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倾倾离开后,皇后把身体还很虚弱的叶镇西扶到了椅子上:“儿子,你怎么看?”
“母后,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她说的对。父皇真的会像对付薛将军那样对付外公的。”
“本宫待会出宫去和你舅舅谈一谈,明日就去见皇上。”她现在完全是慌乱了,她的敌人原来不是薛倾倾,而是她的夫君,皇上!这个强大的敌人,着实让她招架不住,除非造反,否则太子想要等级似乎不可能了。造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她陷入了长长的迷茫……
皇后在跟自己的大哥商量以后,一步一步的往重庆门走去,她走的很慢,慢到几乎听不见脚步声,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去往重庆门的路上走的这样慢,这条路她走了不下上千次,每一次都是急冲冲的去,气冲冲的回,记忆中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脚步轻盈的徐徐的。 第一次走上这条路,那时候她才十五岁,跟着父亲来宫里参加宴会,那时候的皇上还很年轻,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之迷恋。一群青云的花痴中她也不能幸免是其中一个,和其他女子一样喜欢躲在树后偷看他,就算只是英俊挺拔的一个背影也能让她心跳加速,那时候就想要嫁给他,给他做妃子,陪在他的身边。
她那时候胆子很大,喜欢她就去告诉爹,让爹从中周旋。爹只是默不作声的转过头,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她以为自己一定没有希望了。半年后爹有一天突然告诉她,皇后死了,皇上答应迎娶她做新后。 那一天她整整高兴了一晚上,可是后来进了宫见到了他,他的冷漠叫人窒息,对她总是冷淡到不行,曾经以为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偶然见到了皇上和镇南王父子俩一起下棋的画面,才知道他的冷漠只是对她的。皇上对镇南王可是有说有笑的,心怕是在那一秒就开始荒芜了吧! 从那以后,她也收起了小脸,防备着公众一双双带着嘲笑的眼睛,把所有心思投入到太子身上,希望太子能帮她争一口气。
可是皇上一点也不喜欢太子,矛盾怕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她一次一次的进重庆门,一次次的来闹,为太子争东西,为自己争东西。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皇上就更讨厌她了,几乎每一次见到她都是皱着眉头的。
每次看到皇上那样的眉头,就忍不住想让它更纠结一点,长此以往皇上对她和太子就更加疏远了……
想着想着人已经走到了重庆门前,跨过这道门,那边就是皇上处理公务的地方了,他白天一般都在这里。脚踩在门槛上的时候,她突然有点迟疑的慢慢转过头去对身后的人说:“退下吧!”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见皇上了,所以不需要带着那么多的人像吵架似的,兴师动众。
这一次让她独自去面对那个男人吧! 往里头走了几步,王公公过来拦了拦,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皇后娘娘请留步,皇上这会儿不在这里。”
“那他在哪里?”
“奴才不知。”王公公低下头去,千篇一律的答案。
“你去告诉他!本宫和太子自请被废,他不见我别后悔!”这句话是怒吼出来的,多年来的委屈和辛酸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凭什么!凭什么 这样不待见她?她是皇后,是他的妻子,可是在他的心里别说前皇后,连洛贵妃都比不上。
虽然皇后往日就很艳丽,但如此艳丽还是头一回,连废后都抬出来了,看来是大事,赶紧进去禀报,跌跌撞撞的敲了门站在外头道:“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说。”
“皇后娘娘求见!”
“不见!”他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女人,见她一次烦一次。
“皇后娘娘说她是来请求您废除她和太子的。”虽然心里不太相信皇后娘娘真的会这么做,但他知道这些话一定会让皇上高兴,万一是真的, 正中皇上下怀,说不定还有赏赐。
果然下一秒门被急切的从里面推开,他沉沉的声音压不住心底的喜悦:“叫她进来。”
皇后的心如死了一般,她终于看见了他高兴的样子,却是因为废她,所以他高兴。
她在宫里陪了他这么多年,原来都是悲哀的,他看来并不需要她。她一步步的往御书房走去,迈着小步,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夕阳照在她的身上,一片艳红,不知为何有一种凄艳的美丽,大家就这样看着她,这个女人这辈子似乎这一秒是最美的时候了,比用于往日的张扬跋扈,现在的她安安静静的走在台阶上,神情淡淡的。
她走到了皇帝老头的面前,站定:“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没有用臣妾,而是我,她现在不代表皇后,不代表谁,只代表她自己。
皇帝老头转过身,往里走,她跟着进去了,书房重地不会再有别人在场,也不用关门,其他人不会擅闯,她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跟他说一会儿话,她说:“我想请求皇上废了我跟太子。”
“这又是你的手段?”皇上老头不太相信她的话,她应该知道被废意味着什么。
“这一次,不是手段,不带任何阴谋,皇上臣妾请您废除我和太子。”她言辞恳切的说道,一点都不想再开玩笑。
“条件,你有什么条件自己开。”他并不天真,她甘愿用皇后和太子的位置来换,肯定是有要求的。
“我希望皇上能答应我不对冷家下手,冷家上下将世代忠于皇上和朝廷,我已经和我的哥哥谈过了。只要皇上愿意放我们母子出宫去生活,保我们母子终身富贵平安,冷家将永远忠诚。”她这么做是为了她的娘家,也是为了她的儿子,现在的生活太累了,尔虞我诈何时才是头。既然没有希望,不如早早从这火坑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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