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和南荧回来时,车里只剩下容其一人。
他正坐在驾驶座发呆,南荧敲了好几次车窗,他才回神解了门锁。
“陆宴呢?”南荧打开车门坐进去,埋头帮盛情注册微信号,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容其眼神闪躲了一下:“他公司有事,先走了。”
“这样啊。”南荧有点遗憾,“我本来还说我们四人一起玩剧本杀,应该更有意思。”
容其敷衍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盛情见他魂不守舍,想问他刚发生了什么,又觉得不合适。
她收回视线,找了一个借口:“荧荧,我今天有点累了,我们改天再去玩吧!”
“好,你什么时候想玩,给我打电话就行。”
南荧注册好了微信号,和她互加了好友,把手机还给她。
“容其,你送阿盛回去,我去店里看一眼。”
南荧离开后,车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两人的视线不小心在后视镜里撞上,盛情下意识地想移开,又觉得太明显,只好扯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容其欲言又止地与她对视了片刻,最后小声说:“谢谢。”
他还是察觉到了。
盛情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容其哥,我不知道你跟陆宴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开心点。”
容其微微移开视线,错开她的目光。
“我送你回去。”他重新发动车子,车子疾驰而去。
一路上容其都没再说话,盛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尽管他们努力想和以前一样相处,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一切终归回不去了。
“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等红绿灯时,容其终于开口了。
盛情抬起头,看见他正在后视镜里望着自己。
很显然,刚才陆宴的说辞,他并不相信。
她动了动嘴角,有些艰难道:“我救了他家老太太……”
“我了解陆宴。”容其轻声打断她,“你要是只是他家老太太的救命恩人,他会用金钱来报答你,不会亲自请你吃饭的。”
盛情沉默了片刻,实话实说:“他知道我留在周亦安身边的目的。”
容其一愣:“你不是真的想嫁给周亦安?”
“……不是。”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把当年的真相和盘托出。
本来这事她不想告诉容其和南荧,但她太了解容其了。
一旦他怀疑她和陆宴关系,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到时候说不定会扰乱她的计划,让她露出马脚。
“你不要告诉南荧,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
南荧性格单纯,人又善良,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曾经受过的委屈,她一定会拿着刀,直接去找周亦安和江秋月的。
容其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盛情,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要是想劝我收手,就不必开口了。”盛情在他开口前,就坚决地打断他。
容其摇摇头,他注视着盛情的眼睛,温柔地笑了下:“我帮你。”
盛情也笑:“谢谢容其哥。”
容其看着她的笑颜,心口如刀绞一般,痛不可挡。
这七年牢狱之灾,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竭尽全力支持你、帮助你……”
他的声音里泄出一丝哽咽,很快又被他忍住了。
“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所以,你不要怕。”
盛情听着他这番肺腑之言,眼眶酸得发疼。
她赶紧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睛。
片刻后,她调整好情绪,抬头朝容其笑了笑。
“过了这个路口把我放下吧,我不想让周亦安看到我们在一起。”
“好。”容其知道她的顾忌,也没再坚持要送她回家。
下车后,盛情在路边的饮品店,点了一杯热奶茶,慢悠悠地喝完。
直到完全平复好情绪,她才打车回家。
今天这个日子,恐怕周亦安不会轻易放过她。
到家后,周亦安果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他手里没有拿文件,只是枯坐着,显然是在等她。
盛情深吸一口气,换上惊喜的表情,快步走过去。
“周总,你回来了?吃午饭了吗?”
周亦安掀起眼皮,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镜片上的寒光,像是要把她当场杀死。
盛情适时切换了不知所措的表情,小声问:“怎,怎么了?”
“去哪里了?”周亦安的眼神,像看猎物似的盯着她。
盛情瑟缩了一下脖子:“办,办电话卡去了。”
周亦安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近她。
直到两人都快撞上了,他还没有停下来,盛情只好不停后退。
很快她的后背就抵在玄关的柜子上,无处可退。
周亦安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嘲讽一笑:“办张卡需要这么久?”
盛情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后来又遇到南荧了,一起吃了个饭。”
周亦安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后退了半步。
盛情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过生日了?”周亦安语气冰冷,眼中的恨意几乎可以化为实质。
这个恶毒的女人,七年前在她的生日宴上,杀了明月,毁了他一生的幸福。
现在她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过生日?
盛情对上周亦安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心里真的紧张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出破绽了。
“没,没有。”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无意间瞥见帆布包上沾了奶油,她又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是从这儿看出来的。
她垂下眼眸,半真半假地说:“吃饭的那个店以前经常去,老板知道我今天过生日,就送了一个蛋糕。”
周亦安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与她的距离,讥讽道:“人血蛋糕好吃吗?”
盛情闻言,只觉得全身血液瞬间逆流而上,直冲头顶,脖子像被人掐住了似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还不走?”周亦安不耐烦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这才从那阵窒息感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周亦安已经走到楼梯口了。
她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跟着他乖乖朝楼上走去。
上楼后,周亦安径直走进她的房间。
盛情脑中瞬间警铃大作,他要干什么?
他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碰她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进来!”周亦安冰冷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盛情咬咬牙,抬脚走进去。
周亦安正站在那个被锁着的柜子前,神色中透着几分哀伤。
盛情有些莫名其妙,走过去一看,手脚霎时一片冰凉。
周亦安竟然在她的房间里设了一个灵堂!
她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周亦安冷声说:“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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