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藏在妻子身后的小儿子被吓得哭了起来。

“当家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妻子仍然不愠不火地问道。

看到了妻子的态度和吓哭的小孩子，章旷发这才知道他有些过分，忙将凶相收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妻子的前面蹲了下来，将手伸向躲在后面哭泣的小儿子。

“都是爹爹不好，吓到小宝了，快来，让爹爹抱抱！”章旷发柔声地说道。可小孩仍然死死地抱着母亲的大腿不肯离开，撇着嘴哼哼，眼泪噼里啪啦地落着。

“唉。”章旷发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拖着脚步走进了书房，留下了面面相觑的老少们……

李元芳躲在章家附近的一棵大树上，默默地看着院中发生的一切，看着小孩哭泣的样子，使他想起了他的儿子小小李，小小李是如燕给起的小名，寓意和李元芳长得很像。

李元芳沉默了一阵，用丝帕把白色粉末包好，掖在腰带中。

对于行踪的暴露，他心里清楚得很，有人故意扔了一个石子在书房的房顶上，让章旷发看到有人盯着他，否则凭李元芳的功夫是绝不可能被章旷发发现的。这说明他跟踪章旷发的事情有人知道，而且此人的轻功和隐身的功夫非常高明，竟然能够做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他不知不觉地着了道。

李元芳对于章旷发的怀疑是比之前大了很多，单单从他对那包粉末的紧张程度上就能看得出，那包粉末绝不是一般的东西。

“不会再有收获了。” 想到这里李元芳轻轻一纵，消失在夜幕中。

夜已深，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就着夜幕进入梦乡。

虽已进入深秋，狄仁杰的房间却充满暖意。狄春在房间中央拨弄着火盆，不时地站起身为狄仁杰添茶水。

狄仁杰正坐在桌子旁，品尝着一碗浓浓热热的红茶，眼睛却盯着桌子上面的金豆子。

“狄春，你说这金豆子究竟是做什么用的？”狄仁杰显然是对金豆子起了浓厚兴趣，不将其弄明白不肯罢手。

“老爷，我这脑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有这金豆子，一定是将其砸扁了换成银子花，留着它们有什么用处，这么小，还容易丢。再说，城里的金银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狄春憨憨一笑。

“张三和你想的一样，虽然没有将其砸扁，但也花了出去。”狄仁杰没有理会狄春的话自言自语道。

“老爷，我看如燕姐带的那串珍珠项链和这个很像啊，会不会是串成一串做首饰用的？”狄春一边将烧成灰烬的炭灰弄出火盆一边提醒道。

“项链？串成一串！”狄仁杰将金豆子拿了起来，将眼睛对准小孔仔细地看着。

过了一阵，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前捏着金豆子比划了一阵，琢磨了一会后便转过身，向狄春走来。

狄春看到狄仁杰眉头之间的疙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意，便知道他是知道了金豆子的作用。

“狄春啊，多亏你的提醒。你来看！”狄仁杰将金豆子递给了狄春。

狄春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金豆子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摇了摇头：“不会真是做项链用的吧！”

“是帘子！”狄仁杰说道。

“帘子！”狄春对于这个结论有些惊讶，若是做帘子用，那可不比做项链，没有个上万颗根本做不下来，那得多少金子啊。

他依稀还记得帮妻子小莲用皂角做门帘的经历，对于一个男人来讲，这种事情简直堪称酷刑，需要坐在凳子上不停地用钢针将线穿过一个个的皂角，最后再一条条地组成一个门帘。

“就是帘子。若是做项链首饰用，这金豆子上的孔显得有些粗，而且金银匠们说过，用这种东西做首饰太过俗气，大户人家能做得起，却不会去做，一般人家又做不起，所以没人会用这个去做项链，就算有，也只是用作耳坠的一部分，不会大量地去应用。”狄仁杰说道。

“也对！”狄春在一旁附和道。

“我们在张三李四的死亡现场发现了三颗，而之前张三又挥霍了一颗，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有四颗金豆子，这四颗金豆子得到的时间是不同的，一颗是之前张三自己在小路上捡到的，后面三颗是张三带着李四捡到的。要是做项链或者是耳坠，那么小的东西不可能还分两次运输，所以我断定，金豆子一定有很多。”狄仁杰分析道。

“对了大人，那天你读牛书吏留下来的手记，里面好像有一句是关于金帘子的！”狄春突然想起了那一段话。

“好个狄春，脑子虽然不太灵光，记性却是不差，正是那一句！”狄仁杰大笑着说道。

两人正笑着，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随即便听到李元芳的声音传来。

“好，元芳来了，来得正是时候。”狄仁杰笑着说道。

“大人，您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是不是说淮南王府‘玉当砖，金做帘’这一句？”李元芳笑着推门而入。

“正是这一句！”狄仁杰解开心中疑惑，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笑声传遍了整个县衙。

“是什么事情让叔父笑得这么开心？”如燕的声音传来，小小李奶声奶气地叫着爷爷跑了进来。

小小李的出现顿时使得氛围更加活跃，小家伙已经可以有模有样地学狄仁杰捋胡子、学李元芳跨刀站立的姿势，灵气竟然比如燕更胜一筹，逗得狄仁杰笑声不断。

“元芳啊，再过上几年，我看这小家伙的古灵精怪就能赶上如燕了！”狄仁杰抱着小小李亲着粉嫩的脸蛋儿。

“叔父，我哪里古灵精怪了。自打有了这小家伙，我几乎都没有出过门，您破过的大案我都错过了，以后他稍大些就可以交给莲妹带了，我也得活动活动筋骨才行。”如燕这话说得倒是实话，想当年叱咤江湖的蛇灵六大杀手“变灵”摇身一变成为慈祥的母亲，现在已看不出脸上的煞气。

“好，好，都依你！”狄仁杰笑着说道。

“那眼前这个案子我就要参加。”如燕不依不饶，望了一眼李元芳。

李元芳望向狄仁杰求助，狄仁杰只是笑，却并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