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旭方才踏入长定殿书房, 便见萧胤将一本奏折扔在地上,恰好就落向他脚边。
“呦,看来殿下这是被气得不轻。”魏旭笑了笑, 随即弯腰捡起那奏折,好整以暇地念道,“太子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当扩充东宫女眷, 纳娶侧妃……瞧瞧,这又是哪家看中了太子侧妃之位?”
萧胤一眼便看到魏旭手中那两壶酒,他示意袁瑞等人退下, 淡声道:“一群爱管闲事之辈罢了。”
魏旭笑着坐在侧边,他并未将美酒交过去, 反而打趣道:“若是太子妃不合你心意, 东宫添些女眷也无妨。”
萧胤听后冷冷睨了眼魏旭, 语间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何人这般告诉过你?”
“我只是开个玩笑。”魏旭无奈举起双手,“殿下不必生气,你我之交众人皆知, 自是没人敢在我耳旁嚼舌根。”
说罢,魏旭摸了摸下巴,笑道:“不过殿下这性子变得可真快啊, 当初太子妃刚嫁过来时, 你还颇为不屑一顾,怎的如今就看上她了?”
萧胤并未接这话茬, 只是目光瞥向魏旭身侧的酒壶:“你这酒今日带过来,只是个摆设?”
魏旭冲他摇了摇手:“别喝了, 你这几日吃闭门羹的滋味定是不好受,我这不给你出主意追妻嘛。”
萧胤冷声道:“你也尚未成家, 难道你都能想出来的招数,孤会想不到么?”
魏旭笑了笑,顺势反问道:“这么说太子殿下已经在追妻的路上了?”
“……”萧胤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不自觉按了按阵痛的心口。
他堂堂西祈太子,向来是只有旁人凑上来讨好他的份。唯有虞昭,不仅对他态度轻慢,每回都能整出些不一样的幺蛾子,让他气急攻心。
而他还得去讨好她,否则连个面都见不到。
魏旭仿佛看破一切道:“得了,我还不知道你?面冷心硬,又拉不下脸来讨好女人。不过你这等精明的人,我与你一合计,咱俩加起来得有八百个心眼子,保准超乎寻常地凑效,助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萧胤沉默了瞬,面无表情地望着魏旭道:“说说。”
……
戌时,宁华殿。
外面已然漆黑一片,虞昭听闻皇后娘娘传令过来,让她亲自去咸兴街最有名的糕点铺子知瑞堂,带三份玫瑰酥回宫。她觉得有些奇怪,问传话的那名侍女道:“当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侍女面不改色地笑道:“确实如此,主子您可要出宫?”
虞昭抿了抿唇,吩咐底下的人道:“那便备辆马车。”
说罢,她想起忍冬曾说过,只要她踏出东宫一步,就必须让忍冬跟着一事,便只准备让青玉随自己一同出宫,又派人向侍卫处那儿传了话,免得太子事后朝她兴师问罪。
不料虞昭拾掇妥当后,刚踏出宁华殿的院门,便见着了袁瑞和忍冬的身影。
她心中顿感不妙,问道:“袁公公这是……?”
袁瑞顺势掀起车帘,笑道:“太子妃万安,殿下有公务在身,正好与您一同出宫办些事。”
虞昭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婉拒道:“既如此,未免耽误正事,不如再找一辆马车过来。”
袁瑞笑着一拍脑袋道:“实在对不住,老奴不知太子妃今日要出门,眼下东宫仅有这一辆马车,其余的正巧拿去太仆寺检查修理了。”
虞昭微微拧眉,想起皇后娘娘的吩咐,今晚无论如何得出宫一趟,她唯有坐进了马车。
忍冬和侍卫们各自骑上骏马,青玉待在马车前面,袁瑞则被留下看好东宫。车夫很快扬起马鞭,随即一行人浩浩****地出了宫,引得路边百姓纷纷侧目。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何等大事。
虞昭进去后才发现,里面放着大大小小数只暖炉,将马车内烧得温暖如春,比宁华殿内还要暖上几分。
而萧胤坐在一侧,玄色大氅置于身后,纵使未披在肩头,可他脖子间依旧淌下汗珠。
虞昭忍不住侧目望着他:“为何摆了这么多暖炉?殿下不觉得热么?”
萧胤看了眼虞昭的面容,几日未见,她似乎愈发娇美动人了,身段依旧袅娜有致。
他沉默了瞬,迅速摒弃了那些杂念。萧胤见她脱下斗篷和手筒,便知这点暖意于她而言恰到好处,遂偏过头淡声解释:“近日孤时常觉得冷,因此多摆了几只。”
虞昭听后微微扬眉,总觉得这人瞧着也不像怕冷的模样。
不过既然太子都这般开口了,她也没多说什么,马车内暖一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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