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接过钱,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她拉着侯小梅的手,“小梅妹子!你可真是好眼光啊!找了这么个好男人!我一看这楚家兄弟啊,就是个有能耐的人!现在都当厂长了,以后指不定当什么大官呢!你可就有福喽!”
侯小梅微微脸红,“谢谢他婶儿啊!”
刚才她还在怀疑楚天阔是不是真当厂长了,现在李根生给证明了,看来自己的男人真的长本事了。
“嗐,谢什么谢!都是街坊邻居的,有什么事说话就行啊!远亲不如近邻嘛!咱们可是好邻居啊!好邻居就得互相帮衬不是!”
好家伙,她拉着侯小梅,就跟亲姐妹一样。
昨天污言秽语的是她,今天甜言蜜语的也是她!就是这种货色。
李翠花向楚天阔抛了个媚眼。
楚天阔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楚家大兄弟,不对,楚厂长,以后可得多关照关照咱们邻居呀!你看看,男人有本事,小梅妹子又漂亮是又贤惠,还有小怜怜,多可爱啊!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呀!”
李翠花絮絮叨叨,就是为了在楚家多呆一会儿,眼见着就要到饭点了,他家里炖了鸡,好像还做了红烧肉,如果能留下来吃上两口,那才叫好哩!
李根生扯住自己婆娘的胳膊,“行啦行啦!走吧,快回去!”
他可不想让这矮冬瓜再丢人现眼了,拉着她就往回走。
李翠花边走边嘟囔,“你拉我干啥!人家当了厂长,咱们不得套套近乎?以后你在砖厂也好干不是,说不定还能涨工资呢!你这个猪脑子啊!真不会做人!”
邻居走了,侯小梅看向楚天阔,眼中的这个男人,果然比之前高大了一些。
楚天阔摆了个pose,挑了挑眉毛,“怎么样,帅不帅?”
侯小梅娇嗔道:“去去去,没个正经!”
虽然可以确认男人当了厂长,可是侯小梅心里还是非常疑惑,一颗即将绑石沉河的心,在缓慢的升起,但她还不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会怎样?
这时小怜怜从屋里跑出来,“爸,妈,可以开饭了吗?我的小肚肚都开始咕咕叫了!”
“好,开饭!吃红烧肉!”
……
楚天阔当上厂长,一出手就拉来了棉纺厂10万块的大单子,砖厂的工人们高兴了一阵,楚天阔也下决心把砖厂搞得红火起来。
可是在砖厂呆了没两天,他就发现问题了。
砖厂是集体企业,工人都是村里的,原先吃大锅饭习惯了,个个都是干活不出力,反正干多干少都一样,每月领固定的工资,既然如此,为何不偷懒呢?
做工人的时候,楚天阔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当了厂长,就不这样想了。
原来的钱为民厂长,为了防止大家偷懒,专门让王虎拿着柳条监工,看谁偷懒就抽谁。
可这在楚天阔看来,是太low的一种手段了,完全是暴力式的,一点没有现代管理的理念。
上任第三天,楚天阔就站在砖堆上给所有的工人开了个会。
“同志们!从今天开始,我们要颁布几项改革!”
工人们在下面围成一圈,小声嘀咕着。
“改革,改什么革呀?能发工资就行。”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看小楚子怎么烧!”
“嘿,烧不好,别把自己烧着了!”
楚天阔没理会他们,继续大声说道:
“首先,我们要颁布三大纪律!
第一,上班不许迟到!
第二,下班不许偷砖!
第三,在砖厂里,不准随地大小便!”
三条纪律说完,下面的工人都笑了,尤其是第三条。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楚天阔看来,这个队伍还是很懒散的,迟到早退都是正常现象,家里缺砖了,就从厂子里顺点回去,有的甚至直接推车回去,也造成了砖厂的一些损失。
谁让这是集体企业呢,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但最可恨的是随地大小便,楚天阔有一次就踩到了大便上,可发火也没什么用,谁也不承认是自己拉的。
王虎坐在一摞砖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厂长,什么叫不准随地大小便?”
“哈哈哈!”
工人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王虎一直跟着钱为民干的,虽然打赌之后,钱为民让出了厂长的位置,但王虎觉得楚天阔不可能干好厂长的,能拉到棉纺厂的提货单,不过是走狗屎运罢了。
在他眼里,楚天阔还是那个被他抽柳条的偷懒鬼,一个二流子,根本不是什么厂长。
楚天阔正色道:“就是不准在场区里随便拉屎,不准随便撒尿!”
王虎说:“那屎到了腚门上,咋办?”
“哈哈哈!”
工人们笑的更厉害了。
楚天阔指了指厂区西南角的厕所,“不管什么情况,大小便,一律到厕所去!”
王虎嘻嘻哈哈的说:“那茅厕里还得多挖两个坑呀!不然,两个人都憋不住了,这可咋整呀!”
工人们笑得停不下来。好像都是为了看楚天阔笑话的。
楚天阔面色严肃,一字一句的说:
“都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之前怎么样,也不管你是谁,现在我是厂长,我说了算!这三大纪律,如果违反任何一条,立即开除!”
开除?
砖厂自打成立以来,好像还没开除过什么人吧,这楚天阔一来就想开除人?
工人们面面相觑。
楚天阔继续说:“我说到做到。”
王虎哼了一声,很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另外,”楚天阔清了清嗓子,又说,“从今天开始,工资还是按月发,但是实行计件工资了。”
有人问道:“什么是计件工资?”
“就是你干多少活,就拿多少钱!干的多,挣得多!”
“怎么计啊?”
“按工作量计算!拉砖的,拉一车给多少钱,出窑的,出一车砖给多少钱,都给大家记的明白的!月底就按这个结账。”
“不会记错吧?”
“你们自己也记着,自己还能记错了吗?”
王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叫道:“都宣布完了吗?”
楚天阔点头:“我的话完了。”
王虎站起身,手里习惯性的挥动着那根柳条,“起来起来,开始干活啦!干活啦!”
工人们都陆续起身,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楚天阔叫住王虎,“从今天起,监工不需要了,你也得去拉砖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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