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被美女围绕的日子里
,晃一晃便一阵生疼,有种被人在后脑勺上敲了一棍的效果。我想动动身子,浑身发软。躺在那里,无聊了很久。我抬起头看了一下,二胡和三斤都躺在**,等着大鸡买回食物,打回开水。我问二胡,昨天送丑丹的时候都干什么了,那么晚回来。二胡明显有点兴奋,奸笑起来,并且欲盖弥彰地骂我是个烂人。怎么谁都出卖。三斤听二胡说完,醋意横生,骂道,少装清高,昨天丑丹一进门,二胡的眼睛就告诉大家自己没安好心。别以为都喝醉了。然后又抬起头对我说,二胡不要的话,把丑丹介绍给我吧。二胡说三斤更烂,迟早要遭报应的。那天,我们三个躺在**,故作深沉地探讨着人生爱情。我问二胡到底感觉丑丹怎么样。二胡沉默不语。三斤说他是本世纪最后一个爱情殉道者。二胡说,爱情的本质是爱自己,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没必要非要找个载体,而且他坚信漂亮而又聪明的女孩儿都是爱玩的孩子,让她们去吧,累的时候自己会想到回家。真心爱着那个女孩儿的男人就是她的归宿。二胡这充满悲壮色彩的爱情观象颗长在心尖的肿瘤,生命不息,疼痛不止。我说,冥冥中,一切都是劫数,梁枫注定是二胡的克星。二胡会为此付出沉痛代价的。父亲那充满预言家的优良基因,竟然在此时遗传给了我。我的话很快就验证了这件事的准确性。
七十四
过了中秋节,东北的天气象分手的恋人,没有了一点热乎气儿,偶尔有个好天气,也苍白无力,明显地先天不足。几场小雨趁火打劫一样淅淅沥沥配合了两天,树便全秃了。满地翻飞着黄叶。二胡说这种天气让他非常有灵感。于是,那段日子,我的心情被二胡那泛滥的诗感染地格外凄凉。这种凄凉让我变地安静温柔。每次自习的时候,白静会忽然扳过我的脸,仔细地观察一会儿,然后问我是不是病了。我说自己正在装病态美。是不是现在感觉我很乖啊?
白静会捏着我的鼻子说,好可爱的天天。不过,太温柔了,让人家好紧张。看来,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流氓忽然变成绅士总会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为了不让白静增加过多的恐惧感,我会十分霸道地在她脸蛋上亲一口。对于我的吻,白静已经不再象以前那样惊慌失措,而是,羞赧地骂一句你是个流氓。语气里却充满了幸福喜悦。自从白静的爸爸妈妈见过我之后,白静象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每当我不顺着她的意思做事的时候,她总会翘起小嘴威胁我说,她要打电话跟妈妈说我欺负她了。而且,一起在学校走的时候,她竟然十分霸道地要求调换角色,让我挽着她的胳膊走路。每次,她抿着小嘴,充满恶作剧地微笑时,我都要东张西望躲避熟悉的同学。当然还有更过分的事情。我们那个时候,学生养宠物狗不太方便,但是,这难不倒宠物商们灵活的大脑。文化广场出现了很多宠物鸡卖给学生,毛茸茸五颜六色非常可爱。白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只小鸭子养,一只叫呆呆,一只叫傻傻。每只鸭子的脖子上被拴了一环,可以牵着走。她要我每天下午和她一起去文化广场遛鸭子。天啊。她的要求让我想起了疯人院里跑出的病人。不过,才遛几次就结束了,因为那两只鸭子比较名副其实,没过多久,傻傻跳进了耗子煮的面锅里,呆呆被门夹断了脖子。白静伤心地一塌糊涂,而且因为我没有配合着一起伤心,把我的前胸后背捶了个遍,说都怪我。看着她打完我以后不再伤心,我想,男朋友的主要用途也许只有两个,一个是在她开心的时候可以用来虐待,另一个是她伤心的时候可以继续用来虐待。每次,看着白静笑地象花朵一样灿烂的脸蛋,我想也许父母才是人们最安全的避风港,这种坚实的安全感让她的生活充满了快乐。她象飞向天空的小鸟,除了开心,几乎没有了别的事情可做。白静的开心快乐,让我心口隐隐做痛。这种快乐能持续多久呢?我能给我爱的人什么呢?每当此时,我便格外孤独,也许人生最大的孤独莫过于守着心爱的人,无话可说。这种难以理清缘由的凄凉,让我分不出到底是我的心情影响了二胡的诗,还是二胡的诗影响了我的心情。这种心情让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地分裂开来。一半在欢笑,一半在哭泣。送白静回寝室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站在女生寝楼门前想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应该帮二胡找个女朋友。否则,他那伤感的诗歌会让我更加凄凉,如果为此,精神分裂,那怕是脑神经衰弱也不值得。我让人帮我把丑丹叫下来。丑丹下来的时候,仅仅穿了一件薄毛衣。看到是我,显得有点惊喜。问我什么事。我说好多天没见你了。路过女生寝室来看看你。丑丹挑起嘴角笑了笑说,好难得啊。然后对我说,天好冷,你等一下,我去穿件衣服,你别走啊。我有事情对你说。等丑丹再下来的时候,光彩照人。她拍拍我的肩头说,她有点饿了,让我陪她到校园餐厅吃点宵夜。
七十五
校园餐厅其实是就着两栋楼搭建的类似于棚子一样的违章建筑。卖点麻辣烫,酸辣粉,冰激凌,方便面,顺带卖卖盒饭,有偿帮人煮面。就这样一个进屋都要猫着腰的小店竟然在门口挂了一个牌子叫“校园餐厅“。每次看到这个牌子,我就想起高校并轨后,原来所有的系都改成了学院,打肿脸充胖子,别人不把咱当回事,咱自己当回事。晚上来吃东西的学生真不少。据说,这个店需要在学校有关系才能开,食物味道稍微强过了几个食堂,所以,每天都有学生在那里挤来挤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女生寝楼后门呢。今天还好,我们去的时候还有座。丑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温柔地能把我融化掉。那张冷艳的脸蛋也变地象个咒语一样摄人心魄。平时给你一种神圣不可侵犯感觉的女孩子,一旦主动把距离和你拉成最小值,那种温柔而又充满侵略性的**更让人抵抗不住。我低下头,那碗酸辣粉只剩下了闪着红光的汤,我一口气喝完后,满嘴的辣味才让我把注意力从丑丹的脸蛋上转移到滚烫的嘴巴上。擦着满脑门子的汗珠,我想男人的定力应该比女人强多少倍,男女才能真正平等啊。她看我辣地满头冒汗,给我要了一支冰激凌。她说自己喜欢吃冰激凌,冬天也不例外。她静静地看着我吃,看我把火热的辣味儿压下去,然后用纸巾为我揩去嘴角的红油和奶油。丑丹的关爱,让我十分感动。妈的,把丑丹介绍给二胡,真有点心痛。我几次欲语又止。丑丹说,你有话对我说吗?我说没有啊。丑丹笑了笑说,想说就说嘛。什么时候学会含羞了。我怕丑丹误会地更深,赶快说,那我就说好了。丑丹双手支在腿上,缩着肩,象个玩世不恭的少爷。看着她,我竟然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丑丹挑起眉毛说,这么难以启齿啊。是不是刚才我对你那么好,感动了啊?
我说是啊是啊。丑丹抿起嘴唇竟然变得有点羞赧,说,那你想对我说什么啊。我盯着她说,你挺象我妈妈的。我不知道丑丹当时听完我这句应急的话什么感想。只知道坐我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在我话音落地的时候,把满嘴的食物喷在了她对面的男孩子脸上。那天晚上,丑丹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她高兴,因为我这么晚还来看她。我高兴,因为她请我吃宵夜的时候,告诉我了一件让我激动不已的事情。丑丹说昨天艺术团开会的时候,莫非说教育部准备搞一次全国大学生文化艺术节,叫。不仅巡回演出,而且上中央电视台,赞助单位里还有几个国家级的文工团。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莫非说这次肯定会有几个脱颖而出的大学生变成星星。变成一名笑星的念头象是裂了口的火山,野蛮地喷发出来,燃烧了我的大脑。我第一次感觉到心中那个虚无缥缈的梦竟然近地触手可及。丑丹还告诉,莫非说根据他多年在艺术学院的经验,有两个人这次参演很有潜力。那就是唐天和梁枫。丑丹的话,让我头晕地厉害。红地毯,香槟酒,美女,鲜花,掌声,笑脸,不停闪烁的镁光灯,无法摆脱的狗崽队……天啊!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那种耀眼的光环把我刺激地真想隔着桌子拥抱丑丹。那天,我忘记了其它的任何事情。人说胜利能把人冲昏头脑,我竟然被只能用虚拟语气修饰的胜利把头脑冲昏了。人不怕路途遥远,最怕中途迷失方向。回去的路上,丑丹告诉我,在你没有能力改变现状的时候,你最好独立特行,这样你永远不会迷失自己。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抓住了,你便完成了人生的飞跃,没抓住,你将在人生的大锅里再熬许多年。我说一定要抓住。这是我许多年的梦想啊。丑丹很开心地笑了。那是我从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笑,而且这么灿烂。她说,回去好好准备稿子吧。其余的事情对你已经毫无意义了。男人征服不了世界,永远征服不了女人。儿女情长只是寻找幸福的绊脚石。我从丑丹的眼睛读出了她想说的话。丑丹摸了摸我的脸,上楼了。我站在那里,看着灯火通明的女寝楼变地一片漆黑。
七十六
如果说人们都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将选择做一名笑星。也许,这是我小时候被父母那苛刻的传统教育压迫下繁衍出来的另类理想,就像背着阳光的树会长地格外高一样。可惜,我不能随意选择,所以,我来念了大学。就象和自己结婚的人大多不是自己最喜欢的人一样,让人除了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外,无话可说。许多年的求学过程中,我认为理想都是一种支撑自己开心的梦,没有实际意义,就象共产主义一样,安慰自己的口号而已。于是,我一直把表演当做一种乐趣,娱人娱己。慢慢把它包藏起来,象蚕茧一样,希望自己能忘掉,而心安理得地享受真实的生活。寝室那台破电视放新闻联播时候说,一颗沉睡千余年的莲子发芽开花了,我激动不已。因为我感觉自己的理想马上会和这几颗莲子一样了。我想我应该专心写个好剧本的时候,试验室的任务结束了。我赶在最后一次试验,把那几块玉雕成了一个艺术品。一个带有故事情节的艺术品。一个漂亮女孩儿跪在草地上揪一只小猪的耳朵凑近他说着什么。那是我在大学里雕刻的唯一一件艺术品,惟妙惟肖。当我拿给试验室老师看的时候,它竟然没有想到是我做的,还以为我在外面买的呢,拿出自己的滤色镜,探针帮我坚定那玉是不是真的,完全悖离了我让他欣赏的真实目的。这个玉雕的样子当然是剽窃了白静的漫画。如果把这个玉雕送给她做生日礼物,不知道她会不会骂我是个贼。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爱情。本来想我在基座上刻上一句:唐天,我可爱嘛?
因为字比较差,就让二胡帮忙。后来,二胡再给我的时候,上面刻地竟然是:爱上你,我容易吗?
七十七
生日,我长这么大,一共过了两次。一次是小学时,学校为了帮助差生进步,少先队辅导员组织学生帮我过的,当然,那次有十多个孩子生日,一点都显不着我。因为晚上大家都要回家过仲秋,所以,只好白天进行了,蛋糕上的蜡烛都省了。只是我们十几个人排一溜站在讲台上,象平日受训一样,班里的其它学生坐在自己的位子为我们唱歌。当时,看着那么多人都生日,我还在想,看来自己出生地还真是黄道吉日,和节日的婚礼一样,都扎堆了。另一次当然就是和白静她们一家人过的,虽然奢侈豪华,但是,我也只是沾了仲秋节的光,就像改革开放初期的暴发户一样,谁知道靠什么发家的。生日,白静每年过两次,一次阴历,一次阳历。赶上闰月,还能过三次,有一次还给我讲她有一年生日那天刚好坐飞机穿过国际子午变更线,所以,过了四次生日。听地我头都大了,文科的女孩子竟然能搞明白这些东西,让我好惭愧。她说以后要让我帮她实现一年过六次生日的愿望。就是赶上闰月那年,穿越三次国际子午变更线。我头更大了。白静说今年要和我单独过一次生日,一起去登吉塔喝鸡米粥。她说这是第一次单独和人过生日,好紧张,说完甜蜜蜜地嘻笑。我听完却真地感觉好紧张。不知什么时候,二胡告诉我,爱情唯一需要你履行的义务就是让你爱的人幸福。当时,我笑着说,爱情唯一需要你做的是去接受她的爱。过完中秋节,二胡那句话象阴魂一样从我心底浮起,越想忘记越是清晰。试验室发给我二百块钱的补贴,我又借了大鸡一百,再加上自己身上的一百多。留点生活费后,还能为白静过一个不错的生日。随着日子的流失,我小心翼翼地盘算着。但是,生活很多时候总是象一个玩笑,在你一个呵欠还没打完,已经让你目瞪口呆。生日的那天下午,我们班体育课。白静宏观经济课。白静要我下课后去寝楼等她。中午,我便开始自我形象设计了,要去吉塔嘛!当然要注意一下形象了,据说衣衫不整的拒绝入内。我们学校的体育课,夏天体育达标,春天秋天是在体育馆里自由活动,冬天是到冰场上溜冰。除了夏天,我们很少见到体育老师,偶尔来一次,点完名就走。所以,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活动。体育馆里每天都乱糟糟,人声鼎沸。要玩哪个运动项目都需要等。那天,四五个班在体育馆里活动,乱糟糟全是人。我进去的时候看到梁枫也在体育馆,坐在那里看学生会主席打球。大家看我穿着整齐,头型都是二胡帮我设计的国标型,就问我,今天来体育馆演出啊?
我笑笑说,是啊,一会儿大家都来看我表演节目,别和我们班的学生抢运动场地啊。大鸡和绿豆牙什么也没抢到,估计是大鸡故意不想抢到,因为,什么也抢不到,就可以和绿豆牙坐在长椅上聊天了。自从和大鸡恋爱了,绿豆牙竟然神奇地漂亮了许多,而且牙齿也从两排绿豆变成了两排水煮花生米。每次到我们寝室,三斤便会感叹自己当年瞎了眼,让大鸡得益了。三斤要我和他一起跳绳。妈的,三斤越活越没出息,这么多人,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的跳什么绳啊?我站在那里看他象刚学会走路的小鸡崽一样蹦跳着,转身走了,坐在大鸡和绿豆牙旁边想晚上与白静过生日的事。体育馆里一直充斥着一股混合各种体臭的味道儿。但是,大鸡和绿豆牙竟然在这种环境里来了食欲,快下课的时候,喊我一起去夜市吃东西。我看了看表,说,看你俩难得有机会出去过二人世界,我就不破坏现场气氛了。他们快到门口的时候,我又朝他们喊,看我对你们多么好啊,记得下次你俩每人都要单请我一次啊。大鸡和绿豆牙回头笑了笑,却被三斤发现了,赶快喊他可以陪他们去。冲我说,谢谢你提醒啊,晚上又可以改善了。我说,那你也要单独请我一次回报啊。临近下课,体育馆里的人几乎都走了。我也站起来准备去女生寝楼。在我还没走到门口呢。所有我前面的人都向我冲了过来。我立即想到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参加教育部组织的大学生艺术节后,会成为明星,现在预定签名呢?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看来我确实有一定的天赋。我正准备煽情地向他们喊我爱大家的时候,却看到他们都跑过来,又从我身边跑过去了。我顺着他们跑的方向看去,明白了,原来体育馆里有人打架了。我跑过去的时候,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几个人正在拉住学生会主席,他略带惊恐而又发狠地骂,你他妈的神经病啊?
学生会主席半边脸红肿地象是注水肉,金丝边眼镜碎裂了,镜片把脸划了一道,血流下来和嘴角的血汇在一起,滴答着。二胡躺在地板上,梁枫跪在地上抱着他,带着哭腔不停地喊二胡的名字,她浑身都在抖。我拨开人群,一把将梁枫推倒在一边,把二胡抱在怀里。二胡双手捂着眼睛,手指缝里向外渗着血。我喊了他几声,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我站起来,顺手抢过一位同学的羽毛球拍,啪地一声折成两段,拿在手里象一把钢刺,我二话不说便向学生会主席刺去。
七十八
我很温柔,不了解我的人都这么说。但是,真正了解我的人都说我脾气坏。当然,直到现在我的朋友中仍然没人真正了解我。不过,二胡的那声闷哼过后,在场的很多人都了解我了。我向学生会主席刺去的时候,有十足的信心致残他。虽然我不经常参加体育锻炼,但是,我经常看武侠小说。我知道高手作战,不用蛮力,只攻要害。周围的学生和学生会主席绝对没有料到会突然冒出一个我,而且会不声不响下如此狠手。一时间都“啊啊啊……”地叫着向后退散,这帮学生,一点没有看客的专业精神,想看最精彩的又怕溅在身上血。在我以为马上就为二胡把恩怨了断的时候,却没想到此时竟然有人偷袭。我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那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身体,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谁。梁枫在我耳边急促地说,唐天,你疯了?你最近不能惹事。我甩着身子想挣脱她,梁枫却象蚂蟥一样紧紧吸在我身上。我怀疑她练了什么邪门功夫,就放弃了努力,改用心理战术。我愤怒地说,松开我,否则,别后悔。梁枫哀求道,唐天,你听我一次好吗?别闹事。赶快送二胡去医院。我吼道:你她妈地给我滚!”梁枫猛然松开,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在挣扎,忽然少了东西,一个趔趄差点摔到。梁枫转到我面前,冷冷地看着我,甩手给了我一记清脆的耳光,干脆利落。我没想到她此时会当众给我一耳光,所以,那记耳光被实实在在地打在了我脸上。所有人都为这变故中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体育馆里静地出奇,一点不像打架的现场。此时聚上来看热闹的同学还以为我们是在拍电影呢。想抓着机会露个脸,争相寻找摄像机。我拿着半截羽毛球拍愣在那里。梁枫漂亮的脸蛋上除了让人垂涎的妩媚外,看不出其它表情,她咬着半边下嘴唇,翻起眼睛,玩世不恭地说,唐天,今天这件事儿学校追究起来只能处罚二胡。你如果想把所有的人都害死,有本事就朝我眼睛扎。二胡躺在地上坐起来喊我,说不关别人的事儿。我咬着牙,象头被激怒地野兽,看着梁枫,忽然发现,她眼睛里竟然含着泪。我扔掉断掉的羽毛球拍,背起二胡向医院跑去。路上,我一个劲问二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二胡什么也不解释,只是问我自己的眼睛会不会瞎。帮二胡办完住院手续后,梁枫来了。我又问梁枫到底怎么回事儿,梁枫也不告诉我,只是说以后再说吧。然后对我说,今天她陪陪二胡,让我先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把二胡安顿好,医生说无大碍,我回到病房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窗外已经夜色浓重。我想到白静的生日,把二胡交给梁枫,告诉她,如果二胡出什么差错,我饶不了她。梁枫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变地这么婆婆妈妈?想改行做太监啊?
赶到女生寝楼下面的时候,白静已经冻地缩成了一团,脸蛋通红,十分委屈地站在那里。她一看到我,立即嘟起小嘴,大大的眼睛象两颗欲落的泪珠。我伸手去捂她的脸。她头向后一摆,转身往回走,说不去了。
各位朋友,实在对不起,不能向大家一一回复。现在我不知道是天涯论坛不稳定还是这个帖子实在太大,或者是同时在线的人数太多,很难打开。我刷了一下午才刷开。各位的留言,我都看了,非常感谢大家。向你们问好。祝那么新年快乐,希望这篇文章能让你们开心起来,我已经满足了。
七十九
女孩子的撒娇和男人的撒谎一样,属于进化过程中遗留下来的一种本能。生气本身有一个区别撒娇与发怒的界限值,在这个取值范围内,可以把女孩子这种小脾气归为撒娇Qī.shū.ωǎng.。这种生气更让男人欲罢不能。这一点,二胡称为男人本贱。白静生气了,但是,我能辨别出她的生气出不了界限值。因为,真的生气了根本不用等我来了再回寝室。我赶快跑上去抱住她,说,小寿星,今天的日子不准生气啊。白静说,你是个坏人,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她这种浸满蜂蜜的生气,让我毫不费力地把她哄开心了。每次都简单地毫无悬念。纯洁的人,这种充满天真的心机都是表面的,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可爱。装是装不出来的。最简单的东西往往最难掩盖,所以装天真远远难于装阴险。这一点,让人大倒胃口的大陆青春偶像剧可以作证。单纯的人注定是要受伤害的,除非她活在真空世界里。我们从学校出来朝吉塔走,白静挽着我的胳膊快乐地象只小鸟。看着她甜滋滋地偎着我的肩膀,我想起了小鸟依人。这种激起男人保护欲的迷人景象让我好有压力。路过医大医院的时候,我心里一团乱麻,我总感觉二胡这次打架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事情。我仔细回忆着梁枫的神情举动,好像应该和我有关,但是,我猜出了结果,却怎么也猜不出原因。好郁闷。医院的后面是一个免费公园,这个公园长年失修,比较荒芜,是附近几所大学的学生分手时候来的地方。翻过这个公园就到了红旗街,非常热闹的地方,四年大学,我们对这里印象最深,因为经常来买盗版碟。在红旗街的路口就是吉塔。一个天蓝色的大钢架,高高耸立着,象是随时准备被枪打的露头鸟。自从东方明珠以后,几乎每个象样点的城市都竖立这样一块积木样的东西标志文明。实在幼稚。女生大多喜欢这种幼稚,登上去吃顿昂贵的饭,心理上或许就有了什么标志。和这个城市建这个东西一样的心态。通病。夜幕下,吉塔灯火通明,象挂在天穹的一盏灯笼,倒也美丽。它的这种形象我一直印象很深,因为,刚入大学的时候,晚上出去迷路了,全靠它指示方向。快到吉塔的时候,白静明显地高兴了。含情脉脉地说,天天,我好喜欢你啊。还问我什么样的女孩子我会受不了,说自己以后不会惹我生气的。我说,比你还丑的啊。白静表情夸张地说,好惨啊。原来我刚刚过了标准线啊。然后,捏着我的鼻子问我,我有那么丑嘛?
我说,是啊。不过,这么多年,才有你一个人过了我的标准线嘛!
她听完嘻嘻地乐起来,绉起小鼻头,眯起大眼睛,夜色里象个精灵天使。白静告诉我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过生日,以前都和爸爸妈妈过的,一点不好玩。其实,这一次就真的好玩吗?
路过马兰拉面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冷汗淋漓。钱?!
钱全没了!
我辛辛苦苦凑的那四百多块钱一个多小时前全变成了医疗费!
八十
浪漫有个先天不足的孪生兄弟,叫尴尬。单身贵族与单身跪族的相遇是让这对兄弟轮番表演的温床。不过,对与我来说,频频出场的总是后者。我这种捉襟见肘的尴尬,却常常被别人看做是幽默。由此可知,幽默的本身便是命运对人的一种戏弄。垂悬在夜空里的吉塔,灯火辉煌,象传说中带着魔法的夜明珠。那闪烁的霓虹把我照地通体透明。我悄悄摸遍了裤袋,不到十元钱,还是硬币。我无助的眼神里,白静干净的笑容一点点放大,放成了一面镜子,如那吉塔顶层的灯火般明亮。在那一刻,我把自己看了个清清楚楚,目光犀利地如我去世的父亲。我象是被人放了气的车胎。星光闪烁的夜空,象父亲的巴掌与叱责,黑洞洞让我永远畏惧。白静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的肩头,说,天天,吉塔好象一个大冰雕啊!
我喃喃地说,是啊。好象冰雕啊。童话世界里的冰雕,童话世界……冰雕!
她被我奇怪的语气和表情逗乐了。嘻嘻笑着,挽住我的胳膊,故作小鸟依人地说,好幸福啊。以后你要让我天天这样幸福。我满脑子空白地往前走,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越走越慢。白静慢慢变成了拖着我,终于拖不动了,停下来,很奇怪地瞪着大眼睛看我。我知道她在想我会做出什么新奇的花样逗她开心。在她心目中,我大脑里永远都四溢着精灵古怪的念头,随时会让你笑个神经错乱。我一点点捧起她的脸,白静抿紧了嘴唇,忍住笑。她在等待我会弄出什么花样来。我心里却一阵酸楚。那张纯真无暇,让人不忍伤害只想藏在心底永远保护起来的脸蛋,漾满笑意的大眼睛清澈透明,象两颗泪珠。看地我眼睛里差点滚出两颗真泪珠。我掩盖着自己的悲伤,说,静静,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白静听完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乐了出来。她笑完了说,你不会想今天求婚吧?顿了顿又嘟着嘴自顾自地说,不要嘛。人家还没成熟到那程度嘛。说完,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眨巴着眼睛还想说什么,我没给她机会。因为她越说,我越难过。我仰望着吉塔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嘛?今天是你,白静,我女朋友的生日,第一次和我单独过的生日。我答应过你,让你过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酝酿了很久的两颗泪珠终于随着我话音落地而落地。夜色里,白静笑地象朵怒放的桃花。笑完了,她捏着我的鼻子说,少来了,花言巧语。人家现在都有免疫力了。她声音轻柔地象是婴儿的梦呓,却把我的心击打地支离破碎。我看着吉塔对她说,今天我们不上吉塔了,去吃拉面好吗?
那天,白静认定了我会给她一个混合着惊喜的浪漫。她满怀着甜蜜快乐的期盼笑嘻嘻地跟我进了拉面馆。拉面其实就是一个可以称做盆的碗,装了可以洗脸但是味道很咸的热汤,里面有一团面条。而且,那碗汤里,还漂着几片吃不出到底是什么肉味儿的牛肉。这样的拉面,竟然还那么贵。我掏出了自己所有的硬币,剩余的钱刚好被老板找了一包餐巾纸。在我满头冒汗,翻腾着找硬币的时候,白静和服务员都以为我在逗她俩乐。也是,今天晚上我和白静都打扮地衣着光鲜,又有谁知道,穷困潦倒呢?
白静一边笑,一边为我的行为对服务员表示难为情。小声对我说,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不道德的,别闹了。她把我这种尴尬理解为了浪漫的前奏,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庆幸。喜剧都是局外人眼里的事情,开怀大笑的原因大多是源于主角的心酸与尴尬。我知道,没必要。等我把那几个硬币递给服务员,那碗丝毫引不起大家食欲的面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白静的笑容凝固了。我把筷子递过去,她从我的眼睛里明白了这个生日的全部内容。那个白静期盼了很久的日子,第一次离开父母过的生日。等待她的仅仅是一碗面。白静没说什么,她低着头在我面前安静地吃面,我安静地坐在她对面,泪水流过嘴角,咸咸如那碗面的汤。放下筷子的时候,假期前,我对白静所做的三个承诺,全部都成了随风飘**的谎言。爱情这东西,吃进去的是快乐,挤出的是眼泪。最少我的如此。在吉塔的下面,我掏出那块被雕刻的玉,递给白静。她抚摸着那块她的漫画雕刻版的玉时,抿着嘴,泪水盈盈。当看到二胡刻地那句:“爱上你,我容易吗?”时。终于伏在我怀里哭了。在她第一次寻求一个幸福浪漫生日的那个晚上,我搂着她,坐在吉塔下面公园的石凳上很久,直到我俩冻地象桑巴舞演员。
八十一
送白静回去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女寝楼前面送人的男生们已经撤地差不多了,满地狼藉,显地萧条冷清,象曲终人散的舞台。我和白静,一路无言。她上楼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掂起脚飞快的吻了我一下。等我反应过来准备配合她的时候,她已经俯首低眉站在我面前,羞涩的说,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女寝楼里,不知道哪个窗口正飘着孟廷苇那首谁的眼泪在飞,如痴如醉。我把白静搂在怀里,吻着她的发丝,泪如雨。我看着白静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看着女寝楼的窗户一个个无声地黑下去,象一个个无助的叹息。我死死盯着白静她们寝室的窗户,象盯着希望的火光。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偶尔一两个回来晚的女生看到行为艺术家一样的我,会嘟囔一句,今天怎么才一个。看来,象我这样深更半夜傻傻地望着女生寝楼的男生大有人在。我感到有点无趣,叹了口气,准备回去。扭过头,却看到莫非和丑丹向女生寝楼走来。也许,表情都是肌肉引起的,和脂肪没关系。所以,莫非那气球一样的脸上表情总是比较令人乏味的。今天,他看到我后,却意外地推挤出了许多高难度的复杂表情。看着莫非奇怪的表情,我冲她俩笑笑说,老实交代,干什么勾当了?
丑丹笑着说,你个大变态!深更半夜,竟然在这里偷窥女生寝室,还敢问我们干什么勾当?
丑丹笑了,我也笑了。还配合着她的话满地找缝。莫非却笑地极为辛苦,肥厚的肉挤在一起,终于没有挤成一张笑脸。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很长时间没见了,以后多到艺术团坐坐。然后说,赶快回去睡觉吧。就自己先走了。不知道是冷还是别的原因,他的声音竟然满是颤音,明显地底气不足,象是他吹黑管吹到高音时,败了下来的效果。莫非走了。丑丹嘲弄着说,现在例行公务,这么辛苦?
我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人在爱河,身不由己啊!
说完扭头看了一眼白静她们寝室,窗户已经黑了下去。丑丹说,是幸福啊还是痛苦啊?
“就像一场足球,有痛苦,也有乐趣。酸甜苦辣咸啊!实在没有胃口了,生命也该结束了。轮回转世的唯一线索就是爱情,苦极……”“得,得,得……唐……唐僧师父奇-书-网,我怕你了成吗?”丑丹冰冷地打断我的话,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我指指慢慢变黑的女寝楼说,你再走就进不去了。她笑笑说,进不去就不进呗。走吧。我说,算了。我还想早点回去呢。你也回去吧。省得学校发生少女失踪案。丑丹低头想了一下说,那好吧。我回去了。不过,丑丹的这句话,最终和没说是一个效果。因为,我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她又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你而已。听完丑丹这句话,我想,男人的想入非非有一半的责任在于女人。告诉我一件事而已,却弄地这么暧昧!
我说,什么事情?求爱的话,以后再说了。丑丹冷冷地挑了挑嘴角,说,你现在长处真是越来越多了,什么时候又学会臭美了?
……
那天,我最终和丑丹一起走了走。因为她的那件事情是关于梁枫的,让我隐隐感觉好像和下午的打架有关系。丑丹说,这次参加全国大学生艺术节的演出机会难得,有很多学校作弊,所以上面规定,每所高校只能选派一个节目。现在,咱们学校正在考虑梁枫和你到底选哪个。她还告诉我,她试着问了问,莫非说很有可能会选梁枫。具体原因他也没说。丑丹说,她觉得梁枫应该做了什么手脚,按实力,如果学校只选派一个节目,那就只能是我去。丑丹说完,摸着我的脑袋,让我别担心,赶快写剧本,安心排练。其它的事情她会帮我处理。只要有她,最后登台的就不会是别人。她问我在想什么。我没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好疲惫,想把一切都放弃。找个安静的地方把自己和烦恼都掩埋掉。那天,我们在文化广场走了很久。寝室是回不去了。东北的夜里,真冷。冷地我都忘记了她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好后悔和白静过生日穿一件单西服。丑丹讲完的时候,我俩已经哆嗦着蜷缩一团,蹲在一座皇宫改成的教学楼前。丑丹说找个旅馆住下吧。我一边把封建思想拿来当做遮羞布,说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什么冻死事小,失节事大。坚持不去。一边却在一遍又一遍地扣着口袋,希望奇迹发生,扣出几十元钱来。毕竟,一个晚上受两次打击是很让自尊受挫的。那天晚上,我们最终还是去开了一间房。因为,丑丹被冻哭了。她和我紧紧抱在一起,说天亮前如果不找间屋子,明天这里就会有一对抱在一起尸体。我脑海里浮现出大家围观我俩的尸体,临走还骂句一对狗男女的场景,就妥协了。那天,丑丹去开的房间。老板说只剩一间单人房了。丑丹问我行吗?我没说话,这样景况,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挑剔的。我俩睡在一个被窝,躺在**,暖了好半天,才有了知觉。那个晚上到底睡着没有,好像睡着了,也好像没睡着。我也忘了。我只记得丑丹在我耳边说了许多话。她说我比较傻,不懂女人,也不懂爱情。现在拥有的越多,以后失去的越多,聪明的人现在最好选择放弃。没有面包的爱情和没有爱情的面包的分裂让很多男人精神也随之分裂。那天晚上过后,我的记忆里总有一股青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
八十二
第二天,我俩很晚才起床。起床晚的原因并非贪恋睡在一起的机会,而是那天大雾。雾大地太阳怎么努力都钻不出来。没有太阳,我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丑丹说她也没有。起床后才知道快中午了。看来相对论是够伟大的,和女孩子在一起,时间的长度确实会被压缩了不少。路过大唐驴肉店的时候,感到饥肠辘辘。才想起两顿没吃饭了。扣了扣口袋,钱没扣出来,终于把口袋扣破了。我咬着牙恨,恨了半天想不起恨谁。只好恨学生会主席。要不是他,我昨天晚上到现在会落地这么惨?妈的。今天没课,把学生会主席废了给二胡报仇。雾浓地象撒旦的脸,看什么都变幻莫测,面目狰狞。是下手的好机会。想好后,我便和丑丹分别了,独自回寝室找大鸡商量如何废了学生会主席。不过,还没废别人,几分钟后,自己先被废了。那个充满大雾的上午,成了我记忆中的恶梦。我心灵苦难的源头。我从此也认定了自己是名煞星。我的存在仅仅起着对人类的副作用,那就是破坏大家的幸福生活。那天,我刚走到寝楼门口,便被人从后面捂住嘴迅速拖到了一楼的一间废弃水房里。进去后,我正准备反抗,却发现是三斤和耗子。三斤做手势制止我出声。耗子探头向外看了看,把门关上了。看着他俩的架势,我狠狠拧了一下大腿,疼地向上延伸到了腰部。三斤压着声音严肃地问我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看了看耗子,心里打了个激灵。难道昨天晚上和丑丹一起睡觉的事情已经被她们知道了?难道白静在我们寝室?
我含糊地应付着她们。心里在急速地寻找借口。骗白静容易,骗耗子就难了。三斤说,今天这事有点大。你还是告诉我们真相吧。到时候,我们也好替你圆谎。然后又说今天一早三斤下来和耗子吃完早餐后被我们对门的联系寝室老大拦住了,告诉三斤赶快找我。俩警察来寝室找我呢,大鸡已经被堵在屋里出不来了。三斤看了看我,说幸好耗子来了,要不,全堵屋里了。我听完头都大了,天啊。现在警察有这么厉害吗。我们俩刚从旅店出来,他们抓黄的就到寝室了?真他妈的变态,在店里睡觉时怎么不抓啊?跑到学校抓!
我说今天离愚人节还远地很呢。你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耗子说,我和你开过玩笑吗?
我看着他俩严肃地滴水的脸,自己额头上真滴下了水。他俩看我额头出汗,确定了我是做贼心虚。便用三个臭皮匠的故事鼓励我对他俩说出真相,然后一起想办法帮我。我说,完了完了,全完了。我会被开除的。然后把晚上和丑丹开房间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刚说完,耗子就拉着三斤走,说,别管他了。和白静过完生日扭头和人开房间,算什么玩意儿。三斤拉住耗子第一次凶巴巴地骂,你她妈的还有完没完?警察还在我们寝室呢。然后,又扭头对我说,操。你怎么干这种事儿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愿意解释。蹲在那里,右眼皮十分配合地跳动起来。我们三个在那黑洞洞的小屋里,商量了半天竟然没有组合出一个诸葛亮。而且越发分歧严重,因为耗子对我做对不起白静的事情无法容忍,让我感觉自己是做了对不起耗子的事情。三斤不知道是吃醋还是着急,和耗子越发僵化。最后,什么办法也没商量出来,我说,还是实话实说吧。毕竟还有坦白从宽的政策,法律这东西,有时候认错态度也能救人一命。我进寝室的时候,警察和黄导正坐在那里盘问大鸡,看我回来了。俩警察确认我就是唐天后,说有点事情需要我配合他们的工作,让我跟他们走一趟。黄导安慰我说,不要紧张。好好配合民警同志的工作。我右眼皮跳地更加厉害,人说,右眼皮跳是灾难的预兆,没想到我的刚好相反,灾难成了右眼皮跳的预兆。那天,我第一次坐警车。上了警车,我清醒过来,应该通知丑丹赶快跑。可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想,还是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吧。妈的,真是太倒霉了。我恨恨地骂。心里又惊又怕。但是,让我更惊的是,到了警察局,我竟然看到二胡头缠着白布,坐在那里被人问话。我也坐在那里的时候,知道了带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原来,昨天晚上,学生会主席死了。
八十三
学生会主席死了,死在了学校后花园的湖边。他趴在厚厚的枯草和落叶里,象商场里丢弃的塑料男模。早起背外语的女生拿着课本聚精会神地踢在他那沾满了秽物,青肿的半张脸上时。我们学校轰动了。
死亡,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很遥远的事情。但是,当身边很熟悉的人毫无预兆地死去时,你会发现,生与死的距离近地有多么可怕。
此时,生命脆弱不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学生,在我还琢磨着与他好好打一架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我进去的时候,二胡告诉警官说,在体育馆打架是因为他骂梁枫贱人。后来,他去医院不是找二胡,是找梁枫。俩人在走廊里吵完后,他就一个人走了。
我近乎麻木地坐在那里,回忆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的时候。我大脑里竟然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有一件事情在脑海里反复出现,那就是学生会主席死了。我还没有废他,他已经废了。
一个晚上,我都去哪里了?我在体育馆和他打架了吗?……好象去和白静过生日去了……对,过生日去了。和女朋友过生日怎么天亮和丑丹睡在一起?……我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自己脑海中这些互不搭界,而又顺利发生的事情。我想着想着,自己也开始怀疑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紧张,饥饿,困乏,恐惧……
我已经感觉不到了饿,只感觉到一阵头晕。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一群闪亮的蝌蚪不停地游动。象是学生会主席的眼睛。我要虚脱了。我脸色苍白,浑身冷汗直流,衣服被洇地透湿。这种现象,医学上称血糖供应不足,心理学上称情绪紧张导致的生理功能紊乱。
我瘫软地趴在桌子上,感觉自己好累,象是飘**在大海里的小木舟,已经支离破碎。身体的这些残片却仍然不停地被风浪冲击。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长长地睡一觉,象死去一样。
……
黄导来了,莫非来了,丑丹来了,白静来了……
我是清白的。
下午,验尸报告出来了。饮用过量酒精导致胃出血,加上天气寒冷,休克性死亡。
我们走出警察局的时候,我浑身软软地象团棉花。走路都需要二胡扶着。
二胡说我是属鸡蛋的,外壳坚硬,内心稀软。
我想告诉他,自卑的人才如此。却什么都没说。因为,我已经没有气力和他说话了。
二胡看我没有说话,也沉默起来。
晚上黄导找到我和二胡,告诉了我们警察局的调查结果。让我不要有什么思想压力。
学生会主席死了,我压根也没有想到他的死能和我联系在一起。
规定每个学校只准上一个节目的事情,学生会主席提前就知道了。不知道他是真心爱梁枫,还是想让梁枫明白他有通天的本领。他背着梁枫私下请莫非吃了顿饭,然后疏通了好多关节。终于把那一个名额为梁枫抢了回来。
那天在体育馆,他神采飞扬吊人胃口地把这件事情告诉梁枫,然后喜滋滋等着梁枫吻他的时候,等待他的竟然是梁枫一句,你怎么这么卑鄙无耻!
梁枫冷冷地告诉他,机会是平等的,她是不会占用这个名额去唱歌的。如果要她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和唐天一起演小品。
还能说什么呢?学生会主席第一次遇到这么失败的爱情。
他不忍打梁枫一下,但是,骂就行吗?
他刚骂了一句:梁枫,你他※的怎么这么贱?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是个贱人。二胡已经把乒乓球拍狠狠地抽在了他脸上。
梁枫在他心中是佳人,在二胡心中却是女神。
那天,也许是学生会主席这一生中第一次这么窝火。
更让他窝火的是,我和二胡走后,梁枫又在体育馆和他吵了一架,然后,撇下同样受伤的他,去医院找我们去了。
后来,他冷静了冷静,去医院找梁枫,让梁枫跟他回去,他对一切都不在追究。否则,就此分手,二胡和我谁都别想拿到学位证。
梁枫对他充满要挟的宽怀博大。仅仅一句,赶紧滚。打发地干干净净。
俩人为此又吵了一顿后,他甩下一句,你会后悔的。走了。
这句话第二天就应验了。不仅让梁枫后悔,而且把她订死在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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