王承诺了盟约依旧。

只是可怜了淮阳郡主,她眼睛直直的听完了。有才有貌的女人被人抛弃了,更是感想繁多。特别是有才有貌有地位的女人被有地位有权势的权贵给抛弃了,更是让她难过。

淮阳郡主觉得富贵,情爱,权势都离自己远去了,从哪一条上来算,不由得她白了脸。

淮王还有别的事情要说,他沉声道:“南平王爷说了,给你前后来了六封信,要都收回去。”南平王信中说了见信才能盟约依旧。淮王一定要把这几封信都送还了才行。

淮阳郡主用手护在了胸前,轻声喊了一声:“不。”别的五封可以还,这给南平王妃看过了的一封不能还。贵女们有权贵追逐是得意的事情,再说这信文才不凡,留在身边时时看了,还可以得意一下有这样的人曾经钟意了与我,更是不能还他。

淮王不高兴了,本来退亲就让他不高兴,他沉声道:“六封信,南平王说了,一封也不能少。快些拿出来吧,王爷说,你写他的信,他都烧了,如果以后有了什么由此而来的不尴尬,都是他承担了。”

淮王逼迫在旁,颤抖了手的淮阳郡主先给了五封信,淮王一一打开了,验了下面的南平王的小印,再逼问了淮阳郡主:“还有一封呢?”

淮阳郡主眼睛里也有了怒气,许亲的是你,逼了我要信的也是你。她手紧紧握了衣襟,过了一会儿,才愤然了从怀里取出最后一封信来,用力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快步走进了里间。

淮王一时也无心与她计较了,低了头从地上捡了信,验了信最后的小印,这才把六封信点了一点,拿在了手里出去了。

“哥哥”淮阳郡主从房里又冲了出来,离了他几步远,咬了牙道:“我要看看王爷退亲的信。”看看他用什么理由。

从淮王手里接了信,拿在了手里看了一看,淮阳郡主更是银牙咬了红唇,多年伤病?这个也是理由,她与淮王想的一样,多年伤病,你的王妃是如何有了身孕的,难道不能人道了?谈何耽误我的青春。

淮阳郡主把朱宣的信还给了淮王,淮王只说了一句:“幸好,这亲事别人都还不知道。”淮阳郡主看了他走出去,忍了屈辱重新书桌前坐下来,仔细回想了这一年来象做梦一样。

王爷连个念想儿也不留,信也要了回去,淮阳郡主认定了,是南平王妃从中作梗了,因为她看了那信。她坐了下来无计可施,她有了身孕,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想想自己芳心一片莫名系在了南平王身上,却连他的一面都没有见过,淮阳郡主有一丝惆怅,要是你见过了我,还会退婚吗?

这里淮王拿了信走出来,让人退还了朱宣不提。朱宣直到收了信才觉得心里放下了心,这信里多有缠绵之语,没有见过人,跟对了她写亲密的信是两回事。

这信可不能流落在外,一个有了自己的小印,那时候自己一心里以为要成了,才这样用了小印,以后别人看到了也是不雅,又多了一条风流的罪名。

再说了让妙姐儿看到了,可就不妙了。朱宣本来是想烧的,转念一想,不知为何,随手放了下来,长长的出了口气,可以回家了。

他又拿出来妙姐儿的私房信,里面还有几封没有看,实在是看一封就气一封,小丫头什么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说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不是为了父母亲疼爱,宁愿抱了儿子走得远远的。朱宣重重哼一声,胆子挺大,能躲到哪里去。

想想这个小丫头在外面置办了一个小院子,朱宣一面想一面折开了剩下的信,也不怕表哥把你院子拆了。

再看一封信,朱宣揉了揉额头,真是亏她想得出来。妙姐儿在信里写:“。。。。。。表哥对我亦父亦兄,我就象他的宝剑、他的座骑一样。。。。。。”

亦父亦兄,朱宣讶然失笑了,再想一想,象是说得也不错。表哥比你大了多少去。这个小丫头指责我对她没有情爱。

正胡乱想了,“王爷,”朱寿进了来,呈上一堆文书来:“这是徐先生和幕僚们连夜写的军功折子,王爷请病的折子,还有附近的山寨的归依的书信。他们都来了人,王爷见是不见?”

朱宣看了朱寿把文书放在书案上,先随手翻了一翻,道:“让他们等一会儿,我看一下再说。”朱寿大步出去了。

朱宣这才回头来把妙姐儿的信折起来放好了,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书等着处理。等回去了,睿儿一定是地上到处跑了,成亲都两年多了,一大堆事情天天等着,表哥哪有时间去和你说情爱。

朱宣这样想了,把朱寿送过来的一堆文书拿过来一封打开了。。。。。。

南平王大捷之后,激流勇退的以多年伤病为名,开始称病返回了自己的封地上。皇上多有褒奖,京里随着晋王落井下石,南平王世子百天没有去的官员们都纷纷松了口气。

蒋大夫在自己的书房里,和两个儿子说话:“小梅的来信,外孙女儿又有孕了,至少有好几个月了,这能看得出来了,才告诉人去。王爷称病的折子是上个月到了京中,想来皇上一定让他回去休养了。

王爷就地等了折子再回封地去,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外孙女儿生产时在身边。

想来外孙女儿真是天生的福气,这个时候又有了身孕了,我看这联姻一事也不必耿耿耿于怀了。”

长子也是看过了梅表姐的信,对父亲道:“父亲何不去信了妙姐儿那里,趁热打铁,让王爷联姻之事从此不再。”

次子也附合了:“王爷称病,满朝中还是疑惑的多,前儿我出门遇到了晋王门下的清客,对了我旁敲侧击的问王爷是什么伤病,我说草原潮湿,长年住在帐篷里,还有个不病的,再说了劳心劳力的。吐蕃的左贤王达玛称霸南疆二十年,能是好打的,他才不说话了。

我觉得哥哥说的对,王爷称病在家,一定事情少,这个时候再联姻,妙姐儿又有了身孕,不能侍候,睿哥儿才三岁,如果睿哥儿开了蒙,上了学那又另当别论了。”

长子也道:“就是北平王,靖海王留在京里的人见了我也是打听。”

蒋大夫只是沉忖了,半天才道:“将军多年伤病,都是有的。王爷这个时候称病,也是好事。至于联姻的事情吗?”他正说到了这里,外面传来蒋太夫人颤微微的声音:“说小梅又有信来了是不是?”

两个儿子赶快迎了母亲进来,蒋太夫人一进门就笑了道:“我听说妙姐儿又有了?”蒋大夫人眼睛亮了一下道:“夫人来的正好,外孙女儿又有了。我正想和夫人商议一下,让两个媳妇去看一看去。”

两位舅母是扶了太夫人来的,一听公公这样说,赶快道:“我们正想求了公公示下,去看一看呢。”王爷去年要联姻,满朝中别人是不知道,蒋家的人都知道,一年都没有安生过。现在有了身孕了,真是喜讯。

蒋大夫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交待道:“你们去了,一定要记得去给太夫人请安去。”两位舅母心里明白,答应了道:“媳妇知道。”

朱宣在妙姐儿生产前一个月赶了回来,家里人都是一心的欢喜等了这个孩子的出生。

几位年长的夫人时时来陪了太夫人说话,爱热闹的太夫人又开始天天和别人招摇她置办的小孩子衣服,又是小子、丫头各一套,这一次不慌不忙了,不象世子出生时那样心里急。

到了临产那天,几个稳婆一边安慰王妃:“快了,就快了。”一面偷眼看了坐在外间锦榻上的王爷,大家都不知所措,王妃要临产了,王爷坚决不肯从房里出来,稳婆都劝不走。

只能听了外面太夫人还在劝王爷:“你出去吧,男人哪能呆在这里。”太夫人也拿他无可奈何,哪有个女人生孩子,男人在房里呆着的。

朱宣不以为意,他向来做事情以自己为中心。对了母亲慢条斯理的道:“我又没有在里面,我坐在这里,一会儿妙姐儿要我,我能听到。”

这是沈玉妙第二次生孩子了,疼痛仍然是剧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表哥在外面的原因,他和太夫人说话自己还能听得到,妙姐儿觉得这疼痛没有第一次凶,本来女人生孩子,第一次也就是要比第二次要困难一些。

咬了巾帕,听了表哥还真的坐在外面不走,沈玉妙张了嘴松了嘴上的巾帕,对稳婆道:“请王爷出去。”自己这副样子也不好看,汗流满面的。

老侯爷也觉得不象话,他只是不方便进去把儿子拉出来,就把门帘扯开了一条缝,对了儿子满面笑容的招手:“出来,出来。”下面门帘又扯开了一条小缝,朱睿把头伸出来,左右看了看道:“弟弟还没有来吗?”然后喊了一声:“母亲,我要***。”

然后就被跟的人劝走了,大家都忍住笑:“世子爷,不能看的。”朱睿拧了身子,手还拉了门帘不肯走。

沈王妃里面生孩子,这外面乱成了一团。朱宣看了也好笑,这才缓步走了出来,朱睿这才老实了,放了门帘,在窗户根底下来回蹦达,听了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看到太夫人出来了,就问她:“是妹妹吗?”太夫人含笑:“带了世子外面玩去吧。”这才把朱睿弄走了。

老侯爷与朱宣坐在外面,也是等得着急,一面又抚须笑哈哈:“不知道是小子还是丫头?”然后问了儿子:“你名字起了没有?”

朱宣还没有说话,老侯爷又接了说了下去:“这次名字该我取了。”他抚须道:“取名毅。”朱宣是取好了名字,看了父亲这样说,就没有说话。

答应了一声,只是听了房间里的动静。过了一会儿不明白,问母亲道:“不是说上一次哭得很,这一次怎么没有声音了?难道今天不生?”

太夫人看了他就是笑:“第一次生当然艰难些。”话刚说完,房里传来哇哇的婴儿大哭声。父子三个人一起有了喜色,转过头去,不等他们问,房里就有人回话了:“又是一位小王爷。”

老侯爷哈哈大笑了,看了儿子道:“你还真的有本事。”太夫人满心欢喜:“包好了送出来。”不一会儿,稳婆抱了孩子出来,三个人一起伸了头看了,孩子看看象朱宣,再看看又象玉妙,老侯爷接了过来,哈哈笑了:“我来抱抱。”

朱宣则伸了头往里面看了道:“现在能进去了?”太夫人笑道:“我去看看,一会儿我喊你。”太夫人进去了以后,就有人出来了:“请王爷进去。”

妙姐儿躺在**,一脸的汗水,看了表哥在床前坐下来,不由笑了一下道:“这女人的产房,也是随便进来的。”

妈妈们送进来红糖水,朱宣接了过来,喂给玉妙,一面很高兴:“又是一个儿子。”沈玉妙也微笑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她只喝了两口就不肯再喝了,闭了眼睛沉沉睡去了。朱宣这才走了出来,仔细去看了第二个儿子,然后就是一笑。

两位舅母一直候在门外,陪了太夫人,一直想进去看一看,怎奈王爷先是在房里,然后又先进去了,两个人看了朱宣出来了,这下子总算是可以进去了。

朱毅过百天,又是秋末冬初的时节,京里来了旨意,封南平王次子朱毅为忠武将军。从此王府里都称毅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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