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犬子没什么大碍吧!”朱凌志拧着虎眉粗目,不安的走来走去,又抬头望望那暗无天日的苍穹,乌云密布,黑云压城城欲摧,而儿子就是破开那阴云的所在,现在儿子倒在**,身体虚弱,他这个做爹的无能为力不说,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活受罪,这心里能舒坦吗?
坐在床沿之人,赫然就是上次为朱少明看病之人----杜宇生。此时,他的眉毛揪成了麻花状,怪事啊!上次来给给他诊脉,他的脉象紊乱而无规律,是有大疾之人,怎么这次脉象如此的虚弱呢?脉象虽是虚弱了些,好歹有了规律,有迹可寻!
“先生,这边请!”朱凌志观察着先生的一举一动,睹其须发眉宇都似乎有所症结,这才拉他到一边说话,有些话,没必要让少明知道。“朱老爷,令公子体内所中之毒乃至阴至极,它极易长在坟茔腐烂处。一指甲的毒粉能将一头粗壮的牛毒死。”杜宇生眯着眼睛眼神道,这并不是他危言耸听,更不是骇人听闻。事实就是如此,它的毒性,与之鹤顶红相比也不遑多让。
“什么?”朱凌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告了声歉,接着道:“先生,犬子是中的什么毒,如此霸道!还请先生费心为小儿度过难关!”说罢朝着杜宇生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一躬,他理当接受。
杜宇生连忙扶起朱老爷,“万万使不得啊!救死扶伤乃是医者的本职,哪有这等千恩万谢的!朱老爷,快快起来!”杜宇生将弯腰致谢的朱老爷虚扶了一把,他自己曾经也接触到类似的一起中毒事故。和朱少爷的情况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朱少爷体内的毒被人先用药逼迫到了一处,汇聚到了一点。所以治起来会轻松一些,而那个人,毒性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各处经脉,杜宇生见到他时,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很遗憾的是,那一次没有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当时,他也从未见过这等霸道的毒,而且,这等毒草似乎也不是产于中原地带,更像是来自塞外的外藩之毒。万变不离其宗,尽管是毒,但还是有些蛛丝马迹可摸索的,那人死后,杜宇生在各方面取得的同意之后,派仵作解剖了中毒之人,发现其五脏六腑早已腐烂不堪,更让人惊讶的是,在其胸腔正中,有一株异常美丽的花儿妖艳地开在其间。他和仵作俱都被惊得出了一身大汗,这等诡异的情况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惊讶之余,杜宇生带上手套,还是将毒花小心翼翼的拔了出来,种到自家后院,潜心研究观察它的生活习性,最终让他想出了治疗这等幽灵之花的毒。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本想那等偏方会随时间的飘移而遗忘,没想到现在朱少爷竟身中此等鬼魅之毒,也不枉他当时苦心研究啊!
“先生,您没说犬子到底中的什么毒?”朱凌志眼光灼灼的盯着杜先生,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复,他也想知道这等西域之毒的独特之处在于哪。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曼--陀--罗!”杜宇生一字一顿的吐出了答案,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杜宇生从没有此病例的经验,想出的偏方也找不到活体实验,目前来说,也只是理论阶段,但是杜宇生有把握,一定能将朱少爷治好。无论于己于私,他都要治好他。
“曼陀罗?什么东西?”朱凌志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个名字的由来出处,更是想不明白它的鬼魅之处在哪,听这名字,就不像是中原产的,那么是塞外的蒙古?哼,敢对我儿下手,你们就等着尝遍老子的怒火吧!朱凌志本能的以为儿子中毒是那些蛮教不化的塞外客使的卑鄙手段。
朱少明睁开眼睛,怎么感觉这后背凉飕飕的呢?是下雨大风刮的?可门窗都关好了啊!终于,看向杜老先生的时候,朱少明明白了自己的忧虑来自何方了。杜宇生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是和蔼可亲,只是朱少明怎么就感觉有些邪恶呢?对,这好比是一头狼看到一美丽女子的那副表情,充满了渴望。
“杜先生,我中的什么毒?”朱少明艰难的爬起来,靠在床边上,客人来了,躺着不礼貌。不论这客人是来做什么,礼数是必须要到位的。
“朱少爷,你别动,我有些话问你!”杜宇生必须要搞清楚朱少爷是如何中的毒,这本不该是一个医者问出的问题,但是为了彻底搞清楚曼陀罗毒性的原理,必须严阵以待。
“嗯,您问吧!杜先生!”朱少明笑笑,他知道杜先生要问的无非是些怎么中毒,然后中毒后的症状是什么。仅此而已,而这些,早在他心里设计好了答案。
“你体内的毒是谁帮着治的,多亏了他将毒性遏制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杜宇生感慨万千道,朱少爷这条命是从鬼门关里捞出来的啊!若不是那位医者的施手援救,他,杜宇生也是无能为力!
“呵呵,说来巧了!杜先生,那位医者,就是您的徒弟!呵呵.......”朱少明笑的很欢,到头来,自己与这杜先生倒是结下了不解之缘,先去自己口吐白沫是他给治的,现在中毒了他们师徒二人合力才保住了这条小命。
杜宇生闻及朱少爷之言,低着头思忖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抬眼望着朱少明,还是希望他直说无妨,他有徒弟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除非是他,不然断然是不会多出一桩师徒情缘的。
“姓名,当时我处在昏迷中,没来得及问,但是那间药铺我记得-----良品药铺!不知杜先生可曾想起?”朱少明也奇怪了,难道说那人诓骗自己,可目的是什么呢?既然没有目的,没有动机,那就不构成犯罪事实。所以那名老者说的话定是真的。
“良品药铺!这样吧!朱少爷,待你好了之后,我陪你一起去拜会这位‘徒弟’,你看可好?一来感谢他的援手,二来也是棋逢对手,想找他讨教一二!朱少爷不会拒绝吧?”杜宇生想了半天,依旧没有个头绪,索性不想了,到时随着朱少爷一起,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哈哈,杜先生,别管他答不答应,他老子替他答应了!哈哈!”朱凌志瞧着这活像爷孙俩的俩人,心里也是矛盾重重,他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那事告诉儿子。
“老朽在此谢过朱老爷和朱少爷了,事不宜迟,我要去抓药了!”杜宇生满足了好奇心之后便不做停留,去药房抓药了。朱少爷体内的毒必须尽早逼出来,老待在体内终究是会坏事的。
“先生请便!”朱凌志送着杜宇生一直出到府外,仍旧不舍的目送着杜先生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府,眼睛一瞥,发现一辆马车直奔着朱府慢驰而来。这一下朱凌志反倒不打算进府了,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来朱府。
“吁吁!!”马夫勒住了马屁,跳下车去,掀开门帘使车上之人安稳的下到地上。来人一下马车之后,倒是惊讶了一声,随后便走到朱凌志跟前,作了一揖。轻声道:“朱老爷,我们进去说话吧!在下张季给朱老爷请安了!”
“哦,是张员外啊!我道是谁呢?也罢,这外面风大,雨大,进去吧!”朱凌志很想拂袖而去,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了下来,尽管心中十二分的不愿意,他、妈的,要不是夫人拦着,老子一定将你张家围得水泄不通。
“谢朱老爷!孙管事,你先回去吧!晚些来接我!”张季一抱拳,谢过朱凌志又朝驾马车的人嘱咐道。他这次是专程来看望朱少爷的,带了株百年老参和一朵百年灵芝。
朱凌志不置可否的进了府,也不搭理张季。独自走着,两人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事男人之事。张季也不怨恨朱凌志,论家境,他朱家是土木堡中一等一的大家族,论权利,他朱凌志是个正五品武将。而他张家,无功名,无实权,唯一值得欣慰的还是个身份低微的商人。他张家与朱家无论从哪里比较都不能与之相抗衡。这次那不孝的劣子干下这等蠢事,将他这个爹气得差点吐血。
“到了,你自己去看看他吧!”朱凌志将门打开,没有做声,很多时候,他这个做爹的不好干预,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幸亏少明没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张家就等着殉葬吧!
“咦,张伯父,您来了!”朱少明挣扎着要起来。被张季按住了,他小声道:“贤侄,你伤害没好,不要动!这是我带来的一点心意,还请不要见怪。对于劣子做下的大逆不道之事,待他回来了,老夫一定将他五花大绑扭送给贤侄发落。”
“呵呵,张伯父,您客气了,年轻一辈的事就由年轻人自己解决吧!这大下雨天,还让您一个长辈来看我一个后生,这心里愧疚的很啊!”对于张季的话,朱少明置若罔闻,莫有谁能狠下心来将自己的儿子身家性命交予到别人手中。他这张感情牌打的好啊!到时候,来个负荆请罪,无异于将了自己一军。你能将复仇之屠戮砍向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脖子上吗?
“贤侄说笑了,年少轻狂!”张季无奈的干笑着,对于这个少年人,他无计可施,自己打出的一张感情牌,被他轻而易举的的抹过去了。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会让人厌恶,所以他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啊,张伯父,我累了,要睡一会了,怠慢之处还请不要见怪!”朱少明说完沉沉的睡了下去。小的犯错,就该老的来扛吗?张贤,如果你就这点出息,我朱少明就算是看走眼了!
PS(汗流不止,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亲,大狼忍着头晕,坚持码了这第二更,希望你们喜欢!加油!另外盆友们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病了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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