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6章 雪夜撕杀
他们如此斩钉截铁的认同了墨柳儿的身手,楼惜若也不好说些什么。一声尖锐的呼啸,破空而来。
墨柳儿猱身而飞动,手中的红樱枪瞬息百变,蜿蜒辗转。
没想到这个墨柳儿还是有那么两下子的,不像林连双那般虚无,这些招式都是实打实的存在着,一点也不比男儿们输到那里去。
楼惜若眼看着墨柳儿攻击向自己来,不能使用轻功内力,楼惜若靠的全是自身的武力。
见楼惜若不动如山的站在原地,墨柳儿眼神一利,这个楼惜若口气蛮大的,到了这会儿,眼见着她的袭击成功了,墨柳儿眼底的恶毒之意更盛。
墨凡知道,没有他们的解药,楼惜若只能是个废物罢了,在心里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扰的,墨柳儿将楼惜若弄死了,这才正真合他们的意。
墨柳儿体态极轻灵,极倏忽,极幽魅柔美。手中的经樱枪也甩得极为快速,难分辩出那道光影是真是假,众墨家人看着墨柳儿这般功夫,都赞赏的点点头。
“叮!”
楼惜若一扬手中的剑,拔都没有拔一下就直接用那剑柄给挡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了什么,这完全没有内力的人竟然能够挡得下这几乎看不出招数的红樱枪。
下一秒,众人大骇倒抽凉气。墨柳儿这实实一招过去,极有人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挡下,更何况是一个完全没有内力的人。最不可思议最属于墨凡,他是亲自看到楼惜若将那药物吞下去的,这人又何时有了一身抵别人的武功了。
楼惜若被这红樱枪推出去数丈远,在一道高台处被迫停了下来,楼惜若后脚跟顶住了台缘,刹住了自己后退的步伐。
墨柳儿不可致信的看着眼前挡住自己剑招的女人,在楼惜若的身上明明没有一丝的内力,为何,这平平凡凡的一挡来,就能挡下了她如此威力的刺招,这里边一定有什么古怪。
楼惜若冷哼了一声,握住剑柄的手一松开,改握到了那剑首上,终于还是拔开了剑,寒芒碜碜,映射出她脸孔上的森冷笑意。
楼惜若错着那红樱枪处直伏冲向墨柳儿身上去,剑尖虽然未对着墨柳儿去,但这速度简直比那轻功还要快,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众人错愕,这女子竟然会武功?而楼惜若的动作引得墨凡心脏一个紧缩,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哪来的怪异武功,为何他们从未见过?
楼惜若虽然速度上极快,但墨柳儿的轻功也已差不多接近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极力的一躲过楼惜若的招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楼惜若根本就不给墨柳儿半点机会,一剑斩了下去,本来到两把武器的坚硬度都是差不多的模样,却被楼惜若此般硬生生的斩断了,这等拿捏力度令人大赞不已。
墨柳儿弃去手中的断樱枪,旋身间一把将那身侧的边的长剑一拔起,身形随着她运用那轻功而贴地漂移晃动,她手中的剑比楼惜若的还要小巧而劲霸,显然也是一个武器的行家,咬住楼惜若的缝隙,如影随形,处处致命,无一点留情之意。
墨柳儿除了变幻身法,便是将手中刀舒开脱手而出,辩声息而挥至,阻挡楼惜若可能近身的剑招。
诺大的场地里,只可见两道丽影,剑光,渐成一片,混淆视听。
剑与剑的格杀碰撞,竟也清越而有金石之声。
墨柳儿以内力轻功作底子,表现上看起来是略胜一筹,但实则是瞬逊了一大节。楼惜若看似节节退败,那每一招第一式都能伤及墨柳儿。
楼惜若鬼魅般,突然欺身而至。
墨柳儿想要抓住楼惜若的衣袖,再挥刀斩下去,楼惜若突然仰面倾身,似有一种跌落至墨柳人胸怀前的模样!
楼惜若的长发,飞散如青烟般,柔若游丝轻拂过墨柳儿的脸上。
楼惜若的脸瞬间抚过了墨柳儿的双眼前,清晰得可以看见她纤长的睫毛,起伏的鼻梁,微挑的唇角。那一瞬间,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那个瞬间很是诡异,墨柳儿觉得好像在摘取玫瑰时不小心扎了刺,细长倏息的痛,然后没有征兆地缓缓流出血来。然而墨柳儿所有的神志犹可判断的,那只是玫瑰诱人的芳华与香息。就在墨柳儿以为这样便可以结束了,那掠过过去的影子又如鬼魅般旋转了回来,一记刺骨的痛袭击着她的心脏处,血溅如泉。
时间就在那个瞬间停滞了。一时他们如石雕一般,保持了那个姿势。
楼惜若秀发如瀑,衣袂飘垂,前后都没有能看得她的脸孔,她所有的表情被挡了去。
一时所有人,也都停滞没有敢出声,更不敢大声呼吸。
因为所有人都都不知道,这个女子竟然真的那么做了,而且还做得那般绝,那般的残忍。一个腰斩也罢了,这心脏处竟然没有放过分毫。
楼惜若刚刚那一招腰斩并没有让这女人的腰断开,而是入肉半分罢了,这要断不断的模样,极为残忍。
看着这一幕众人只觉得心漏跳了两拍,好半天不能思维,也没有声音。
“噗。”剑清晰的从肉里拔了出来,楼惜若抿着邪恶的笑回身,目光直撞上了墨凡那眯起来的墨瞳。
她楼惜若说过,她会死就一定会死,对于任何想要她命的人都不会轻易的放过,所以,这个女人彻底的惹怒了她。
看着那缓缓倒下的尸体,李逸那敛起的脸露出了温柔不过的笑容,“娘子,还真是狠心啊!不过,这狠心对待别人也就算了,可不能对着为夫我啊!”这诺大静寂的场面,也只有他恩王笑得出来,说得出这般不正经的事情来。
如今楼惜若为了李逸惹上了这墨家,这往后恐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但是她楼惜若做过的事情就不会去后悔。
楼惜若慢条斯理的将剑归回那武器架去,负手,与这墨家上下对视着。耳边风声一来,大长老的身影直扑向倒下地面死不冥目的女儿身上,大哭了起来,悲切之痛那简直是惨到极点,这也是他们自找的,可怪不得楼惜若事先没有去提醒他们。
“我要杀了你这个女人,是你杀了我女儿……”大长老泪流满面的一把握起墨柳儿手中的剑就往楼惜若来。
“给我住手。”墨凡闭上眼,大吼了一声喝止了大长老的动作。
大长老面暴青筋的看着眼前的邪笑不已的女子,告诉自己不能冲动,这个女人不能杀。
“这是事先都已说好的事情,我们墨家不得不认了。将柳儿厚礼殉葬,今日到于为止,这事情就此过去了,往后不可再找恩王妃寻什么仇,可都记着了?”墨凡冷然说道。
每一个字都清晰的钻进了他们的耳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恩王妃公然在他们的面前将墨家的第一小姐给杀死了,又不能让他们寻仇,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向这个女人寻仇。
楼惜若看着悲痛一家,不禁冷笑了一声。
大长老悲痛着将自个的女儿抱离现场,临行前还赤红着双瞳冷冷的扫了一眼楼惜若,那意思十分的明显。终有一天里,会让楼惜若付出代价的。
看着这痛恨自己的墨家人,有些人虽然刚开始时是兴灾乐祸的,但是到了这档口却又竖起了全身的刺来针对警告着楼惜若往后可要小心些。
看着这离去的墨家人,楼惜若危险的眯起了双眼,这些人还真是不想消停了。
最后,这场内的人看她的目光也变味道。所有人离去,那些人像是没事发生一般继续训练他们的体能。
血泊前,只余留跟在墨凡身后的侍从与楼惜若,李逸,别无他人了。
楼惜若将目光放在墨凡身上,突然冷声说道:“墨大人,希望我在墨家的这一段时间里能够平安无事,如若不然,这个墨家就真的不想再安宁了。”**裸的威胁。
墨凡蓦然眯起了双眼,这个还真的难以控制,除非楼惜若将那些全都杀死了,可是这个墨家上上下下都多少人啊。不说住在这个墨世家里的人了,就连住在外边的人还真的是多不胜数。
杀死一个墨柳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个墨柳儿平常时认识的人就多,而且暗恋者也多不胜数,再加上大长老的势力都不在人的控制范围内。
而楼惜若也知道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墨柳儿给击杀了,而且下手也是毫不留情的,这两人又没有任何的深仇大恨,楼惜若却能下如此的狠手,可见楼惜若平常时也不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深夜,李逸与墨凡前去大堂商议墨柳儿的事情,当晚,楼惜若并没有跟着去,对于墨柳儿本身就没有任何好感,再来,这深更半夜的越是她办事的好机会,又怎么能放过了。
漆黑,纤影寻着路线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墨凡所属的书房内,墨凡身为家主,所有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书房内,就连离开半刻时间都要锁着,从来不轻易的让人进去。楼惜若是开锁的高手,这种古代的东西再怎么先进,也无法比现代的东西先进。
轻巧躲过了来回巡罗的人,贴着高墙,轻巧的将那锁弄开,在古代的房屋里可以开一个小缝隙,在里将外边的锁给重亲扣了上去,只用一根手指大小的缝隙便可。
借着微弱的光线,楼惜若在诺大的书房里穿行着,在书架上,台桌上寻找着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个精美的大盒子被紧锁着,就在书架顶之上稳稳的摆放着,这么大的一盒子放在上边很是明显。
好奇之下,楼惜若无论如何都会去翻看。
放在桌面上,左右看了看这个精致的大盒子,挑眉,纤细的手指在锁上左右摆弄了几下,“咔嚓!”一声响便轻易的打开。
看着里边的东西,还真的让楼惜若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里边满满的全是一些消息书信,最为令人吃惊的是,有数封还是自己十分熟悉的笔迹。
楼惜若眯着眼,稳坐了下来,一一的将这里边的书信重新拆开来,第一封看完,蓦然令她危险的眯起了双眼;第二封,楼惜若的脸色已经黑沉;第三封,那张脸完全阴森得可怕;第四封的时候,楼惜若脸上已然是青筋暴动;第五封的时候,楼惜若身上杀气已经重重散发出去……直到看了数封,都麻木她自己的神经了。
所有的东西都看完了,阴鸷早已拢罩在她的头顶上,挥之不去。良久后,楼惜若这才慢慢的平和了自己的气息,脸上重回了如初的表情,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慢条斯理的将桌面上的书信一个个的重新放回去,锁好,放回原处。
也许,她不该来这个地方。更不该去打开那个盒子,知道得越多,对人还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她此刻,必须隐忍着杀人的气,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是人都会做得出来。
这么晚了,想必墨凡也不会回书房了,索性的,楼惜若就直接在书房里寻找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或者是秘室之类的东西。
未曾找到再多的东西,楼惜若知道了这么多的真像,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再结合自己所经历的,所看到的,有些东西不难猜测得到。
楼惜若用了来时的办法,再一次出了墨凡的书房,这之后就再没有任何的心情去那座冲天塔的顶层了,回到屋里,黑前烛火,开着窗,立在窗前静看着这深夜的风雪。
风雪无痕,划过手边即相融。
抿着唇,冷冷的看着这风雪吹打进屋,刮起了她的发,她的衣,雪与发衣相融,而她的心却更为清冷,一动不动的站立在的窗前。
看似没有任何的变化,实则因为那些书信,心却是有些乱如麻了。
这一夜也算是彻底的无眠,楼惜若就站在窗前,直到天明时分才挑起早已僵硬的唇角,冷笑了几声后,又恢复成原来的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她。
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她终于还是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第二日,这墨家到处充满了深深的悲痛之中,这其中当然也有不以为意的,必竟是墨柳儿先去挑战楼惜若了,而且楼惜若事先也有摆明了会要了对方的命,可是墨柳儿为了那恩王妃的位置硬要接受这样的挑战,这也怪不得了谁。
而悲痛于墨柳儿的死的人在心里边是极度恨着楼惜若的,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比试,这个恩王妃也不能如此残忍的杀害墨柳儿啊,这等行为简直是不把墨家看在眼里。
站立在高塔之上,楼惜若从高处看着下边的人忙活着,从好边隐隐约约传来了悲痛的哭声以及喊声……
楼惜若与李逸并肩站立在风雪之下,今日,这雪下得特别的快,虽是小雪,但是这雪花飘得急,夹着风来,也极为刺骨的痛,而这一场雪就好像是想埋葬那悲厉的痛哭声……
楼惜若伸出手去,接过片片雪花,融化在手心上,纤细白皙的手掌心早已积成了一层水。离她不远的栏杆上倚着捧着书看的李逸,那安谥的模样,就优如平常时般,没有任何的变化,更没有把下头处传来的悲痛放在心上,有时候还真的以为这个人当真是无血性。
“可觉得我嗜血成性?我明明可以不杀她的,可不知为何,我却那般残忍的杀害了她。”说来,那个叫做墨柳儿的女人并没有惹着自己过,只是她那口口声声的想要取代自己在李逸身侧的位置,总让她把持不住自己的怒。
闻言,李逸埋头看书的头抬起,穿过那一层层飘来的小雪花,如同梦幻般存在的人,若是楼惜若转过头去,一定会看到这美丽一幕。
将书集收于身后,来到楼惜若的身后来,温和的笑扬起。
“只要娘子无事,无论娘子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就算你是世界上最可恶的魔鬼,依旧是为夫的好娘子!”
楼惜若被他的形容给弄得嘴角抽搐了几下,“如果有一天,我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你呢,你还认为我好?”
李逸脸上的笑更浓,“如果这是娘子你的愿望,为夫愿意奉上一条性命。”
“李逸,你可知道,你这样子很让我为难,还有,你想让我说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娘子。少给我这一套,你跟墨凡是什么关系别以为我猜不到。”楼惜若扬着内心的怒火,蓦然转身将李逸压回刚刚的栏杆上,冷声喝道。
李逸挑眉,似乎不明白楼惜若这说的是什么。
“与墨凡的关系?”什么时候他与墨凡有关系了?就算是有关系,也不过是王臣之间的关系,更确切的说,他们不过是属下与主人之间的关系罢了。
楼惜若挑眉看着眼前人,从他的表情上看,李逸并不喜欢与那叫做墨凡的人扯上半点关系,这王臣之间的关系已是他容忍之内了,这要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想必李逸心里边也是不乐意的。
“看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这样也好,你也不必在意这些东西是不是和你有关。”楼惜若耸耸肩,并没有进行这个话题。
楼惜若仰头侧目看向下边那片片飘起来的冥纸,还有大家看向塔顶时的那种愤恨的目光,这座冲天塔是这个墨大世家最高的建筑物,楼惜若与李逸正好站在倒数二层的长廊外。李逸顺势,低头就想要吻了她。
楼惜若一惊,连忙低下头来,最近的李逸老是做一些怪异的动作,之前不觉得与李逸之间有什么,可是现在,楼惜若可就不敢确定了。
李逸的目光望着她,既宠爱,又闲散,有时候又是淡如清水,分辩不出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楼惜若偏离他的目光,靠着栏杆,侧眸看着天空飘起的雪花,淡声说道:“李逸,你可曾有想过要杀了我?”
“有。”很快,很诚实的回答。
楼惜若冷笑了一声,这般干脆的回答,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只是,心里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痛,那一夜,是他命人将自己的前身推入湖中,还点了穴道让她挣扎不得,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却迎来了她。
“曾经的几任你都没有与她们圆房就命人秘密处死,这,又是为何?”楼惜若徒然回过头去,看着李逸的眼。
李逸眯着眼,注视着楼惜若,没有接话。
“或许这是你仅有的秘密,我也不逼你马上回答,你也没有那个义务回答我,因为,我也是你杀死的。”楼惜若微漾出无情的笑容,直视着李逸那早已眯成一条线的双目。
“这一些,又是谁告诉你的?”李逸将手中的书册放在眼下,低头细细的看着,头也不抬一下,淡声问道,一点也不关心楼惜若会不会真的一刀捅过来。
“李逸,其实你才这个世局里最阴毒的人,我很佩服你。我是你父皇送进去的人,所以你必须除掉我,而之前那些女人不是李煜的人就是别处的人,你都能亲手杀死她们,又何曾在乎多我一个。”楼惜若的语气很平和,很淡,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李逸从书册里抬起来头来,抿着唇,没有解释任何一个字,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大长老在墨家的势力是占着绝对地位,而墨凡这一血脉只余他一人,墨家虽为一家人,但这血源关系始终不是最为亲系的,以大老长如今的势力地位早已威胁到了墨凡这个家主,你们只能除掉,不知道我这一点可猜错了?”作为现代的人,竟然连这一点都看不透,也算是她妄为现代的能人。
李逸的脸上终于没有了平常时的笑容,那温柔王爷更是消失得彻头彻尾。
楼惜若笑了笑,突然来到他的面前,直直的盯着他的眼,“如何,我的分析可还行?可有吓着了你?”最后,楼惜若淡冷的挑了挑唇,从她的眼底里呈现出来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正常般。
“娘子,这些话可不能拿来说笑!可吓死为夫了!”盯着她良久的李逸忽而扬起了笑脸,正要一手揽过了她。
楼惜若轻易的旋身偏过他的手,“李逸,你可要记着你说过的话,假如有一天里,我真的回头要你命时,可就真的得自己双手奉上啊!”她的语气又重新转回了那平淡。
李逸笑了笑,从刚刚的僵局中缓了过来。
这两人之间也不知谁是真谁是假的,只能恢复了原状,谁也不能察觉到谁的变化。依旧是原来的楼惜若和李逸,或许将来有一天里,他们都要为此而付出点代价也不一定。
“为夫说过,若是这全都是娘子你的愿望,为夫失去性命又算得了什么。”李逸清澄的目光含着笑,这个男人总能随时随地令人心神向往,只可惜,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碰不得。
楼惜若又在墨家停留了三日的时间,而这三日时间里,楼惜若只在冲天塔上无聊的看着风景,李逸一直坐在她的身后,靠着回廊处居高临下之下静静的看着书,显然对之前楼惜若说的话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
夜色凉如水,恩王李逸负手,站在冲天塔上望着天际飘落下的霰雪。苍穹漆黑,洁白的雪粒凌空飞扑而下,冰凉又格外繁杂。
什么时候起,他已然猜不透那个女子的心了?
楼惜若这早早离去,而他因为某些心事而停留在高塔之上,一人静立在那儿看着这满天的飘雪,这雪停了两日又急急的下了起来。
楼惜若这三日来到是没有招到的那些所谓的麻烦,想必是因为墨凡的原因,那些人的隐忍性还算是坚强的。
雪夜,静得可怕。
飘雪里,有两名丫环提着灯笼向着楼惜若这边行来,而在这两名丫环的身后还紧跟着一群与夜相融的黑衣人,他们个个步伐稳定快速,似有什么急事般,但细看之下,却又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楼惜若不疑有他,靠在门楣边的身子一直,等着来人。
“叩见恩王妃!家主请您前去一趟。”两名丫环毕恭毕敬的行着礼。
“你们家主有说是什么事情么?”楼惜若皱眉问道。
这三日来,墨家人当她与李逸不存在般,不闻不问,而如今却在这个入夜时分唤自己前去,又没有交待是什么事情,事有蹊跷。
“家主没有说明,还请恩王妃随我们来!”两名丫环各分两边,身后的身着黑衣的人也同分开路来,让楼惜若好走。
楼惜若眯着双瞳,扫了一眼这群人,抬眸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幽幽的道,“你们家主不会这么请我,要见我也是他来到这里,而不是我去。说,你们是谁的人?”楼惜若声音很平,没有半点的起浮,更没有杀气。
提灯的两名丫环与众黑衣人愣住,没想楼惜若会突然这么说。
见他们没有动静,依旧站立在风雪下,静等着楼惜若的动作。
“没想到大皇女的手伸得可真长,连墨家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相较于我的人是否更胜一筹呢?”楼惜若面对着他们突然笑了起来。
看着楼惜若的笑,前面那两名丫环突然伸出手来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一扯下,露出了里边的夜行衣,这些人的眼神陡然一冷,二话不说就亮出了他们的武器。
在这风雪的映衫下,楼惜若只觉得这个冰雪天气格外的刺眼,身形一移,这一次使出了那登峰造极的轻功,在这些人的惊愕下,楼惜若的身形已然飞疾出去老远。
时间就好像停止了一般,唯有雪花正静静的飘散着,一粒粒的融到楼惜若的衣襟上。在她两手上,握着的是在那一眨眼间从他们手上夺取过来的武器,上头,正滴着血,与血相融为一体。
“砰砰砰……”
楼惜若将手中沾血的武器扔至地下,背对着他们立直着身子。
“你们还真的以为墨凡那区区一碗药就能压制得住我的内力,天真之极!”在这片地域里静得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因为楼惜若就往在此处,墨凡也是故意将所有看守的人撤离出去,连一名丫环也不曾留给她。
而就在他们这些人站立的地方,楼惜若早已摆好了阵法等着他们,只要来人有任何的不轨行动,楼惜若第一时间动用这阵法。
站在雪花飘絮下,她没有动,似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四周的黑暗外立即涌出重重的人影与杀气,团团的将楼惜若包围起来,在人群里,一名高修的黑影缓缓走向楼惜若。
望着这名男子,楼惜若哼笑了一声,眼前这个人出现都在提醒着自己,曾经干下的蠢事。错信了人,更是轻易放松自己所有警惕所带来的后果,这也算是深刻的过程。
眼前男人的出现,又令她想起了那一夜进入墨凡书房里所看到的,心隐隐约约有些刺痛,不是因为眼前的人,而是,在她觉得纳兰萧说得没有错,这个世界本就是相互利用的,怨不得了谁。她没有纳兰萧那般看得开,她不是神是人,纵使她的表面装得再怎么冰冷无情,内心的七情六欲依旧如常人。
而眼前的男人正在提醒着她,她有多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看来,这个墨家的防卫也不过如此。”楼惜若望着天冷笑了一声,“这里的人算来也有百来人,这般潜入还能无声无息的,我楼惜若当真是佩服,当然,我更佩服的是你们这些古代人的演技!”
前面的男子望着这名依旧淡笑的女子,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站在楼惜若几十步开外,静观着她。
“这也不能全怪您。”许久,对面的男子才缓缓的说了句。
“只是我一个问题一直很好奇答案,不知阁下能否解答一二?”
“二宫主言重了,您请说。”
“为什么当初救我却不杀我?”他们明明可以不必理会自己,更可以在救起自己的一瞬间解决掉自己的,可又为了何?
“让您痛苦,让您尝试被自己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男子一言一语间都带着恭敬,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讽刺。
楼惜若总算是明白了,想必曾经的自己一定是令大皇女身侧的人背叛了她,所以,她才会使出这般招式。
“呵。”楼惜若呵笑了一声,转身间,将脚下的武器踢飞了出去。
战只在一瞬间,楼惜若功力突然来了一个大暴发,也许是因为那些书信,又或许是因为恨自己曾经的软弱。
在墨家进行着撕杀,依这些墨家人一定会在下秒有所察觉,所以,这些人也知晓若是不把楼惜若引到了外边去,接下来就会受到两方人的攻击。
楼惜若也不想与墨家参与进来,因为墨柳儿的事情,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杀的人就是自己,而不是这帮人。
两边达着共识,一齐飞打出大门处,黑影重重叠叠,纵使他们尽量去避开了墨家的人,还是在一时间里引起了大动作。
墨家顿时乱作一团,有敌来袭,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几乎是所有人都向着同一个方向奔去。
墨家的人如此大举出动,实为骇人。
李逸从塔上急冲下来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的尸体,还有墨家上上下下出动的身影。
李逸蹙眉,知知道又是楼惜若出事了,这天空的信号弹一个接着一个响起来,那是属于墨家的。
这墨家竟然出动了这样的高级烟火弹,可见来人并不少,而且还很不好对付,看着这堆堆的死尸就已然猜测到了。
出了大门,李逸脸色阴沉着将墨凡拦住。
“找到她,若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本王就让墨家陪葬。”李逸语气冷若冰霜,带着重重的威胁。
众墨家的人看着眼前的李逸,不禁都低下了头颅。
“我知道。那些人来势十分的快,竟连我们墨家的防卫都冲破了,这般无声无息不令人察觉,可见来头不简单。”墨凡也同是黑着脸色,这可是墨家百年来最大的耻辱,竟然让人悄无声息的来去,墨家上下的人都怒火涛天。
听了墨凡那讲述,李逸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想起楼惜若另一层秘密身份,拳头紧紧握起。
楼惜若再一次从自己的眼前弄丢了,他早就该想到要寸步不离她身边的,可是那三日的反常,他便给了楼惜若一人静一静的空间。
就在他们促步在大门外时,一里开外处突然冲天飞起一束美丽的烟火,在上空处炸开许久许久才肯消逝而去。
墨家的人面面相觑,李逸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向着那个方向就去。
隐藏在墨世家族各处的人突然间群涌而出,还有从各方潜进来的黑影直窜行在雪花飘絮的夜里。
楼惜若以自己最快的步伐将他们引出了许久,这除了之前潜进墨世家的百来人,这外围处还安插着人。
可见,这些人做事之小心谨慎,更清楚的知道,以楼惜若的身手,就算来得再多的人,想要击杀她也是极为困难的。
楼惜若捂住那被袖箭射伤的手臂,转头冷冷的看着这群紧追不舍的人。
这样如此的奔飞出来,他们已经离着墨家远远的了。楼惜若想要甩掉那群墨家人,又何尝不是想甩掉李逸的脚步。
脚下的雪“吱吱”有声,一时间好像整个天地,都唯有这细细的声息似的。
每一个人的呼吸都是急促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冰寒,唯有对面的女子依旧笑意迎人,仿佛在这片雪夜下奔跑是十分有趣的事情般。
“哗啦啦……”雪积被群涌而来的人撞碎下来。
楼惜若冷挑着唇,“给我杀。”
身后,如洪拥上来的人,手中的寒碜冰器在雪花下闪着亮光。
楼惜若站在中央处笑了,刚刚围住她的人不得不转身应对突然冲上来的人群。谁也也没有想到,在这墨家附近,楼惜若意然按插了这么多的人手,而且这些人显然比他们更适应这里的地理环境。
当然,这也是楼惜若从未有想过的事情,没想到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具身体在北冥国的势力竟然有此之大。就连墨家也瞒了过去,都不曾发觉一分一毫。
楼惜若是否该得意一下自己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后势?
看着撕杀,楼惜若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手上的箭头拔出,退出那撕杀围困,远远的看着。
忠孝见情势不对头,连连后退,他们谁也没有察觉到,楼惜若会在墨家这里埋下这么多的人,而且看样子都是精英份子,要混在墨家里不被发觉,这些人的伪装功夫自然是不能太低,而且身手上更是讲究着一顶一的完美。
忠孝匆忙领来的人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现在唯有大退出去,容后再由大皇女那般断策。
楼惜若眯着双眼,看着他们大退出去,也没有出声让自己的人大举追击,因为她感觉到后边隐隐约约有大批的人追了上来。
忠孝再一次不甘心带着自己的人大退了出去,这个时候不退更待何时,杀出重围后,大皇女的人都急隐到雪丘后方去,转身不管不顾的就往前冲出去。
楼惜若冲着追击上去的人打了一个的势,示意他们不必紧追不放,他们虽然被自己的人灭掉了半数,但这后方有墨家的人前来,楼惜若没必要浪费时间与他们相斗。
楼惜若的人全都穿着属于墨家人的黑衣,众多的人转头,来到了她的面前统一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往下一扯下来,露出来里边的属于北冥国的衣物,楼惜若看不懂这衣裳的奥妙,只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差不多的。
而领头的那名极为年轻,如此看过去,还是俊美公子一名。想起了千离那俊美非凡的外表,就知道自己的前身在挑领头之类的人都是以貌来取人的。
“叩见宫主!”众人齐声,齐膝跪在楼惜若的面前,低下头颅。洪亮的响声打破了这寂静的飞雪黑夜,楼惜若就这么迎着雪,望着跪落一地的人头,唇角缓缓的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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