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圣女,我在这里多有不便,等你在温军师怀抱里情绪平复了,我再过来吧。”
温流年脸色骤寒,夜潼都如此伤心了,南烛还在这里冷嘲热讽。
温流年怒斥:“南烛,今天若查出来,是你烧了丫头的竹屋,不用她收拾你,我就饶不了你。”
南烛还是第一次见温军师发火,他妖魅的凤眸中染上怒色,顿添几分摄人心魄的阴戾,令她不敢直视。
夜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毅然抬起头来,冷声喝道:“今天你不把烧毁竹屋的罪行招供出来,别想出去!”
夜潼出去之前,已经检查过火灶了,绝对没问题。从她发现南烛到厨房燃烧的时间推断,火一定是南烛点燃的。
南烛冷嗤一声:“我没罪怎么招供,还请圣女不要凭空诬赖。只要你找到证据,证明是我放的火,我甘愿受罚。”
夜潼非常自信地说:“作案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细心寻找不难发现,你等着,我会找出来让你心服口服的。”
其实夜潼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找到证据,她这样说是采用心理战术,让南烛内心多少露出一点怯意。
南烛下意识眨了一下眼,但很快便保持平静了,她知道夜潼多半是吓唬她,她自认根本没有留下痕迹。
她一脸轻松地说:“那我就好好等着。”
夜潼到厨房里仔细查看了一番,什么痕迹都没有,即使当时有现在也被烧没了。
她从厨房走出来望了望北窗,发现窗户虽然关闭着,但窗栓是开着的。这几天下雪,为了防止西北风刮着雪花往屋里钻,夜潼好几天没开北窗了,窗栓一直插着。
很显然南烛是从外面拨开了窗栓,翻窗进厨房放火的。
夜潼转到窗户外面去查看,地面和窗台上都没有留下脚印,只有窗栓有被剑尖划了一下的轻微痕迹,很不明显,仅凭这个构不成证据。
夜潼推想,很可能是南烛施展轻功飞起来,用剑尖拨开窗栓,翻身而入的。
毕竟是一个小窗口,就算南烛的轻功再厉害,也不能一直身体悬空的,钻进来的时候,她的手和脚必然需要一个支撑点,这样就有可能会留下点什么。
夜潼仔细打量着外面的窗框和窗口,遗憾的是什么发现都没有,只好到里面再去找找了。
夜潼走回屋中的北窗前,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她刚回来那天扫屋时,为了过年图个干净、喜气,特意把北窗从里面糊上了一层白纸,上面剪了个红色的窗花贴上。
雪白的纸上,只要沾了一点东西,也能凸显出来,她的目光沿着白纸缓缓地搜索。
突然,她眼睛一亮,终于被她找到了证据,而且还是个铁证。
在窗框的斜角处,有一个淡淡的油指印,指印的上面还破了一个米粒大的小点,看起来像被长指甲戳破的。
夜潼冷笑一声,快步走到南烛面前,突然抓起她的双手,看到她只有右手小指留着长而尖的指甲。
很可能当时她用右手抓了一下窗框,翻身进来,长指甲尖不小心戳破了白纸。正巧她的手上沾了油,便在白纸上落了一个指印。
南烛不悦地说:“圣女,你抓我的手干什么,我又不是男人。”
“这双手真漂亮啊。”夜潼分别抬起南烛的左右手,闻了闻她的手心。
“圣女,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南烛气恼地向外抽自己的手。
夜潼挑眉揶揄:“放心,我只对男人感兴趣。别动,毁了证据,我就没法证明你的清白了。”
夜潼闻到她左手掌心一股很明显的酒味,右手中的味道则很淡,有点甜丝丝,香乎乎的,似乎是甜点的味道。
夜潼决定试探一下,她偏用肯定的语气说,“你刚才来时,手里拿着酒和点心。”
南烛骤然一惊,脸色顿变,夜潼竟然说得丝毫不错。她这才明白,夜潼拿着她的手,是闻上面沾染了什么味道,难道夜潼在窗户那里发现了什么?
南烛唯恐落出破绽,决定不承认:“我要是拿着礼物,早就送给圣女了。圣女若是想要酒和点心,我这就回去拿。”
夜潼冷冷地瞅了她一眼:“我会让你承认的,你不用急着走,我们先做个试验。”
温流年看夜潼的神色,知道她有所发现了。
夜潼从厨房里倒了一小碟油,找了一张白纸,用小手指沾上油,摁了一个指印,再让温流年也用小指摁了一个。
夜潼拿出夜明珠照着,“你俩过来仔细辨别,看这两个指印是否一样。”
温流年认真观察后,很肯定地说:“虽然形状相似,但里面细小的纹路是有差别的。”
南烛好奇的瞧了瞧,还真是不同呢。
夜潼把纸举起来对南烛说,“你别光瞧,也摁一个。”
南烛害怕是个圈套,把手往后一缩:“我才没兴趣玩小孩子的游戏呢。”
夜潼眸底厉光一闪,右手一挥,飞快射出一根金针。
南烛果然是个厉害人物,立刻察觉,闪身躲过了,她已经听说夜潼学会了金针点穴术,早就提防着了。
她刚得意地斜睨了夜潼一眼,不料夜潼右手虚晃一招,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射出五根金针,南烛这下躲避不及,被其中一根射中,身体定住了。
丫头的金针点穴术都赶超魔医了,温流年为她的进步而喜悦。
夜潼让温流年把白纸举起来,模拟当时的情景,她拿着南烛的小手指摁了一个指印,长指甲不经意间在纸上戳了一个小口子。
夜潼把这个指印和糊窗纸上的一对照,一模一样,更加确认是南烛。夜潼把南烛拖过来,让她自己看。
南烛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小心在糊窗纸上留了一个指印,仅凭这个休想逼她承认。她倨傲地说:“就算这两个指纹相同又能怎样,世上相同的东西多着呢。”
夜潼冷若冰霜:“世上相同的东西确实很多,但每个人的指纹却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把魔教所有人都叫过来,也不可能找到和你指纹一模一样的,所以这个窗户上的指印就是你留下来的。”
温流年虽然没听过指纹独一无二的说法,但见丫头说得如此笃定,应该是没错了,丫头脑子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
夜潼盯着南烛的眼睛,口齿清晰地接着说,“我把当时的情景还原一下,你左手提着酒,是打算把酒泼到竹屋外面助燃的,右手拿着点心是当幌子的,你走来这一路,点心里面的油渗透了纸包,沾到了你手上,你没在意。你来到竹屋后见我在滑雪,你便决定从里面点火,你用剑尖拨开窗栓,跳进来到厨房点燃火迅速离开。在我追逐你的时候,你把酒和点心扔到了灌木丛中,我说的没错吧?”
南烛惊得目瞪口呆,夜潼说的完全正确,好像她亲眼目睹似的,这个女人太可怕了,难道她会读心术?
南烛的神态变化,没有逃过夜潼敏锐的眼睛。
南烛拒不承认:“圣女真能凭空想象,可惜没有一样是真的,捉贼捉脏,捉奸捉双,你没有证据,休要信口开河。”
“独一无二的指纹就是最好的证据,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把你藏到灌木丛中的东西找出来,让你心服口服。”夜潼冷然道。
南烛心想:我把东西埋到了雪堆下面,偌大的灌木丛,布满了白雪,我就不信你一定能找到。
夜潼解开南烛的穴道,“跟我走,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快捷的搜索术。”
南烛不愿去,温流年在后面催促着她快走,否则让机械人招呼她,南烛被迫无奈迈步向前。
夜潼牵着雷麒麟来到灌木丛中,冲它做了个喝酒的动作,这灵马看明白了,舔舔大舌头,咴咴的叫了两声。
夜潼牵着它在灌木丛中慢慢踱步,雷麒麟一边走一边用力嗅着。走了不到一半,它突然停下来,欢快得叫起来,并用前蹄刨着雪,很快一个酒坛子和一包点心露了出来。
雷麒麟迫不及待的用牙齿咬着酒坛的封口,这个酒鬼,夜潼先奖励它喝了几口解解馋。
夜潼冷眸凌厉:“南烛,你助燃的材料和演戏的道具都在这里,我看你如何抵赖!我可告诉你,雷麒麟喝多了会耍酒疯,虎魄和天诛都控制不了它,赶紧承认你纵火的罪行,我可以从轻惩罚你,若还敢死不承认,我就让雷麒麟踢爆你的脑袋。”
“圣女你想把我屈打成招吗?”南烛眉梢一挑,语气非常不屑,有老夫人撑腰,她料想夜潼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夜潼怒色染上双眸,声音冷峭如冰箭:“你纵火毁人房屋,被抓住手腕,还抵死放赖,我今天饶你不得。”
夜潼骤然飞出两把柳叶飞刀,她愤怒下用上了所有的内力,娴熟的动作再加上内功,出手可谓快如闪电。
南烛歪头避开了飞向脖颈的一把,另一把无论如何躲不过了,噗一声没入了身体中,离心脏只差一柳叶。
南烛大骇,想不到依她的武功,竟然躲不过夜潼的暗器,幸亏有所偏差,否则自己已经没命了。
她哪里知道,要不是夜潼手下留情,故意歪了一下,她焉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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